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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尊重他,他就會越利用你,把你迷得暈頭轉向,然後再踩到你的頭上,一步又一步地往上爬。你要是不給他個教訓,他就永遠不會意識到你比他高貴。”

這是吃錯了什麼藥?

往常伊麗莎白雖然多少有些王族的驕矜,跟赫卡特公主的關係也說不上多好,卻也不會說出這樣刻薄的話,阿爾弗雷德幾乎快要以為王後是哪個家夥假扮的。

不對,王後就是假的。

這麼一想,心裡的酸澀立刻好轉了不少,阿爾弗雷德低下頭,恭順道:

“如您所願,母親。另外,父親想要在今晚召開盛大的宴會,讓我向您詢問一下樂隊的事情。”

伊麗莎白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交給我來就行了,你今天的任務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宴會上和姑娘們跳舞就好。你已經二十五歲了,快點找個好姑娘結婚生子才最要緊。對了,剛才阿加莎夫人過來找我,給我推薦了她家的盧克蕾西婭,我請她去花園品茶了,你也要過來嗎?”

“不了,母親,我先走了。”

天下家長都一個樣,阿爾弗雷德幾乎想要抱頭鼠竄。

“等等,%e8%83%b8針給我。”

王後突然又強調了一句,阿爾弗雷德雖然奇怪,還是彎腰撿起了那枚並不特彆的硨磲%e8%83%b8針。

望著兒子的背影漸行漸遠,伊麗莎白將那枚%e8%83%b8針握在手心,緊緊的。

作者有話要說:

WTF !!我居然忘記設定發稿時間了!!

☆、夢魘魅影(十一)

“幸好,他沒有發現。”

伊麗莎白驚魂不定地把手攤開,露出其中的%e8%83%b8針,潔白的硨磲雕刻成貝殼的形狀。

那是%e8%83%b8針,也不是%e8%83%b8針,看似不起眼的表象之下,其實隱藏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伊麗莎白陛下,老實說,我並不很讚同你的決定。”

王後身邊侍奉的老仆忽然說道。

那個女仆的年紀已經很大了,臉上的褶子就像火山口乾涸的岩石,盤在頭頂的發髻全都成了泛黃的白色,唯有一雙眼睛閃著智慧的微光。在整個新天鵝宮中,像她這樣年紀的人並不多。

“那人身份十分可疑,我建議您調查一下再做決定。否則局勢一旦動蕩起來,我們誰也無法料到會怎樣發展。”

“可是他是跟著伊頓公國的使節來的,還拿出了相應的文書,難道還會是假的?”伊麗莎白急切地反駁道,“露比嬤嬤,你真的認為我在那……之後,我就能順順利利地當上王太後,安心享受國民的供奉?”

被稱為露比嬤嬤的老人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脫口而出的話也有了些斥責的意味。

“為什麼不能?您是名正言順的王後,任何人都無法質疑您的地位,任何人都不能。既然您相信伊頓來的使者,為什麼不能相信自己,相信阿爾弗雷德殿下?”

“你在指責我?讓一個國家的王後按照你的意願去做事?”

岡瑟王後眯起眼,缺少血色的臉龐漫上了憤怒的紅暈。

“我根本不在乎,我已經在這裡浪費了近三十年的時間了!誰願意跟個熊一樣的野蠻人同床共枕三十年!這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歌劇,沒有優伶,更沒有精細的裙子和首飾,我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幾個!這裡除了土豆和冰雪,什麼都沒有,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脆弱精貴的擺設!”

露比瞬間大失所望,隨即將那份情緒精心掩飾在堅毅的表情之下。

“抱歉,我尊貴的王後,我太激動了。這些話儘管十分刺耳,我卻不得不告訴您,這就是公主們肩上所承載的義務。國王陛下的長姐十三歲即嫁給了喪偶的‘大下巴’萊卡斯特國王,十五歲難產而死。二姐胡安娜公主嫁給了費迪南國王,並且愛上了那位年輕英俊的國王……”

“但是,王宮裡的所有人都認為,她對費迪南國王的過分熱忱超出了正常的限度,導致胡安娜公主的風評敗壞。後來費迪南國王在打獵中意外身亡,胡安娜公主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繼位的親生子認為她為父親帶來了厄運,從而把她鎖在高塔之上,謊稱她受不了打擊而瘋狂。她們從落地開始就享受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榮華富貴,自然也要為它付出代價。”

“您是國王陛下最小的公主,您的父親將一切都捧到了您的麵前,聯姻的對象也是世代交好的岡瑟王國。您的丈夫喜愛打獵搏鬥,難道不比在背後另尋新歡更好?更何況,阿爾弗雷德殿下是那樣優秀……您不該逃避您的角色和職責。”

伊麗莎白瞬間啞口無言,過了好一陣,才紅著眼圈深情回憶起了過往。

“好吧,露比嬤嬤,你說得沒錯。我一向尊重您,並把你的教誨奉為座右銘,可你還記得嗎,我十歲的時候,我父親送了我一座莊園,裡麵栽滿了薔薇和玫瑰,每天推開窗戶,都能聞到風中的香氣。十二歲的時候,我想學畫畫,父親就為我找來了最負盛名的大師教我,這些……我想你都不記得了吧?”

