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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

“怎麼?城主祈個福有什麼不對嗎?”

秋衛心底繼續殘留著對慕修散不去的羨慕嫉妒,撇撇嘴,對於沒見過世麵的黃婆略有些鄙夷起來,他又不是沒見過宋閻在暮曉城跳祭祀舞。

“沒,沒不對,”黃婆下一刻嘴巴閉緊,再拉起自己的帽子,手捂住半張臉,隻留眼睛在外,骨碌碌亂轉悠個不停。

他們家宋閻無論跳什麼祭祀舞,都自帶聚靈聚陰效果,這樣的時辰,這樣的地點跳,宋閻不搞點大的,她怎會相信。

宋老漢的眼神也比之前更加犀利起來,他仔細觀察祭台及它周邊的動靜,隨時準備衝過吊橋,把宋閻和慕修撈回來。

漸漸地,秋衛等人也感覺不對了,這種不對的感覺不是來自祭台,而是來自祭台頭頂的天空,以及半空中越來越明顯的異界門戶,並且有少許吸力從那門戶封印中出現。

“這,這要做什麼?”

秋衛一臉懵地問著,腳步退後,又給宋老漢按住,“嗬!”

“老宋讓你彆亂跑,”黃婆準確傳達宋老漢的意思,也是之前宋閻交代給宋老漢的任務,無論何種異象出現,都不許走出他給他劃定的區域。

“城主該是要完成拐老頭之前沒能做成的事情。”

紅姑,白衣鬼王以及明月窟十層書生老鬼王從墨湖飛過來,不僅暮曉城裡異象紛呈,就連明月窟和明月鎮也是各種動蕩,不得已他們必須來動蕩的源頭察看。

秋衛聞言眼睛瞪大,到嘴邊的驚叫又吞回去,並合上嘴抿緊,他偏頭回去,再死死盯著宋閻和慕修那邊。

拐老頭要做什麼?當初他可是誆了他和一群術士,想把異界魔域的封印破開啊!

他以為宋閻的計劃,最多就是借著夜行牌在夜裡對付術士世家那些人,該殺的殺,該勒索的勒索,該教訓的教訓,再把那些喜歡在暮曉城指手畫腳的都趕出去。

宋閻還是暮曉城的城主,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借宋閻庇護,還是西城眾鬼的統領者。

可現在紅姑說,宋閻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打算。

但秋衛內心轉悠一圈兒,再湧上心頭的,卻是激動和亢奮。

紅姑目光轉悠過一圈,以為這些人鬼會有點不一樣的反應,卻見他們還是關注著祭台那邊不發一言,不退一步,在收攏人心這方麵,宋閻比拐老頭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祭祀舞繼續,天空的異界門戶肉眼可見離暮曉城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十一點四十分,殷氏殷薇帶著她的族人最先抵達石頭堡祭台周邊,麵色煞白如鬼,這一路過來磨難驚嚇不斷,但這石頭堡是他們在走出房屋後的唯一庇護所。

殷薇的目光和紅姑對上,紅姑掩嘴笑了笑,似在笑話殷薇的狼狽。

殷薇冷哼一聲,卻依舊帶著人走向紅姑,站到紅姑和白衣書生鬼王一側,再一同看像祭台那邊。

由於聚起的靈力過於濃鬱,祭台周邊起了濃霧,依舊看得清,卻又莫名讓人覺得遠了些。

殷氏作為第一批到來,再是暮曉城石頭堡的人鬼衛兵用夜行牌護著一批批暮曉城的原住居民抵達石頭堡,最後是周祿為首的外來術士們。

宋閻的安魂舞對黑夜中的邪物也起了作用,這些人抵達石頭堡的過程中,雖然受驚受難不少,但被卷走殺害的並無。

“他到底要做什麼?”鄭爵的爺爺低語問向周祿,他手持羅盤,周身一縷縷金光逸散,讓他在這黑夜中看得比其他術士更清楚,卻也更困惑。

周祿凝視著祭台,不知如何回答,宋閻大概是真的瘋了,他們卻不得不按照宋閻的意思,往石頭堡這裡來。

封印即將破了,不到石頭堡來,他們將是異界封印破開後的第一批殉難者!

