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已經兩年沒吃過雞肉了,沒想到最後全進了彆人的肚子裡!
“那得遷戶口吧?”
問到正點上了。
屋子裡的人都瞬間屏住了呼吸,包括三個丫頭。
幸好去了城裡,跟著小舅媽學到了很多,此時不露聲色,安靜吃著飯。
“對。”水琅像是閒聊一樣,“沒有戶口上不了學,三個丫頭進了城,是要好好培養的,這趟來要把戶口遷走。”
果然!
鄭大柱老兩口與旁邊的村支書對視一眼。
幸好剛才支書支招了,提點了。
否則就得全程被人家牽著鼻子走了。
“我們倒不求三個丫頭什麼培養不培養,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死了,以後就指望三個丫頭養老了。”餘秀紅抹著眼淚道:“我們舍不得她們。 ”
“孩子有機遇,我們老的也不能攔著。”鄭大柱歎口氣,“隻是我們確實是老了,工分都隻能掙最低的了。”
“你們以後就不用掙工分了。”水琅突然道:“我這趟來,就是特地感謝你們。”
屋裡人都愣住了,沒想到水琅這麼上道。
“不用掙工分?”
“怎麼感謝?”餘秀紅看著外麵的汽車,“是不是每個月給我們錢票?”
“一次性給齊,什麼一個月,我們年紀大了,滬城那麼遠,不方便。”鄭大柱瞪了一眼老伴,對水琅討好一笑,“大丫舅媽,肯定是一次性給齊是吧?給多少? ”
水琅突然一笑,“你猜猜看。”
餘秀紅下意識說出心裡數字,“三百?”
一個丫頭一百,比後山村當時給的高多了,他們當時給的是八十一個,二丫七十,三丫六十。
所有人瞬間盯住水琅,三百塊,這可是一筆巨款。
水琅眉頭一皺,“這點錢夠乾什麼的。”
倒吸涼氣的聲音頓時響起,無數道羨慕的眼神看向鄭大柱。
鄭大柱結結巴巴問:“那,那是多少?”
水琅打量土胚房,“你們年紀大了,首先得幫你們把房子換了,你們想要瓦房還是樓房?”
“嘶——”
瓦房?!
樓房?!!
那至少得一兩千啊!
這還隻是個首先!
鄭大柱與餘秀紅驚呆了,完全沒有反應,連呼吸都忘記了。
“這個看你們選擇。”水琅繼續吃著鐵鍋燉小雞,“生活費兩個人,年紀都大了,各方麵營養都要豐富,要吃得好穿得好,三百塊一個月,米票麵票肉票牛奶票布票糖票每樣十斤二十斤,應該差不多了。”
“嘶————!!!”
無數道羨慕嫉妒到血紅的眼睛,恨不得自己變成鄭大柱跟餘秀紅。
他們累死累活,一年乾到頭,才隻分個一兩百塊,三百塊一個月!
一年,那不就是三千六百塊!!
算好賬的人,發出受到強烈震撼的吸氣聲。
鄭大柱與餘秀紅,眼珠子暴凸,身體僵直,從臉到脖子,全都激動地通紅冒大汗!
樓房!
一年三千六百塊!
一年啊!
三年,他們可就是萬元戶了!!
“我不同意!!!”
突然,人群裡發出一聲怒吼,直接把鄭大柱兩口子震醒了,朝著聲音看去,發現是薑老太太。
餘秀紅立馬道:“有你什麼事!”
鄭大柱激動地難以呼吸,看到薑老太太著急,心裡就更激動了,這是默認以後紅河村中心人物是他們,嫉妒了!
平時鄭大柱不敢跟薑老太太還嘴,現在底氣十足回道:“我們家親戚說話,你插什麼嘴!”
眾人疑惑看著薑老太太,都不明白她突然喊什麼。
薑老太太什麼都不管了,隻知道絕對不能讓水琅把家裡的錢,都白白送給彆人,“她是我孫女,慕晗生的大孫女水琅,你說關不關我事!”
“嘶——————!!!!!”
現場倒吸涼氣的聲音,飆到了巔峰!
原本不少人還有所懷疑,包括鄭大柱餘秀紅,心裡都藏著懷疑,懷疑水琅是不是在說大話。
聽到薑老太太這麼一說,頓時什麼懷疑都沒有了!
水慕晗的女兒!!
馬上能收到國家返還萬貫家財的水琅!!!
頓時,一道道紅到滲血的眼睛,像妖怪看到唐僧一樣,看著鄭大柱跟餘秀紅。
鄭大柱老兩口隻有一個想法。
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他們了呀!
“為什麼不同意?”水琅淡定看著薑老太太,“人家不像你,有兩個兒子,人家唯一一個兒子去世了,孤苦伶仃,多可憐啊!”
“孤苦伶仃個屁!可憐個屁!”
薑老太太下意識就想把秘密說出來,但滬城走了一趟,知道有些話不能隨口就講,連忙把孫女拖到院子裡,附在耳邊嘀嘀咕咕:“鄭大柱還有彆的兒子,是……”
水琅眉頭一挑,眼裡出現滿意的笑意,“這可不能胡說。”
“不是胡說!”薑老太太拍著%e8%83%b8脯道:“你等著,我晚上就設法引出來給你看!”
第40章 這個敗家子是想拖全家人去死嗎?!!
“支書, 有事嗎?”
