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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坡,看見昀哥兒就昏迷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邊,他趕緊上前查看。

昀哥手臂上被劃破了一條大口子,冬天衣服厚,除了這個大傷口身上彆的地方倒是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臉上也隻是被剮蹭出一些小口子,可他卻昏迷不醒……

陸憬小心地扶起他的頭,輕輕摸索著。

果然,後腦很大一個包,且已經被撞破出血,隻是不知道昀哥兒暈了多久,連傷口的血都已經凝固。

陸憬不知道這個傷口到底有多嚴重,腦袋上的撞傷可大可小,他隻懂一般的戶外急救常識,對這種傷勢的判斷卻是有心無力。

他得儘快把昀哥兒送去醫館,確認骨頭沒事後,他一把抱起昀哥兒,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快步往回走。

昀哥兒平日裡看著就瘦弱,冬天穿上棉衣感覺圓潤了些,他還以為這幾個月養好了一點,結果一抱起來才真正意識到他有多瘦。

懷裡的重量輕飄飄的,陸憬眼眶發酸,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難道自己連他也護不住嗎?

走了快一刻鐘,陸憬隱約聽到有人在呼喊昀哥兒名字,便知道應該是村長叫來幫忙的人上山了。

他大聲應了句:“在這兒。”

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陸憬很快和村民們彙合,帶頭的正是村長的兒子吳大壯,杜青山、吳城等人也在其中。

大夥兒見昀哥兒昏迷不醒,紛紛問他需不需要幫忙換把手,陸憬搖了搖頭,接著往下山的方向走了。

眾人跟在他身後,陸憬邊走邊詢問道:“鎮上的醫館晚上可開門?”

吳大壯回他:“晚上不開,若是有急症是能看的,隻是鎮上有宵禁,城門戌時便關了,若要進去得等第二天早上。”

陸憬沒想到會是這樣,現在趕過去肯定來不及了,他的腳步一頓,昀哥兒的傷必須儘快看,拖下去非常危險……

吳大壯見他神色不對,連忙補充道:“大河村也有位大夫,醫術不錯的。咱們快下山去,我家有牛車,去大河村隻用一刻鐘。”

陸憬鬆了口氣,緊了緊抱著昀哥兒的手,低聲道:“多謝。”

吳大壯耿直道:“謝啥?還沒幫到你忙呢你就自己把昀哥兒救回來了。不用這麼客氣,快走吧。”

一夥人快速下了山,陸憬謝過幫忙的村民,他們便先散了,陸憬跟著吳大壯直奔他家。

第24章 喜歡

兩人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套上牛車出發了。

吳大壯在前麵趕車,他看了看陸憬擔憂的臉色,寬慰道:“陸兄弟彆太擔心,昀哥兒一定會沒事的。”

陸憬把昀哥兒護在懷裡,儘量用身體給他擋住風,他抬手輕輕擦了擦昀哥兒被蹭臟的臉,低聲應道:“嗯,他會沒事的。”

吳大壯知道他心急,把牛車趕得飛快,不到一刻鐘便到了大河村張大夫家,車才停穩,陸憬便抱著昀哥兒快速下了車。

此時已近戌時末,張大夫已經洗漱好準備睡覺了,突然聽到敲門聲,他隔著門問了句,“是誰?”

吳大壯跟了過來,他大聲應道:“張大夫,是我!清溪村的吳大壯,我兄弟的弟弟在山裡摔了頭昏迷不醒,來找您看看。”

張大夫是認識吳大壯的,聽到是他,便開了門。

張大夫看起來五十來歲,頭發有些花白,眉目和善,大晚上被打擾也沒顯露出不快,溫和地引他們進去。

陸憬抱著人進屋,堂屋被改成了診室,角落裡放了張小塌,用簾子隔出了相對密閉的空間。

他按照張大夫的指示把人放到了榻上,再把油燈拿過來舉到昀哥兒頭側。

張大夫仔細查看了昀哥兒傷口,又搭脈診了半晌,才轉身對陸憬道:“這小哥兒後腦是皮外傷,但是不能確定撞擊有沒有傷到腦袋內裡,需要等他醒了再觀察。”