祭台的香即將燃儘,宋閻眸光微微抬起,掃一眼天空,雙手緩緩收回,對四方天各一拜,再走向一側的慕修,將慕修的手握住,他們一起再拜一遍。

緩緩起身,宋閻偏頭和慕修道,“我們拜天地。”

“好,”慕修點頭,他將宋閻的手抬起到唇邊,輕輕一%e5%90%bb,臉上再漾開笑容,淡淡卻又快樂。

宋閻繼續凝視了慕修的笑顏一會兒,才偏開目光看向祭台周邊圍滿的人鬼術士。

“今夜讓你們來,是要你們見證我和慕修的婚禮。”

話落,宋閻手往天空一指,“也包括你們。”

一隻隱約從門戶裡探出的黑色爪子定住,進不得,退不得。

宋閻這一出手,有話說的諸多術士,都識相地選擇把話咽回去,並且一把捂住身邊還沒想明白要開口的人。

怎麼還瞧不明白!這夜裡的暮曉城,宋閻就是天地的主兒,連那詭異無形的邪異都奈何宋閻不得,他們怎麼敢輕舉妄動。

或許……或許哄得宋閻慕修高興,他們才能得一活路。

葉一護著一個老者走出,它是明月窟十層的老鬼王,本事未必最厲害,資曆絕對最老,就由他來主持宋閻和慕修的婚禮。

“一拜暮曉城四方方天地!”

老鬼王站在吊橋那邊,高喊一句。

兩個蒲團上,宋閻和慕修跪下,相互牽著的手卻沒有放開。

他們對視一眼,緩緩拜下。

“嗷,嚎……”隱隱約約天邊一片連綿呼嚎,又在宋閻和慕修起身後消失不見。

“二拜暮曉城代代英傑舊主!”

宋閻沒有高堂長輩,但他和慕修在暮曉城成婚,暮曉城過去的曆任城主便算是他的長輩了。

老鬼王照著宋閻之前給出的詞兒,再高喊出聲,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穿透天際,也穿透九層陰土,隨宋閻慕修拜下,地表微微顫動,似乎是對他們的回應。

宋閻和慕修緩緩而起,微微顫動的地表當即恢複了平靜。

他們放開彼此的手,各一步側開到蒲團一側,再跪再拜。

“對拜禮成!”

老鬼王隨著高喊踮起的腳跟落下,他退後一步,再抹一把額頭並不存在的虛汗。

隨宋閻慕修的對拜,凝聚他們周身的陰靈之氣再次蕩開,眾人都被衝得後退一步,又恍惚覺得好受了些。

那邊宋閻和慕修半起身,再托著彼此的手,一起起來。

宋閻從袖子裡抽出一根紅繩,再牽起慕修的手,在慕修的無名指上係緊,然後他將另一端一樣纏在了左手無名指上。

隨後紅繩不見,卻有一圈暗紅花紋留在了他們的無名指上。

宋閻特意改良加持了契繩,效力更強,也更好看了些。

“好看,”慕修打量一會兒,就將目光落到宋閻臉上,他輕輕抬起宋閻的下巴,在宋閻的唇上%e5%90%bb了%e5%90%bb,“閻閻最好看。”

宋閻抬著臉,任由慕修親%e5%90%bb親昵,他的目光也始終溫柔如水,和慕修一樣的高興。

從今往後,他和慕修,生同衾,死同槨,生生世世,生生死死都不分離。

“嚎!”最沒有耐性的自是天空被宋閻定住的異界邪物,伸出的爪隨它的嚎叫再次按下,往石頭堡祭台壓來,那對隱匿在暗中的視線充滿了惡念和邪意。

一爪按下,整個祭台成為碎土湮滅,並腐蝕出一個大坑。

“嗷嚎!”它仰頭長嘯,亢奮之極。

“完了,封印破了,破了!”