水琅和三個丫頭吃完飯後,打算去公社的招待所休息,免得周卉在那等著擔心, 結果車剛開出去,村支書就一直追在後麵, 開了一段距離, 才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停下。
村支書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走到車邊, 來來回回打量著車身,“這車, 你, 你現在跟鄒家還有聯係?”
“鄒家?沒聯係。”
村支書剛臉色一變,就聽到水琅又道:“我隻跟瓊姨有聯係, 這是她送我的生日禮物。”
“瓊姨?”村支書看著水琅的眼神瞬間變得親近, “孩子, 你認你瓊姨, 你不認識我嗎?我是你瓊姨的親哥哥啊!”
水琅詫異坐直身體, “什麼?”
“真的!孩子, 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村支書恨不得爬進車裡跟水琅套近乎,“你來這裡, 你瓊姨沒告訴你, 這就是她的娘家嗎?”
“沒有。”水琅搖頭, “……是不是你們關係不太好?”
村支書連忙擺手,“沒有的事, 爹媽都死了, 我是她哥, 是她娘家, 怎麼會關係不好,你……你應該是小凱的那什麼?怎麼成了這三個丫頭的舅媽了?”
水琅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我剛才不是說了,我和鄒家沒有關係。”
“看我,一下子又忘了。”村支書一拍腦門,笑道:“行行,我跟你一樣,都討厭鄒家,我們都不搭理他們,你記得你瓊姨就好,水琅,你以後可以叫我虎叔,在村裡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倒還真有一樁事情。”水琅將手臂搭在車窗上,“本來瓊姨囑托我辦一件事,我還想糊弄過去,沒想到遇上瓊姨親哥了,唉。”
“囑托?”
村支書眼神一閃,這地方蘭瓊不可能有任何囑托,一定是妹夫有什麼囑托,通過蘭瓊轉達,“是什麼事?虎叔幫你去做!”
“她非讓我去農場看一個人。”水琅皺著眉頭,“叫什麼名字我忘了,還說必須得我去,也不知道非要讓我往那個地方跑做什麼。”
聽到這話,村支書心裡更確定這是妹夫的囑托,不是妹子的。
幸好他留了一個心眼,追上來了,要不然水琅真的不辦了,回去以後,妹夫肯定要來找他的麻煩!
村支書在心底鬆了口氣,“是不是讓你去看詹鴻棟?你要是一個人不想往農場那個地方跑,我陪你去?”
詹鴻棟?
永城米廠的董事長!
沒想到是這位最重量級的人物。
更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水琅不動聲色,“要不然你自己去?你去了就當是我去了。”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那怎麼能行!”
雖然村支書不明白為什麼要讓資本家和資本家見麵,但薑老太太說了,資本家要翻身了!
妹夫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且這個考量一定是要讓水琅去。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讓水琅見到人!
“孩子,要不然這樣,你不用進到農場裡麵,你去農場辦公室,我把人帶出來跟你見一麵?”
水琅輕歎一聲,“行吧,真的是,瓊姨怎麼都沒跟我說,這裡是她娘家。”
說了你肯定不會來了。
資本家要是能離開農場那樣的地方,彆說回去了,就是做夢夢到,都會覺得晦氣。
怪不得不想幫蘭瓊辦這個差事。
但是,村支書暗笑,嫩薑怎麼能跟老薑比辣!
“那我們現在過去,出了村裡的路,往後拐,一直走就到了。”
村支書說著就去開後車座的門,其實副駕駛指路更合適,但是之前去城裡,大外甥說了,馬夫才坐副駕駛座,主人都坐後座,他看到香樟園裡的那些大領導,確實都坐後座。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快點跟上來。”
水琅客氣說完,車子一溜煙開了出去。
摔了個踉蹌的村支書:“?”
他還沒上車?
還沒坐進後座!
他還想體驗一次當主人,當大領導!
為什麼不等他就走了!!
農場辦公室
水琅站在窗前,看著村支書帶著一名躬著腰,瘦骨嶙峋的老人緩慢走過來。
老人穿著打滿補丁的藍褂,褲子膝蓋破了洞,沾滿了泥灰,像是正跪在地裡乾活,被人臨時抓了過來。
而在水琅眼前浮現的是,一身熨燙筆挺的西裝,手裡端著白蘭地,被眾人舉杯擁簇的成功人士。
眼前的老人,找不出半點以前的影子了。
老人看了一眼停在外麵的黑色汽車,一抬眼又看到站在窗前的水琅,身體頓時以一種奇異的彎曲姿勢僵直了一瞬,很快,就低下頭,像個任人欺負的木頭,走進辦公室。
村支書推了老人一把,“說話,不認識她嗎?”
詹鴻棟扶住桌子站穩,又看了看水琅,麵無表情道:“不認識。”
“你老糊塗了吧!”村支書指著水琅的臉,“這孩子跟她媽長得一模一樣,你會認不出?”
老人還是麵無表情,“那就認識。”
“那就?”村支書抬高手臂就要打出去時,水琅出聲,“就你一個人還活著?”
詹鴻棟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眼眶深沉盯著水琅,但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問你話,回答!”
“虎叔,你先出去。”
村支書眉頭一皺,他當然不想出去,想聽清楚兩人聊什麼,這樣公社來電話了,也能說個清楚。
但看著外麵的汽車,妹夫的公家車,都能給水琅開了,這已經足以說明,水琅與鄒家是一條船上的人。
萬一他繼續留在這裡,給水琅弄不高興了,她本來就不願意辦這事,最後成了因為他才不辦,那責任不就都成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