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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右腳無知覺,左腳比右腳利索,一些簡單的移動過床動作牧延清可以單靠臂力和左腳支點自己完成。

並非完全殘廢。

牧延清睡得沉,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元之夕第一次這麼仔細地打量牧延清。

牧延清生得俊俏,鼻梁高挺,鼻尖側邊有顆淺色調的小痣,睫毛又長又卷,隨著均勻的呼吸上下起伏。

元之夕抬起手,隔空描繪牧延清的睡顏。

接觸這幾天下來,元之夕能感受到牧延清和傳聞不太一樣。

外界給了牧家這位天才少年過多形容詞渲染:脾氣陰霾手段殘忍、有特殊癖好、床伴無數。

脾氣差是差了點,比如元之夕前兩天牙痛又想吃辣條,被牧延清冷著臉嗬責,但也不至於用“陰霾”來形容。

有特殊癖好?這點還有待考證,反正目前元之夕是沒看出牧延清有什麼特彆的癖好,除了喜歡冷笑和有意無意地作弄她。

床伴無數?這倒也、沒有吧?

元之夕目光落在牧延清沒蓋被子的雙腿上,想象不出他這樣了還怎麼在床上英勇馳行。

元之夕腦子裡奔過無數念頭,思考久了就累,最後學著牧延清側躺的姿勢,閉目養神。

順便做了個悠長的美夢。

夢裡元之夕奔跑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周身被自由的風包裹。

做夢都給自己笑醒。

元之夕還真是給笑醒的,睜開眼意識回歸時能明顯感覺自己不知何時上揚的嘴角還掛在臉上。

對床牧延清已經醒了,整個人移動到了輪椅上,手機屏幕的光線籠在牧延清臉上。

窗簾沒有拉,屋裡一片漆黑,亮光的隻有窗外微弱的路燈。

元之夕眼睛適應黑暗後才翻身起床,牧延清聽到聲響,抬頭望過來,手機屏幕被暗滅。

牧延清的臉瞬間融入黑暗。

元之夕看不清牧延清的表情,隻聽他在說:“醒了?”

這不廢話。

元之夕清了清乾澀的嗓子,問:“什麼時候了?”

“晚上了。”牧延清說著,滾動輪椅,要去找燈的開關,“我開燈?”

元之夕應了聲,燈光瞬間亮了起來。

屋裡亮堂堂。

元之夕揉著眼睛適應了幾秒。

“你收拾一下,”牧延清準備先出門,把房間讓給元之夕,“出去吃晚飯。”

元之夕在心算自己到底睡了幾個小時,悶悶答了聲好。

晚飯是牧延清請的,一家小有情調的當地特色餐廳,檔次比中午那頓高了不知幾個台階。

餐廳裡放著元之夕聽不懂的本地流行音樂,旋律卡在元之夕get點上,元之夕拿微信搖一搖想搜歌名,奈何識彆半天沒出個正確結果。

最後是牧延清幫元之夕解答疑惑:“Mardrom,這首歌。”

元之夕愣了下,“怎麼拚?”

牧延清眼神抬了下,元之夕打開備忘錄把手機遞過去,牧延清按了幾個英文鍵,手機還給元之夕,說:“倒數第二個字母上頭要加兩點。”元之夕下載的輸入法無法打出小語種字符。

元之夕在空中比了兩個點,“這樣?”

牧延清點頭。

然後元之夕用了一半的吃飯時間在網上尋找這首歌音源,執念頗深。

牧延清看元之夕分了大半注意力在手機上,差點把湯喝進鼻子裡,好氣又好笑:“彆搜了,回去我發你一份。”

元之夕睜大眼:“你有?”

牧延清沒應。

元之夕收起手機,抽了張紙擦拭沾到玉米汁的鼻尖,嘟囔:“有還讓我找這麼久。”

牧延清自動過濾掉元之夕帶著點小情緒的話,問:“要這首歌做什麼?”

元之夕答:“vlog的背景音樂。”

牧延清想了下,“你賬號不是被封了嗎?”

元之夕嗬地一聲冷笑,“這世上又不是隻有叮當直播一個平台。”

元之夕是有想過存好素材,等她修完婚假後回去整理視頻,像網友提議的那樣,來一期不一樣的視頻播放。

可元之夕又不是很想給平台引流。

她早有跳槽的打算。

叛逆的心思一旦種下,那是會生根發芽的。.

公司國外旅遊這塊自上次被那位關係戶承包後,元之夕對這塊內容相對抵觸。

與其要把美景浪費在沒結果會被搶功勞分流的平台上,元之夕索性在其他平台開了個小號,不露臉,記錄她這幾天的美好生活。

對元之夕的工作牧延清不予評價,轉開話題:“等下吃完要去哪裡走走嗎?”

他們出來吃晚飯的時間就比旁人晚了快兩小時,餐廳人不多。

格林德瓦的夜景要白雪皚皚的冬天才好看,夏天的星空銀河要靠運氣才能遇上。

元之夕想了想,搖頭說:“回去睡覺。”

牧延清接受元之夕的提議。

元之夕把剩下的玉米湯喝完,回憶先前牧延清準備的行程安排:“明天是去少女峰嗎?”

