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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回去撤銷我的死亡記錄,隻能換了一個身份檔案,加入銀星。”

其實原含霜當年入學初級學院的檔案,身份證明上的名字叫海綿寶寶,隻是入學填個人信息的時候填的是原含霜而已。

多年後,她樣貌長開,變化極大。再加上星際辨認一個天賦者的身份,最大的鐵證其實不是DNA,而是擬態。例如前不久,帝國公開蟲族黑袍巡察使的錄像,對方背後冉冉升起的擬態真身,直接錘死了海東青的身份。

而原含霜在初級學院的擬態不過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紅白錦鯉,星際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她和當初在1999星上那個平平無奇小女孩聯係起來。

當然,古德澤和柯俊達這種從前存在交情的同學那就不好說了。這也是為什麼今天原含霜寧願頂著幾大學院探究的視線,仍舊決定先拉著古德澤到小會談室,將話說清楚的根本原因。

“嗯......總的來說,就是這樣,具體的恕我無法過多透露。”

原含霜語氣略帶幾分猶豫:“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想拜托你,不要透露出我當年在1999星曾經就讀過,也不要和彆人說我的過去。”

“好。”半晌後,古德澤問道:“這和你改變發色也有關係嗎?”

“可以這麼說。”

其實古德澤並非一無所覺。

先不說原含霜那極具辨識度的發色,就是他後麵想要深入調查,甚至回到當年那顆低級汙染星上,至少找到她的屍身,中途也困難重重。

原先他還以為是因為古遺跡等級過高,帝國對遺跡進行封鎖的緣故,所以一直等到後來忍辱負重,成功成為古家繼承人後,古德澤才耐心調動繼承人能夠調動的資源,試圖重新翻案。

結果調查到一半,就被古大公緊急製止。

“你現在正在調查的東西很危險,涉及到帝國最機密的封存檔案,已經被帝國樞密院察覺並製止,發出警告。”

“我不管你在查些什麼,但那不是你能夠伸手觸及的領域,古家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挑釁帝國的權威,停下!”

他曾尾隨去過治安所,親眼見過並且知曉原含霜的家庭情況。再聯想當年鬨得沸沸揚揚全星際皆知的帝國SSS逃犯抓捕事件......結合這些蛛絲馬跡,古德澤心裡自然有幾分猜測。隻是那時認為斯人已逝,即便有猜測,也無濟於事。

“總之......以前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原含霜擺了擺手:“不管怎麼說,我們應該也算出生入死的交情吧?”

聽出她語氣中的猶豫和試探,古德澤張了張口。

他想說些什麼,說自己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她,說自己當初不是故意離開而是被打暈帶走,說自己其實非常後悔當年在初級學院乾的那些幼稚事。

可話到嘴邊,又頓住了。

古德澤想,他又有什麼身份說這話呢?

對於原含霜來說,他不過是一個兒時同她處處作對的人罷了。彆說比起柯俊達,就是比起那些穿著銀星校服的學生也大有不如。

被救的人是他,原含霜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需要感謝原含霜。

——可他對原含霜來說什麼也不是。

基於此,表露出不信任,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個秘密會伴隨著我直到墳墓。”片刻後,古德澤隻能如此道。

他的表情嚴肅,因為常年訓練變得黝黑的臉上滿是認真,唯有垂在身旁的手悄悄攥緊。

說完,古德澤退後兩步,端端正正給她鞠了個躬:“當年非常感謝你救了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向你正式道謝,希望六年後,這份遲來的謝意不算太晚。”

“我以古家繼承人的身份在此許下承諾,隻要你有什麼需要,隻要我能幫得上忙,都可以找我解決。”

原含霜被這麼正式的道謝給嚇了一跳。

要知道,小少爺私人的承諾和古家繼承人的承諾可是兩個不同含義。更何況不知道是不是古德澤疏忽,他竟然在許諾時沒有說明幫忙次數,大有一種隻要原含霜想,事無巨細,都可以找他。

盯著麵前的黑皮近戰係,原含霜再三打量,還是沒法把他和自己印象中那個沒情商的傲嬌小少爺聯係在一起。

“舉手之勞罷了,再怎麼說我們曾經也是同學。倒也不必這麼鄭重其事。”

同學,是啊,曾經的同學。

古德澤隻覺口中苦澀。他重新站直身體,還是沒忍住,低聲道:“其實......你可以稍微多信任我一點。”

時隔多年,再次看見她,古德澤又像回到當初那個無能為力時候。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我,不會再做讓你感到不愉快的事。”

原含霜:“哈哈,我們曾經有不愉快嗎?”

她雖然知道古德澤一直將她當做對手,但她自己可沒這麼覺得,或許說這就叫單方麵對手吧?

