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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出洞口的時候, 包裹還在洞裡呢。

被眾人圍著葉布修也沒有試圖做什麼,隻是和嗓門大的士兵說道,“裡麵有一個包裹, 黃色布料, 裝的是在下的東西。”

紀鴨蛋把頭探進洞裡, 沒看到張三, 他大罵道:“你個老癟三, 真沒看到東西?”

過了一刻鐘矮瘦的張三才從洞裡鑽了出來,“臭鴨蛋你罵誰癟三呢?沒有就是沒有。”

紀鴨蛋指了指葉布修,狐疑看著他道:“這位小兄弟說他有一個黃色的包裹落在裡麵了,你真沒看到?”

張三陰陽怪氣地道,“他說有你就信啊,我還說他是個刺客呢,你怎麼不拉他去砍頭?”

“彆吵了,將軍來了!!”這話剛落下,瞬間兩人就安靜了下來。

副將在前麵帶路,一邊與將軍說明情況,“將軍,就在前麵。那人從洞裡鑽出腦袋,被當場抓住了。”

遠遠地,就看到了幾個士兵圍著一人,並沒有把人扣起來,副將皺眉欲要開口訓斥。

陸寧蘊一眼就看到那個背影,脫口而出一句:“先生..”

隨即快步走了過去。

副將被留在原地。

先生?據說將軍的先生與當今太子是同一位先生,可那位太子太傅不是還被番邦著嗎?

“將軍!”

陸寧蘊踏過的地方,兩旁的士兵都分開了,最後,陸寧蘊停在葉布修身後。

“先生。”

在無數日夜裡,他夢到了無數次先生背影,沒有一次轉過身的人是他的先生。

葉布修隻覺得這聲音耳熟,轉身看到俊美的青年,又有些麵熟。

叫他先生的人很多,但真正算得上他弟子的隻有兩個,一個是作為主角的太子,另一個就是同為反派的二皇子,他的字還是葉布修幫取的。

陸寧蘊已經許久許久未見過先生了,最後一次見先生,是在四年前,他執筆畫過無數的先生,沒有一次如現在這般生動。

先生還是那般溫潤如玉,笑著與他說道:“長這麼大了。”

陸寧蘊手微顫了顫,也扯出一抹笑,“先生,子蘇長大了。”

大竺一十三年,太傅不見了,陸寧蘊什麼都做不了。

仁正帝為了太傅揮兵攻打番邦,陸寧蘊也找到了目標。

陸寧蘊怕死,他身上有一百六十五道傷疤,哪怕最重的傷讓他差點死了。

他有太傅送的護身符,平安順遂,他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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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布修第一次有種生活在小說裡的感覺,明明幾天前還是嫰的不行的小反派,怎麼睜眼就長得比他高那麼多了呢。

再就是,他這劇情線真的是拉不回來了,原劇情裡現在應該是反派和主角爭奪皇位一決勝負的時間段。

結果陸寧蘊點亮了打仗行軍技能,就很歪。

當年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的小反派,現在也長成驍勇善戰的善武將軍。

阿沙鄂的軍營全是用蒙古包紮的,方便行軍,卻不是很擋風,陸寧蘊怕先生著涼,在每個角落都燒了炭盆。

蒙古包裡彌漫著一股炭燒的味道,葉布修捂唇咳了下,先行開口道:“這些年,我忘了是去了哪裡。”

“幾日前,我醒了便發現自己落了水,被人救起。”這些都是詢問勾欄院裡的人就可以查到的,葉布修除了堂眠那段,其他的都說了出來。

“許是病入膏肓,開始忘事了。”葉布修把鍋推給病了,反正這病確實在世人眼裡很古怪,他也隻有幾年好活。

命人拿來茶杯,陸寧蘊替先生衝了一壺熱茶,碧螺春的茶香將炭火氣味都衝散了,“先生無事的,子蘇這些年已經找來無數方子替先生治病。”

葉布修無意提這個話題,轉到另一個話題上,他問道:“陛下近來如何?”

原著裡這個時候仁正帝已經病重,對於這個真實陪伴他很久兄長似的仁正帝,葉布修心情很複雜。

就父親而言,仁正帝是失敗的,任由兒女離心,太子暴戾。明君方麵,他無疑很成功,有功無過,百年後也是流芳的。

仁正帝把情感都傾於葉布修身上,這點葉布修也是有察覺的,不是愛情是親情。

被偏愛的葉布修最沒有資格去指責仁正帝。

陸寧蘊將茶遞到先生手上,觸到玉石一樣精致的手溫度也如玉石般冰冷,他又替先生添了件披風,“陛下病了,很嚴重。”

“這次隨我回京嗎?太子代政,手已經摸到邊關了。勾欄院連通的是阿沙鄂營地。”已經很明顯了,這是太子做的一個局,為的就是讓李铖和陸寧蘊對立。

與陸寧蘊對立便是太子陣營。

“你先與李大將軍通書信道明。”

朝堂之上,應該都快被主角收買了,隻有李铖這條線還沒打通,唯一讓葉布修不明白的是堂眠在裡麵扮演什麼角色,又為什麼會讓他走這條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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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把包裹昧下,沒有想那麼多,但是等知道那個人是將軍的先生,太子太傅的時候,他心下就是一個咯噔。

把包裹還回去,他不是很甘心,裡麵的東西能值很多錢,思來想去,張三想到了拿著包裹跑路,反正這錢在手上,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心中這般想,等到夜深他就摸黑到了那個洞裡,把藏起來的包裹從土裡挖了出來,還沒等他高興地咧嘴,就聽到一個大嗓門兒。

“我就說這個小癟三偷藏了將軍老師的東西,看我逮住了吧!”

