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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兩隻腳在半空虛晃。

以往這個時候,伍青就會從一旁走過來,半跪著用手把他的腳暖熱,然後給放進被子裡,勸他不要貪涼。

沒有喝的藥放在桌子上,放到涼也沒有人進門勸他喝藥,新來的下人們不敢勸他,說一句不許打攪,就守在門口沒有再進來過。

“哎!好煩,睡覺。”露在外不過一會,腳已經冰涼一片,伸進被子裡許久都沒有回溫。

係統把手裡的狗血小說放下,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宿主,它失去了很多的記憶,但是知道宿主是為了救自己才離開這個世界去它的時空,所以那個伍青的死也和它有關係。

這樣想想,係統也很emo了,哎為什麼人會有死亡呢?

——

隨著仁正帝每況愈下的身體,宮中的氣氛異常的凝滯,連空氣的都讓人吸出急迫感。

一代帝王的即將逝世,和王權的更替,都是當下最重要也沒有人敢提起的話題。

皇帝的寢宮裡,陸濯煜替仁正帝擦拭掉吐出來的鮮血,身為帝王最不想讓兒子和臣子見到的就是自己虛弱的一麵,如果仁正帝還有餘力,一定不會讓太子見到這一幕,可是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蒼老的麵容再也沒辦法掩飾自己的虛弱。

“父皇今日身子有好些嗎?”仁正帝耷拉著眉眼沒有開口,陸濯煜自顧自說著,“太醫說已經研製出了可以延年益壽的藥,過幾日試藥好了,就可以用了。”

仁正帝眼神渾濁,麵容被病態折磨到垂垂老矣,過了一刻才回道:“太子、咳…有心了,朕乏了。”

“那父皇就好好歇息吧。”陸濯煜站起身來,看著以往高高在上的君主,如今快油儘燈枯的老人,目光裡帶著看不清的幽深,似是感歎,又似有其他東西。

待太子走出寢宮,仁正帝喚來心腹,艱難地坐起來維持君主的儀容,“咳……替朕擬旨,召……將軍回京。”

仁正帝沒有稱那個被他無視的孩子為皇子,而是順從其心意地叫將軍。

心腹心頭大震,仁正帝壽終在即,如今喚其他皇子回來,看來是對太子繼位的不滿,他不敢多加議論,低頭應道:“是。”

“咳,這件事情不要讓太子知道。下去吧。”

待寢宮安靜下來沒有其他人,仁正帝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手裡攥著的一根淺紅色的繩子,仔細一看是劍穗的樣式。

當年,劍穗也是鮮紅的,看來不論是人或者物都逃不過歲月。

仁正帝摸著劍穗,渾濁的眼神開始飄忽,想了許多,年輕看多了畫本的他拿著劍的樣子,被欺辱的樣子,坐在高牆上說人固有一死的少年。

登基的他沒有忘記舊時的約定,一直把少年當弟弟對待,皇子都比不上的盛寵,好到坊間有許許多多的不實傳聞。

可能是待一個人好久了,就忘了原因了吧,仁正帝也想不起來。

“哎。”

“老了,能做的不多了,最後再護你一次吧。”

第63章

心腹內侍回到房間, 任就覺得陛下的決定太衝動了,陛下病了許久,現下的宮中深得很, 暗地裡不知道多少已經入了太子的帷幕內, 二皇子在京中沒有根基, 兩個人之間必定會有一場血戰。

就算太子不爭, 早就站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不肯,太子當皇帝,他們這些擁戴者就是有功之臣,如果是其他人坐皇帝, 首當其衝的就是清算他們。

所以做這件事情心腹是小心再小心,務必不透漏任何風聲,擬好旨意讓仁正帝過目後,就交由隻忠於曆代皇帝的暗衛送出宮,這道旨意會被快馬加鞭不日就送到二皇子手裡。

擬的旨意送出了宮, 內侍心中仍舊覺得不安。他站起身泡了一杯茶緩解緊張。

“這茶都涼了,你在想什麼?”

內侍猛地被拍了肩膀有點心悸,一看來人是對食的宮女,他擺手:“沒事, 就是在想陛下的龍體什麼時候能康複。”

和他對食的宮女是個溫婉嫻靜的女子, 她柔柔笑了一下,“是這樣啊,你這麼緊張, 我還以為你是在想聖旨什麼時候能送到二皇子手裡呢……”

內侍手裡的茶哐當一聲摔到了地上。

宮女細心替他擦掉手上的水, 抬眼看他,“怎麼這麼緊張, 這可不像你, 我還記得你當時逼我對食的時候,可是讓人把我吊在天井裡,死和跟你裡選一個。”

“綁我的繩子很緊很痛,他們撕我的衣服隨意侮辱,我當時在想啊,我一定要活下來,所以我選了跟你。現在輪到我問你了,死和還是做相公呢?”

