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最後拋屍荒野。
和主角作對的都是反派,主角收攏的都是小弟,打戰都能一邊收後宮。
這個劇情,是否讓人感覺很熟悉?
沒錯,這就是一本標準的早期點家後宮文。
葉布修以前也有一段時間迷戀過這種文,看久了就覺得三觀有點不正常。
這本文的男主設定暴戾,放在點家就是冷酷男主,評論區一溜煙的誇男主太酷了。
但是葉布修見識到了男主的暴戾以後,一點不覺得他酷,隻覺得有病。
什麼人會在太監準備的茶水涼了就砍人的手?在宮女準備的水沒有昨晚的水多就把人淹死?
現在的男主還沒有後期的心機,但是手段足見狠辣。
葉布修看不慣太子這個男主,沒少真情實感地針對他。
原身不是好人,但太子和他那些黨羽也不是什麼好鳥。
身為暴戾男主,太子當然不會忍著,今天就報複性把葉布修的手掐紫了。
葉布修白色裡衣的袖子翻起來,手腕上就是一圈恐怖的淤紫。
身為惡毒的反派,葉布修當然不會隻讓男主抄那二十遍。
隔日,他就讓男主把昨晚抄的那些都背頌一遍出來。
男主應該沒想到會這麼為難他,葉布修已經看他氣得目光凶狠地盯著他的手腕了,估計又是想掐一遍。
葉布修故意咳了一聲,讓臉色更顯病容,“瑾予昨天譽抄二十遍,想來已經滾瓜爛熟於心,臣的身體有恙,不能授於你功課,今日瑾予朗誦一遍昨日功課即可。”
那二十遍全是識字的太監譽抄的,陸濯煜沒寫過一個字。
他臉上滿是愧疚道:“予愚鈍,寫過便忘了,背頌不了。還望先生莫怪。”
“臣當然不會怪瑾予,許是昨日授課太匆忙,那今日就溫書罷。”葉布修不止想了一個法子來對付男主,麵上仍舊淡淡。
陸濯煜沒有立刻溫書,從袖中拿出小瓷罐,就伸手去掀葉太傅的袖子。
被葉布修躲開了。
見他神色謹慎,陸濯煜才歎道:“先生身體有恙是因昨日嗎?予帶了些太醫調的的膏藥,應能讓淤紫消退些,昨日雖是無心之舉,但想到先生的傷,予仍是徹夜難眠。”
那瓷罐裡的膏體晶瑩剔透,是太醫院裡精心調製的,就是不知道裡麵有沒有被男主下了什麼藥。
葉布修自然是不會用的,再加上他打算用這傷來做些文章,也不希望它那麼快就好。
“瑾予有心了,臣已經敷了膏藥,淤紫已然大好。”
陸濯煜昨夜確實是難眠的,想再看一眼葉太傅手腕上的血色和淤紫,又找不到由頭。
尋思半夜,讓人去太醫院尋了瓶膏藥瓷罐過來。
今日天未亮就過來了,葉太傅還未起,他在正廳等了許久也沒有生出火氣。
現在膏藥送不出去,也見不到淤紫,陸濯煜的臉立刻就冷了下來,想要發火身邊又無泄憤之人,看了看葉太傅略帶病容的臉,他壓下想見血的衝動。
“先生敷的那些,等痊愈還需許久,宮中禦醫調的療效自然好些。”
男主這麼鍥而不舍,葉布修更覺得事情有鬼。怕不是也想到他會拿這傷做文章的事情,到時候對男主有損。
這膏藥葉布修說什麼都不會敷的,“瑾予不知,臣敷的這膏藥就是宮裡的物什,是聖上恩賜的天山雪蓮凝玉膏。”
男主碰了滿鼻子灰,一整天臉都是黑的,葉布修都能想象到他回宮肯定又那宮人泄憤了。
男主走後不久,葉布修就讓伍青備了轎子進宮。
馬車狹小,鋪了厚厚的褥子起了個爐子後,暖乎乎的,一點都不似在外麵。
葉布修躺在軟塌上,身上蓋了褥子,臉上還是沒有血色。
伍青忠心耿耿,唯有一點不好,就是他隻要在葉布修身邊,就會一直盯著他。
生怕他下一秒就會出現意外的樣子。
葉布修本來想打個盹的,等到了宮裡還是睡不著。
伍青觀察入微,發現先生一路都在假寐後,臉上雖然還是一貫的無表情,眼裡卻透出憂慮。
“先生還是難以入眠,那神醫名過其實。”
實際上是被盯得睡不著的葉布修都不好意思了,這真的不能怪神醫,怪就怪係統設置的不能治的天生不足。
他咳嗽一聲:“神醫有此盛名,自然是有超凡之處。”
皇宮和大多數位麵的皇宮一樣,不管隔幾千年文明,還是會覺得壯闊。
皇帝和電視劇裡的老皇帝相較,年輕俊朗許多,但是一身氣勢恢宏,坐著不動也給人帶來威壓。
葉布修要跪下行禮,被皇帝止住了。
皇帝無奈地道:“映池,朕說過許多次了,不必行禮。”
葉布修字映池。
“陛下是君,池是臣,陛下可許臣不行禮,但臣卻不能不行禮。”
雖知道他自有一套規矩,皇帝還是道:“還好映池生得如玉君子,不然這脾性得讓許多姑娘不喜。”
什麼脾性雖然沒說開,但是葉布修知道,他的性子就像脾氣又臭又倔的老頭子。
身為一個合格的皇帝,要做事情很多,光在批閱奏折上,就花了很多時間。還要和近臣談政事,日複一日,繁瑣又無聊。
皇帝也就是仁正帝的案桌上現在就有許多的奏折。不過關於葉布修的奏折,自從仁正帝發火貶了大臣殺雞儆猴後,近來少了很多。
仁正帝讓人搬來椅子,問:“近來可還常犯咳症否?朕的庫房裡有一顆百年參,你拿回府上熬製補補身子。”
態度比對待他的那些兒子都好,不知道是誰傳的謠言,仁正帝對葉太傅如此縱容,皆是因為和他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第35章