“快逃啊……”

祭台周邊的人鬼驚叫起來,四處奔逃。唯獨沒動的,隻有秋衛葉一他們這行人。

他們依舊死死盯著異獸,盯著天空,宋閻和慕修絕無可能一爪子就給拍沒了,但異界封印破了也是事實,還是宋閻一力促成的。

“在,在那兒!”蘇南往異獸頭頂一指。

宋閻和慕修完好無缺地站在那兒,並且宋閻一隻手沒入了異獸頭頂,似乎在裡麵掏什麼東西,慕修則是舉著一把傘,為他和宋閻擋住異界衝來的各種氣息。

“找到了,”宋閻低語一句,狠力從裡麵一揪,從異獸身體裡揪出一個魂體,不待看清,就已封入瓷瓶中。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宋閻和慕修的身影消失不見,隻有一柄紅傘隱約閃現在夜色中,不時出現,不時跳動,卻也表示他們安然無恙。

黃婆等人一邊警戒,一便不明所以,隻有蘇南雙膝跪地,神色激動又死死忍耐。

忽然,一個瓷瓶往蘇南這個方向丟來,蘇南一個飛躍接住,緊緊抱住。

“殷昉,殷昉,是你嗎,殷昉……”

殷薇和紅姑臉上都浮現驚色,同時出聲,“天啊!”

這些常年在暮曉城黑夜中禍亂的邪祟,竟是殷氏之人死後的魂魄?

“不可能!”殷薇當即否定,他們殷氏一族為了守護暮曉城封印,幾乎滅族,怎麼可能在死後成為暮曉城的禍端!

另一邊周祿等術士也被這異變弄得措手不及,他們來的晚,被頂在外圍,依舊得第一批麵對這些邪物。

“宋閻,你出來!還不將封印合上,你想讓所有人給你們陪葬嗎?”

“宋城主,有話好好說,事關天下蒼生,意氣不得啊!”

宋閻和慕修兩身紅衣在夜色中尤其顯眼,他們再次出現在一隻異獸頭頂,但卻不是對著他們,而是對著天空打出數道黃符。

“破!”

他話落下,天空的異界門戶徹底破開,伴隨還有暮曉城的城牆房屋不斷倒塌,無儘荒原的邪物如滾滾黑雲繼續往暮曉城壓來,試圖吞噬一切。

“進……進石頭堡!”一個術士世家的老者高喊一聲,隨城牆破去,暮曉城就隻剩石頭堡安全,不用他開口,東西城的原住居民早蜂擁進到石頭堡裡去了。

宋閻拉著慕修最後飛落在石頭堡南隧道口城樓,隨他們歸來,石頭堡的四道門全部閉合。

“宋閻!你瘋了!”

周祿上前一步,死死瞪著宋閻,又驚又怒,卻依舊不敢相信這會是宋閻的計劃。

“你要報複我們,怎麼都不算過分,可封印破了,外界之人……總是無辜的!”

宋閻拉著慕修徑直走向殷薇和紅姑,全然將周祿等人的質問無視,他將腰側的黑布袋取下,從裡麵取出一個瓷瓶,遞給了明月窟三層的白衣鬼王。

“我答應你的事兒,就算完成了。”

“是,小鬼必定信守承諾,”白衣鬼王雙膝跪地接過,雙手略有些顫唞。

宋閻輕輕點頭,看向人群邊緣的蘇南,他開口道,“跟著。”

“是,”蘇南萬分緊張地揣著瓷瓶,跟隨宋閻和慕修走入。

一再被無視的周祿等人想要跟上,卻給秋衛帶人堵住。

大廳裡,宋閻和慕修坐下,蘇南將瓷瓶傾覆倒出,一個魂體橫躺在蘇南身前,青裳錦袍,黑發如鍛,眉心一點紅痕,正是殷昉之魂。

蘇南小心地將他抱住,並看向宋閻。

在宋閻和慕修回來前,他試過很多方法喚醒殷昉,但殷昉都沒給他任何反應。

“殷家主該醒了吧。”

宋閻開口,提醒殷昉無必要再逃避下去,他欠蘇南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