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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留下的傷痕?

楊朤還在哀怨:“為什麼給我取名楊朤,我最討厭太陽了,為什麼一定要我陽光?我就喜歡下雨……”他的話語好似在無理取鬨,卻是為了儘力壓抑哭聲,能聽出聲音裡的委屈和痛苦,這些話應該是藏在心底多年。

“我是個孤兒,我是養父在垃圾堆裡撿到的。”許惑自嘲著看向他,“這樣有沒有安慰到你?”

楊朤先是一怔,“我寧可是個孤兒。”他委屈把臉偏到一邊,卻還能見到,他扭過去的下巴,不停有淚水簌簌往下掉。

這麼高大的男人,此刻哭的像個小孩,許惑頗有些無奈,出言相勸:“父母若非情非得已,肯定是想要孩子好的,你和你父親之間,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多試著溝通吧。”

楊朤的臉還歪在一旁,隻能看到他肩膀不停抽[dòng],他還是哭的厲害。

一直不言不語的咎靈忽然抬眸看向許惑,他很想問問哥哥,母親當他是工具,是不是也是為他好,但是他張了張嘴,去什麼也沒說出來,隻是委屈的崛起了小嘴。

烏雲壓頂良久,此刻終於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感受到雨滴,楊朤睜著哭腫的眼睛,轉頭看向許惑,見到許惑正手中捏訣,“你求的雨?”

許惑歎了口氣,“你不是喜歡雨嗎?勉為其難送你一場雨,希望能悉數洗掉你身上的臟汙和心裡的不爽。”

楊朤直直看著許惑,忽然大哭出聲,雨水中的楊朤,眼淚和著雨水,一起流下,哭的像個剛出生的孩子,嗚咽哭聲中他終於道出了一句:“對不起——”

小雨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將世間渲染的灰蒙蒙的。

楊朤終於抹乾眼淚站起身來,“我要走了,對不起,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是我誤信了段灼的話。”

許惑忽然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之前那麼恨我,就隻是因為我告發你偷靈草?”

楊朤聞言臉色變幻不停,最終訥訥道:“還因為你拒絕了我。”

“我拒絕你?”許惑不明所以。

咎靈和有錢,立馬身體一歪,耳朵靠的更近了些。

楊朤紅著臉說:“自從我來到學院和你分到一個班,在班級群裡加了你,之後我們相談甚歡,最後我還給你表白,你拒絕了我,還嘲笑我什麼都不是。”

“什麼?”許惑嚇到了,“我什麼時候加了你?”

“開學不久,我本來想聯合學渣建立個固定的小團體,達到從班霸最終成為校霸的宏圖霸業,我看你id叫學渣,就加了你。”

楊朤一本正經,說的有根有據,由不得許惑不信。

許惑怔了半天,好似受到了驚嚇,“你還……表白了?”

“你在網上一直對我對我關懷備注,上課時候,我看你還對我笑,笑容有點好看,課後我就沒忍住在網上表白了……”楊朤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聲如蚊呐。

一個大個子男人含羞的像個小媳婦,許惑卻差點無語:“楊朤,我確定你的腦子有洞,我是學渣沒錯,但不是每個叫學渣的都是我。”

“不是你?”楊朤的表情好似五雷轟頂,“我表白的那個不是你?”

許惑眼神憐憫的點了點頭。

楊朤的神情不可置信,繼續道:“你拒絕了我,說要好好學習,爭取突破,結果你天天和寧浩胡鬨,期中考試還是班裡倒數第一,所以我一直覺得你是故意嘲諷我……”

許惑竭力忍住笑,“我真的有好好學習,隻不過確實學不好,你說的這個學渣,也真的並不是我。”

楊朤看著他,被打擊的完全失語。

許惑也覺得很夢幻,“瘋了,我居然在吃我自己的瓜。”

楊朤忽然眼中一亮:“那你……”

