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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策 調皮的豆噠 4823 字 6個月前

給我皇後之位,便找來個冒牌貨與我爭高低,旨在打壓世家。

可他全然不記得,北越南下之時,馬蹄之下填了多少世家子弟的血肉之軀。

最後一戰,連窈窈都是挺著肚子帶著整個大越能戰之人,血戰到最後一刻。

上到能挽弓的世家婦女,下到能抗起短刀的幼兒嫡子,無一退卻,無一幸免。

世家為大越為他,幾乎傾盡了全力。

可他,卻玩起了兔死狐烹那一套。

他怎會不知道,宮妃皆為我精挑細選。她們不認蕭淮景,隻認我。

若非窈窈的孩子才六歲,我沈家亦不願擔外戚乾政的罵名。

無能的蕭淮景,早就該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與他虛情假意,為他收拾爛攤子,當真累人。

容貴嬪倚在我身側,柔柔嘆氣,「姐姐,是我演技不夠好嗎?」「本以為我已把心悅於他演的入木三分了,他怎得會說無人令人開懷這種傷我心的話呢。」

我輕點了她額頭,笑%e5%90%9f%e5%90%9f回道:「因為他沒有心啊,怎能感受到旁人對他的深情呢。」

「先皇如此多的皇子,偏偏留下了最不中用的這個。累煞我也。」

是啊,那麼多的皇子,偏偏隻他踩著前人血肉摘了勝利的果實。

若淮逸還在,若他還在,北越該是被踏平了才是。

可惜我的少年郎,也死在了北越的弓弩之下。

10

在蕭淮景連住朝霞宮三日之後,淑妃終於「病愈」了。

意貴人帶著北越千年人參去看望,一番虛與委蛇以後,便開始直入主題。

「孟家武將世家,孟皇後更是巾幗不讓須眉,為守住大越萬裡江山,冷刀熱血,如今不留一個兒郎。」

「我雖出身北越,卻對真正的英雄由衷敬佩,對孟家更是心存敬意。」

「隻我百思不得其解,蘇家如何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奪去了孟家白骨堆起的功績,讓你低了蘇卿一頭。」

「在我心裡,隻有你孟氏,可為繼後。」

淑妃淡淡掃了低頭飲茶的意貴人一眼,犀利道:「我孟家的功勛是刻在整個大越百姓的骨血裡的,而非我頭上的四兩頭銜。」

「意貴人若想挑撥離間,我這裡你來錯了地方。」

「頂著姐姐的臉,藏著蛇蠍的心,隻讓我覺得惡心。」

意貴人敗興而歸:「孟家的狐貍果真沒有一個好東西!」

「可我北越冷氏也不是好惹得,走著瞧!」

當夜,意貴人便口吐鮮血,陷入了昏迷。

蕭淮景大怒,親自守在床側,盯著太醫一針一針解毒。

我挑著眉沖淑妃惋惜,「怎就著了她的道?大門都不該讓她進才是。」

淑妃不以為然:「我就是要看看她要演什麼戲。誰人不知,我若要她死,直接賞她一丈紅便是,何須如此大費周章。蕭淮景不會拿我怎麼樣!」

我搖搖頭,嘆她天真。

如今的蕭淮景,目的性太明確了,早就不是為了一團和氣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他了。

婉兒……沒守住自己的心,也糊塗了。

……

蕭淮景果然翻臉比翻書快,上一瞬還在安撫淑妃不要擔心。

可下一瞬就在意貴人的控訴裡,沉著臉對淑妃發了難。

「朕知道你不喜歡她,便讓她住在離你最遠的宮殿,更不許她叨擾於你。」

「她亦是為了緩和與你的劍拔弩張,才放下`身段,去給你請安。你為何把後宮的醃臢手段用到她身上?」

「便隻是對著與你姐姐不差分毫的臉,你也該下不去手才是。」

淑妃斜睨了蕭淮景一眼,「放下`身段?她什麼身段?」

「仿了姐姐的一張臉,便也以為她是大越的皇後了?」

「嗬,我孟家的人,從不屑使用見不到光的手段。今日我既擔了罪名,便當著你的麵,要了她的命吧。」

說時遲,那是快,淑妃氣沉丹田,中指一彈,手上的茶盞,瞬間飛向了意貴人的臉麵上。

若非意貴人帶來的嬤嬤身懷絕技,一腳將茶盞踢轉了方向,那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後的青花瓷,定能讓她麵目全非。

倒也,可惜。

蕭淮景怒了,大喝一聲。

侍衛持劍闖進了內侍,將婉兒團團圍起。

婉兒不妨蕭淮景對她動了真格,第一次紅了眼,一字一句對蕭淮景問道:「你要為了她跟我拔刀相向?」

蕭淮景側過身去,無視了婉兒的傷心,「都是朕的妃子,朕自然要以公道得人心。

你冥頑不靈,朕隻好請你入冷宮。」

婉兒含淚大笑,「拿我與北越虎豹相提並論,蕭淮景,你很好。」

「幸而姐姐早逝,若讓她瞧見自己選的男人是這等眼盲心瞎的宵小之輩,隻怕她羞憤得恨不能引刀自刎。」

「你不配提她!」蕭淮景大怒,「你們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她若還在,根本不會讓朕受前朝後宮牽製。」

「淑妃德行有虧,送入望月宮反思!」

「且看是你先將我打入冷宮,還是我先要了她的命!」

「荒唐!」

劍拔弩張之際,被我悄悄請來的救兵大喝一聲,將二人鎮在了當場。

11

「多大的人竟還如此意氣用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還以為自己是青蔥豆蔻的少年少女不成。」

