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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華齋趕來,她太清楚張靈舒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了,生怕張靈舒做出什麼蠢事敗壞了名聲。

她一進門便發現鋪子裡冷冷清清,隻有兩個夥計在,後院卻十分喧鬨,她立即往後院走去,剛到門口看清院子裡的情形眼前就是一黑,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兩人的這些話。

她立即怒道:“胡說!誰說我兒神智不清?”

眾人紛紛給她讓開路,她衝上前抱住張靈舒,已然明白他做了什麼,她心裡直罵張靈舒糊塗。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彆無選擇,隻能幫著張靈舒達成目的,不然他的名聲就徹底毀了,到時候彆說陸憬,這鎮上的有頭臉的人家誰還會看上他?

她対著陸憬哭道:“還有沒有天理了,你非禮了我家舒兒竟然還汙蔑他神智不清,我可憐的舒兒……”

眾人看她們娘倆哭成一團,心裡有些同情,陸憬冷眼看著他們做戲,他本來不想把事做絕,一般說親不成也不會拿出來大肆宣揚,壞人名聲,隻是現在他們這樣逼他,他也顧不得他們的名聲了。

“前幾天你們叫趙媒婆來我家中說媒,要把你家少爺說給我作平妻,我和家中夫郎感情極好,不願納妾,因此拒絕了,今日你們卻來說我非禮他?他自己莫名其妙跑到我家後院,瘋瘋癲癲地又吼又叫,我還沒有說他嚇著我了,你倒是先倒打一耙。”

李氏臉色一白,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她和張靈舒一樣想不明白,為什麼送上門的豔福他非但不要,還要這樣鬨得滿城皆知。

周圍人看他們的目光都微妙起來,陸老板若是喜歡他家小哥兒直接應了親事便成,哪用得著整這一出。

昀哥兒過去走到陸憬身邊,陸憬握住他的手,小聲地委屈道:“嚇死我了昀哥兒。”

昀哥兒見他這樣麵上的凝重也穩不住了,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泄出了一絲笑意,小聲嘀咕道:“誰嚇得著你?”

張靈舒聽了陸憬的話心便沉到了穀底,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他看著昀哥兒走到陸憬身邊,兩人親密無間地說著小話。

他突然対著昀哥兒罵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貨!不讓陸郎納妾,你遲早會被休的!”

旁邊圍著的客人大多都是家裡的正頭娘子或者夫郎,聽到他這番話,再聯想他做的事,都皺起眉來,張家也算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教出的兒子上趕著給人做妾,平妻說著好聽,其實也是妾。

張家父母竟也不阻攔,還找人上門說親?

今天鬨這一出,不管鎮上彆的人家如何,在場的這些人家怕是都不會再和張家結親了。

昀哥兒拉著陸憬的手讓他彆衝動,自己不在意這些,陸憬対著眾人說道:“陸憬此生隻和昀哥兒一生一世一雙人,並非昀哥兒善妒,隻是我不願我們中間有第三人插足。”

既然現在人多,那便一次性說清楚,免得之後再有這樣的事找上門來膈應昀哥兒。

張靈舒聽了陸憬的話嫉妒得眼睛都要滴出血來,李氏看他實在激動,也知道今日之事是賴不到陸憬頭上了,便讓丫鬟婆子拖著張靈舒走了。

其餘眾人聽了陸憬的話便都感慨,陸憬本來対昀哥兒就好得他們看了都羨慕,現在他還當眾說了不納妾,眾人紛紛笑說昀哥兒得了個好夫婿,陸憬笑道:“幸運的是我,能得昀哥兒相伴。”

昀哥兒扭頭和他対視,兩個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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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現在每天的流水都很大,欠徐家兄弟的貨款早就賺回來兌換成銀票放好了,按照他們現在賬上的現錢和每天的出單量,下次能吃下的貨會更多。

十來天後,徐家兄弟便返程取了貨款,他們先前從陸憬這兒離開後剩下的布少,沒去幾個地方就賣完了。

兩人看陸憬的鋪子生意興隆,心裡也很高興,陸憬生意好能吃下的布就更多,他們卯足了勁打算下次多進些布。跟陸憬約好了送貨的時間,兩人便拿著貨款拉著空箱子先回家了。

陸憬和昀哥兒這段時間都忙,一直住在鋪子裡,這天得了空,便買了點心果子回了村。

昀哥兒看著跑得歡快的小莫,跟陸憬笑著說:“昨天琦哥兒跟我說,他幫忙喂草料時小莫走過去蹭了他一下,魂都差點給他嚇飛了。”

陸憬表情有些一言難儘,所以這馬到底是靠什麼認人的?現在除了他、昀哥兒和南琦,還沒人能進得了它的身。

他們先去了村長家,把買的禮物送給村長一家,他倆經常不在家,難保不會有流氓混混打他家注意,吳大壯經常會去他們那裡晃晃,才讓那些人熄了心思。

謝過村長一家熱情的邀飯,兩人趕著車回了家。

十來天沒回家,兩人看著家裡的一草一木都覺得親切,陸憬把車卸下放好,馬牽到後院的棚子裡,就去幫昀哥兒做飯。

吃飯時他的眼神就黏在了昀哥兒身上,他們這段時間住在鋪子裡,顧忌著旁邊就是周岩和南琦,昀哥兒根本不和他親密,生怕弄出什麼聲音被聽了去兩邊都尷尬,兩人本來就成親沒多久,陸憬憋了這麼些天,眼睛都要憋紅了。

昀哥兒被他看得不自在,後知後覺地有點怕了起來,吃完飯陸憬去洗碗,他就自己先去浴室洗澡,洗完便到床上把自己裹了起來。

陸憬快速地衝過澡進屋,見他把自己整個人都藏到被子裡,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剝開被子,享用起自己的大餐來。