“不可能,我不喜歡男人。”許惑急忙打住任何可能。

“呃……”楊朤走了,他的背影失魂落魄,也不知道這次的打擊,多久才能爬起來。

原來看起來的凶狠的校霸竟是這麼一個性格,世上之事還真不能妄加評測。

“哥哥,你不能喜歡男生麼?”咎靈在旁邊,大眼睛水靈靈的,看著惹人憐惜。

許惑揉了揉他的頭發,解釋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對他沒有那種感覺。”

“哥哥隻準喜歡我。”咎靈抱緊了許惑,可憐巴巴的重申。

許惑依舊敷衍道:“好,隻喜歡你,走吧,回去看你的玉簡。”

一旁的有錢歎了口氣,大人的話,什麼時候才能要許惑聽進去,許惑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呀。

回到洞府,坐回之前的位置,許惑拿出了玉簡,麵露猶豫,偷偷和有錢低聲商量:“之前咎靈用了一個玉簡就發狂了,這次會不會又出事?”

“不會的……”有錢無所顧忌:“用吧,他舍不得傷你。”

許惑是不知道,但有錢和咎靈是知道的,咎靈讀取玉簡不是每一次都會出事,東海秘境那一個就很安全,所以玉簡出不出事,還是要看玉簡裡麵的內容。

見許惑麵色擔憂,咎靈主動拿起了玉簡,坦然放到了額前。

夏日的午後,陽光灑在平靜的湖麵。

岸邊成蔭的垂柳和遠處精致的石頭橋,相得益彰。

垂柳下有一艘烏篷船飄在水麵,船身寬敞,兩頭尖翹,船頭甲板正躺著一個男子。

男子身穿一襲黑袍,容貌俊美無比,隻是眉毛有一道傷疤,腦袋上有一個犄角。

這個男人正是阿咎,他躺在船上,枕著手臂,耷拉著眼皮,打了個哈欠,慢悠悠道:“人生在世,幸災樂禍。”

“這麼愜意?”

一道男人的聲音傳來,聲音溫潤低雅,十分好聽。

阿咎睜開了眼睛,入眼是一個白衣人。

陽光下,白衣人的皮膚白皙透明,雙眼透亮的好似琉璃,極其清秀俊雅。

見到白衣人的阿咎,心裡禁不住有些激動,有些敬畏,有些親昵。

更彆說,白衣人手上還托著一小壇子,濃鬱的酒香從小壇子裡傳了出來,惹的阿咎直咽口水。

“我來送酒了。”白衣人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令萬物都失了色。

阿咎半倚起身,將酒壇接過來,仰頭飲了一大口,慢慢咽下,又把酒壺遞了回去。

白衣人拿回酒壇,仰頭便飲,來不及進入嘴唇的酒液,沾染在緋紅的嘴唇上,甚至滴落在雪白的下巴上。

陽光照射下,這些水滴,令人目眩,阿咎情不自禁挪開眼睛。

白衣人搖晃著酒壇,看著阿咎,眼光帶著玩味,“你可還記得……”

“我已經忘了。”阿咎出言打斷了白衣人的話。

白衣人也不惱火,輕輕一笑,纖長手指擦去唇角酒液,“話我已經說了,是否照做,你看著辦就好。”

說完,他將酒壇放下,竟自顧自去了。

阿咎呆呆看著小酒壇,忽然完全坐起身,自懷裡拿出一根白玉簡,自言自語道:“務必要將此留下,且這最重要的一塊玉簡,要放在身邊才是。”

他拿著玉簡放在額頭,注入信息:“如若以後再見到剛才那個白衣人,切記三點,其一,他的話千萬勿要相信,其二,無論何時何地,不可傷害他,其三,同玉簡一起還留有東西。”

說完,他將錄製好信息的玉簡放入懷中,好整以暇看了過來,他的目光透過以前到了現在,來到烏頭坡洞府內。

咎靈睜開眼睛,額頭玉簡完全消失。

許惑好奇道:“怎麼樣?你看到什麼?”

