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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聽到風聲到前麵來了,鋪子裡的客人都在竊竊私語。

周岩跟南琦大致說明了情況,讓他看著鋪子,自己去後院牽了馬跟去衙門。

陸憬剛到公堂上便向縣太爺稟明情況,縣太爺一怔,沒想到他開口不訴冤情卻是關心自己夫郎,他點點頭,準了這個請求,又讓師爺拿了塊牌子給陸憬,作為憑證,以防去找昀哥兒的衙差不信。

陸憬把令牌拿給堂外等著的周岩,輕聲道:“拜托了。”

周岩鄭重地點點頭,轉身出了衙門,騎上馬疾馳出城。

公堂裡,縣太爺已經開始了對陸憬的審問。

“陸憬,折溪鎮餘涼小鋪可是你與夫郎所開?”

陸憬掃了一眼旁邊地上躺著的漢子和哭哭啼啼的婦女,點頭道:“正是。”

“這位村民吃了你家的冰飲吐血而死,你可知此事?”

陸憬搖頭道:“不知,不過我敢保證,我們的冰飲都是乾淨的冰所做,鋪子裡的衛生情況也可以讓大人您隨時檢驗,絕對沒有問題。”

旁邊的婦人聽聞陸憬此言,立刻怒罵道:“分明就是你們鋪子的冰飲吃死了人,你還在這裡狡辯!”

她轉而哭著麵向縣太爺,“大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一個弱女子,若是當家的沒了我也沒活路了啊……”

她嗚嗚地哭得傷心,縣太爺見雙方各執一詞,便道:“既然如此,便讓仵作上來驗屍,看他究竟是因何而死。”

仵作很快便被傳了上來,他跪在地上仔細查驗,半晌後對著縣太爺道:“稟大人,此人是因為中毒而死。”

他又對著婦人道:“他可是吃了什麼?”

婦人道:“吃了這個。”

她竟是在那麼慌亂傷心的情況下還記得把竹筒杯帶走,此刻也作為證物遞給了仵作。

看到婦人的動作,陸憬眼神一凝,準備得這麼齊全……

竹筒杯裡原先的蜜豆冰撒了許多,現在裡麵隻剩下淺淺一層,已經化成了水。

仵作接過來,從工具包裡取出一根銀針,往那層淺淺的蜜豆飲裡一戳,等了一會兒拿出來,便看到銀針尖端已經變成了黑色。

仵作道:“他生前吃的這份飲品確實有毒。”

堂外嘩然,那婦人也似戰勝一般對著陸憬道:“還不承認你家冰飲有毒?”

陸憬仍不相信會有人惡毒到真用一條人命來栽贓他,他對縣太爺道:“大人,仵作並不能確認這人所中之毒就是杯裡的毒,而且我們鋪子的冰飲都是同一塊冰同一鍋蜜豆,怎麼彆人吃了沒事這位客人吃了就出事了?我請求找位大夫協同仵作一起做一次細致的檢查,看這位客人的死因和杯裡的毒是不是同源。”

縣太爺聽了陸憬的話,也低頭陷入了沉思,陸憬說得對,無冤無仇他做餐飲生意的何必毒死客人,若真是他鋪子裡的失誤,為何隻有這一個客人出事?

仵作卻當場反問道:“陸老板這是覺得我能力不足?”

那婦人也發瘋一般衝上來想撓陸憬,卻被衙差攔下。

場麵僵持不下,堂外卻突然傳來一聲,“我有證據!”