“是。”牧延清點頭。

“爸媽他們會一起去嗎?”收了改口費後的元之夕現在叫起爸媽來順口又不燙嘴。

“也會去。”牧延清低下視線在自己雙腿上快速掃了一圈,沒露出任何不對的情緒,他對元之夕說:“隻是一起上下山,後續我們自由活動。”

一起上下山,不言而喻是要來給腿腳不便的牧延清當幫手。

元之夕點頭,沒做他想。

牧延清情緒沒來由低了幾度。

吃過晚飯,兩人早早回屋,早早休息,等待明日雪山之行。

A市地處秦嶺淮河以南,元之夕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真的雪。

元之夕躺在床上查少女峰的攻略行程,網友們發出來的一張張美圖讓元之夕驚歎連天。

牧延清打完電話從屋外進來後,元之夕側頭對牧延清說:“房東太太說我們運氣好,明天會是個大晴天。”

元之夕剛洗漱完沒多久,濕噠噠的雙腿垂在床沿,說話間,兩條又直又白的腿一搖一晃。

“是。”牧延清想到方才他進來前房東太太對他說他和元之夕有夫妻相、福光滿麵的話語,笑了笑,牧延清讚同:“我們運氣一直很好。”

——

睡前元之夕搜了下晚上淘到的那首歌歌詞大意,第一遍看過去,元之夕被那句“隻要你在我身邊,生活就美好起來{備注①}”吸引,可往後,看到下一句,“但現在一切就像是夢魘{備注②}”,元之夕渾身一抖。

已是深夜,元之夕在牧延清上/床後便把燈關了。

他們沒拉窗簾,屋外微弱的月光撒在窗戶上,天空時不時有雲飄過,室內光線忽明忽暗。

元之夕翻了個身,視線正對窗戶位置。

隔壁小床上的牧延清筆直躺在那,沒發出半點聲響,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

夢魘。

是啊,元之夕差點忘了,她被迫聯姻,聯姻對象是外界傳聞的冷情男子,一個十八歲就接管公司的男人,城府要有多深。

元之夕差那麼一點點,被眼前的快樂衝昏頭腦。

真把牧延清當正常朋友了。

那首歌最後是被元之夕從手機裡刪了,做不了她快樂的背景音樂。

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元之夕他們和文玉寧一行人彙合,長衣大褂,墨鏡圍巾手套,裝備齊全。

上山的路徑是纜車和火車,門票文玉寧那些老朋友們早早就給備好了,一行人加起來七八十人,隊伍壯觀。

尤其隊伍裡還有個坐輪椅戴口罩遮住半邊臉的年輕東方男子。

牧延清無疑是人群裡最靚眼的那個。

元之夕學過韓文,耳尖聽到排他們前麵的幾個韓國女生小聲交流,大致意思是她們不能理解,人都殘疾了,這個山峰是非爬不可嗎?

元之夕動了動略僵硬的脖子,目光落在牧延清身上。

牧延清戴著口罩,隻露出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牧延清無動於衷,仿佛聽不懂那些碎嘴的韓文。

元之夕藏在身後的手握成了拳頭,可很快又緩慢鬆開,雙手垂在身側。

第5章 第1章會勾人的%e5%aa%9a眼

05 會勾人的%e5%aa%9a眼

元之夕百分百肯定牧延清聽懂剛才那幾個女生的話。

自上纜車到坐火車,穿過隧道抵達少女峰,一段路程下來,牧延清一言不發。

元之夕起先還會主動找幾句話聊,牧延清都是淡淡地回應,一腔熱情打在棉花上,後麵元之夕也不說話,拿著Gopro認真拍攝沿途風景。

這裡的自然風景過於神奇,綠草、鮮花能和雪山並存,雲霧繚繞,美不勝收。

童話世界不過如此。

直到下了火車,牧延清陰沉情緒才收緩起來。

牧延清主動請元之夕幫他一起移動輪椅。

元之夕不是記仇的人,方才的情緒波動也不是什麼大事,同行其他人要過來搭把手,元之夕笑笑拒絕,都說她來就好。

山頂氣溫零下,空氣稀薄,冷風撲麵。

元之夕戴好保暖手套,雙手穩搭在輪椅手柄上,感慨自己人生第一次踩雪是以幫一個男人推輪椅的姿勢出現。

腳下的雪沙綿延,有種不真切的觸碰感。

元之夕哇塞了兩三聲。

文玉寧他們緊跟其後下車,一起上景區電梯,再同元之夕交代了些注意事項,幾人便分道揚鑣。

文玉寧一行人身強體壯,健步如飛,在美麗風景裡到處走到處看。

元之夕則推著輪椅,和牧延清在這阿爾卑斯山脈最高峰之一的地方漫步。

牧延清有提議讓元之夕自由活動,不必一直和他待一塊。

元之夕說沒事,沒必要,她就單單推著牧延清走走停停,手裡邊推輪椅也邊拍風景,要做的事一樣沒落下。

兩人最後在一處人少的地方停下休息,目光遠眺,能看到文玉寧他們在不遠處拍照留念。

元之夕拍了幾張風景照,突然彎下腰,湊到牧延清跟前,問牧延清:“你知道為什麼這裡叫少女峰嗎?”

元之夕下火車後也戴上了口罩,露在外頭的那雙桃花眼一眨不眨對著牧延清看。

牧延清視線在元之夕左眼尾上那顆淺痣停了兩秒,從%e8%83%b8膛裡發出一陣低啞輕笑:“你說。”

元之夕直起腰板。

元之夕是懂察言觀色的,和牧延清接觸這麼些天下來,多少能讀懂牧延清幾個微表情的意思。

——牧延清又要戲弄她了。

元之夕不順牧延清的意,哼哼:“自己去百度。”

牧延清哦了聲,說:“因為她海拔高、橫度長,雪覆蓋在身上,就像少女披著長發,銀裝素裹,所以就叫少女峰。”

元之夕又把腰下彎,歪頭。

“我說得差不多吧,”牧延清叫元之夕:“小導遊。”

元之夕學牧延清方才的笑聲:“差不多吧。”

民間傳言多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