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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賽開始之前,他還和這兩雙子鬨過不愉快,包括比賽中途,也是時不時想套麻袋把這蹦躂的兩人揍一頓。但軒轅晟從未想到,這才過去多久,幾個小時前還生龍活虎諷刺銀星的雙子,竟然一個已經身死,另一個則斷了臂。

他歎了口氣,趕緊指揮前排成員將人運到鯤上,再招呼還有餘力能動彈的紫荊花主力成員抓緊時間轉移。

顧北風一路維持擬態,又要分心戰鬥,七彩孔雀身上傷痕累累,若非銀星及時支援,恐怕他也堅持不了多久,此刻收回擬態後,仍舊踉蹌兩下。

“謝謝。”雖然被原含霜打斷,但顧北風稍微恢複些後,仍舊第一時間道謝,神色褪去往日裡的玩世不恭,真摯誠懇。

“光道謝有什麼意思。”骨冬涼涼的聲音從背後出現:“顧家大公子一條命應當金貴得很吧,在我們家黑市,五大家族繼承人可是明碼標價九位數。單純口頭上道歉,未免有點太沒誠意,不如給點東西比較實在。”

顧北風苦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等紫荊花全員轉移完畢,鯤重新哞哞起步。

這一回,身上載著整整四座學院主力成員的它加足馬力,朝著賽前入口駛去。

正如先前銀星分析的一樣,因為舊東方距離賽場入口最近,他們全力趕路之下,再加上遠處帝國軍校不靠眼睛靠精神力領域的樓迦也察覺到有人朝著這個方向趕來,於是伸迅速出援手接應,成功彙合。

雖說因為強行突破,舊東方同樣損失慘重,但他們運氣好也是真的好,趕上了樓迦這麼個絕世奶媽,一通對症下藥的治療技能灌溉下去,生死人肉白骨,現場表演一個骨頭再生技術,強大到逆天的治愈能力,僅僅隻是看著,都足夠要人震撼。

“好大一條魚!”

雲流正在這邊奮勇殺蟲,抬頭看見遠處飛來一條巨型擬態,登時嚇了一跳。

“什麼魚不魚,那可不是普通的魚,是原學妹的神話擬態,放尊重點!”

邊宇抽出手給了他一個暴栗,下一秒又被雲流掃堂腿攻擊。

什麼?神話擬態?

正在養傷的舊東方眾人聞言俱驚。

恰在此時,搖頭擺尾的鯤鯤成功穿過蟲族戰線,成功擠到賽前入口這片臨時用作戰鬥的防守基地內。待停穩後,上麵四大學院主力成員一個接一個跳下來。

“你們怎麼彙合到一起了?”邊宇好奇地開口。

“原主席帶著銀星的隊伍前來支援。”古德澤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低聲道:“先接了清北和蘭翔,然後找到了紫荊花。”

“我就說吧!”邊宇撞了撞身旁的華豐:“原學妹就是靠譜!”

現場沒人搭理這個活寶。

原含霜從鯤身上跳下來,徑直走到樓迦身旁:“怎麼樣?聯係到人了嗎?”

雖然在知道幕後黑手存在下,她對此不抱多少希望,但萬一呢?

果不其然,樓迦搖了搖頭,讓不少主力成員眼裡燃起的希望熄滅。

“又是和上學期末蟲族入侵一樣的手段,有人在賽場防護罩上使用了模擬投影技術,從外麵看,發現不了裡麵的異常。”銀發聖子聲音驟冷:“賽場裡的聲音傳遞不到外麵,收音裝置被屏蔽,必須擁有賽場總調度權才能做到。”

“你的意思是,出問題的人在第九軍團內部?”原含霜眉宇緊鎖,麵目凝重。

上學期蟲族入侵,主謀到底還是蟲族方。這回學院排名賽陰謀,浮現在水麵上的矛頭竟然直指自己人,再聯想到一整顆重度汙染化為蟲巢的星球,幕後黑手同蟲族同流合汙,背後勾結,已然成了板上釘釘的鐵證。

“等等,怎麼還有一個學院沒到?”

