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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墨鏡也沒有摘,嘴往餘恪的下頜碰了一下,齊泠糊弄完,就想就這麼敷衍過去。

餘恪卻突然把他的墨鏡摘下來。

齊泠仿佛被定身一般,和餘恪深沉的黑眸對視幾秒,全神血液都有一瞬間的凍結,一瞬間,他腦子裡劃過的都是露餡之後說些什麼可以讓餘恪氣得直接走掉。

也不用太想,齊泠挺擅長說這種話的,他張了張嘴要開口,餘恪卻仿佛毫無所覺地貼近他。

齊泠下巴被勾著和他親,他把臉彆過去,餘恪就還是磨他的唇角。

“夠了。”齊泠把餘恪推開,將墨鏡帶回去,“沒心情。”

“我不是說過我想的時候我會說,你不準主動。”齊泠頓了頓,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暴露,“關係暫時終止,我之前太無聊太草率了,你要是想要什麼賠償可以和我說。”

【再做一次】

竟然要得這麼流暢……齊泠又感到自己隱隱作痛的腰,他彎了下嘴角,“可以啊,之前沒和你說清楚,我也就沒有計較,這次說好,我是上麵那個,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這次換餘恪沒話回了,齊泠估計這句話可以讓他死了這條心,想要催他去買菜。

“你昨天不是做了胡蘿卜我沒吃嗎,你今天買我就吃。”

齊泠昨天吃飯的時候挑食了,今天為了去找外婆也是豁出去了,做出很大的犧牲。

其實要不是之前餘恪給他搞感冒了,他眼睛好的那一天就想去和外婆說了。

打電話不太方便,外婆耳朵不太好,齊泠和她在電話中交流就需要很大聲說話,他擔心被餘恪聽到。

但是餘恪還是沒有走,齊泠忍不住瞄了他一眼,發現他耷著眼皮,神情認真,齊泠想到他這副表情和他實際在思考的事情之後,不禁無語,到底是哪來的執著。

【你不方便動】

“所以說了不做了。”齊泠發現他們確實不在一個頻道,餘恪的頻道是黃色,而他的健康清新,滿腦子想著他去買菜。

【可是我怕你能看見我之後不喜歡我的樣子】

齊泠想說「沒關係他已經看見了」,但實際說出口的確實,“不會的,你身材好,最近不要練肌肉,瘦一點,我肯定喜歡你。”

肌肉小一點,以後有一天要打起來的時候,他的勝算可以大一點。

【不行】

“彆得寸進尺,去買菜,不要買胡蘿卜,不吃。”齊泠是在忍不下去哄他,在餘恪第二次湊近的時候把他臉推開了。

餘恪走了之後,齊泠上樓去找外婆商量搬去哪裡。

商量完下來,他進門前理了理墨鏡,還是裝作盲人的樣子拿著盲杖,不太熟練地摸索著門把手,打開門。

廚房裡麵有動靜,餘恪看來是沒有去公司,回來得非常快,齊泠掃了眼餐桌,看見上麵的青椒、苦瓜、胡蘿卜。

他要給他吃這些嗎……

餘恪看他回來,手裡麵在忙,也沒有問他去了哪裡。

“今天吃什麼?”齊泠靠近餐桌,麵對著他不喜歡的蔬菜品種。

【粥】

那些東西就算切成碎末加到粥裡麵去,他也一口都不會喝的。

“白粥?”

餘恪抽空看了他一眼,打字【好吃,放心】;

齊泠一點也不放心,“我給你幫忙怎麼樣?”他要看著餘恪怎麼做這些東西。

齊泠當然沒有成功地留在廚房,他被趕去客廳看電視,看是看不進去的,他時不時就往廚房瞥一眼。

等到餘恪用電子音喊他的時候他馬上從沙發上站起,他倒要看看到底給他喝什麼粥。

粥的確是粥,是那個餘恪第一次做給他吃過的海鮮粥……粥的對麵擺著清炒苦瓜、清炒蘿卜、清炒青椒。

齊泠看著臉都綠了,他假裝自己聞到了味道,故意問:“你吃的什麼,味道好奇怪。”

他看見餘恪麵不改色地夾了一筷子苦瓜吃,【我吃下火的】

齊泠看餘恪這麼努力誘惑他繼續追問他吃的到底是什麼,「哦」了一聲之後果斷不問了,他才不管他。

“你這個粥也和我朋友做得挺像的。”

齊泠說完這句,發現餘恪立刻抬頭看她,希望他繼續說下去,齊泠知道他想知道他在外人麵前對他的評價,他就不說了。

好像是隨意啟了一個話頭,又無疾而終。

齊泠眼看著餘恪把他自己盤子裡綠油油的菜吃乾淨。

雖然不是他吃,但是不妨礙齊泠麵露菜色。

他把粥勺起來又扔回去,看著像是在玩,實際上是在想要怎麼重新調整對餘恪的態度。

終止是他說的,目前看來可能性不大,那就是得在搬走之前先哄著,不然放身邊,齊泠覺得危險。

“孕期,你有查過什麼時候可以做嗎?”