謠言盛傳的時候, 葉布修都要感慨,古人沒有手機也能如此消息靈通。
思想什麼的也很開放啊。
葉太傅就算是不說話,站在那裡整個人也是冷的。
仁正帝習慣了, 下轎子的時候, 葉布修要走一段路, 寒風刺骨, 一雙手冷得似冰。
仁正帝把太監端過來的參湯遞給葉布修暖手。
仁正帝以前不受寵,有段時日回了母妃的所在的家族長住,葉府就剛好在旁邊。
葉布修是胎裡帶出來的病,仁正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也是現在的病弱模樣,偏脾性又不聽勸,常常鬨得葉府半夜請大夫。
一次仁正帝在花園散步,抬頭就見他坐在高牆上,望著月亮一身青衫隨風起, 文人的雅致就顯了出來。
初時仁正帝就覺得這人不知好歹,對自個的身體都如此,本來就一幅癆病模樣,折騰下去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
後來久了, 兩人倒也聊上了話, 仁正帝問他,為何身體有恙,還不於屋中靜養。
當時的葉布修是這麼回的:“人固有一死, 池不論輕鴻毛或重泰山, 但垂坐於堂固然能壽長, 卻也無緣見得世間萬物, 最後逝了也在一蛙之地, 目視井天。”
這話說的豪邁,不論生死輕重,也要觀世間百態,不然最後也坐井觀天。
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哪個不羨慕畫本裡的英雄豪傑,江湖兒女的快意恩仇。
年輕的仁正帝聽了,被震撼到了,覺得坐在高牆上的少年病弱身形仿佛帶上了看不見的一種堅毅。
而立的仁正帝不同,他已沒有年輕時的少年意氣,想的都是最終結果,對他來說,葉布修是重要的,他當弟弟一般對待的人。
皇權在握久了,對於人的壽命,他也有了掌控欲。▃思▃兔▃網▃
仁正帝可以容忍葉布修攪得朝堂不定,但用身體來胡鬨他是不愉的。
他臉色有點不好,“你不清楚自個兒的身體嗎?這次進宮是想做什麼。”
這次受了凍,晚上又少不得要咳了。
葉布修這趟就是為了告狀來的,仁正帝越生氣,等一下太子就越遭殃。
“陛下也知道,臣這副身子骨是個累贅。”
葉布修先拿身體說事,又提起授課的事情:“臣近來病得愈發厲害,進宮是想和陛下商量,罷免臣太傅一職。”
仁正帝沒有允,知道是太子乾的好事以後,他招了旁邊的胖太監總管:“東宮最近是否有什麼朕不知的動作?”
太子生了一對和他一樣的劍眉,卻是滿眉目的乖戾,仁正帝的劍眉星目帶給人的都是威嚴。
胖太監捏了吧手裡的汗,“回皇上的話,東宮最近並無什麼大動作,就是天冷了,病死了幾個小宮人。”
在沒有急效藥的古代,冬天病死幾個宮人屬實正常,也許一個發熱就能帶走一條生命。
可這發生在東宮,知道男主天性殘暴的葉布修,不得不懷疑這些人的死因。
胖太監跪著的時候偷偷打眼看葉太傅,他想這位是太子太傅,許是能幫他求情。
葉布修有反派的自覺,身為男主的敵人,他這時候就應該給仁正帝上眼藥。
他咳了一聲,把仁正帝的注意力拉過來,才道:“一日前京城鵝毛大雪,太子在臣的府中罰了手下的太監跪在雪地,許是凍了。”
仁正帝似笑非笑看了眼胖太監,“哦,並無大動作。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師長的府中就隨意打罵下人,視師長於無物,不敬師長傳出去,皇家顏麵掃地。你這是打算欺君嗎?”
仁正帝這麼一通話下來,最後欺君二字未讀,胖太監磕了幾個響頭,“奴才知錯。”
一通敲打下來,胖太監也不管太子送來打點的那些玉石珠寶,把太子近來的動作都告訴了仁正帝。
聽到太監幫著譽抄功課,仁正帝劍眉就是一跳,“荒唐!”
仁正帝還是皇子時,雖然沒有文人墨客的雅致,也是習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的。
儲君連功課都需要彆人代為譽抄,那以後登上皇位,怎麼對江山社稷負責,讓人代為批閱奏折嗎?
這是一個明政的皇帝萬萬不能容忍的。
天子一怒,胖太監都嚇懵了,隻能一個勁喊皇上息怒。
“陛下息怒,太子許是尚且年幼,不知其中要害,多加管教便能知道了。”
葉布修淺淡的唇又止不住的咳了一聲,他用手掩住唇,把咳聲咽了回去。
手伸得高了,青色袖袍就垂落了下去,葉布修還尚未發覺自己手露了一截,“臣這病體是管教不了太子的,陛下還是另尋吧,臣私以為謝盛行謝大人能擔此任。”
仁正帝看著那截手臂上的淤紫,怒火滔天。
難怪映池死活不肯當這個太傅,脫著病體天寒地凍也要來求他罷免職位,他的好兒子居然敢對師長動手,真是長本事了。
葉布修說完話,就想告辭出宮,被仁正帝攔下了。
“此事再議,朕一定會給映池個交代的,你這個時辰是該喝藥了,朕讓太醫院熬的藥也差不多好了。今夜你就在宮裡歇著,等明日再出宮。”
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