第59章

陸寧蘊斂……

“將軍, 偷太傅包裹的人已經被抓起來了,暫時未對其處置。”

陸寧蘊斂眉,相比太子眉眼間終年不散的陰戾, 他更像如今在位的仁正帝, 溫潤但不乏強硬, 手下的將士們都對他心服口服。

但如今這位仁慈的君子卻發下了殘忍的命令,“把他扔到水牢裡,溺死。”

副將沒有第一時間領命,而是猶豫地抬頭看旁邊的軍師,見軍師沒有異議, 才領命道:“是,末將遵命。”

待副將出了帳篷,軍師才慢吞吞道:“殿下,此舉是否太過魯莽?您剛在軍中建立的勢力怕是有所動蕩。”他並不是不反對,而是打算私底下開解陸寧蘊。

“末將知曉太傅是您的恩人, 但那人做的並沒有對太傅造成什麼影響,您可以在其他事情是補償太傅大人。”

陸寧蘊放下了軍務,也抬頭和他對視,難得露出了鋒利的一麵,“軍師是在揣測本將的心思嗎?”

“末將不敢。”軍師率先低頭回避了他的目光。

陸寧蘊喝了一口奶酒, 被奇怪的酒味熏到,將杯子放到了最角落的位置,“沒有什麼事情的話, 軍師可先回營帳中休息了, 趕路多日, 軍師又是孱弱之人, 怕是已經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軍師沒有再多言, 走出了將軍帳篷,隻是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看了許久的軍務,其實陸寧蘊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連冊子拿反了都沒有發現,待發現的時候不由莞爾一笑,想起了幼時被先生教導的時候,他也是如此,總是注意力放到先生身上,對手上的冊子不甚關注,待晚上回寢宮又秉燭夜讀。

先生此去多年,也不知是去了何處,他人也許會認為太子太傅是被那些野蠻人虜獲了,但陸寧蘊參軍之時領的命令就是打入敵軍內部,對於先生沒有在那裡的事情驚訝又覺得應是如此。先生神機妙算,怎麼會被輕易虜了去。

衣領裡的玉佩微微發熱,陸寧蘊隔著衣服按了下玉佩,太傅贈與的玉佩,他時刻都佩戴著,唯有在上戰場時怕出甚麼意外,才會摘下來尋人好生保管。

守在門口的將士得了其他營帳將士的話,掀帳通報,“報。將軍,太傅大人醒了。”

昨夜陸寧蘊原是想與先生談一些事,但葉布修閉上眼睛就沒有了知覺,著急喚來的軍醫看了說是許久沒有休息好,加上心有憂疾,放鬆了以後就陷入了深眠,並非是暈迷,陸寧蘊才放下心,饒是如此,他還是在帳中看了先生一夜的睡顏。

十年未見,先生容貌比之當初名動京城有過之無不及,加上突然消失的十年,陸寧蘊心中有一個不成熟的猜想,也許他的先生是仙人下凡……

再說葉布修這邊。

一晚沒睡,再加上被變態糾纏了一陣子,睡起來他做的夢都是黑甜黑甜的,醒來已經是快過中午了,也不知是小反派在哪裡尋來的丫鬟婆子,伺候他起床梳洗。

丫鬟和婆子皆是低等的婢女隨從,之前伺候的主子都是腦滿腸肥,第一次伺候起這般的神仙人物,也是呼吸都不敢大聲,怕驚了貴人。

絞儘腦汁搜尋著自己腦子裡的款式和能搭配的發飾,葉布修不過是走神了一下,就被打扮得十分貴氣,是真的很貴氣,身上穿金戴銀,他愣了一下,感覺自己和現代的金項鏈大哥差不離了。

其實並沒有他想的那麼誇張,至多是想個家中嬌養的小少爺,不知財不外露的道理,全露在外麵,比他做太傅的時候看起來還要年輕些許,丫鬟和婆子都覺得莫不是自個兒的手巧了。

“貴人真好看,奴婢從沒見過比貴人還要好看的人了。”

“繆讚了。”葉布修完全不當真,按年齡來算,他在這個世界的年紀,加上他去找係統的時間段,他已經是個老頭子了。

“修修好看!”係統被格式化之後現在聊天都變軟了不少。

葉布修有點不習慣它這個語氣,說來人就是犯賤,以前他還覺得係統煩,現在係統乖乖了,他又想係統和他互罵的樣子。故意逗它道:“我確實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永遠十八,至死是少年!”

男人至少都是少年是浪國上普信男的口號。

係統發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包,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的宿主是這樣一個普信男。

陸寧蘊掀開帳簾走進來,被葉布修一身的金閃到,但是先生這彆樣的穿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並沒因年歲長了就對先生的穿著指點,隻是抿唇微微笑道:“先生醒了,可用了膳食?”

不要以為我沒有看到你在偷笑我,想笑就笑吧,還抿唇笑,真含蓄!

葉布修麵對這麼大個的反派還仍舊有點不習慣,掩唇吞下喉嚨癢意:“還未用膳,也不甚餓,既然在軍中一切就隨軍,什麼時候用膳食,再用膳罷。”

劇情已經到了末尾,他的這具身體也快到了極限了。

還好有係統這個外掛在,不然可能會更糟,會臥床不起之類的。

這具身體沒有穿過這麼豔的顏色,正紅色,就是在他記憶裡,小時也是隻有一身素色,倒是難得的體驗。正好襯得他現在的臉色好看些許,沒有被陸寧蘊察覺到他的病態。

陸寧蘊輕挽著他的手,葉布修倒是沒有掙紮,已經自動代入了老年人被年輕小夥關心的情節了,“軍中沒有那麼嚴格,除非是需要站崗的士兵,膳食時間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