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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的樓迦可就慘了。這一年裡,帝國針對光明聖殿施加的高壓明眼人都看得見,柿子挑軟的捏這句話在軒轅瞳身上發揮得淋漓儘致。

“沒事。我沒事。”

隔著一堵厚厚的牆,情況又緊急,原含霜隻能進行簡單解釋。

“我潛伏到了黑塔,現在跟隨他們的隊伍過來,黑塔這次的目的恐怕是光明聖殿地下的某樣東西,我的任務目標是拿到......鑰匙。”

說到這裡,原含霜心底更加失落了。

一年多以前,他們還是賽場上意氣風發的兩校主席,帝國備受矚目的天之驕子。可現在,她成了SS級通緝犯,樓迦不僅聖子之位被撤,還被強製禁足。

原含霜當然可以向爸爸下指令,讓他強行破壞懺悔室的禁製,畢竟指令內容同蟲族女皇的指令並不衝突。但那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等黑塔的隊伍離去後,懺悔室禁製修好,樓迦又得回到如今的局麵。

光明聖殿對樓迦是家一般的存在,原含霜總不可能把人強行擄走。她一個人成為星際通緝犯就已經夠可以了,決不能再連累樓迦變成自己這幅東躲西藏的模樣。

“你幫了我那麼多,我卻沒有辦法為你做什麼......”

黑夜裡,她低聲道:“不僅連累了你,現在還得麻煩你。”

話音剛落,送餐口內,一樣冰冷的東西輕輕被遞了過來,沒有半分猶豫。

一牆之隔的懺悔室內,銀發聖子微微笑著:“沒關係,隻要是你。”

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去做。

作者有話說:

小白:他超愛

202 ? 202

◎ 文學城首發◎

光明聖殿規模宏偉,光主體建築占地麵積都有數百公頃。

樓迦被關押的懺悔室屬於聖殿最內裡,從這條蜿蜒的走廊走出去,外麵是用來做禮拜的大聖堂,周遭環繞著萬千聖像,冷漠地注視著下方。

如今寒夜深深,內裡唯一的光源是神像旁搖曳的火燭,折射出的微弱亮光從背後映照在樓迦身上,將他的銀發鍍上一層朦朧神光,有種一觸即碎的虛幻。

聽見他的話,原含霜眼底浮現出不忍。

像樓迦這樣的人,出現在哪裡,都不該出現在這。天使本不該折翼。

攥著手裡的鑰匙,她回過頭,招手讓爸爸過來,示意他把懺悔室的門強行破壞掉。如果帝國或光明聖殿高層知道樓迦沒有任何抵抗,就將鑰匙交給了她,恐怕又免不了後續責罰,說什麼也要偽裝出一個被脅迫的現場來。

接收到指令後,現任帝國SSS通緝犯木木地抬掌。

下一秒,麵前懺悔室號稱連聖階都束手無策的石門上,那一個個發亮的,代表封禁的符號節點驟然熄滅,純粹的能量板上出現龜裂的紋路,繼而缺口擴散得越來越大,最後轟然碎裂,輕描淡寫化為齏粉。

迎著樓迦的疑惑,原含霜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這個是我爸爸,我去暗星就是想要找到當年他被汙蔑的證據。不過他現在被蟲族女皇用腦蟲控製了,而且腦部受損率很高,我想先把他帶回去再看看情況。”

本來她不想解釋那麼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開了個頭,總給人一種見家長的感覺,不知不覺就順著話頭說下來了。好在樓迦看起來還隻是麵容帶笑,並沒有發現原含霜那一點奇怪的不自然。

遠在千裡之外的中央星係,帝國國家防禦部。

隸屬國家的防禦部門,內裡中央大廳到處都是懸浮的光屏,用以隨時監控帝國各個星係角落的動向,確定這些星係星球保持安全和平。這裡24小時都有人值守,若是蟲族入侵,國家防禦部能夠第一時間發出信號通知。

空中雖然懸浮無數密密麻麻的光屏,但其中又有幾塊光屏刻意被放大,赫然是三大關卡外的景象。

按照慣例,隻要這三個地方不出問題,其他地方基本不會有問題。

就在這時,負責監控的部員忽然發現不對:“教皇國發出了求援信號!”

“不、不止!關押樓迦的懺悔室出現了損毀!”

說到這裡,部員額心忍不住滲出冷汗。

他很清楚,關押前光明聖子的懺悔室裡沒有任何安保措施,樓迦本人還佩戴著擬態限製器。一旦真的有外敵入侵,他半點戰鬥力都沒有,隻能任人宰割。

“怎麼回事......光明聖子的懺悔室不是有供奉殿執行官下過禁製,怎麼可能有人能從外部強行破開?”

當初一年前那件事,帝國實在太憤怒了,樓迦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在打他們的臉,為了以示懲戒,這才不顧影響強行將人關押。但說實話,以樓迦多年走遍星係,行善積德的前提在,帝國也不可能對他真正做些什麼,軟禁已經是極限,再進一步恐怕還會激起民眾逆反,萬萬不可能。在這種看似施壓,實則不能動的前提下,若是光明聖子真的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快!”防禦部副部長意識到大事不好:“快將消息傳給軍部!派最近的軍團和治安員去教皇國!”

另一旁,在聖階高級的威壓下,懺悔室大門轟然碎裂。

“砰——”

這樣程度的響動當然不可能毫無聲息,下禁製的這位是供奉殿內一位老牌聖階,又是強行破壞,走廊裡霎時掀起一陣能量衝擊波。

“冕下!”