露比嬤嬤忍不住抬頭向窗外望去,塔底的園林錯落彆致,纏繞在拱門上的薔薇還帶著晶瑩的露水。

除開脾氣暴躁以外,岡瑟三世幾乎是個完美丈夫的範本,將一切能給她的都給了她,她卻隻吝嗇地露出淺淺笑容。長子阿爾弗雷德竭儘全力地想要討好她,新天鵝宮的一切毫不遜色伊頓修築的堡壘,精致程度甚至堪比法師的浮空城。

絕大多數人都真實地愛著伊麗莎白,這個富有魅力的帝國王後,但她將這些誠摯的心意全都視而不見。

恐怕她隻記得那年冬天,泰西斯河漫上地板的陰冷了吧。

“……就算我當上太後,又能怎樣,赫卡特手裡可還有個兒子呢。那個賤人能讓我殺掉她的兒子?她一定會先殺掉我的。”伊麗莎白仍舊沉浸在自我的情緒中,“我真是受夠了這群人,每天都要和他們虛情假意地說話,我心裡就感到惡心。”

“可是阿爾……”

露比嬤嬤還想要最後掙紮一下。

“夠了!我的阿爾弗雷德已經死在前線了,我生下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兒子?他是假的!”

天哪。

露比嬤嬤顫唞著想:

先國王陛下,您把伊麗莎白公主養得實在是太驕縱,太單純,太愚蠢了。

明知國王命在旦夕,卻不抓緊權力,反而被“伊頓使者”三言兩語打動,要逃離生活了三十年的國度,“回到”毫無根基的伊頓公國去。滿心以為昔日的榮耀還能再現,卻不明白,擁擠的王室早就沒了她的位置。

她已經能預見王後墜入深淵的那一天了。

“貝蒂,下次可不要隨便跑到我母親這裡來了,她討厭臟貓。”

阿爾弗雷德把埃斯特斯養的貓輕輕放到地上,貝蒂回過頭對他輕輕喵了一聲,才一步一回頭地小跑下樓,消失在視野儘頭。在某一刻,他突然想起了病弱的埃斯特斯。

現在還不是想這個時候,混亂的局勢並不適合讓埃斯特斯出現在人前。

他揉了揉額角,將低落的情緒再度提起,向等候的是從吩咐道:

“國王吩咐,今晚會舉行宴會,讓廚師們開始準備晚上的菜吧。我知道時間很倉促,所以隻要數量上能過得去就好了,我也不希望他們因為臨時起意的念頭而受到懲罰。”

“另外,派人去彆館,告訴我的客人們一聲。作為我的好友,他們有資格在王宮的宴會上列席。”

隨便找了個沒人的空房間,阿爾弗雷德整個人癱在柔軟的沙發上,由衷的感到疲憊。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上的。↑思↑兔↑網↑

死去的身體心臟早已不會跳動,更不存在疲憊之類的負麵狀態。他甚至能永遠睜著眼睛,坐在屋頂上看日升月落。唯一讓他感到受傷的是伊麗莎白王後的態度。

父子之間的親情,甚至能把他這個越界而來的過客心腸都捂熱,母親卻依舊是那種不冷不淡的模樣。尤其當他從前線浴血歸來的那一刻,王後超乎尋常的冷淡讓他整顆心都開始抽痛。

她沒有白發,沒有瘦弱,甚至連臉色蒼白和最不值錢的眼淚也沒有,就好像對自己生出的兒子也漠不關心。

這難免讓他感到挫敗,同時懷疑著,這幾十年來,她是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那平時對他的溫柔關懷又是什麼,逢場作戲麼?

這種時候,他就特彆想跑到他爸房間裡,抱起酒瓶就開始悶上幾瓶。

一醉解千愁嘛,反正酒就是北境人的生命之水,北境王子喝上幾箱不也很正常?隻可惜,現在煙酒都不可能讓他有什麼反應了,唯有努力吸貓和溫和可愛的弟弟能讓他感到寒冷人生中還有一絲安慰。

阿爾弗雷德苦中作樂地想,分外渴望著一切真的隻是夢魘刻意營造的長夢。

在真實的曆史上,父親還是那個性格暴躁但能采納諫言,熱愛打獵飲酒,動不動就跑到林子裡和棕熊來個摔跤活動的強悍國王;母親從南方嫁入王室,寒冷的北境從此吹入一股帶著花香的暖風,歌劇、音樂、文學和藝術從此在岡瑟生根發芽;赫卡特公主雖然與伊頓國王強勢離婚,卻也因她的魔女咒術和特立獨行留名後世,埃斯特斯也能因為出眾的魔法造詣而大書特書。

而不是現在這樣,將一切殘酷都赤果果地展現出來。

他又想起蘇醒之初,在荒原上做的那個夢。

也許那不是夢,因為死人是根本不會做夢的。

他看見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赫卡特還是埃斯特斯,還有許多他認識和不認識的人,都在他伸出手的時候飄然遠離,淡薄的剪影如熱蠟般融化。

真正的遙不可及。

這根本就是預兆啊。

飽受古代魔法教育“荼毒”的阿爾弗雷德終於想起,到底有哪裡違和了。他努力在腦海的角落翻出塵封的知識,艱難地解讀起“夢境”顯示的預兆。

顯然,他父母親族最後的下場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淒慘。但凡王國毀滅,舊王室們肯定討不了好。

夢境中出現的所有人,看見彼此的時候神情各異,有驚訝,有憎恨,有懺悔,充斥著種種負麵情緒,卻唯獨沒有歡悅欣喜,八成是被他胡亂猜測給言中了。

岡瑟王國的確亡於內亂。

在他死後,那群被他侵奪了大量利益的家夥們,不甘於重新分配到手的利益,便趁此機會掀起了一場叛亂。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今天看到文下有讀者說起和彆的文像,老實說,第一時間挺生氣的。然後我讀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人家是科幻分類我是西方奇幻,人設蕾拉盜賊加暗影親和我記得西幻一抓一大把,而其餘人設完全沒有重疊之處,劇情更是大相徑庭。

如果真的抄襲,歡迎調色盤和舉報中心舉報。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