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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陛下 一字眉 4333 字 5個月前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我聽說Future這次的招標文件,是他們沈總親自做的。畢竟是從美國總部回來的嘛,還是有點能力。”

“放著美國總部不待,回來國內分公司接那一攤爛賬,能有多大能耐。”白副總摘下眼鏡,慢吞吞擦著,“彆是混不下去給趕回來的。”

“老白你不知道,人正正經經是美國總部特派回來的,在總部很受重視。說是總部不想放人,但是他自己堅持要辭職回國。沒辦法,這人啊,在國外混得再好,不是自己故鄉,那還是不一樣的。而且他還有個親妹妹在國內,放不下。總部一看他去意已決,這留也留不住,乾脆折中,這才硬把國內這個爛攤子塞給了他。”

去了一趟就職晚宴,陳一放打探到不少敵情。

“前陣子Future又是搞戰略購並,又是內部結構大改革,裁了好幾個乾吃飯不做事的混子,都是他的手筆。總之看他大刀闊斧的力度,還有這次招標,確實是個人物。”

“看來這回是不容小覷啊,一上來就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不過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白副總憂心忡忡,“這次的項目沒了也就沒了,我怕的是,萬逢林把我們當眼中釘,現在他上台,往後恐怕沒有我們的好日子了。”

陸問君背靠老板椅,側支著頭,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什麼。

白副總戴上眼鏡,瞅瞅她:“原局那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要不我去聯係聯係?”

正巧這時陸問君手機響,她看見來電有些頭疼,捏了捏眉心,擺手示意他們散了。

第3章 .03美女做伴

陸問君接起電話,起身走到窗前,四月的風帶著溫柔暖意。

“小姨,找我有事?”

“問君啊,我聽瑤瑤說你住院了?”

“她從哪知道的。”

“她不是有你家阿姨微信嘛,聽阿姨說的。我剛給你爸打了電話,你爸竟然也不知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們啊。”

陸問君生母很早就去世了,父親組建了新的家庭。母親那邊親人不多,她個性太獨,親情感淡薄,跟誰都不親近,唯獨小姨數十年如一日地拿一腔熱心貼她。

母親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小姨一麵怨懟她父親,一麵怕她難受,堅持來家裡陪她。

她那時脾氣古怪,說話刺人,小姨有時也會被氣得喊,再管她就是小狗。到了晚上,還是強行擠到她床上,說要代替媽媽抱抱她。

小姨性格有些婆媽,陸問君最討厭婆媽,有時雖然厭煩,也都耐著性子忍著。

“一點小毛病,”陸問君說,“沒什麼事。”

“什麼小毛病,小毛病會鬨到住院?你這孩子就是太報喜不報憂,住院不是小事,你看看彆人家的姑娘,哪有一個人去住院的呀,都是家裡人陪著。你爸不靠譜就算了,你還有小姨啊。我隻要你想到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醫院,彆人都有家人陪著,就我們問君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我就……”小姨說著哭腔就上來了。

陸問君有點無奈:“有護工照顧。”

小姨哀傷地說:“護工那都是打工賺錢,能有家人照顧得用心嗎?”

掄起護理,護工比她這四體不勤的闊太太要專業多了。

這話陸問君沒說。

“您說的是。”

“要我說,你身邊就是缺個男人。你住院不想讓我們照顧你,有個老公照顧你也好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結婚了吧。以前你說要專注事業,現在事業做得穩穩當當,是不是該把重心往生活上挪一挪了?”

提到這個,頓時也不哀傷了,興致勃勃的,“要不你告訴小姨,你中意什麼類型的男人,小姨給你物色。”

任何談話最終都會繞到這個主題。

陸問君輕車熟路地應付。

“我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都有。我馬上有個會要開,不說了,改天去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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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副總的預言成了真,從新機場高速開始,路安連續丟了三個精心準備的項目,而三次中標的,都是Future。

自從萬逢林接任,大量項目被宜廣拿到代理,宜廣跟路安結過怨,眾所周知。

這是十年來從未有過的狀況,路安麵臨的情勢逐漸嚴峻起來。

原局長那遞了消息過來,他被萬逢林擺了一道,省裡可能要派督查組下來,最近這段時間,他得謹慎行事。

他托白副總給陸問君傳話,想私下見一麵詳談。

見了麵赴了約,話裡話外,想拉陸問君上船,聯手對付萬逢林。

“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把萬逢林這個攔路虎解決,咱們都彆想好過。新機場項目隻是開始,萬逢林不會輕易放過路安的。乾坐在這兒任人宰割,不是你陸問君的風格啊。”

陸問君也沒廢話,告訴他:“給人當槍使,更不是我的風格。”

酒都沒喝直接走人。

陳一放追出來,回頭看了眼,心有餘悸地問:“陸總,你真不考慮一下?我覺得原局的提議對我們挺有利的,我們跟他聯手,把他重新扶上去,就不用受萬逢林的掣肘了。”

“被扒著吸血還沒吸夠?”走出會所大門,外頭風涼了幾分,陸問君的聲音也沾上涼意。

這幾年姓原的對路安的幫助並不大,倒是被他借機吸了不少血。他連螞蚱都算不上,頂多是扒在路安身上的水蛭。

對這樣的水蛭,有機會拔下去,陸問君是絕不會手軟的。

“綁繩的螞蚱,一隻掉下去了,再換一隻就是。”