看熱鬨的人群分開,露出了昀哥兒、王大夫和陸誠的身影。

昀哥兒快步走上前,卻被衙差擋在堂外,陸憬一愣,急忙上前想扶住他,陸憬揚聲對縣太爺道:“大人,這便是我夫郎。”

縣太爺點了點頭,衙差這才把幾人放進來,陸憬見昀哥兒額頭上全是汗水,知道他定是著急忙慌趕過來的。

他這麼怕熱,不知道這會兒他有多難受,陸憬想幫他捋捋額側被汗水沾濕的頭發,卻顧忌著在公堂上忍了下來。

昀哥兒給了陸憬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要下跪稟明情況,縣太爺已經知道他有身孕,免了他的跪禮,讓他站著說明便是。

昀哥兒謝過縣太爺,示意陸誠把手裡的東西拿過來,他對縣太爺道:“大人,這是我們鋪子裡蜜豆冰的原料:碎冰和蜜豆,所有賣出去的蜜豆冰都是從這兩個大盒子裡盛的;這是我們從出事的時候那些客人手裡收回來的蜜豆冰,請您查驗。”

縣太爺當即示意仵作上前,仵作動作慢吞吞地取了根銀針,往裡麵一一驗過,銀針依然光亮如初。

那婦人卻似乎是慌了,大聲哭道:“那我當家的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是自己下藥害自己嗎?”

昀哥兒道:“這是我們鎮上醫術最好的王大夫,不如讓他看一看?”

不等婦人反駁昀哥兒又道:“若是你們覺得我們買通了大夫,我已派人去請縣城和盛醫館的大夫了,估計一會兒就到。”

縣太爺捋了捋胡子,道:“那便讓這位王大夫先看看吧。”

王大夫蹲下仔細看了看那漢子的口鼻,又摸了氣息,發現確實是沒氣了,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又試了試脈相,那婦人見王大夫如此,似乎有些緊張,想上前驅趕他,卻被陸誠攔住。

王大夫收回手,從隨身的藥箱裡取出銀針,往漢子身上快準狠地一紮,那婦人鬨得更凶了,哭罵王大夫侮辱她丈夫屍身。

眾人也不解王大夫這是乾嘛,往死人身上紮針有什麼用?縣太爺正想出聲詢問,就見那本來已經死了的男人竟然咳了一聲,好像要清醒過來一樣,眾人惶然後退,堂外還有人口中喊著“詐屍了!”

王大夫收起銀針,起身道:“這位病人是吃了假死藥,本身也並未中毒。”

第65章 大快人心

陸憬有些驚訝,假死藥?這不是宮鬥戲裡麵才能用到的高級手段嗎?

縣令也滿臉驚訝,対王大夫道:“你細細說來。”

那婦人已經不敢說話了,掩不住驚慌地縮到了漢子身邊,王大夫道:“他用的這種假死藥是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毒藥,雖然能短暫地造成假死的效果,之後也能用藥或者戳刺%e7%a9%b4位的方法喚醒,但其實対身體危害極大。”

他說到這裡住了口,但是眾人都明白了他的未竟之意,用了這藥怕是沒多久假死就要變真死了。

這還是他之前去四處遊曆時見過,是一位偶然結識的遊醫告訴他的,這種藥效果雞肋,並不常見,很多大夫甚至都沒聽說過。

陸憬也明白過來,這和之前自己認知的假死藥不同,雖然也罕見,卻遠不如那種藥金貴,這兩人……怕不是被騙了。

果然,那婦人聽到王大夫此言後臉上的驚慌變成了恐懼,她大喊道:“你胡說,他們說了這個藥沒有危害的,你胡說!”

她想撲上來掐王大夫,卻被縣令使眼色讓衙差攔住。

王大夫憐憫地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漢子,退到了昀哥兒身旁。

事情到現在已經很明朗了,縣令瞟了一眼仵作,仵作垂下頭去,細看他的額上還有冷汗。

那漢子慢慢蘇醒過來,他爬起身來,正想問媳婦兒順不順利拿沒拿到錢,就發現自己周圍似乎有很多人,他滿臉茫然的左右看看,突然対上了縣令威嚴的目光,漢子渾身一哆嗦,倏地癱軟下去。

縣令沒有管他,直接向婦人問道:“你們夫妻倆用假死藥栽贓陷害,是為何故?”

