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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是誰不讓你敲門了嗎。

“還行。”陳述很誠實,“也沒有很冷。”

“那你就在這呆著吧。”遲江反手就要關門。

“彆……!我錯了哥。”陳述眼疾手快拉住遲江褲腳。

遲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善良了。

不僅不計前嫌,再次收留了陳述,還把自己的外賣分享出去一半。

兩人坐在桌子邊,一塊嘬麵條,相當和諧。

“證件的事情你不用愁,我給你想辦法。”遲江說。

這事情還是有點麻煩的,他今天能唬住林金海,完全是對方嚇得有點神誌不清,等他回過神來,就能發現破綻。

想把陳述的戶口遷出來,恐怕還得聯係一下遲家人幫忙。

遲江不想讓陳述擔憂,很快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後天就開學了?”

“嗯。”陳述點頭。

“那你的兼職還做嗎?”

“不做了。”陳述說。

“行。”遲江翻看著手機,說:“正好我預約到了一家餐廳,要不要叫上李梁他們,一塊兒吃個飯?”

*

“哇……”

“天呐……”

翌日,餐廳門前,方晏知和李梁驚訝的合不攏嘴。

“遲哥,你是富二代這件事情,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我們?”李梁咂咂嘴,“我記得這家餐廳,貼吧上介紹過,一壺茶上千塊,我做夢都不敢來這兒吃。”

“行了,少貧。”遲江哭笑不得。

這種餐廳他以前常去,家裡的所有人都是特級VIP,現在已經淪落到要提前預約的境地了,他不覺得哪裡好。

甚至隻能在一樓吃飯。

遲江暗自歎氣,帶著幾個崽去點餐。

陳述不挑食,沒接菜單,李梁他們則對著價格望而卻步,小聲道:“遲哥,要不我們換一家吧,太可怕了……”

遲江隻好自己點。

餐廳環境雅致,鼻尖有某種植物的清香,最中間擺著一架鋼琴,嫋嫋餘音從垂簾裡傳來。

“這裡上菜比較慢,彆著急。”遲江偏頭跟陳述說話。

“好。”

他們這邊安靜的很,說話都是小聲的。

就在這時,另一側突然弄出了大動靜,像是踢倒了凳子砸了茶杯,以及壓抑的低呼。

遲江抬頭,卻看到了熟人。

“雲……雲億隆?”

這不是遲櫟翔身邊那條狗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對方拽倒了鋼琴邊的垂簾,不知道是不是喝大了,嗓門很高:“我說你怎麼敢跑了,原來是攀上了齊總,在這兒彈鋼琴呢?”

彈鋼琴的是個男生,看起來年紀不大,皮膚白皙,五官也精致,隻不過臉色很差,像是很害怕雲億隆。

他剛被潑了熱茶,手背一片紅腫,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他擋也擋不住,隻得哀求的看向雲億隆:“雲哥,我不是……”

“平時讓你給我彈個曲兒,你扭扭捏捏,現在倒大方了啊,彈給這麼多人聽?”雲億隆冷笑著,惡毒和犀利從眼睛裡透出來,“說說啊,你伺候了幾個才拿到這個工作?”

男生臉上血色儘失,知道雲億隆這是不會放過他了,神色絕望。

“打聽的這麼清楚,你也要找工作啊?”

清脆的男聲自身後傳來,雲億隆偏頭,遲疑一瞬:“遲江?你怎麼在這?”

“我確實不該來啊,被你汙染過的空氣,有點臟呢。”遲江聳聳肩,“好一個狗仗人勢啊,遲櫟翔知道你在這裡發瘋嗎?”

“你罵我?!”雲億隆震驚壞了,“遲江你瘋了吧?你哪來的膽子?”

“先生……”彈鋼琴的男生拽住遲江袖子,眼底滿是感謝,卻搖了搖頭。

他擔心遲江被搞。

遲江依舊淡定:“罵你怎麼了,罵你需要收費嗎?”

就在雲億隆忍不了要動手時,樓上下來了個人。

遲櫟翔睜大眼:“你們乾什麼呢……哥你怎麼在這?”

“你的好朋友在準備打我呢。”遲江貼心的為他解讀。

“我才沒有!”雲億隆驚了,他怒指遲江:“你少血口噴人啊,明明是你多管閒事。”

“那我還偏要管了,今天這個人,就不可能跟你走。”說著,遲江推了推旁邊的男生,低聲問他:“你先走?”

“謝謝您。”男生咬著嘴唇,對遲江鞠了個躬,轉身想要走。

“不行!”雲億隆不依不饒,“他還在工作,就這麼走了?”

“他的工作我來替。”遲江笑笑,“就不勞你費心了。”

雲億隆登時笑得前仰後合,他指著遲江:“就你?會彈琴?也太可笑了吧,你恐怕連樂譜都不認識吧,何必為難自己呢。”

遲江心說你爺爺我還真會。

小時候他懶散,連學習都不咋地,特長更是不感興趣,當時雲芙葙女士隻對他有一個要求——

琴棋書畫,你總得占一個吧。

她也得跟老太太交代啊。

於是遲江挑來挑去,其他三個實在是不行,隻能向鋼琴屈服。

這一彈就是十幾年,他自己也慢慢喜歡上了,各種比賽參加了不少,在圈子裡也算小有名氣。

但原主是不會的,遲櫟翔顯然也以為他在裝逼,想了想,道:“哥,我也好久沒彈了,有點手癢,要不我們合奏吧?”

