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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校花她們都知道,聰明又漂亮,沈與川親口說很喜歡。

氣氛有那麼億點點尷尬,元之夕摸不準那頭?佘一冉的情緒,隻能說:“嗯,以後咱都不去了。”

房間寂靜無聲。

元之夕這種天氣已經不需要空調和?風扇,元之夕下床把窗戶推開?了些,讓外頭?的風吹進來?些。

等再回到床頭?,手機亮著?,佘一冉又發來?消息,岔開?剛才的話題:“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後頭?艾特元之夕。

元之夕坐回床上,抱起?喝了一半的椰奶,問:“什麼問題?”

佘一冉說:“你和?牧延清真?的沒什麼嗎?”

元之夕:“……”加一個?無語的小黃豆表情包。

佘一冉:“假設一下,讓你和?一個?陌生男人,一起?出去旅遊、同桌吃飯、同睡一張床,還一起?去領了本?結婚證。”

“荒唐嗎?”

“你接受得了嗎?”

元之夕想?了下自己和?陌生男人躺一張床的畫麵,連連說達咩:“怎麼可能接受得了啊!”

佘一冉:“可是這就是你和?牧延清的相處模式啊。”

元之夕愣住,用力咬住吸管前端,連呼吸都停頓了一秒。

佘一冉又把話題繞回到她自己身上:“我一直很不明白沈與川是怎麼做到隨隨便便和?認識一兩?天的女?人開?/房上/床。”

元之夕還咬著?吸管,腦袋空空如也,%e8%83%b8口像被塞了一隻兔子?,在她心?裡橫衝直撞,撞得她又痛又憋。

屋外起?風了。

窗外的冷風像不要錢似地順著?元之夕方才開?的縫隙往房間裡湧。

吹得元之夕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佘一冉連發大串大實話。

元之夕不知道要從哪句話開?始反駁,要怎麼反駁,找什麼樣的理由反駁。

潛水多時的辛小乙掐準時間冒泡:“因為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辛小乙紙上談兵功夫了得:“元同學就不一樣了,女?孩子?家本?就心?思細膩,你如果不是對?牧延清有私心?,怎麼會?同意和?他睡一張床蓋一張被子?純聊天呢?惡心?反感嘔吐還來?不及對?吧?”

群裡沒有人接辛小乙的話。

辛小乙嘖嘖有聲:“身體不排斥啊,身體比你的心?誠實呢。”

第25章 芭蕾

25 芭蕾

手機像燙手山芋, 元之夕慌慌張張,像被手機窺見了心?思,雙手一丟, 無辜的手機以拋物線形式陷進被子裡。

元之夕起身?去把窗戶關嚴,阻止冷風湧進來擾她亂七八糟的情緒。

樓下牧延清應是?剛鍛煉完, 在樓下小聲呼著,音調不高,在元之夕聽?來卻如海浪翻滾拍打海岸:“睡了嗎?”

元之夕急匆匆“啪”地把電燈關掉,手忙腳亂拉起被子蒙住腦袋。

沉在被子裡的手機被這麼一猛掀,咕嚕嚕滾地板上,“啪嗒”一聲,掉落的聲音在黑暗裡格外?清脆。

元之夕咬住下唇, “謔”地起身?,把手機撿起來, 給手機拍背,心?在滴血, 就怕摔壞磕疼了手機。

這都是?什麼破事啊。

元之夕拿著手機重新躺回床上,豎起耳朵聽?外?頭動靜。

外?頭成?了靜謐的空間。

元之夕不知道牧延清有沒有聽?到?她剛才兵荒馬亂的聲音,也不知道牧延清叫她做什麼。

但這些?都不重要。

元之夕在黑暗裡歎著氣,等眼睛完全適應黑暗,就盯著天花板開始思考人生。

依稀還能聽?到?窗外?呼呼的秋風聲。

秋天過後?便是?冬天。

A市的冬天不會下雪, 自然也不會有集體供暖。

A市最冷可以低至零度以下, 城市結霜、冰凍。

元之夕成?年後?離開元家那年過得?最艱難, 身?上的錢要存著交學費,每天還要花錢吃喝維持溫飽, 住的是?城中村的群居自建房,沒空調沒暖氣, 冬天全靠“一身?正氣”挺過來。

元之夕沒有幾個朋友,最痛苦的那幾年,辛小乙在澳洲留學,佘一冉在法國留學,隔著網線,她們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她總是?搖頭說沒有,她過得?很?好,她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元之夕在生活這條路上一個人走了很?久,從隻會哭哭啼啼到?冷了會自己穿衣服、下雨了會自己打傘躲雨、熱了自己開風扇降溫、摔倒了自己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繼續咬牙前進。

走了很?長一段路,中途跳出個牧延清對元之夕噓寒問暖,送東送西,糖衣炮彈轟炸她腳下長滿荊棘的那條路。

元之夕躲閃不過來,時而心?軟塌陷,時而警惕戒備。

元之夕不敢輕易交付真心?。

他們隻是?契約關係,總有一天,契約結束了,亦或者新鮮感消散、耐心?耗儘,這個現在對她溫柔的男人會把她重新推回暴風雨夜裡。而她能預測到?,嘗過甜味,就再也沒辦法一個人繼續走完那條黑暗無光的泥濘路。