彆的不說,以古小少爺的原則,說了不會說,那就肯定不會說。

既然商談愉快,達成共識,原含霜便笑著朝古德澤揮揮手:“總之,多謝你幫我保密了。接下來的比賽多多加油。”

她率先走出了會談室。殊不知古德澤在她背後駐足良久。

聊完後原含霜心情還算不錯,在路上打開光腦,抬腳往三樓走去。

就在她拐了個彎,正準備翻閱光腦信息的時候,恰好經過一間會談室。這裡位置十分刁鑽,並不屬於公共區域,因此並沒有直播間覆蓋。

下一秒,一截冰冷纖長的手從裡麵飛快探了出來。

很顯然,這截手的主人在這裡等候已久,為了確保能夠抓住人,甚至不惜開啟了神話擬態和五階威壓,精準地籠罩在她身上,這才成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要糟!原含霜心底警鈴大作。

然而還來不及等她發出警報,手的主人就迅速攥住她的手腕,順帶輕而易舉逮住另一隻手腕,將人摁在牆上。

將人帶進來後,那人還不忘一腳踢掉會談室的門檔。

“嘎吱——”沉重的關門聲轟然響起。

頃刻間,黑暗將這間小型會談室完全籠罩。

狹窄逼仄的室內,隻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沒錢讀高級學院?還沒參加高考?需要三個月時間複習?”

低沉的,僅僅隻是聽著都知道充滿怒火的話語幾乎貼著她的耳朵響起。

充滿低氣壓的男性身軀將她桎梏在會談室牆角,稍稍一抬手就能感受到黑色軍裝袖口鑲嵌銀質袖扣的冰冷溫度。

“又或者,我應該叫你海綿寶寶?”

最後那幾個字,幾乎從迦樓牙縫裡擠出來。

怒到極致,他反而冷靜下來,唯有麵具上冰冷的藍色瞳孔裡仍舊沉澱著充滿毀滅欲望的暗色,仿佛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危險至極。

“我竟然沒想到,這一屆的銀星主席,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一隻手被摁在牆上,另一隻手被狠狠攥住,一邊力道大到幾乎要摁碎牆壁,另一邊力道被捏得骨頭生疼的原含霜:“......”

特喵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雖說早就料到這天,但著實比她想象中還快。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在生氣之前,能不能先聽我狡辯,啊不,解釋。”

老實說。迦樓的神話擬態威壓對她簡直不痛不癢。五階天賦者是強悍,但五階遠程係的肉//體實力也就那樣,更彆說黑太子這家夥還天生弱近戰。

以現在他們這個幾乎零距離的接觸程度,若是原含霜孤注一擲拚儘全力,想掙脫並不是件難事。按她的性格再加上這個絕妙的位置,估計第一招,屈膝就得朝男性最脆弱的部位開頂。

但現在畢竟還在賽前大樓。

原含霜怕就怕,她若是動手了,萬一被守株待兔有備而來的黑太子給反手舉報,那率先動手鬥毆的就成了她,妥妥麵臨退賽處罰。⑩思⑩兔⑩網⑩

畢竟黑太子隻是把她堵在牆角,不算私鬥。

“解釋?嗬。”

迦樓冷笑兩聲,充滿寒意的吐息落在她肩窩,驟降的溫度忍不住要人瑟縮兩分:“你第一次愚弄我時,我分明給過你機會。”

他粗糙的指腹慢條斯理得摩挲過對方手腕上正在跳動,充滿著鮮活氣息的動脈。

毫無疑問,這是無聲的生命威脅。

“這麼多年來,你是唯一一個膽敢愚弄我,還成功了的人。兩次。”

原本迦樓雖然生氣歸生氣,但在黑皇帝敲打下,最終還是決定收手,將這件事當成一件經驗教訓。

結果誰能想到,事情就有這麼巧,巧到海綿寶寶還能被他當場抓個正著。

原含霜入席銀星首位的刹那,也是迦樓怒火達到頂峰的時刻。

任是誰,看到自己曾經花費時間,心力,大價錢招攬並培養的近戰係人才最終出現在敵對學院主席位上,也咽不下這口惡氣。更何況迦樓這人本就傲慢至極,平日裡能被他正眼看上的人少之又少,更彆說頗合心意。

沒錯,就是這個曾經的頗合心意,直接造成怒氣值爆表。

迦樓當慣了當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黑暗世界說一不二的太子閣下。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好不容易有個他看得上的,結果彆人卻瞧不他,那不得當場爆炸?

“不是,我解釋你又不聽。”

原含霜被他整無奈了:“那你把我堵在這裡乾嘛?想打我一頓?”

打就趕緊打,她後還手就能判定正當防衛。

迦樓嗤笑:“我不打女人。”

還沒等原含霜說什麼,又聽他冷冷地道:“但我殺人,一視同仁。”

原含霜:“......”

原含霜:“這樣吧,殺人不殺人的我們待會再討論,先開個燈行不行。雖然天賦者夜視能力是還不錯,但明明有條件,還要摸黑講話,你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是這麼嚴肅的話題,硬生生整出一種偷情的氛圍。”

事實證明,當初同黑太子在黑街組的一段時間2v2小隊十分有用。至少原含霜對迦樓的性格觀察和把控相當到位。

聽到這番話後,對方一下子黑了臉,瞬間鬆開手。

“唉,我的手好痛。”燈光亮起後,原含霜立馬裝模作樣揉起自己的手:“說不打我,結果骨頭都要被捏碎了,再晚上兩秒,恐怕會局部缺血。”

就攥了幾分鐘,擱這裝?!

迦樓懷著怒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結果這個充滿暴怒的瞪視,落到對方那截纖細白皙的手腕上多出的淡青色指痕後,悄無聲息飄忽片刻。

原含霜天生繼承了皇室典型的冷白皮,再加上她還是個疤痕體質。

當然了,以現今科技水平,高度截肢能重生,一口氣都能給救回來,疤痕更是不論大小統一消得乾乾淨淨。

但這並不妨礙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