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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綁架她的女兒!”李蘭瓊跟著道:“你說的都不是我,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連學都沒有上過,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洗劫一空,還有保險室,我一生,我一生沒有掙過錢,什麼資產都沒有,這些,這些你們都可以去查。”

“對!”鄒賢實又想到了自己現在什麼錢都沒有,莫名有了底氣,“你們可以去搜,去查,既然儲煦和孫、孫澄說我拿了他們的錢,那麼多錢,如果我們有,不可能查不出來!”

水琅突然出聲, “看來你們也真的是窮途末路,沒什麼彆的招數了。”

兩人均是一怔,又同時咽了咽口水,看著水琅眼底有著驚懼。

“犯罪要是簡簡單單靠嘴就能狡辯,還要公安做什麼,不是嘴皮子厲害,就永遠能逃脫法律的製裁。”水琅笑看著兩人,“錢,是嗎?”

鄒賢實與李蘭瓊頓時一震。

察覺到水琅這句話的意思後,瞬間震碎了他們的認知與三觀。

不敢相信有人在得到那麼多錢後,不藏好了,還打算主動說出來!

這一刻,這麼多人在場,鄒賢實與李蘭瓊無法對視,但同時在心底下了決定。

如果水琅真的說出來了,他們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他們的錢,就在複茂派出所。”水琅笑著道:“我早就跟本案負責人周光赫同誌,以及複茂派出所藍所長備過案。”

鄒賢實和李蘭瓊眼睛瞬間瞪大,如遭五雷轟頂!

萬萬沒想到,水琅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兩人呆若木雞,怔怔看著水琅。

“沒錯。”藍所長道:“早在三個月前,水琅同誌就將一批黃金送到複茂派出所,每一塊金條編碼都登記備案,在接到鄒賢實同誌兩件大案後,我們立馬著手去調查,查清是棚北區房管局胡振同誌分彆在1948年至1952年前後,從合並之前的華比銀行,珠南錢莊,以及其他地區的銀行錢莊兌換黃金,兌換人除了胡振同誌,還有胡振的妻子,嶽父,嶽父的下屬,儲煦女兒的養父陳平,這些是查到的證據證明。”

鄒賢實與李蘭瓊終於反應過來,表情除了震驚,還多了一絲惱怒。

鄒賢實指著水琅,“你!你!你!”

你了好幾聲,沒你出來,反而好像氣得要昏厥過去。

下一秒,一道怒吼聲差點將審訊廳的玻璃震個粉碎:“你把我當猴耍!!!”

鄒家人的震驚抓狂,襯得水琅更加淡定,“你這是汙蔑,誹謗,造謠,我明明是看在多年情分上,給你們坦白從寬的機會。”

說著,水琅搖頭歎了口氣,“可惜啊,你們太不爭氣,一直在狡辯,實在是沒救了。”

“你!”

鄒賢實一口氣沒提上來,氣得眼前發黑,喉間泛上了腥意。

他萬萬沒想到,這些天自以為對水琅足夠了解,認定她貪財重財,竟然全都是水琅裝出來的!

那麼多黃金,水琅居然都一一備案了!

在事情沒有揭發時,就全部交出來一一備案了!

這直接把做好準備拉水琅下水的夫妻倆,全部都震懵了。

李蘭瓊雙眼呆滯看著水琅,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多看一秒,就讓她打從心底自慚形穢,慢慢地,這份自慚形穢變得極其複雜,眼淚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不關我的事!”

鄒賢實突然指向李蘭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背著我乾的這些事,你想害死我!”

全場人都因鄒賢實突如其來的話怔住。

“是你,原來你真的綁架了儲煦的女兒,威脅儲煦,拿光了孫家的錢財,害死孫董事長和孫澄!”

“你不知悔改,竟然又威脅儲煦偽造證據,陷害你的救命恩人水慕晗,想要謀奪水家的財產!”

“此後這些年竟然還大著膽子,威脅儲煦在珠南給你走私賺錢,你簡直是喪儘天良,喪心病狂!”

鄒賢實越說越義正嚴詞,指著原配發妻,說的似真似假,“你居然敢背著我做了這麼多事情,我今天真是頭一回看清你是什麼人!”

李蘭瓊瞳孔顫唞,接著麵部每一寸肌肉都在顫唞,像是在掙紮什麼。

“鄒賢實!”孫澄突然出聲,“你簡直令人作嘔!我今天也真是頭一回看清你是什麼人!”

鄒賢實指著李蘭瓊的手指也在抖動,咬緊牙關,忍住喉間不斷上湧的血氣,盯著李蘭瓊。

水琅暫時沒出聲,想看李蘭瓊如何做選擇。

第93章 你是真狠啊!

審訊廳的人全都靜止下來。

就連專案組的人都與水琅一樣, 沒有出聲,想看李蘭瓊究竟會是什麼反應。

李蘭瓊麵部肌肉仍然在顫栗。

夏天,她的衣服穿得薄了, 露出比臉部皮膚要更年輕一些的脖子,此時上麵汗毛全都豎起來了。

李蘭瓊慢慢回頭, 看了一眼兩個兒子, 一行眼淚從下頜滑到了脖頸,“是……”

“媽。”

鄒律突然出聲, 眼裡滑出兩行眼淚,“你想要我和小凱成為什麼樣的人?”

李蘭瓊的表情頓時就像是早已支離破碎的玻璃, 勉強支撐許久, 突然遭遇重要一擊,再也維持不住四分五裂開來。

下一秒, 發出一陣嗚咽。

鄒賢實的表情則立馬轉為恐慌, 指著大兒子道:“你閉嘴!”

