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張嘴咬了一半,餅乾被牛奶跑酥軟了,麥香混著奶味,入口即化,點著頭,“好吃。”
周光赫用剩下半塊沾了沾牛奶,再次喂到水琅嘴邊,看她吃進去後,開始剝桂圓, “你先吃這些墊一墊,我買了烏雞交給外婆,讓她幫忙燉了,裡麵加了紅棗和枸杞,晚上你多喝點。”
“還有?”
水琅驚訝之餘,笑得更開心了,臉色慢慢泛上紅暈,嘴巴顏色也變得健康的粉紅,“吃完這些,我要去找簡怡一趟,你陪我去吧。”
“那你多吃點。”
周光赫將剝好的桂圓遞給她吃下,伸手接她吐的核,手裡沒墊衛生紙,水琅都不好意思了,還沒來得及講話,紅棗,核桃,黑芝麻桃酥,餅乾泡牛奶就排著隊候著。
水琅吃著吃著,笑了,“等下我鼻子都要被你補出血了。”
周光赫下意識看向她精致挺翹的鼻尖,忍不住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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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怡自從那天照相館過後,就住回了父母家,告訴過水琅電話與住址。
“你怎麼不打個電話,還親自跑來了。”
“我們都是小職員,普通人民,家裡哪有電話。”
簡怡:“……對不起。”
水琅笑了笑,“你跟鄒律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來找你求和?”
“來了,來多少次都沒用。”簡怡麵色複雜,眼神卻很堅定:“我不可能再被他和他們家人當傻子了,我父母知道後都很生氣,雖然沒有主動勸我離婚,但我說離,他們都不反對,隻是擔心我離了婚日子不好過。”
“這很正常。”水琅:“我們長話短說,如果你打算離婚,最近就提,幫我拖住鄒家人,最好能鬨得不可開交,讓他們無暇分心去管其他事。”
簡怡詫異:“你最近打算做什麼?”
水琅直接道:“我要去一趟外地,不希望打草驚蛇。”
聽她直接說,沒有任何不信任,防備,簡怡露出笑容,“行,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提,他們家從我們家拿走的,我一樣都不會放過,全都得收回來,還得讓他們家賠償!”
水琅笑了,“你有信心就行,這邊都交給你了。”
簡怡好奇問:“你去乾什麼?”
水琅:“釜底抽薪。”
“是去哪裡?難道是鄒家老家?”簡怡搖頭,“我公……鄒律他爸不認老家人,這麼多年,他老家的人都沒沾上他的光,反而是房管局的副局長胡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關係很親密。”
“胡振?”水琅微微擰了擰眉,“不應該是郭局長?”
“不是,外人都以為是郭局長,其實不是。”簡怡確定道:“胡振才是鄒賢實真正信任的人,聽說當年也就是一個普通工頭,都是因為鄒賢實,才能一路做到副局長的位置,不但他沾了光,他家鄉下親戚都沾光,不過,這事要不是我是鄒律老婆,也不會知道。”
水琅沉思片刻,“我心裡有數了,先走一步。”
“慢走,有事及時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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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琅做好準備工作後,義正嚴詞借著要去看外地建築,需要親自去看一看當地一種改造需要的材料,在周局長的再三懷疑下,軟磨硬泡,開到了介紹信。
再繼續軟磨硬泡下,睡上了隻有單位才能買到的臥鋪。
自己掏錢。
周光赫睡在下鋪,水琅睡在上鋪,對麵上下鋪也都是挺有素質的乾部,一路上十幾個小時沒有人打攪。
有什麼事,渴了 ,餓了,都有周光赫去準備,工作一點都沒落下,反而還更專注了。
一個晚上,加大半個白天,終於到了珠市,還得另外轉車去珠南軍工廠。
一出火車站,一位五官冷漠而深刻,身穿軍裝,%e8%83%b8肌與大腿肌肉緊實有力,與周光赫一樣顯眼,氣場卻更讓人不由自主退避三舍的男人從軍車駕駛座走下來。
水琅聽到周光赫叫道:“老顧,這裡!顧長逸!”
第76章 看不出來我長得像誰?
那人聽到周光赫的叫聲, 轉過頭來,眼裡出現笑意,頓時將一張冷臉融化, 更引人注目。
戰友見麵,互相捶著對方肩膀。
“你跑的比我還快, 要不是我調查, 我們倆這輩子都難見了!”
“多虧你聯係我,才能這麼快見上麵。”周光赫看著水琅, “這就是我戰友,顧長逸。”
水琅點頭, “你好。”
“你好。”顧長逸臉色還是有點冷, 但是口%e5%90%bb很善意,“祝你們新婚快樂, 現在說應該不算晚。”
水琅笑了笑, 周光赫接過話道:“也祝你新婚快樂, 看你這紅光滿麵的樣子, 新婚日子過得不錯。”
“什麼不錯, 是很好!”提到這事, 似乎是想到了新娶的媳婦,顧長逸臉上全是笑, “彆站在這裡了, 我在珠市給你們安排了招待所, 在珠南也給你們安排了招待所,你們想選擇哪裡?”
周光赫看向水琅, 水琅在猶豫。
“先做正事。”周光赫看出水琅在想什麼, “我和他什麼時候都能聚。”
“那直接去珠南吧。”水琅決定道:“儘快去看看詹栩安是怎麼回事。”
軍車一路往珠南奔襲。
顧長逸一邊開車, 一邊解釋:“事情發生的很突然, 據農場和公社傳上來的消息,詹栩安被調過來後一直不老實,總跟民兵隊打聽港口的事,上個星期二半夜兩點,被民兵隊逮住,人贓俱獲,偷了村裡倉庫的棉花和紗線,盜竊國家集體資產,很嚴重。”
“棉花,紗線。”水琅自語,“他偷這些東西做什麼?”