【四到六月份】

這回的快到齊泠噎住兩秒,“那這段時間,半個月一次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還有十幾天,留下一個緩衝的時間,真的半個月過去,他早搬走了。

這話非常管用,餘恪的精神狀態瞬間好了,齊泠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反正不可能是為了賺錢。

齊泠回房間之後,鎖上門,打開落灰的電腦,他打算查一下外婆說的那個小縣城,找找合適的租房信息,這邊的房子不急著退租,這次搬家力求快,大部分的東西可以先放這邊,走了再說。

瀏覽了一會兒後,齊泠才開始看王文華給他發的俱樂部文件,之前說給他發了加密的郵件,他沒有功夫看,現在才點開。

大體是賣了股份的有哪些人以及收購股份者的信息。

王文華的猜測是其他車隊,齊泠挺認可的,因為這麼大點兒的市場,他不認為有人特地砸錢進來,隻能是內部同行的競爭更大。

他看了收購者信息也沒有什麼頭緒,正準備將資料關上的時候,目光驀然定格在一個人名上麵。

這個人就是主要負責洽談遊說的人,齊泠覺得他的名字有些眼熟,但是仔細回憶時又什麼都抓不住。

齊泠想了一陣就放棄自我為難,他懷孕之後記憶力是有變差。

三天之後的一個清晨,齊泠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到床底下,他已經訂完了飛機票,看好租房信息,和房東約好見麵時間,隻等今天把這個月的產檢做完他就走了。

他去客廳之前查看了一下手機,看到行珺發來的消息,才恍然今天就是比賽的日子。

齊:加油。

行珺回了一個很歡脫的表情包。

齊泠收起手機沒有多想,之後去了醫院,從醫院回來的這段時間都沒有看手機,一直和餘恪膩在一起他就很難找到時間查看,直到晚上齊泠回到房間才發現手機裡麵的消息多得爆炸。

給他的信息量也是爆炸的——行珺比賽的車被人做了手腳,現在在做手術,情況有點嚴重。

齊泠被這個消息炸得有些耳鳴,他緩慢坐下來呼吸,記憶像是被打開的閥門,他想起來那個收購股份的人名為什麼熟悉了。

他是餘恪的秘書。

第36章

秘書和他做過自我介紹。

有一回他去餘恪的公司找他玩, 齊泠不需要預約可以直接進,他進去的時候餘恪正巧在和那個秘書討論很嚴肅地討論一些事情。

齊泠沒多在意,但是那個秘書當時準確喊出了他的名字, 並且和他自我介紹之後就走了, 齊泠那時候隻覺得餘恪身邊的秘書十分專業。⊥思⊥兔⊥在⊥線⊥閱⊥讀⊥

現在他將全部的事情都串聯起來, 多半餘恪手底下做的不好的事情都是交給那個秘書去做的, 這才能上一秒還很嚴肅地討論,他來之後就可以直接走掉,因為討論的事情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而且他認識他。

所以是餘恪想要收購他的公司。

齊泠想了有一會兒,從震驚之中恍惚過來之後, 才開始正式思考餘恪的目的,為了錢是不現實的,不可能是在做什麼投資。

那是為了什麼呢,為了看他的笑話吧。齊泠想明白了。

這樣即便被他發現了一直以來騙他的啞巴就是他,他也有恃無恐, 因為沒有辦法反抗。

齊泠揉了揉僵硬的手指關節,登錄一個雜誌網站,那上麵就有餘恪的報道,其中一個事例, 在采訪中隻有寥寥幾行字, 說餘恪最初的啟動資金不是家族支援他的,是做空公司來的。

這篇雜誌齊泠以前看見過,是在餘恪的家裡, 餘恪見他在看就和他一塊兒坐下。

齊泠讀到這裡用手點了點, 單純好奇地問,“怎麼辦到的?”

餘恪那個時候回他說:“以後有空教你。”

是要用這樣的方式教他?

齊泠將餘恪全部的報道在雜誌網站上翻看完, 關閉網頁。他一般不會去用很壞的想法去揣度人, 因為他不在意,沒人有資格讓他這麼費心費力,所以當他真正開始思考一個人的行為邏輯之後,他會用最壞的。

對著熄滅的電腦屏幕,齊泠得出一個結論,餘恪想讓他破產。

那麼之後呢,還想做什麼,讓他走不了,然後在他把孩子生下之後搶走孩子。

齊泠想明白後,他開始聯係王文華,讓他注意著餘恪秘書,這位他們如今大股東的動向,隨時告訴他。

之後的十天午休,齊泠還是照例按照習慣回房間午睡,他沒有再要求餘恪將風鈴摘下來,在他能夠看見之後,他可以不驚動風鈴地把門打開。

在餘恪認為他已經睡著的時間,齊泠就站在他的房間外聽餘恪辦公的事情。

餘恪不是想把他搞破產嗎,他不會等死。

原定的搬家日,齊泠沒有走,行李也沒有收拾,他怕餘恪把他搞了,那樣他帶著外婆陷入沒錢的境地,他不可能讓外婆跟著他吃苦。

在上午目送餘恪出門以後,齊泠進入了他的房間。

這個客房他隻在第一次租住的時候草草看過,後來基本沒有動,當初的鐘姨估計都比他熟悉,所以齊泠第一次進入的時候,有停下來四處打量了一下。

單純看外表,看不出任何的不對,餘恪很謹慎,房間內沒有任何的辦公文件……除了電腦。

齊泠將他放置在桌麵上的電腦打開。

不出意外,有密碼。

一般人的密碼都隻有固定的一個,然後予以簡單的變形,齊泠相信餘恪也不意外,而他知道的他密碼的最基礎格式,初中的時候齊泠就知道了。

之所以能記這麼清楚,因為覺得挺好用的,複雜又獨特,他就也用了這個,簡而言之,他的密碼在餘恪的影響下,是差不多的。

齊泠先輸入了最基礎的,提示錯誤,而後是簡單的變形,依舊是錯誤。

一共隻有五次機會,齊泠皺著眉看著提示隻剩的兩次機會,有些不敢了。

如果他讓電腦進入密碼的緩衝冷卻時間,就有被餘恪發現的可能性,所以他隻有最後一次。

齊泠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