他來替他遮掩,就不信遲江不感動。

男人嘛,都要麵子。

雖然他也是剛學不久,但簡單的曲子還是彈得出來的。

“可以啊。”

“不行。”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遲江扭頭,不解的看向不知何時跟過來的陳述。

你又來湊什麼熱鬨?

迎著他的視線,陳述抿唇,嗓音緩了緩:“我也會彈,我想跟你一起。”

遲江低頭,看向隻能坐兩個人的琴椅,原地陷入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怎樣傷人是不對的!!!不要學陳述!!!

第30章 吃醋

*

遲江默默後退半步,讓出位置,認真提議:“要不……你倆來?”

“哥。”

“哥……”

陳述和遲櫟翔異口同聲,然後同時閉嘴,臉色都很難看。

很顯然,他們都很不滿對方的稱呼。

遲江扶額:“……”

一樓已經聚滿了圍觀的人,甚至抬頭看看,二樓樓梯處也不少。

“那可不行,他們兩個來了,豈不是讓你沒了發揮空間?”雲億隆打定主意要看遲江的笑話,在旁邊煽風點火:“我看啊,這時間還早,完全有三首曲子的機會,不如你獨奏一首,再各自跟他們合作一首?也算公平。”

“雲億隆。”遲櫟翔不悅皺眉,眼神裡帶了點警告,扭回頭時又消失不見,隻剩下單純無辜:“我跟我哥好久沒見了,一起彈幾首曲子,不過分吧?”

他的言外之意帶了點控訴,譴責陳述跟他搶哥哥。

陳述把手搭在遲江肩上,兩人靠的極近,沒什麼表情道:“我也從未跟我哥一起彈過,期望已久。”

“這是我哥,我先邀請他的!”遲櫟翔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

“他身上刻你名字了?隻能是你哥?”陳述滿眼嘲弄,“今天是他帶我來吃飯的,要說先來後到,也是我先吧。”

“你這人講不講點道理?他本來就是我哥……”遲櫟翔眼眶紅了,眼淚在裡麵打轉,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樣子。

遲江一看,這是打算來一波演技啊。

他趕忙緊急避險,嚴肅道:“你倆沒事吧,沒完沒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倆閉嘴了。

一個低頭不說話,周身氣壓很低,另一個眼波流轉,試圖用眼淚打動遲江。

遲江牙疼的偏開臉。

幾秒後,他下定決心,趕蒼蠅似的擺擺手:“都滾,我自己彈。”

“哥,你行嗎……”遲櫟翔麵露擔憂。

“我很行,我行的不能再行了。”遲江木著臉,“麻煩你快走好嗎。”

陳述回到角落的座位,遲櫟翔則拉了個凳子,就在旁邊不遠處坐下了。

沒了他倆的影響,遲江彈的很成功。

迎著雲億隆等人看熱鬨的表情,他修長好看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很快找到了感覺,徹底沉入音樂的世界。

餐廳本來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曲子的前奏響起十幾秒後,所有人安靜下來,隻剩下琴音。

雲億隆的表情也從洋洋得意的期待,變成了錯愣,最後青一陣紫一陣,趁著沒人注意他,轉身就走。

曲目即將結束,遲江緩緩敲下最後幾個音符,動作優雅流暢,是個很完美的收尾。

幾秒後,掌聲雷動。

李梁也聽呆了,隨後跟著眾人一塊大聲起哄,手掌都拍紅了,喊著再來一首。

他兀自激動了好半天,想叫陳述一塊鼓掌,低下頭才發現他的好兄弟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正盯著遲江的方向,神色莫測。

“陳哥?”李梁推推他,“都彈完了,你還在愣什麼?”

陳述驀地回神,下意識伸手捂了一下心臟的位置。

他依舊盯著遲江的方向,隻不過表情一點點冷了下來。

遲櫟翔湊到遲江跟前,軟軟的撒嬌:“哥,你彈的真好,我都聽入迷了……看來我不能跟你合奏,我都跟不上你呀。”

遲江看了眼手表,距離鋼琴手換班,還有一段時間。

“你要想彈也可以,我帶你。”遲江笑笑,給遲櫟翔讓出位置。

“真的嗎?”遲櫟翔驚喜的睜大眼,笑容燦爛,“哥你真好~”

他們商量了一下曲目,意見統一後,遲櫟翔像是有些顧慮,他眼神亂飄,壓低聲音:“哥……”

遲江扭頭:“怎麼了?”

“你陪我彈琴的話,你那個朋友會不會生氣呀?”遲櫟翔垂著眼,“等下他要是過來,哥也要陪他嗎?那樣會不會太累了。”

“不會。”遲江堅定不移:“我很強壯。”

遲櫟翔:“……”

遲櫟翔不動聲色的咬了下牙,憋出一個字:“彳亍。”

實際上陳述沒有過來。

他就坐在那裡,麵無表情,眼睛像裝了自動雷達,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邊彈琴的兩個人。

李梁覺得自己快被凍死了,他小心的往另一邊縮了縮,小聲嘀咕:“老方,你說他怎麼了?”

方晏知也不敢動,嘴角抽了抽,道:“誰知道呢,許是這杯白開水不合他胃口吧。”

“你彆說,遲哥跟他這個弟弟,坐一起還挺搭的。”方晏知持續小聲,八卦道。

他說的不錯,這兩一個五官立體淩厲,另一個偏柔嬌小,乍一看很是登對。

“你說什麼?”

李梁剛想回複,就聽到陰冷冷的聲音自頭上響起。

他和方晏知動作一致的扭過腦袋,莫名心虛:“哈哈,沒什麼,陳哥你能聽到啊?”

陳述活像個行走的冰箱,哐哐冒冷氣:“我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