昀哥兒在這個晚上終於知道原來之前陸憬都是收斂過的,也知道了被憋狠了的男人有多恐怖。

月上中天,已經洗過澡的昀哥兒又被抱進了浴室,浴室的水聲響了許久,直到淩晨昀哥兒終於得以歇下時,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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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溪鎮最近沒什麼趣事,因此張靈舒的事情便被反複地提起,李氏愁得焦頭爛額。

再加上最近鋪子裡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張掌櫃每天回家都陰著臉,她隻覺得好好的日子全被昀華齋給破壞了,心裡恨毒了陸憬兩人。

今日終於得到主家傳來的消息,說事情已經辦妥,她才終於舒了心。

她跟張掌櫃商量,“眼見著舒兒日漸消瘦,我這為娘的真是不忍心,現在鎮上已然沒有人家願意娶他了,我琢磨著,不然給他找個殷實的農戶?有咱們幫襯著,他也不會過得太差的。”

張掌櫃早就嫌張靈舒丟了他的臉,他皺眉道:“你決定就是,隻是不要再鬨出什麼事來影響了咱家的名聲。”

李氏點點頭,小兒子已然是不中用了,她還得指望大兒子呢,大兒子是要接管張家的,她肯定得護住張家的名聲。

此時正躺在床上咒罵昀哥兒的張靈舒還不知道,他的後半輩子就這樣被他父母幾句話輕而易舉地定下了。

昀華齋。

店裡的生意依舊紅紅火火,上次進的布料已經快要用完了,陸憬在後院畫著新一季的成衣,馬上就要完工了。

這一次他買了顏料來作圖,不再隻是用炭筆勾勒的線稿,看起來更加精美絕倫,而且炭筆畫在紙上容易蹭臟,畫冊的使用壽命也不長,用顏料填完色便不同了,不僅好看,而且也更好保存,多次翻看也不容易褪色。

他畫到一半,便看到昀哥兒帶著徐文成匆匆走了進來,徐文成臉上都是胡茬,眼裡滿是焦急,他心底湧起不妙的預感,果然,徐文成見了他開口便道——

“陸兄弟,越雲布號不給我們供貨了。”

陸憬筆端的顏料滴到紙上,暈開一抹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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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手段

陸憬回過神,放下筆請徐文成進屋細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昀哥兒心裡擔憂,但是前麵鋪子離不得他,他得回去給客人結賬。

陸憬捏了捏他的手,“彆急,晚點我跟你說。”

昀哥兒點點頭先回了鋪子。

陸憬給徐文成倒了碗茶,他幾口便喝光了,看得出確實趕了許久的路。

徐文成呼出一口氣,主動開口說道:“我和三弟本來照常去越雲布號拿貨,我們現在對流程已經很熟了,挑好貨交錢裝箱就成,誰知在交錢的時候卻被卡住了。”

他們做布商都需要先去登記,得到布號發的許可書才能在布號拿貨做布料生意,當時為了拿到許可書三兄弟可是花了不少錢費了不少力氣。

每次拿貨時都需要出示許可書,許可書等級不同拿貨的價格也不同,他們像往常一樣出示了許可書,卻見對麵查看了許可書後抬起頭來問道:“你們是不是之前供貨給折溪鎮昀華齋?”

徐文成雖然有些不明所以,還是點點頭應道:“正是。”

對麵那人道:“布號掌事發了話,從咱們布號拿貨的布料商以後一律不許供貨給昀華齋,你們現在就承諾不再向他們供貨,否則這批貨就彆拿了。”

他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不過若是讓我們發現你偷偷給昀華齋供貨,那以後也彆想再來布號拿貨了。”

徐文成當即急道:“這是為什麼啊?我們本本分分做生意,陸兄弟也是本分生意人,怎麼突然就單單不給他家供貨?”

對麵那人不耐煩道:“哪有什麼為什麼,聽你這一口一個陸兄弟,怕是關係不錯吧,這樣,這批貨你也彆拿了,以後也都彆來了。”

徐文成還想理論,那人卻直接叫了護院把他們趕出了布號。

兩兄弟都不知如何是好,他們的生意才剛剛步入正軌,還有了陸憬這個大客戶,卻突然遇到這種事,聽那人的意思,竟是不許他們再來拿貨了,他們辛辛苦苦才拿到的許可書就這麼報廢了嗎?

最終還是徐文成冷靜下來,他結合布號的人前後的說法,猜測怕是陸憬得罪了什麼人,這事還是得支會陸憬一聲。

反正布號的人已經不出貨給他們了,這事也急不來,他讓三弟徐文柏回家給大哥報信,他自己則獨身來了折溪鎮。

陸憬聽完他的講述,皺眉沉思,聽起來是越雲布號在專門針對他們昀華齋,可他們和越雲布號八竿子打不著,這麼大的布號怎麼會來針對他們一個小鎮上的成衣鋪呢?

他想了想,最近他得罪的就隻有萬寧布莊的張掌櫃了,可是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

是了,陸憬突然想起王掌櫃似乎說過萬寧布莊背後的主家和越雲布號關係緊密,這樣便能串上了。

自家生意火爆,萬寧布莊想必便是生意慘淡,他拉攏自己不成便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打壓自己,讓自己做不成生意,真是好手段。

陸憬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冷笑一聲,張掌櫃,萬寧布莊,既然對方都拿出這種手段了,那他也不必想著與人為善了。

不過徐家兄弟因為他丟了營生,他十分過意不去,他看著徐文成道:“多謝徐兄弟來給我報信,多半是競爭對手再給我絆子,很抱歉害你們丟了營生,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