思索中,軒轅晟疑惑地問道:“以聯邦軍校的實力,不應該這個時候還沒抵達賽場入口吧?”

原含霜抬起頭,果然發現少了一個學院。

聯想到聯邦軍校最先帶隊離開,方向似乎是中央區域,她不由得有些心焦。

“怎麼回事?聯邦軍校不是實力很強嗎?怎麼還沒到?”

“他們的主席有深淵骨龍擬態,天生具有飛行能力,按理來說應該早就到了。”

黑太子的實力擺在那裡,五階高級,神話擬態,但這麼多蟲族,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在陰溝裡翻船,也不是沒有可能。

雖說聯邦軍校老和她唱反調,但生死麵前,原含霜自然不會在意那點齟齬,做出見死不救的事。她當即回頭看向幾位小夥伴:“走,去救人。”

提到聯邦軍校,樓迦欲言又止。

可最終,本性中的善良還是壓過了他毫無緣由,僅僅隻是直覺般的懷疑,還不足以要他在彆人背後說出什麼不好的話,隻能將手覆過去,為她加了個防護,擔憂道:“注意安全。”

“放心吧。有神聖,我是說,有阿晟的神聖防護在,我們不會有事的。”

情急之下,原含霜舌頭打了個結。好在在場人忙著戰鬥的戰鬥,療傷的療傷,壓根沒有閒下來的人,自然也注意不到這點小失誤。

就在她重新召喚出鯤,打算帶著一隊小夥伴前去救援聯邦軍校時,一截冷玉般修長的手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

不知何時,諸葛辭從昏厥中蘇醒。

因為引爆了自己的擬態,可想而知未來至少七天時間,極致的痛楚將如影隨形,仿佛有人拿著把小電鑽在腦海深處研磨,要他一經蘇醒,額心就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饒是如此,諸葛辭仍舊按捺住周身不適的感覺,不顧古德澤勸阻起身,從隨身背包裡拿出一袋沉甸甸的東西,固執地親手遞給她。

“什麼?”原含霜一時沒反應過來,隻順著他力道接下。

打開一看,裡麵是滿滿一袋五顏六色的蟲族晶核。

原含霜一驚,猛然抬眸。

夜空中,諸葛辭清冷瘦削的麵容格外蒼白,好像風一吹就能倒。

失去黑框眼鏡遮擋後,那雙狹長上挑的丹鳳眼終於展露在空氣中。這雙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本身就給人傲慢的感覺,隻不過因為自身自帶的疏離淡漠,硬生生壓了下來。黑色的星眸仿佛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任何秘密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

“你......”一時間,原含霜有些驚疑不定。

上回幾大學院合作時,樓迦也將帝國軍校賺來的晶核給了她,但那畢竟是她先表達了自己可以食用晶核,才有後來。

諸葛辭這麼沒頭沒尾,忽然將一大包晶核給她,看數量,隻比帝國軍校少上一些,應當是一個月內在賽場中賺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看見她臉上不自覺流露的微小警惕,諸葛辭張了張口,剛要說些什麼,整個人卻忽然眼前一黑,再度向前栽倒,當真應了那句弱柳扶風的話。

古德澤匆忙將自家不省心的主席扶起,好生安置在一旁休息,而後回頭看著麵前的雙馬尾黑發少女,神色瞬間染上緊張:“那個,其實主席剛才的行為沒有惡意......”

“沒事。”現在也不是追究考慮這些的時候:“如果他醒了,幫我謝一聲。”

原含霜將這袋晶核收起,看著小夥伴們伸出的手,果斷選擇抓住夏夢柔的手借力,一躍跳到鯤背上。

等到離開賽前入口,重新駛入蟲潮區域後,原含霜才鬆了一口氣。

“諸葛辭難道看出什麼來了?”

