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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著水杖:“打劫!。”

“湊齊十萬靈石,否則就鑿船殺妖!”

眾小妖豈容他們猖狂,紛紛拿起兵器,五人一組,十人一縱,統領武德充沛,扛著兵器法寶,嗬斥道:“搶我們?兒郎們,聽我號令!”

小烏龜跳起來:“勸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也不打聽打聽,這片海跟誰姓!”

“放魚!”

水底遊弋的龐然大物猛然浮出水麵,當中一擊,可是卻沒有碰到船,他抬頭看去。

那條船周身閃著符籙的光,慢悠悠地飄了起來,浮在水麵上。

“何人助我們?”

眾小妖看到符籙,再看桅杆上的藍衫青年,登時叫嚷開來:“是薛大王!”

底下的殷飛雪沒有後顧之憂,徹底放開了手腳,沒有過多久。

一條大魚悲鳴一聲,越出水麵,帶起無數小魚小蝦,砸在甲板上。大魚變成一個高壯狼狽的男人,一身刀傷,縮在小烏龜後麵瑟瑟發抖。

“老虎,水……水底下有老虎。”

小烏龜心知恐怕遇到狠角色,連忙催促兄弟們開船。

“想走?”

殷飛雪抖落一身的水,跳到蝦兵的甲板上,刀氣縱橫,呼啦啦打倒一大片。

這時,一道藍色的身影與他同時落下,二人身上都帶著幾分烈酒的味道。

薛錯腳步微晃,搭著小烏龜的肩膀。

殷飛雪則把刀架在烏龜脖子上,皮笑肉不笑,恐嚇道:“把你的東西通通交上來,晚一步,要你狗命。”

蝦兵目瞪口呆,烏龜慘無人色。

另一個人族佬則飲了口酒,用酒壇頂著蝦兵的腦袋,慢半拍地說:“打劫。”

蝦兵:“……”

大船滿載而歸。

烏龜帶著一眾被卸了兵器的蝦兵蟹將,在沙灘上哭成淚人。十年積蓄,一掃而空,他該如何麵對老祖宗,什麼時候才能湊夠天材地寶,解開龍宮封印。

“老祖宗!”

小烏龜痛哭流涕,猛然起身,奔向大海,在沙灘上滑跪,滑出兩道長長的痕跡。

他掏出龍珠,往海裡一扔,抽泣道:“您說的機緣到底在哪兒啊,您彆出謎語了,我看不懂,給個畫吧嗚嗚嗚。”

海麵波光粼粼,隱約浮起一道背影,穿著藍色衣衫,坐在桅杆上。

小烏龜連忙仔細去看,看罷,他擦擦眼淚高興的站起來:“綠衣服的,咱們得找個綠衣服的!”

龍珠滾出海水,聞言愣在原地,半晌,它哢地裂開一條小縫,萎靡不振。

那一邊,先妖怪們歡天喜地,在一大堆靈石寶貝裡滾來滾去。

薛錯眯著眼睛看,搖搖晃晃地要睡倒,他這會兒徹底酒意上頭,快要睜不開眼睛。

“薛飲冰。”

“嗯?”

他回過頭,身體一輕,天旋地轉。

薛錯下意識抓住旁邊,摸到一手滑膩冰涼的絲綢,銀色的,月光下像似會發光。

他抬起眼眸。

銀發,金眸,色烈。

殷飛雪見薛錯醉醺醺,又懵頭懵腦,險些掉進海裡,乾脆一把把人抱起來,丟進他的窩裡,一起躺下呼呼大睡。

這一躺就是三天。

三天後。

薛錯頭疼的醒過來,一隻白毛大老虎敞著毛絨絨的%e8%83%b8膛,手腳大張,尾巴落在床邊,勾著酒壇,嘀咕夢話。

薛錯無意聽了會兒,忽然臉一黑。

他從懷中摸出小甲小乙兩隻紙人,畫上符籙,隨即手指一並:“起。”

等小甲小乙忙活完了,玄肇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醒了?”

薛錯嚇了一跳,喝了口茶水,心虛問道:“玄爺,過去幾天了?”

“三日。”

“三日,差不多該到千雲城了,”薛錯想了想,重新提筆畫了幾張符籙,沒有金水,便用凡墨代之。

他將符籙畫好,留給殷飛雪,便重新戴上鬥笠,從窗戶一躍而出。

玄肇道:“就跑?”

薛錯打著哈欠,借著[極意自在功]踏上船帆,抬頭不遠處便是千雲城,他撐了個懶腰:“還有正事要做,山水有相逢,有緣自會再見。”

“對了玄爺,你說話怎麼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

薛錯咳嗽兩聲:“難道是被娘娘罰了?”

玄肇選擇了沉默:“……”

薛錯借著符籙飛上岸,千雲城周圍的來往百姓少了許多。

他找了一處茶攤打聽消息,茶攤老板也不明所以,說:“這是上神的神諭,說有外來的邪祟,為了保護千雲城的百姓,寬進嚴出,直到抓住邪祟為止。”

看來是他上次夜闖千雲城,鬨出來的動靜太大。

那些東西定然寧殺勿錯,他如今要是進了千雲城,便是自投羅網。

千雲城中。

四神坐在一起商議。

狐神牙尖嘴利,頭蓋紅布:“石翏,這事應是你的全責!事在你的地盤出的,鬨事的也是你的人,彆想抵賴!”

[石翏]神震怒:“要不是你的煙霞,[烏鴉]和[舂姳]會打起來?讓那個小鬼跑了?”