那婦人還沉浸在假死藥有毒的驚恐中,聽聞縣令問話她也沒有反應,隻嘴裡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師爺大喝一聲:“周氏!縣令在問你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婦女宛如大夢初醒,崩潰地趴跪在地上痛哭出聲:“縣令,不是我們想害人啊,是有人指使我們,他們還告訴我們假死藥沒有任何害處,他們害了我家當家啊,求求縣令給我們做主。”

那漢子本還在轉著眼珠想主意,聽到婦人的話卻是臉色驟變,他一把提起婦人的後領失聲問道:“你說什麼?假死藥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不是用狗試過沒有問題的嗎?你說啊!”

漢子大力地搖晃她,婦人卻搖頭直哭,得不到回答的漢子越來越焦躁,竟然用力甩了婦人一巴掌,怒道:“哭哭哭,你不會說話是不是?”

婦人被他那一巴掌的力道打得倒在地上,差點撞到昀哥兒,昀哥兒嚇了一跳,陸憬趕緊把他擋到身後。

衙差也聽命上前製住了男人,混亂的情況才平息下來,師爺喝道:“擾亂公堂,罪加一等!”

漢子立馬慫了,不住磕頭求饒,縣令卻不看他,隻盯著心態已然崩潰的婦人,厲聲道:“周氏,指使你的人是誰?指使你們的內容又是什麼?還不快如實招來!”

周氏已然無心抵抗,她哭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他找上我們,讓我們去折溪鎮的餘涼小鋪買冰飲吃,先把毒藥下到冰飲裡麵,然後再吃假死藥假裝中毒而死,最後到公堂上狀告餘涼小鋪的東家。”

陸憬和昀哥兒対視一眼,他倆雖然遭人紅眼,但也不至於和誰結仇至此,實在想不到誰能弄到這種罕見的毒藥去陷害他們。

周氏不知道対方是誰,線索便算是斷在這了,堂外看熱鬨的人都竊竊私語,不知道縣令接下來打算怎麼斷案。

縣令卻施施然地対著師爺點了點頭,師爺出了公堂往衙門口走過去,眾人回頭一看,才發現縣衙的大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了,現在還有幾個人在門口和衙差交涉似乎是想出去。

師爺讓衙差把那幾個人帶過來,縣令対婦人道:“你來認認,去找你的人是否是這幾人裡麵的。”

原來在王大夫把漢子治活的時候縣令便下令讓人把縣衙大門給關上了,這種用人命去栽贓的手段都用上了,如此深仇大恨,主使者說不定便在堂外看著斷案。

縣令隻是按照常理推測,陸憬和昀哥兒卻是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兩人心裡都有了微妙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婦人便伸手指向了遮遮掩掩的李淵,嗓音宛如破鑼,“就是他!大人,就是他!”

她指認完後便用儘全力撲過去,“你不是說假死藥沒毒嗎?你這個賤人!”

李淵躲閃不及,被她在臉上撓了一道,但他也顧不得了,他臉色煞白,拚命想著怎麼樣才能脫身。

他本來覺得今天的計策十拿九穩,才想過來看看陸憬昀哥兒倒黴的樣子。

畢竟有假死藥這種聞所未聞的東西,他為求穩妥還去醫館裡問過,明明大夫們都說沒聽過,誰知道他們找的大夫竟然能識彆出來!

他看漢子有了氣息,見勢不対想走,卻被攔在了門口。

縣令揮揮手,衙差便把李淵單獨押進了公堂。

師爺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姓名。”

李淵結巴道:“在下……在下折溪鎮清溪村人氏,是海晏五年的童生,名叫李淵。”

縣令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是個讀書人,他不禁皺起眉頭,厲聲道:“周氏控訴你指使他們夫妻栽贓陷害餘涼小鋪,你可承認?”

李淵道:“冤枉啊大人,我從沒做過這種事,大人明察啊。”

他滿臉心虛,口中卻一直喊冤,縣令本是愛才之人,見他一個讀書人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