鄒律沒有看鄒賢實一眼, 抱住戴著手銬的母親, “媽, 我沒告訴過你, 其實你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樣。”

李蘭瓊隱忍著哭聲,搖了搖頭, 一忍再忍, 終於忍不住了, 哭出聲來。

“媽!”鄒凱震驚看著母親,“你真的做了那些事?真的都是你做的?!”

李蘭瓊身體一僵, 哭聲頓時更大了, “我……你們……”

“媽, 我都記得了。”鄒律抱緊母親, “把我們留給他,你能安心嗎?”

李蘭瓊震驚抬頭,抓著鄒律的襯衫,“你,你記得,你記得了?”

“都記起來了。”鄒律掏出手帕擦乾淨母親的臉,“媽,這些年,你的痛苦我都看在眼裡,不該是我們的,到頭來都會從我們手裡滑走,不要再為了我們,去做你認為不對的事。”

“你閉嘴!”鄒賢實氣得雙目通紅,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這麼重要的關頭,一向理智清醒,他報以厚望的大兒子,會突然跳出來阻攔,“她不配做你們的媽!你給我讓開!”

這句話突然讓李蘭瓊身體一震,猛地轉頭,“你剛才說什麼?”

鄒賢實怒氣跟著一頓,看著妻子的眼神,心裡莫名開始發慌。

水琅看著李蘭瓊的狀態,隨著鄒賢實的沉默,似乎也要跟著慢慢沉默下去了,重複一遍:“他說,你不配做兩個兒子的媽。”

李蘭瓊眼裡的怒火頓時重新高漲,仿佛這句話就是點燃她雷點的火苗。

鄒賢實咽了咽口水,憤恨瞪了一眼水琅,正想在心裡罵,耳邊突然炸開一道聲音:“你這個殺妻殺子,禽獸不如的東西,有什麼資格評判我?”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全場的人瞬間被震驚住了。

鄒賢實腦子“轟”地一聲,炸裂開來,下意識退後一步,兩眼發直看著李蘭瓊,“你……你……”

“我什麼,我居然知道?”李蘭瓊突然逼近鄒賢實,氣場突然變得安靜而瘋狂,慢慢道:“阿律趴在水管家的肩膀上,頭朝下墜著,那一把長刀,是衝著阿律的脖子來的,你派來的人是真狠啊,水管家把阿律護在懷裡,後背替阿律承受了那一刀,還嫌不夠,為了能徹底除了阿律,長刀直接捅穿了水管家的身體,水管家臨死前都在把阿律舉起來護著,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人啊!一個陌生人都能這樣護著一個孩子,你是他親生父親,卻派人追殺我們幾十公裡,一次又一次下這麼狠的手,狼心狗肺的你,禽獸不如的你,是憑什麼說出我不配當他們的媽? ”

鄒賢實麵露驚恐,不斷往後退,下意識往公安方向躲,腦子一陣陣持續發出轟鳴聲,將他的思緒震成碎片,無法聚攏。

在場的人除了水琅與周光赫,全都震驚得目瞪口呆。

無線電都沒有今天的案子精彩,驚得他們下巴都快掉了!

“我打小就到你們家,娘對我壞,打我罵我,把我當畜生對待,爹癱瘓十二年,我端屎端尿伺候了十二年,家裡忙,地裡忙,爹娘死了你都沒回來看過一眼,是我伺候他們終老,為他們披麻戴孝,後來我扛起了家裡的生計,省吃儉用供你讀書。”

李蘭瓊眼裡沒有像孫澄一樣徹骨的恨意,隻有瘋狂,安靜的瘋狂,“就是畜生,也能得到一點乞憐,村裡的老黃牛,勞累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喂一點酒,我從來不指望你對我能有一點好,你進城當官,我和阿律沒想過去找你,不去給你丟人,更沒指望過當官太太,我就是這苦命,我認了,是你喪儘天良,是你殺妻殺子,虎毒尚且愛子,你這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演久了,真的忘了自己做過的事,認為自己配當一名父親了?”

鄒賢實跌坐在位子上,下一刻,又“蹭”地站起來,“所以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報複我?”

“報複你?”

“我呸!”

李蘭瓊朝著鄒賢實臉上吐了一口唾沫,“錢和權大家都那麼想要,你這狠毒的畜生,不也是為了這些殺妻殺子,又為了這些,把我們接進城,你自己做過的事,隻有你自己能忘,我可忘不掉,我日日夜夜都記著呢,除了讓你嘗嘗撕心裂肺的滋味,還得讓你這輩子都像個老黃牛一樣,所做所得,都是為了我兒子鋪路!”

鄒賢實擦掉臉上的唾沫,眼神真的像是頭一次認識自己的原配妻子,大腦再次受到衝擊,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最後關頭會拌倒在李蘭瓊這一關。

一個任由他掌控的螞蟻,居然早就變成了一隻毒蠍,反過來傷害他!

“這都是什麼!!”

鄒凱突然大叫一聲,瞳孔顫唞看著父母,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三觀徹底被震碎了,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下。

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

突然抱著頭,衝了出去。

“啊啊啊——”

外麵傳來鄒凱崩潰的叫聲,打破李蘭瓊眼裡的安靜,徹底變得瘋狂,人生頭一回變得放縱,撲上去撕打鄒賢實。

“你早該去死!早該去死!是你!都是你把我變成了一個惡人!慕晗!你殺了慕晗!你讓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你該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這個畜生!”

鄒賢實被擠在牆角,抱著頭淒慘大叫,眼睛被摳破了,鼻梁感覺也被拳頭砸斷了,滾燙的鮮血從鼻孔裡流下,沾滿了一嘴,臉上一道道撕痕,叫得越來越慘烈。

現場卻沒人去攔。

專案組的人沒動。

公安也沒動。

孫澄在流著眼淚,儲煦在流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