“好了,”[舂姳]陰森森地聲音響起來,再不複聖潔端莊,祂的臉上多了三個孔,仿佛是鳥啄的:“此事再不要提起。”

[石翏]和狐神均是一噎,目光交流,紛紛嘖了聲。按理說,狐神的煙霞隻會讓陰陽相交,[舂姳]為陰,烏鴉為陽,二神猝不及防中招,應是乾柴烈火,情難自禁,陰陽相合。

但是[石翏]和狐神趕到的時候,烏鴉顯出法天象地,把[舂姳]按在地上爆打。

[舂姳]本是蜈蚣精,最愛惜的一條條美腿,硬是被發瘋的烏鴉扯掉兩三條。

二神如今還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處,都是[石翏]和狐神拚命周旋的功勞。

狐神用詭異的聲音道:“我等萬年以前,不過是大劫的炮灰,苟延殘喘至今,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成就,有望重開香火輪回,得到真神果位。你們卻為一個小小人族,耽誤[水靈尊]的神胎複生,實在是本末倒置。”

[石翏]神拍桌:“那不是一般的小賊,他背著龜殼,還有一絲龍氣,像是龍宮的龜丞。”

“龍宮?嗬嗬,恐怕你們都被他騙了。”

[舂姳]冷冷地說:“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氣息,更像是……像是……”

[石翏]急道:“像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舂姳]哼了一聲,吐出一道驚雷:“五方神女。”

“什麼?”

四神都嚇了一跳,狐神更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紅布亂晃,顯然是有些懼怕。

[舂姳]接著說:“當年我受困辜雪嶺,那位輪回神女正好隕落在此,我便花了萬年的功夫,收了那位神女的一絲胎火,那晚的人族逃走時,胎火隨他溜去一絲,他極有可能,是五方神女中一位的弟子。”

[石翏]嘶了一聲,重重地靠在座上,沉聲道:“若是祂們,恐怕咱們就要離開千雲城了。”

烏鴉陰冷道:“什麼五方四方,大劫重開,不過是如我等一般掙紮求生的喪家犬罷了,在新天神麵前,祂們算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石翏]歎息一聲,對烏鴉說:“你年紀小,在誅神之戰末端才出世,不曉得那幾位的厲害,神靈真身還在地上行走時,五方神女便已經無人敢惹了。”

烏鴉略微驚訝:“神靈在地上行走?”

[石翏]道:“萬年前,人和神的關係並不像現在這般,界限並不很大。”

“若真追溯起來,人和神的血脈,可以追溯到一位共同的……”

“石翏,”狐神打斷他的長篇大論:“有力氣留著給你的信眾催生,想死不要拉上我!”

[石翏]沉默,接著分析:“所以五位神女中,輪回是最不可能的,祂當年被人族道侶騙到辜雪嶺,用剛出生的幼子脅迫,親手誅殺,祂隕落之後神國崩毀,權柄更迭,新天神出世,所以那晚的人絕不可能是輪回。”

“九曲黃河女神,那時候硬撼大道,魂喪高天。隻餘下一條小小的地上神河,萬年不曾複蘇,是祂的可能性也很小。”

狐神插嘴道:“最有可能的,是還留著神國的大澤。”

[石翏]道:“若真是祂,恐怕倒難辦了,祂在五位神女之中,最為神秘,沒有清楚的神職。”

舂姳則%e8%88%94%e8%88%94嘴唇:“那小子身上的味道,是[圓滿],若是吃了他,我們的地上神國,會更加圓融。”

“你準備好麵對大澤?”

[舂姳]%e8%88%94%e8%88%94嘴唇,露出一絲貪婪:“神國若成,一個沉睡至今的小小神女,又有何懼?”

“待我扶搖而上,要祂們幾個老神給我端茶倒水,暖被添香。”

其他神也紛紛笑起來:“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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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橋(13)◎

烏鴉說:“咱們搞得千雲城隻進不出,萬一他不敢來,怎麼辦?”

[舂姳]笑起來:“我最了解人性,他既然敢夜探千雲城,還弄出這麼多亂子,一定是藝高人膽大,這樣的人,越是大恐怖大血腥,他反而會迎難而上,諸神,我們隻需要守株待兔,甕中捉鱉。”

“大神複蘇,現在的天神一定將祂們看得死死的。”

“若是祂們真的複活,肯定會百般遮掩,不如我等小神自由。

“既然祂們真身不能親至,你我又有何懼?”

烏鴉沒有說話,其他三神都決定,不論日夜,堅守城中,隻要發現那小兒的蹤跡,便立即出手。

……

城門外,薛錯盯著千雲城的城門看了會,扭頭就走。

玄肇看樂了:“你跑?”

薛錯理直氣壯,完全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封鎖的這麼嚴苛,隻進不出,傻子才會進去。”

玄肇:“嗬嗬。”

薛錯戴著鬥笠,在心裡默默盤算了一遍,他心思有些許凝重,特地爬到城外的高山上,觀望千雲城的氣脈,他總覺得有些許不安。

雲中香火繚繞,肉眼看不到的香雲凝結成了四位神祇的模樣,在流動的香雲中,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城池,香火中有一道看不清,也不敢多看的黑色影子。

薛錯望了一夜,天將亮時,他手持樹枝,蹲在地上寫寫畫畫,一刻不停,逐漸的,一道複雜深奧的符籙出現在泥地上。

玄肇見多識廣,卻也看不明白。

薛錯撐著下巴,手中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