相公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南風館裡的妓子雅稱,叫一個早就失了男子尊嚴的太監去做相公。

“你還真的是知道怎麼折煞人。”內侍看出門外,外麵有影影綽綽的人影,他的臉愁苦了一瞬,沒有說求饒的話,平靜地道:“殺了我吧。”他對不起陛下的托付,再無顏麵活著。

“真不愧是陛下的心腹,把生死置之度外,不像我這種心腸歹毒的小女子,你雖對我不薄我卻還是記著當初的侮辱。”宮女伸手擁住內侍的腰,簪子從後心紮進了他的心臟,“你先下去吧,我過幾十年再去看你。”

吐了一口血,內侍伸手抹掉,對背對著他的宮女道:“太子不是仁君,你報了仇,就……離開京城、”

說完這句話,他倒到了血泊裡。

宮女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房間。

——

葉布修沒能睡著,起來翻了一下書,發現了之前的一些用過的紙張,他這個人設就是個好為人師的奸臣,教過的人不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得的全是壞名聲。

拿出一本靈異怪傳出來看,這本書是他從攤子上買的,他猜寫這書的書生一定是個落榜的考生,不是他心思陰暗,實在是因為這本書全部充斥著就是做大官,考狀元三元及第的故事。

故事一,主角是個山裡的書生,因救了一隻小狐狸,小狐狸當即口吐人言,告訴他它其實是一隻狐仙,一直在尋找有緣之人,它假裝成一隻受傷的狐狸,但是那些人看到它的人每次不是想吃它的肉,就是見死不救。如今主角救了它,它願意幫助主角完成他的願望,主要主角在願望完成後幫它做一件事就行了。

主角一聽,這敢情好,還有這好事,然後主角就許了個中狀元的願望,狐仙答應了,隨後每天戌時睡醜時被狐仙硬生生打醒起來讀書。懸梁刺股苦讀三年,又考了三年的功名,終於考中了狀元,主角還沒有來得及開心,狐仙就說了自己的要求。

“既然你的願望達成了,那也該完成我的要求了吧,把你的皮囊借我用一下。”

天天早起讀書六年達成了自己的願望,就被狐仙接管了果實,這不就是白給嗎?

其他故事也是這種類型的,葉布修覺得這人肯定不是因為落榜太多次才會寫出這種怪傳。

主角掛掉,反派大勝利,前麵看得多爽,後麵再看就有多shi,這種行為俗稱報社。八鴿表示它沒有暗示 其他文的意思。

葉布修心裡在想結局主角白給,代入主角視角來看就是他白給了,越想越難受,有提筆寫一個主角勘破了狐妖的念頭,然後在考中之後,狐妖道出自己的詭計之後,一個道士跳出來把狐妖收了的結局。

半躺在榻上,不加打理的長長發絲蠻橫地占據了拿著書的手臂,葉布修起來推開窗戶,窗戶正對著的是種了綠植的院子,綠幽幽的竹子發出颯颯聲,月亮高懸在天上,如果是李白在此,就要開口%e5%90%9f誦一首靜夜思了。

葉布修這個俗人在想,要是這是個現代世界該多好,睡不著暗搓搓地點個肥宅快樂套餐,然後躲在房間裡打遊戲,那生活美滋滋。

“太傅莫貪涼。”

沉穩又帶著神秘氣息的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葉布修轉頭看到了伍青的臉,“伍青?”

肖似伍青的男子搖頭,“我不是伍青,卑職是伍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五一……

葉布修:。

伍一是暗衛的統領,武功是暗衛裡最好的一個,暗衛統領不會被派去做什麼任務,平常就是跟隨在帝王左右,在暗地裡保護帝王的安全。現在伍一出現在這裡,恐怕是宮裡出了些什麼意外。

葉布修站起身,在銅鏡前拿了一根玄色發帶把淩亂的頭發束了起來,“陛下派你來的?”

伍一把手裡的東西遞給葉太傅,“這是陛下讓我交給您的。”

是一個黑色的包袱,葉布修拿著有點費力,伍一不知道是離開了,還是隱在了黑暗裡的某一個角落,葉布修放到桌子上拆開,裡麵是一卷黃色的聖旨和一個小盒子。

打開黃色的聖旨,是仁正帝要召小反派回京的旨意,葉布修有點詫異,這和原文的劇情不一樣,難怪主角會封鎖京城的信息,原來是因為他的儲君之位不保。

嘖。

打開了小盒子,葉布修愣住了,這東西……

小盒子裡是一方玉質印章,小官大官乃至有錢人家都能打造一枚,不是多少見的東西,但是這枚印章上寫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印章有另一個名字,叫玉璽,這是傳國玉璽,仁正帝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仁正帝把這枚玉璽送到他這裡,也許預兆著有一場巨變即將到來。

比如,他的即將壽終正寢,比如,主角打算強行登基。

伍一突然冒出來,拿走了聖旨,“這道聖旨陛下讓我給太傅先過目,還要屬下給二皇子送過去。”他提醒葉布修道,“除了這道旨意,還有另一道旨意,被太子截了。京中最近不會太安穩。”

伍一來得快去得快,身影一閃就消失了,葉布修讓看戲的係統快點把玉璽收起來,這是玉璽啊,隻能在博物館瞄一眼的東西,現在在他手裡,四舍五入,他也是個皇帝了。

係統把玉璽放到係統空間,它手裡的霸道皇帝嬌寵男妃裡麵寫皇帝的玉璽上的字是「昊天之命,皇帝壽昌」,又看看仁正帝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有點糾結。

葉布修躺到床上強行睡覺,提示提醒係統不要熬夜,“彆看了,小孩子大晚上不要一直看小說,睡不著就來幫我數羊。”

係統乖乖地把小說收起來,和宿主一起躺床上蓋被子睡覺覺,一邊數羊,一隻羊兩隻羊……

第64章

被心腹內侍交代的侍衛連夜出城, 剛出城外還沒有跑出百米,一支箭羽就自他飛來身後插到心臟裡。

一條人命的逝世,穿著官袍的男子卻是大笑, 拍手稱讚,“殿下騎射功夫又漲了, 待登基了必定能逐鹿一統天下!”

陸濯煜收了弓箭, 身下的馬匹高大黝黑的汗血寶馬,頭細頸高,步伐輕盈,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從馬上摔下來的侍衛, 被侍衛護在懷裡的聖旨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