剛才人多耳雜,軒轅晟愣是沒敢說:“可剛才一路上,我看他雙眼微闔,整個人半死不活,彆說同調擬態了,那狀態說命不久矣都有人信,這還有餘力同調擬態計算,那他也真是個神人。”

“不清楚。”原含霜搖了搖頭:“算了,救都救了,這些等結束後再考慮吧。”

在決定救人之前,她就已經考慮過後果。°思°兔°在°線°閱°讀°

雖說這個時候,若是身份暴露,可想而知後患無窮無儘,但和一條條寶貴的生命相比,值得。

“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使用出一個,籠罩全星球的大型神聖防護。”

原含霜將隨身背包裡所有晶核拿了出來,裡麵全部是賽場所得,零零散散加起來足足有數百顆。

鑒於在場都是值得信賴的小夥伴,她乾脆也不藏了,一股腦往嘴裡塞。

冰冷的晶核下肚,轉瞬間化作最精純的能量,遊走在四肢百骸。仿佛感應般,每吃下一塊晶核,他們乘坐的鯤體表上也會同時閃過一道玄秘銀光。

饒是手握從黑太子那裡敲詐來一億星幣的原含霜,因為清楚自己無底洞一般的飯量,對於吃飯方麵也摳摳搜搜,鮮少有這麼大方豪爽填飽自己的時候。

等到最後一顆晶核吞完,她摸了摸仍舊沒有半分變化的肚子,緩緩起身。

“神聖防護最重要的訣竅,在於守護的決心,和舍己為人的勇氣。”

從小到大被灌輸無數理論知識,實踐經驗卻為零的軒轅晟在一旁碎碎叨念:“爺爺曾經和我說過,他每一次召喚出黃金蒼龍,張開神聖防護前,腦海中都會浮現出帝國萬千子民,還有奶奶昔日的笑顏。”

“我明白了。”

片刻之後,原含霜緩緩閉眼。

自從在舊部修習過簡單的理論課程後,她一直在尋找“守護”的真正含義。

雖然從前世的她一直在戰鬥,但是對於這兩個字,了解最深的恐怕還是今生。

無論是爸爸自出生開始,即便自身難保,依舊對她的銘記在骨血中守護;亦或者是走出1999星,來到銀星學院,遇上的這群並肩前行,共同奮戰的小夥伴;以及多年來即便被全星際唾棄卻仍舊堅信主君,將忠心耿耿和義薄雲天堅持貫徹的舊部;甚至是上學期帝國圖書館內一致選擇幫她保密身份的兩校老師......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教會她這兩個字真正的含義。

就比如現在,原含霜聆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清楚地明白一點。

——她想要守護眼前這些人。

再一次睜開時,已然變得瀲灩的紅色瞳孔裡,充斥著一往無前的堅定。

雙馬尾黑發少女緩緩張開手掌,彙聚全身力氣。

奇跡般的星芒誕生了。

一點點細小的星芒從分明的骨節上浮起,彙聚在一起,仿佛一朵太陽花。

原含霜沒有絲毫留手,她將方才攝入的能量通通灌入這朵虛幻美麗的花裡,雕琢出它的脈絡,花葉,僅僅留下以她現今能力無法再壓縮的一小部分。

而後張開手,任由它輕輕輕輕飄起,順著夜風,衝進深不見底的黑色雲層之中,刹那間就被厚重的雲層所吞噬,轉瞬消失不見,再無蹤跡。

“沒關係沒關係,失敗一次而已,多嘗試幾次就好了。”

見狀,生怕妹妹灰心喪氣的軒轅晟第一個手忙腳亂跳出來安慰:“你哥哥我當年,哦不,應該說從小到大。我可嘗試過無數次,那是不知道給手背紮了多少個血口子,疼得齜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