蕭淮景麵色發冷,對太後行了一禮,而後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目不斜視,扶太後她老人家坐在了上首。

繼而一個眼神,便將一眾侍衛散了乾凈。

太後凝視著蕭淮景,好半晌才發話:「皇帝允諾過皇後,會善待孟家人。可還記得?」

「朕不曾忘懷。隻淑妃禦前行兇,實在可憎。朕今日不小懲大誡,便是在縱她無法無天。」

小懲大誡?責罰是假,傷顏麵是真。

孟家磊落,忠君愛國,若有毒害宮妃之罪名,那威望與名聲,必定受損。

冷月凝與蕭淮景,矛頭對準的是孟家軍啊。

「小懲大誡便是要送入冷宮?皇上未免太沖動了些。」

婉兒腰背挺得筆直,神情卻那樣落寞。

大抵真是傷了心。

我走至蕭淮景跟前,當起了和事佬。

這麼多年的爛攤子,都是這樣收拾出來的,也不差這一回。

「陛下忘了,孟家人最是受不得委屈。」

「當年孟老將軍戰死沙場,仍被懸屍城門,讓大越極盡羞辱。

孟家軍委屈至極,便不惜折損過半,也硬是與皇後一起殺入北越皇宮,將其打的心服口服。」

且不說孟家功績,隻說蕭淮景你,也要讓孟家軍受委屈嗎?

孟家忠的是大越萬民,不是蕭淮景啊,況且大皇子蕭玦便是孟家所處。

廢舊立新,於孟家而言,總輕鬆過大戰北越。

「淑妃什麼性子,後宮所有人都知道。不合心意,直接喂刀子便是。這半死不死的作風,可不是淑妃的風格啊。」

意貴人惡狠狠瞪了我一眼,卻被我逮了個正著。

「意貴人確實受了委屈,但淑妃冤不冤枉的,眾人心如明鏡。」

「貴妃不必巧舌如簧,顛倒黑白。我是從淑妃宮裡出來發作的,不是她又能是誰?」

「誰知道你有沒有亂吃東西?畢竟你很愛亂說話!」

容貴嬪輕聲反駁了一句,卻被意貴人的一個眼神嚇得一瑟縮。

「聽不得實話我不說了便是,如此兇巴巴的,當真嚇人。」

「胡說!我還能給自己下毒不成!你們就是想包庇她。」

太後心煩地擺了擺手,「賞賜些補品珠寶以作安慰便是,若真要追究,哀家便把所涉之人都過一遍刑,自然能問出個一二來。哀家也年輕過,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

意貴人噤了聲,蕭淮景臉色灰白,「全憑母後做主。」

回宮路上,我抓了一把秋風。

「要變天了啊。」

……%25思%25兔%25網%25

蕭淮景為安撫意貴人,抬其為嬪,且改了封號,為瑤嬪。

他這是故意惡心淑妃呢。

可也惡心了我。

我去看了養病的淑妃,「可好些了?」

她臉色不大好,病殃殃的。

將床頭的寶劍取下,憑窗而坐,自顧自欣賞一 番,才回道:「你故意的?」

我愣了一下,差點被熱茶燙了嘴,繼而嘿嘿一笑:「你都知道了!」

「她毒中的蹊蹺,卻又死咬著我不放,便是沖著我來的。不是你的安排,又能是誰。」

「我也是要讓你認清現實,蕭淮景從來都靠不住的。」

婉兒沉默了。

秋風卷起的落葉飄飄揚揚,偶有一兩片鉆進門窗,落到了她的身上,想必也砸在了婉兒的心上。

好半天,她才恢復了清冷的神色,低聲道:「你想對他如何,你去做就是了,我袖手旁觀就夠了,絕不會與你為伍。」

「我懂!」

孟家世代忠良,做不來弒君篡國的事來。

但我不一樣。

窈窈將大越交到我手裡時,便注定了早晚有今日。

我可以容忍蕭淮景的不中用,也能容忍他的虛情假意,可我不能容忍,他踩著世人血肉坐上了皇位,卻與敵國勾結,隻為一己私欲。

但我永遠不會告訴婉兒,那毒藥是蕭淮景下的。

他最了解婉兒性子,刻意冤枉她還咄咄相逼,逼著她徹底翻臉,最後鬧到不可收場最好。

屆時,我又如何會袖手旁觀,說不得還會先發製人,與他來個魚死網破。

他便借機將我們一網打盡,而後以弒君之罪收了我們母族的權利。

他集權大計,便成了。

可我也是刻意拖到無可收場之時,才請來了太後。

婉兒的心交到了蕭淮景的手裡,若不讓她傷透了清醒了,她和她的孟家軍,始終會是我奪權路上難以跨越的高山。

蕭淮景,他不了解我,我從來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你傷我三分,我是定要拿十分報復回來的。

12

窈窈說過,她那個妹妹啊,體壯如牛,從不會生病。

若有一日裝病不肯出來,便是誆人去哄她的。

窈窈,我替你哄過了。那你,有替我看到過他嗎?

你有沒有幫我問問他,他說歸來時便會求娶我,可我等了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還不回來?

夜裡的風涼,凍傷了我的眼睛,砸了一地的金豆子。

那晚我自斟自飲,喝了一壺女兒紅。

醉夢之中,我的少年郎鮮衣怒馬,站在暈著金光的夕陽下,對我含情脈脈地擺手,「待我大戰歸來,便會求旨賜婚。」

「我的阿滿,我要早點娶回家才是。」

我撲進了他的懷裡,「我等你,多久都等你!」

他含笑打馬而去,為大越的萬民殊死一戰。

我在十裡亭翹首以盼,帶著準備好的嫁衣。

滿山的杜鵑花紅的鮮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