“據說是想拿去供銷社換東西。”顧長逸解釋:“這邊農場看管的不是很嚴,最近各省不停地下調令過來,一批一批調走了不少人,村民都知道天要變了,對農場裡的人就更不像以前那樣了,所以有了詹栩安盜竊的機會,道理上是這麼說,但你們提到了儲煦的事,事情具體是怎麼回事,還得繼續調查。”
“儲煦現在是什麼狀況?”
“他在軍用紡織印染廠很受重視,十年前剛調過來,就敢想敢乾,大搞技術革新,直接換掉了廠裡一批設備,從滬城換新的設備過來,在全廠的懷疑下,第三年就拿下了大賽金獎,頭幾年再一次大搞技術革新,已經沒有一個人反對了,現在主要負責把關軍用特品布。”
周光赫眉頭微皺,看著水琅,卻發現她麵色並不異常,“他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紡織印染一直是滬城的核心產業,英國更是如此,當年一批人去英國留學學習技術,回來後仍然被沒出過國的儲煦壓住一頭,一壓就是十幾二十年。”
“有所耳聞。”顧長逸從前車台上拿起一份資料袋遞到後座,“儲煦這些年在軍工廠的資料,能收集到的都在這了,可惜沒能查出不對勁的地方。”
“謝了。”周光赫接過資料,遞到水琅手裡。
接近兩個小時車程,水琅把儲煦的資料都研究完了。
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確實找不出半點差錯。
一直到招待所,水琅都還在思考,既然儲煦在軍工廠發展地這麼好,為什麼要調詹栩安過來。
“你們先休息,我去讓招待所準備飯,等下直接到二樓來。”顧長逸沒有跟著進房間,說完就走了。
等進了房間,水琅坐在了床尾,才反應過來,就開了一間房,房裡就一張床,珠南天氣熱,也沒有多餘的被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周光赫也在看,看了一圈,“晚上我就睡在沙發上就行了。”
水琅看了一眼,窗邊兩個單人沙發,中間隔著一張木茶幾,想睡隻能坐著睡,“你睡床唄,又不是沒睡過。”
周光赫一頓,“也行。”
水琅抬頭看了看他,露出一點笑,往後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自從知道鐵蛋娘居然是儲煦的女兒,腦子一直都在轉著,沒停下來過。
“我跟你說一件事。”
正在收拾行李的周光赫停了下來,“你說。”
水琅:“鐵蛋娘是儲煦的女兒。”
周光赫心裡頓時一驚,“那你……”
“我知道的第一反應跟你一樣。”水琅起身將外套脫掉,丟在沙發上,卷起白襯衫袖子,“我以為兜兜轉轉,看似贏了,其實早就掉進鄒家的圈套裡,那封電報,是鄒家故意透露給我,前路已經有什麼在等著我,後來一想鐵蛋的心性,大姐和三個丫頭的每一句話我都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多遍,鐵蛋娘在鄉下餓出重病瀕死,應該不是假的。”
“的確,鐵蛋雖然能跑那麼遠,但是麵黃肌瘦的痕跡,都在說明他長期營養不良,而且,他還沒上過學。”周光赫坐在沙發上,“可是,我記得大姐提過鐵蛋的外公是裁縫,是老手藝,這說明大姐知道鐵蛋外公?二丫也說過鐵蛋外婆一家不管鐵蛋娘?”
“是啊。”水琅靠坐在床頭,“我們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問過大姐,她說鐵蛋外公是個裁縫,在滬城棚北小有名氣,但是家裡重男輕女,一直對鐵蛋娘不好,下鄉後就斷了聯係。”
“棚北,裁縫?”周光赫很快領會蛛絲馬跡,“不是親父?”
水琅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我猜是這樣。”
周光赫深思片刻,“儲煦與鄒賢實聯合在一起,會不會是鄒賢實以儲煦的女兒在做要挾?”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省時間,一點兒也不費事。”
水琅讚許完,兩人笑了笑,“我等了幾天,鄒家並沒有任何動靜,所以有了你剛才的猜測,儲煦與鄒賢實之間的聯係,關鍵點很有可能就在這個鐵蛋媽身上。”
“但如果不是你,不是你買了那頭豬,做了殺豬宴。”周光赫想起鐵蛋當時說自己媽要死了的神情,“很有可能,鐵蛋媽就真的死了,鄒賢實如果是拿鐵蛋媽做威脅,為什麼會把人照顧成這樣。”
水琅搖頭,“誰知道呢。”
“那要不要先去見一見儲煦?”周光赫拿出自己的水壺,下火車前剛打的熱水,遞給水琅,“還是去見詹栩安,或者你已經有了彆的計劃?”
“我這張臉,一旦貿貿然與儲煦見了麵,很有可能就打草驚蛇了。”
水琅再次把資料拿出來看,“南柵公社,南柵村,這地方與儲煦似乎沒什麼關係,他是滬城人,父母也都是老滬城人。”
“他妻子?”周光赫接過資料看了看,目光一頓,“去世了,他有再娶嗎?”
“沒有。”
休息了一會,水琅疲憊勁已經緩過來了,“下午直接去這個南柵公社,詹栩安下放了這麼多年,如果有偷東西的習好,不可能沒有前科,現在才冒出來,我直覺,他從倉庫裡拿走的應該不是普通紗線那麼簡單。”
“那先下去吃飯。”
周光赫拿起水琅的外套,“吃完我們直接過去。”
“這邊天氣很熱,來的路上已經看到有人在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