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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已經忘記了。

他也不是很想回憶以前和他在一塊是什麼樣的。

齊泠正準備關掉,鼠標滾輪又習慣性往上翻了翻,看到了一行字。

201X年-6-21;

“是喜歡他。”

什麼,東西?

餘恪回來的時候,齊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手裡麵拿著收縮的盲杖,沒有走動,就是一直拿著它敲自己的手心,臉上是墨鏡都遮不住的紅色,一直延伸到了耳朵。

餘恪想齊泠可能剛才拿著盲杖出去走了走,但是這個溫度能走成這樣也是很不容易。

【您剛才出去了嗎】

餘恪問了一句,齊泠準確無誤地朝剛才發聲的源頭扔過去,成功沒有扔中,撞到了牆壁上。

“彆和我說話。”

電子音也不行?餘恪剛準備問齊泠中午想要吃什麼,那他隨便做了。

他做完發現齊泠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先是敲門,裡麵沒有人應,餘恪試著擰門把手,發現被內鎖了。

怎麼了?

餘恪再一次體會到了不能說話的壞處,電子音的音量調到最大,也顯得沒有人情味,同時喪失的也有誘導性,讓人出來的可能性大大減小。

他如果現在用人聲喊齊泠會怎麼樣,餘恪短暫設想了一下,終究沒有這麼乾。

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不去做率先捅破窗戶紙的那個人,餘恪知道齊泠懷疑他,但是他不會主動承認;齊泠同樣發現了啞巴就是餘恪裝的,但是他也沒有主動攤牌。

餘恪剛才敲門的時候,齊泠和他隔得沒有那麼遠,他就抵在門上,如果餘恪剛才在門外小聲抱怨什麼,他就直接出去質問。

可惜門那邊始終安靜。

齊泠承認餘恪日記本最後那一行字嚇到他了。

那個時間,剛好就是餘恪要搬家的那段時間,或許就是餘恪來和他告彆,給他寫了聯係方式的那一天。

到了晚上,齊泠終於還是出了房門,依然帶著墨鏡。

餘恪也看不出來他午睡睡得好不好。

中午他怎麼都不出來,午飯他就也沒剩,晚上一般都是重做的,齊泠又不吃剩飯,餘恪也不想讓他吃。

齊泠在房間裡麵悶了一下午,出來的時候剛洗完澡,換了睡衣,他想明白了,他才不管幾年前的餘恪是怎麼想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人是會變的。

齊泠準備開電視,還是沒忘自己看不見的事實,聽著腰一點也不拿正眼看茶幾,就用手摸。

遙控器沒摸到,摸到了上午被他扔出去的盲杖。

齊泠動作停滯幾秒,終於在盲杖旁邊摸到了一隻手。

草。

“說了讓你走路出聲。”

餘恪把遙控器遞給他,他本來還懷疑齊泠會不會眼睛好了,現在看來是真的沒有好。

齊泠是沒有看見他走過來,他心裡裝著事,走路都能撞樹上。

如果早一點知道就好了,雖然他那個時候初三,雖然餘恪也一點開沒和他透露,就那麼搬家了。

雖然給他留了電話,可他那會兒哪有智能機,號碼還背錯了。

齊泠一想就心裡發堵。

沙發往另一邊凹陷了一些,齊泠:“離我遠點。”

餘恪:這次生氣時間是不是有點久。

【你晚上想吃什麼】

“你怎麼每天就是吃什麼吃什麼,你煩不煩。”

【這不是您雇傭我來的目的嗎】

“您可彆您了,求求你離我遠點,你以前住哪裡,不行我出錢你去住酒店行不行。”齊泠說得亂七八糟,他現在就是非常、非常不想看到餘恪。

餘恪不敢說話了。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你待著一個人玩裝啞巴的遊戲。”齊泠說著就要起來,被餘恪拉住了。

餘恪這會兒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他不知道齊泠是發現了,還是在試探他。

但是要走是真的,齊泠把餘恪拉著他的手甩開,起來就往玄關走。

餘恪跟著他一起站起來。

齊泠鐵了心要出去,但是餘恪愣是把他拉住。

從沙發換了個地方僵持。

“放開。”齊泠冷靜了一些,手腕隱隱掙脫出紅色。

他甩了幾下,餘恪沒敢用力,還是被他甩開了。

在齊泠要出去的時候,餘恪張了張嘴。

裝了這麼久,他都要忘記和齊泠麵對麵說話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說話了就不走是嗎?”

第38章

齊泠已經搭在門把上的手頓住了。

他原先煩得一秒都待不下去, 室內棉拖都沒功夫換就想出去。

如今聞言轉身,發出拖遝的「啪嗒」一聲,挺滑稽的, 但是兩個人都沒有笑。

齊泠腰身抵著門, 身體的支撐點不知道是在哪裡, 渾身上下沒有放鬆的地方, 這點他和餘恪是一樣的。

“不裝了啊。”他原先有多氣,現在反而可以笑著問出來。

他笑完卻立刻更加冷漠,齊泠將自己的墨鏡摘下來擱到玄關上,長而微卷的發絲貼合著下頜分明的線條, 氣勢上便壓著人,卻不能夠讓餘恪的接近止步。

“你眼睛什麼時候好的?”