陸憬點點頭,張大夫接著道:“倒是手臂上這條口子,傷口比較大,可能會引起發熱,若是發熱便麻煩了。”

陸憬一下便把心提了起來,若是發燒便是傷口感染了,在古代這樣的醫療條件下,是極有可能沒命的。

張大夫診完便開始給昀哥兒處理外傷,因為要處理手臂上的傷口,吳大壯便自覺避嫌出去了。

陸憬一動不動,他整副心神全放在昀哥兒身上,根本沒留意這些,張大夫以為這是患者的親哥哥,便也沒覺得不對,很自然地使喚他扶住昀哥兒,方便他包紮後腦的傷口。

清理傷口時昀哥兒在昏迷中也感覺到了,皺著眉輕輕喊了聲疼。

陸憬連忙拍拍他的背,明知道他聽不到還是輕聲哄他:“昀哥兒乖,包好了我就帶你回家。”

張大夫手法熟練,不一會兒便包紮好了,他給昀哥兒開了內服的草藥和外敷的藥粉,裝好後遞給陸憬。

“內服的藥一天兩次,三碗水煎成一碗,外敷的藥粉一天換一次,若是醒了後還有彆的症狀便來找我,可記住了?”

陸憬點頭應是,給張大夫道了謝,付過錢後把藥遞給吳大壯請他幫忙拿上,他進屋抱起昀哥兒便打算回去了。

吳大壯駕車把他們送到了村南,陸憬抱著昀哥兒不方便拿藥,他便又幫忙拿著藥把他們送回了家。

時間已晚,吳大壯沒有多留,他把藥放到堂屋桌子上,陸憬道過謝後他便回了家。

陸憬抱著昀哥兒進了西屋,把他放在床上讓他側躺著,避免壓到後腦的傷口,然後便去灶房燒水煎藥。

昀哥兒的臉上手上都有些刮蹭出的小口子,陸憬輕手輕腳地擰了帕子給他擦乾淨,又仔細地塗上藥粉。

他的棉衣已經破了,手臂處還沾了血,陸憬便給他脫了下來,他知道現在的性彆大防非常嚴格,卻也顧不上了,他隻想讓昀哥兒舒服一點,快點好起來。

都收拾好後,陸憬端來了煎好的藥,扶起昀哥兒靠在自己懷裡,一勺一勺地喂給他。

昀哥兒連這個時候都很乖,喂藥給他他便下意識地吞了,被苦得皺著眉頭,卻也不抗拒。

陸憬心軟成一片,轉而想起這幾天昀哥兒對他的疏遠,心中苦澀的感覺更甚。

喂完藥,陸憬把昀哥兒放回床上,他坐在床邊守著昀哥兒,昀哥兒臉色蒼白,唇上也沒有血色,脆弱得像隨時都會離開。

後半夜時昀哥兒還是發起了低燒,陸憬趕緊端了盆水來擰了涼帕子給昀哥兒降溫,家裡過年買來祭祀的酒還有,他也找出來給昀哥兒擦拭手腳。

同時他也不停地往昀哥兒體內輸送異能,木係異能不比治療係異能,隻有微弱的治療效果。上次薛老大夫傷勢嚴重,他雖然也在第一時間輸送了全部異能,卻依然沒有救過來。

他剛找到昀哥兒時就把異能全都輸給他了,異能恢複也需要時間,異能核空了再強行榨取有可能會造成永久損傷。

他卻顧不得了,能擠出一點算一點,隻希望異能起效,能救回昀哥兒。

陸憬心急如焚,恨不能以身代之,他在這一刻突然清晰地意識到,他不能失去昀哥兒,想到昀哥兒可能會永遠離開他,他害怕得發瘋。

他終於明白自己對昀哥兒的感情,也終於知道之前想起昀哥兒要嫁人時的彆扭感從何而來……不過是愛不自知。

陸憬輕輕握住昀哥兒的手,他看著這雙刻滿了生活艱辛的手,心中懊悔、心疼、難過的情緒交雜在一起,隻恨自己沒有早點醒悟,沒有給昀哥兒更好的生活。

不知過了多久,昀哥兒的燒終於降下去了,陸憬貼了貼他的額頭,鬆了一口氣,隻等天亮,若是昀哥兒能醒過來,便沒有大礙了。

他頭一次這麼慶幸自己有異能,這個異能曾讓他背負沉重的枷鎖,如今卻給了他的心上人一次生機。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他終於和前世經曆了那場災難的自己和解,從今往後,他為自己活,也為昀哥兒活。