“那你就不怕得罪他惹麻煩嗎?雖然他現在退了,但到底是一屆局長,這麼多年積累不少人脈,政治上的事真說不準,萬一將來他東山再起……”

“萬逢林背後有人扶持,他起不了。”

“靠,那我們豈不是涼透了。”陳一放抓一把頭發,感覺自己這發量岌岌可危,“萬逢林現在認為我們是原局的人,往死裡打壓,光這段時間我們就丟了三個項目,全被Future拿去,我們現在完全是被他們按著摩攃——嘿,說曹操曹操就出現。”

邱楊慣例跟隨在陸問君右後方半步位置,正往下走見她忽然停下,回頭。

邱楊順著她目光去望。

彼時剛過七點,路上車流稀少。

隔一條馬路,斜對麵座落一家私人餐廳。院落木門開著,此時那門外站著一人,白衣黑褲,立在流瀉而出的暖黃光線裡,地上投射一道頎長利落的影子。

“是沈總。”邱楊低聲提醒。

陸問君沒說話,就那麼站著,和那扇門前睇來的目光相視。

夜幕將臨未臨,路兩側漸次亮起的夜燈映下光輝,她側身回眸,紅唇黑裙像一朵綻放在昏昧背景上的黑牡丹。

富貴,傲絕,等閒人不能采摘。

邱楊發覺兩人對視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覺得有點奇怪:“要過去打聲招呼嗎?”

陳一放這會兒看見敵人分外眼紅,搓搓下巴:“打。乾嘛不打?我倒要問問,他是跟我們有仇還是怎麼地,盯著我們看中的項目搶。”

話說得硬氣,站在那兒沒見動靜。

這時沈灃背後門裡有人出來,邱楊沒看清長相,隱約是個挺可愛的女孩。

沈灃收回視線,低頭與她說話,揉揉她頭頂,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

可根據邱楊前不久獲得的資料,這位沈總的婚姻狀況應該是單身。

“喲,沈總看著那麼光風霽月,也喜歡漂亮姑娘呢。”陳一放陰陽怪氣地說,“才回來幾天啊,這就有小美女作伴了。看來有錢的男人都一個德性嘛,留過洋鍍過金也改不了本性,不像我們,潔身自好恪守男德——你說是吧,小邱。”

邱楊見他問自己,下意識回頭。

才發現陸問君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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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的水蛭撇掉簡單,攔路的老虎就有些棘手了。

路安和兩任局長之間的恩怨說來話長。

當年陸問君剛接手路安,在位的還是老局長。年紀比她父親還大幾歲,不知哪根好色的筋搭錯,送上來的各色美人不要,偏想染指她。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男人嘛,難度越大的女人,越來勁,為此給路安折騰不少麻煩。

扳倒他,陸問君出了一份力,原局為人膽小謹慎,但很懂得把握時機。他趁機上位,擠掉的原定接班人,就是萬逢林。

不管是主觀意願,還是巧合,在萬逢林眼裡,路安既被視作原局同舟共渡的“夥伴”,自然是想處之而後快。

路安拋出的橄欖枝,全部折在新局長門外,與此同時,投標困境依然在持續。

同行圈裡已經依稀傳出一些風聲。對上市企業來說,任何利空消息都會成為引起股價波動的因素。

萬逢林是個大難題,一天不解決,路安的情況就會很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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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萬局長小女兒生日宴。

陸問君將車停在彆墅外私家馬路,拎上備好的禮品下車。

陸問君穿一條黑裙,她不喜歡花裡胡哨的顏色和累贅的設計,又嫌白色有時壓不住場,出席各種場合的禮服裙子幾乎全是黑色。

門口保安不認得她:“請問您是?”

“路安交建,陸問君。”

“哦,陸總。”沒見過人,路安交建和陸問君的名字還是聽說過。保安不敢怠慢,客客氣氣地。

“不過這是萬局的家宴,隻接待一些親友,我們這事先沒收到您的名字,要不您給萬局打個電話?”

陸問君確實是不請自來。

可從她泰然自如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理屈或緊張。近一七零的身高,踩著高跟鞋站在那,氣勢壓人。

“不用。”她說。

兩個保安對視一眼,一時有些不知如何處理。

接著就見她目光越過他們落向後方,唇角略一勾,像笑,卻又看不出笑意。

“萬局這不就來了。”

保安回頭,萬局正從二樓樓梯走下來,已經注意到這邊。

他視線落在來人身上,不動聲色。

陸問君唇角的弧度加深一分,提起手中昂貴禮盒:“聽說萬局女兒過生,來道聲賀,送上一點心意。萬局不會不歡迎吧。”

萬逢林也是個成精的,意味不明的表情在轉瞬之間換上真誠笑容:“陸總可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歡迎!還不快請人進來。”

保安趕忙請她進門,陸問君將禮盒遞給玄關來接的傭人,交代她親手交給萬局,走向客廳。

房子裡麵燈光比外麵看起來更明亮,四周牆壁裝點著彩色氣球、卡通人物,熱熱鬨鬨聚了不少人。

孩童笑鬨聲在頭頂響,廳裡的都是成年人,並不像保安口中都是親友,還有幾個同行熟麵孔。

大概人群中好看的人總是打眼,陸問君事先不知道沈灃在這,第一眼看見的卻是他。

客廳人不少,男的女的,嗡嗡交談。

她隔空與沈灃視線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