齊泠盯著他,瞳孔中倒映出的人影也在以同樣的凝視回望他。

兩人在房間中無聲對峙。

齊泠扯了一下嘴角,“如果不是我好了,主動拆穿你, 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等到你秘書把股份收完,你做盤讓我破產之後?這樣我好以後,也沒有辦法走掉是不是。”

齊泠說話過程中絲毫沒有錯過餘恪的表情,卻發現他沒有被拆穿的窘迫, 也沒有羞恥, 反而他會知道這件事是利索當然的。

他說:“不全是。”

齊泠比他聰明,這件事,餘恪在他還小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但大致沒有說錯。”

餘恪已經接近到了一個兩人呼吸咫尺的距離, 齊泠鼻尖到他嘴的高度, 沒有矮多少, 隨著接近卻需要仰望。

齊泠把頭向門把上仰, 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你的意思,你會這麼做還是我逼你的。”

他不耐彆過頭,躲開餘恪無處不在的吐息,“你先前的條件不是再做一次嗎,可以。我答應了。”

“但是……”齊泠原先躲避的視線再次轉回來,食指抵上唇,“不要前戲,可以嗎?”

“我可以答應,但是你不行。”餘恪最終的接近動作定格為俯身和齊泠額頭抵著額頭,話語放輕,說出來的話卻觸怒。

“我沒有不行的,你敢我就敢。”

話到這份上,餘恪也明白了齊泠隻是在挑釁,並非真心。

“那好。”餘恪想去%e5%90%bb他的唇,又被齊泠還沒有拿開的食指擋住。

“接%e5%90%bb也算,也不要。”

說完這句話,齊泠被鬆開了,餘恪就站在鞋櫃邊上,他從鞋櫃中拿出外出的鞋,沉默換好。^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你想獨處也可以,我晚點會回來。”

齊泠:“我明天去看行珺,他是誰你知道的吧,你應該調查的挺清楚的。”

“知道,你希望的話,我可以陪你去。”他本來就把時間安排出來了,不過現在看樣子齊泠不需要。

餘恪把剛才被扔到地上的墨鏡撿起,“不用就算了。”

齊泠覺得他也是有恃無恐,知道他家和外婆在這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現在即使餘恪還沒有開始做局,把柄始終在,他認定他會回來。

齊泠想他偏不要如他的願。

他冷睨著餘恪等他走出去,餘恪卻在關上門前一瞬間說了最後一句話。

“柯予可以,其他的張三李四王五是不是都可以,為什麼是我就不可以。”

他說完後等了幾秒,發現齊泠沒有回答的意思,房門被沉默關上。

餘恪走後很久。

“可我不信你。”齊泠在安靜的室內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音,除了自己沒有人能聽清。

齊泠沒有給餘恪一個答案的想法,他找出一件比較厚的衣服,準備提前去X市看行珺。

出門前,齊泠又折返回去拿了一條圍巾,中途路過餘恪住的房間,電腦還在原位放著,齊泠駐足看了一會兒,眼尾壓低,撇開了視線。

他之前情緒是激動了些,餘恪是不是在之前就喜歡他,又有什麼所謂呢。

結果不會改變,餘恪還是會搬家,他們還是會斷聯。

齊泠這次去X市是買的火車票,原本刷身份證就可以進站的程序,離發車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候,齊泠神使鬼差去拿了一張紙質票。

算算時間,差不多也過去五年了,齊泠沒和任何人說過,17歲高中畢業那年,他偷偷去找過餘恪,不過那次不是從C市出發,而是A市。

總之,獨身一人,買火車票,上車,去往一個對當初的他完全陌生的城市。

知道餘恪家地址的消息,純屬巧合,齊泠甚至不記得自己最初的動力是想遠遠看一眼餘恪,還是在自己擁有擺脫齊家的資本之後送給自己的畢業旅行。

快遞員投遞的時候一直在問附近的人,說是要本人簽收的,但是他來了好幾天,電話也打不通,就是沒有人。

齊泠是被詢問的路人之一,他發現那個地址就是餘恪他們之前的住址,就告訴快遞小哥他們搬家了。

那個時候幾天沒有回應的包裹主人竟然回了電話,小哥的手機漏音嚴重,被齊泠清清楚楚從電話這邊聽到了餘恪的聲音,他說自己填錯了地址,改的地址是XX大學。

齊泠回去之後就記下來了,用的是硬質卡片,筆記乾涸之後,從側麵可以看到主人的用力程度。他那時可以選擇主動搭話討要號碼,但是齊泠沒有這麼做。

那個時候他大概已經和餘恪沒有聯係兩年之久,到時候指不定會出現他和人家說半天,結果餘恪在想他是誰的情況。

齊泠那會兒還是高中,性格沒有轉變,還是話少,外人在場,他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默默走了,除了記下地址的行為,他什麼都沒有做。

大概是這場出行激發了他改變的勇氣。

他到了那所大學,大學那麼大,如果不是借口有熟人,他都進不去。

齊泠到的時候也明白自己草率了,他應該提前和餘恪聯係的,但是也沒有聯係方式,他就當參觀學校了。

正好他在等高考的成績,多看看學校也沒有壞處。

偏偏更湊巧的是,齊泠在參觀即將結束的時候,竟然碰見了餘恪。

餘恪那會兒身邊有一大幫子朋友,男男女女都有,熱熱鬨鬨地踏著黃昏,看樣子是要出去玩。

餘恪走在人群中間,周圍人有說有笑,隻有他沒什麼表情,偶爾附和一下也像敷衍,即使這樣也是中心,一群人之中屬他矚目。

如果不醒目,齊泠會直接錯眼過去,但是他注意到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認出來了,這麼大的學校還能相遇,那麼難得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