天漸漸亮了,陽光透過窗欞撒到昀哥兒臉上,陸憬正想伸手去擋,就見昀哥兒眼睫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陸憬喜出望外,下意識攥緊了昀哥兒的手,一晚上沒睡,加上不停地輸送異能,他想說話時才發現聲音嘶啞得不行,他清了清嗓子。

“咳……昀哥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昀哥兒有些恍惚,他記得他上山采藥,心神不寧走岔了路,不小心踩空摔下一個小陡坡,在翻滾過程中似乎後腦撞到了一塊石頭,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他慢慢挪動視線看向陸憬,下意識叫了聲:“陸大哥。”

陸憬溫柔地看著他,輕聲又問了一遍:“昀哥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昀哥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救回來了,並且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動了動手腳,右手很疼,左手卻似乎被握住了。

昀哥兒一驚,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手被陸憬緊緊攥著,緋色瞬間蔓延到臉上,下一瞬他便發現了更讓他震驚的事,他竟然隻穿著中衣躺在床上!

昀哥兒恍恍惚惚地想:我是在做夢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憬見昀哥兒一下就從臉紅到了脖子根,過了會兒甚至整個人都想縮到被子裡去了。

陸憬好笑地放開他的手,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他,“彆亂動,一會兒傷口又裂開了。”

昀哥兒瞬間停止挪動,陸憬隻覺得他乖得讓人心軟,見他這麼有活力,想來應該沒有大礙了,他終於得以放下心來,嘴角也掛上了溫和的笑。

“我去給你煎藥,你好好躺著不要碰到傷口,知道嗎?”

昀哥兒臉上的紅暈還沒消,聽到陸憬的話甚至又加深了幾分,他不敢抬頭,小聲應道:“知道啦。”

陸憬進了廚房煎藥,順便抓了把米熬粥,昀哥兒安然渡過難關,他的心情也明%e5%aa%9a起來,即便異能核乾涸的感覺很不好受,也影響不了他的好心情。

經這一遭,他明白了自己對昀哥兒的感情,因為昀哥兒,他對未來的生活又重新有了期待。

隻是他一直跟昀哥兒說當他是弟弟,昀哥兒對他恐怕也多是孺慕之情,要讓昀哥兒喜歡上他還得慢慢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給昀哥兒養好傷。

昀哥兒等陸憬走出屋子才敢動,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自己嚴嚴實實地捂進被子裡。

他的臉紅得發燙,家裡沒有彆人,他的衣服大概率是陸大哥脫的,陸大哥還握著他的手……這甚至能算得上輕薄了。

可陸大哥隻是把自己當弟弟……想到此處,昀哥兒漸漸褪去羞意,連嘴裡似乎也湧上了苦澀。

等陸憬端了熬好的藥和粥進來時,昀哥兒已經恢複正常了,陸憬把他扶靠在床頭,很自然的端起粥喂他,昀哥兒才涼下去的心又怦怦跳起來,他趕緊伸手去接,“陸大哥,我自己吃。”

陸憬很輕易就躲開了,他笑道:“聽話,手傷著怎麼吃,一會兒傷口裂開怎麼辦?”

昀哥兒還想掙紮一下,這樣實在是太親密了,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