殷龍景愈發心急如焚,特彆是在看見過道裡有兩位蟲侍之後,瞳孔瞬間驟縮,手心反轉,凝聚出聖槍,八階巔峰的威壓劈頭蓋臉砸下。一隻七階一隻六階的蟲族,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來,就被這包含怒氣的一擊貫穿。

然而下一秒,殷龍景就再也沒法前進半步。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走廊拐角的地方,傳來一股無可抗拒的龐大威壓!

在這股威壓的逼迫下,聖殿騎士團團長小腿顫唞,竟然無法再往前邁進一步。

懺悔室內,樓迦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殷團長果然來了。”

毫無疑問,以樓迦的天賦和地位,他平日裡在光明聖殿的待遇就是含著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摔了。殷龍景是他的下屬,也是忘年交,教皇國遭遇襲擊,他肯定第一時間趕來。

但現在這個情況,樓迦並不想讓他看見原含霜,恐節外生枝。

“事不宜遲,快走吧。”

原含霜走出去兩步,忽然又跑了回來。

她跨過懺悔室門口那一堆碎裂的能量板,猛地抱住背後的銀發聖子。

後者被這衝擊力震得後退兩步,但仍舊第一時間伸開雙臂,毫無保留地接納了這顆奔他而來的金紅色太陽,臉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錯愕轉為濃濃笑意。

原含霜將臉埋在他素淨的白袍裡,深吸一口氣,在被這股清風明月環繞的氣息裡悶聲道:“等我回來救你。”

“好。”樓迦用一個簡短的字作為回答。

他從未懷疑過這點。

走到儘頭後,原含霜深深回望一眼。

被破壞的懺悔室內,銀發聖子背光而立。明明赤足站著的地方狼藉一片,背景黯淡無光,掩蓋不住他的矜貴出塵。

樓迦仿佛篤定她會回頭一樣,一直朝著她的方向微微笑著,即使走出精神力領域也沒能抹去唇角彎曲的弧度。

就像一個被囚禁在高塔裡的公主,站在塔頂鼓勵披荊斬棘的勇者。

原含霜沒有再回頭,匆匆朝著聖殿下方跑去。她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再次踏足這裡。

這條路並不遠,有了黑塔先前做的先手準備和特地從蟲族借來的聖階打手在,可謂暢通無阻,直接通過一道道暗門,抵達黑塔標注的任務地點。

“這裡看起來廢棄很久了......”

她嘟囔一聲,讓爸爸去另一邊執行任務,自己跳了下去。◇思◇兔◇在◇線◇閱◇讀◇

伴隨著墜落,周遭月白色散發著光芒的石壁逐漸變得晦暗低沉,微光消弭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灰暗的色調。

要不是黑塔曾經給出過資料,誰也不會想到,地麵上那樣一座充滿聖潔氣息,光芒萬丈的聖殿,地底下竟然還有這樣一幅不為人知的模樣。雖然早已廢棄,但從這條暗道中,也能窺見當時的森嚴血腥。

原含霜輕輕落地,戴上黑塔配發的夜視眼鏡。

“倒影聖殿......這裡是光明聖殿幾百年前用來關押異教徒和罪人的地方。”

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正麵的,光明聖殿也一樣。數千年前,它曾經還是盤踞一方的大勢力,以神權掌控星際命脈。那時它的建築主體下方,是和光明相對的黑暗監牢。這座監牢的龐大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地麵上聖殿,主體建築一模一樣,還是後來神權式微後,才被拆除大部分。

就譬如原含霜來到的這裡,和地上相對的,她發現地下也有一處懺悔室。

懺悔室門口,一個瘦削的背影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黑塔的動作很快,主打的就是一個閃電戰,在教皇國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以聲東擊西的辦法深入其內部。在合格的掩護下,迦樓輕輕鬆鬆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速度,潛入倒影聖殿。

時隔多年,再一次來到這裡,他薄唇緊抿,臉色十分不好看。

僅僅隻是重新穿過那道熟悉的回廊,走過漆黑的牆麵時,迦樓垂在身側的手都忍不住微微抽搐,仿佛仍舊能感覺到當初的幻痛。

原含霜將鑰匙交給他後,迦樓忽然一言不發地扣住了她的手。

隔著微冷的戰術手套,她能夠感覺對方此刻難得的顫唞。

“你的身上......有討厭的氣味。”

迦樓的視線從黑暗中收了回來,語氣轉冷。

原含霜:“......”

這人屬狗的嗎?

......

原含霜不知道的是,在她離去後不久,另一股聖階氣息以光明聖殿中央為圓心,同樣在聖殿內裡鋪開。這力量遠遠沒有海東青來得有壓迫感,反而透著枯朽的氣息,但卻切切實實減少了殷龍景身上的壓力。

“教皇冕下!”殷龍景勉強支撐著牆壁站起,緩解方才的心驚肉跳。

然而他來不及覲見難得臥病而起的教皇,便急著朝前跑去。等看見懺悔室背後,仍舊站著完好無損的銀發聖子後,這才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您沒事就好......”

很快,一位穿著教皇常服,發色胡須花白古樸的老人穿過聖廊。

他的神情不負往日的疲憊肅穆,反倒充滿惶然不安。毫無疑問,這樣的神情對於久居上位的光明教皇而言,顯然過於不尋常。

而這種不安,在看見碎裂的懺悔室大門後,達到了頂峰。

“剛......剛才是誰來過這裡?”教皇問道,蒼老的聲線滿是顫唞。

一旁緩過神來的殷龍景立馬道:“方才那個氣息至少是聖階高級,又是蟲族入侵,定然是當初從聖殿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