辛小乙說中元之夕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但元之夕絕不會承認辛小乙的說辭。

元之夕重新把被子拉高,讓自己縮進被窩裡,包裹自己,尋找安全感。

彼此牧延清還在樓下,安靜坐在落地窗邊,指腹來回摩挲手機邊沿,目光不定,一會兒?看窗外?亮著地燈的院子,一會兒?仰高看二樓。

元之夕的臥室門?正對二樓走廊,房門?緊閉,縫隙裡沒有一絲光線外?露。

一副屋裡人已安靜入睡的假象。

小騙子。

牧延清眼底壓著一抹情緒,他就隻是?想問元之夕消食了沒有,胃藥給她放茶幾上備著了。

元小騙子裝睡,不想理他。

不理就算了。

牧延清在樓下故意多坐了一會兒?。他想好了,如果元之夕出來,他會和她說,他盛了溫水在保溫杯裡,如果口渴,可以倒出來直接喝。

但樓上房間的燈像固執的小孩脾氣,不亮就是?不亮。

再三抬頭去看,確定了今晚不會再亮,牧延清才訕訕回房。

——

太陽依舊東升西落,生活回歸如常。

兩人默契沒去提昨晚的事。

牧延清白天上班晚上鍛煉。

元之夕休假,白天當鹹魚擺爛,晚上在跑步機上和牧延清嘻嘻哈哈。

不過哈沒兩天元之夕就愁著張臉找牧延清抱怨:“咱們網速是?不是?太慢了啊,我連搶票的網頁都進不去!”

秋雨來得?突然,牧延清剛下班就遭了場大雨,方啟今日粗心?大意,車裡沒放備用雨傘,上下車間淋了一身?雨。

元之夕剛就蹲在客廳路由器邊搶的票,手氣差,頁麵都沒擠進去,牧延清輪椅聲在玄關處響起時,元之夕一股勁兒?衝過去囔囔。

大門?是?開著的,外?頭冷雨冰涼刺骨,寒氣隨著風勢往溫暖的室內撲。

元之夕打了個寒顫,才注意到?輪椅上的元之夕和門?口的方啟渾身?濕噠噠。

牧延清揚起下巴,長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方啟朝元之夕點了個頭。

元之夕突然結巴,連連側開身?,要他們趕緊進屋,彆著涼了。

方啟沒進屋,外?頭雨淅淅瀝瀝,黑色奧迪還停在雨幕裡,方啟退身?,對老板和老板娘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了。”

元之夕:“不是?,你……”

方啟動作敏捷,出門?,關門?,三分鐘不到?,元之夕在雨聲中聽?到?外?頭車子重新發動的聲音。

元之夕氣笑:“他跑什麼啊。”

牧延清沒接元之夕的話,低頭換上拖鞋,問元之夕:“你剛才說什麼網速?”

話題被扯回來。

元之夕垂下眼,瞧著牧延清濕噠噠的頭發,那不聽?話的水珠順著發絲一顆顆滑下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家政阿姨方才就聽?到?這邊的動靜,折浴室裡拿乾毛巾趕過來,拿了兩條,一條本是?給方啟準備的。

元之夕兩條都接過來,一條蓋在牧延清頭發上,一條塞牧延清手裡。

毛巾的長度蓋住把牧延清視野截斷。

元之夕哼兩聲:“牧總有專車接送還搞這麼狼狽。”

牧延清直笑不語,用毛巾把臉上的狼狽擦掉。

家政阿姨知趣回避。

元之夕在牧延清認真擦臉的功夫間把人推到?牧延清那間客房門?口。

元之夕說:“去換身?乾淨衣服吧,等會著涼了。”

牧延清把兩條吸飽雨水的濕毛巾搭在輪椅上,元之夕要走,牧延清拉住元之夕。

濕熱大掌扣在元之夕細瘦手腕上。

元之夕停住要離開的腳步,疑惑道:“怎麼了?”

牧延清收回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手腕處被扣住的觸?感還在。

元之夕手臂左右晃了兩下,而後?輕聲說道:“就沒搶到?門?票。”

牧延清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麼門?票?”

元之夕抿了抿唇,把手機屏幕遞到?牧延清跟前。

牧延清垂下眼瞼,入眼的是?已售空的芭蕾舞門?票售票頁麵。

這場芭蕾舞劇有一串好聽?的主題:邂逅足尖上的經典浪漫,天鵝海洋,《天鵝湖》重磅回歸。

演出地點是?A市南岩亭中心?劇場。

演出時間是?十一月十日,下個月月初。

牧延清沒想到?是?芭蕾舞的門?票,表情略僵,錯愕道:“你想去看這個?”

“我想帶你去看。”元之夕自是?明白牧延清驚訝情緒是?為什麼,故而輕聲細語解釋道:“我也很?久沒好好看一場舞台表演了,你之前說你喜歡看芭蕾舞的,我們這次一起去看吧?”

牧延清眼眸接連閃爍好幾下,他是?何等聰明,元之夕無緣無故要看芭蕾舞表演,還是?說要帶他一起看。

把這些?修飾的措辭去掉,剩下的就是?一句:她為了感謝他,邀請他去看她從前不願再觸碰的東西。

隻因?“牧延清說過喜歡芭蕾舞劇”。

元之夕說“感謝他”什麼,牧延清並不在意。

牧延清在意的是?元之夕要約他一起看芭蕾舞劇。

牧延清心?軟得?一趟糊塗。

可惜元之夕歎著氣:“但是?我沒搶到?票。”

牧延清讓元之夕收回手機,篤定地道:“我有辦法。”

至於什麼辦法,牧延清還沒細說就先?打了個噴嚏,將兩人忤在房門?口討論的話題打斷。

阿姨端著盆不知什麼吃的從廚房探頭出來,哎呀一聲:“先?生趕緊去換乾淨衣服彆著涼了。”

元之夕幫牧延清開門?,催促:“你趕緊去洗澡換衣服。”

芭蕾舞劇這事暫告一段。

牧延清衝了個涼,任由花灑裡的溫水澆撒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