咎靈看向許惑,許惑的容貌和玉簡內的白衣人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看到以前在河邊和彆人喝酒。”咎靈心虛的低垂了頭。

“就隻是喝酒?”許惑不可置信,“還有其他的麼?”

咎靈看著許惑,想到白衣人音容笑貌,埋下心中疑惑,篤定道:“隻是喝酒。”

第54章 打牌

翌日, 許惑先到學校找到茂師雨,之後一同去了醫院。=思=兔=在=線=閱=讀=

馬老太太接待了他們,她將病房內所有人都被遣了出去,白茫茫的無菌室內隻剩下他們三人。

“許惑, 請施救吧。”馬老太太現在對許惑格外客氣。

許惑點點頭, 雪白無菌服下探出一根手指, 在兩人注視下開始操作。

這次治療進行的佷順利,因為隻是修補魂魄,不用生新魂, 他嘗試隻滅了三魄。

事實證明他的設想是對的, 三魄重生伴生的魂力足夠修補受傷的三魂。

隻是施法中途,縱然昏迷不醒, 馬昱也疼的滿頭大汗。

馬老太太和茂師雨都沉住氣,安靜守候一旁。

施法完畢, 馬昱慢慢睜眼,見到一臉關切的馬老太太,頓時露出小孩子般的委屈麵孔,“奶奶,我好疼呀。”

他嘟囔著撒嬌, 抬眼卻見到一旁的許惑, 頓時臉色一變,“你怎麼在這裡?”

許惑正要出言解釋,馬老太太卻氣勢洶洶開罵了:“你還好意思問他,我就問你,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追殺同學?”

馬昱神色驚慌, 心虛辯解道:“奶奶, 沒有追殺, 隻是同學之間開玩笑。”

“開玩笑?”馬老太太虎起臉來,“開玩笑差點害了人家性命,開玩笑開到你自己進ICU?”馬老太太越說越生氣,越說越來勁,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好似要把孫子直接從床上拽下來,狠狠揍一頓。

人家教孩子,另外兩人顯得多餘了。

茂師雨好整以暇看向窗外:“許惑快來看,窗外開花了呀。”

許惑立即湊了過去,“真的,紅色的呢?”

兩個憨憨自說自話,裝作不存在,卻豎起耳朵偷聽。

馬昱被罵得沒脾氣,還得好言好語的道歉,“我知道錯了,奶奶,您彆生氣,是我聽信了彆人的挑唆……”

“多大的人了,自己沒腦子嗎?還受人蠱惑?”馬老太太罵得整個房間都在嗡嗡回響。

許惑悄悄問茂師雨:“院長,我們要不要先走?”

不等茂師雨回話,馬老太太此時卻在叫他:“許惑,你過來。”

許惑看了一眼床上唯唯諾諾的馬昱以及渾身氣勢洶洶的馬老太太,尷尬走了過去,“馬老太太,您叫我?”

馬老太太恨了馬昱一眼,“蠢貨,快給許惑賠禮道歉,是人家不計前嫌救了你。”

馬昱此刻乖巧的好似一隻小倉鼠:“許惑,對不起,我不該在秘境內追殺你,還有,謝謝你救了我。”

他這會的態度要多真誠有多真誠,可見馬老太太在他心裡有多彪悍。

“不用謝……”許惑想客氣兩句。

“等一下……”馬老太太忽然打斷二人對話,“我聽說你們之前有一場擂台打賭,馬昱,你要是個男人,就要說話算數,你該叫許惑叫什麼?”

馬昱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訥訥說不出話來。

“不必了,都是同學之間開開玩笑,做不得數。”許惑急忙阻止,被馬昱當著長輩叫大爺,他臉皮再厚也承受不住。

馬老太太看馬昱好似嫉惡如仇,再看向許惑,卻滿臉帶著笑,“許惑,你看這樣吧,你要是不嫌棄,就認我做乾娘,就是馬昱的叔,反正叔和大爺是一個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