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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說道:“我沒事,我剛剛那是喊著玩的。”

廉君:“……”

時進見他表情不急了,卻開始抿著唇看著這邊不說話,心裡一虛,忙低咳一聲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懷疑九鷹這次的攻擊是衝著我來的,就趁機小小地演了一出戲……”

他儘量輕描淡寫地把過程解釋了一遍,然後討好地看著對麵麵無表情的廉君,擠出一個無害討喜的笑容。

廉君無動於衷,薄唇緊抿,眼神沉沉,臉看上去還是沒什麼血色,深深看了時進一會,突然開口說道:“把鏡頭移下去,對著身體。”

完了,這是氣得連他的臉都不想看了嗎?

時進心裡咯噔一下,手配合地把鏡頭往下挪,乾巴巴解釋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嚇你,你彆生氣,你喝點溫水緩緩吧,我看你臉都白了……”

“衣服脫了。”廉君冷酷開口,打斷他的話。

這話一出,無論是開車的卦二,還是正在處理事情的卦三,全都把視線挪了過來,然後又不著痕跡地把視線挪走了。

氣氛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時進舉著平板的手有點僵,瞄一眼卦三和卦二,側了側身,把鏡頭挪了上來,湊過去看著廉君的臉,壓低聲音說道:“這不好吧,卦三和卦二都在呢,我馬上就回去了,你稍微等一等……”

他側著身,又壓低聲音湊近了鏡頭,於是紅潤的氣色和完全放鬆的表情全部放大顯示在了屏幕上。廉君看著他這確實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緊繃的身體終於稍微放鬆了一些,斂了表情說道:“掛了,讓卦三接電話。”說完直接把視頻通話掛了,然後下一秒,卦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卦三連忙放下手裡的活,把電話接了,喚了一聲君少。

時進瞄一眼手裡已經關閉的通話頁麵,又瞄一眼正側著身和廉君說話的卦三,心裡突然有點酸酸的,抬手扯了扯衣領,在心裡嘀咕:“其實如果他堅持一下,我也不是不能脫,褲子不行,上衣還是可以的……”

小死:“……”

有些人活著,但他的節操已經死了,死透了。

戲已經被時進開了場,為了演得更像一點,廉君大手一揮,乾脆搭起了戲台。

他先是用最快的速度包下了一家私人醫院,派人把醫院清空,全部換上了自己的人,然後派人把醫院重重包圍保護了起來,瘋狂往這邊調醫生,一副為了救戀人不顧一切的樣子。

之後他又打電話給了龍叔,讓龍叔帶著團隊立刻搭專機過來,故意弄得大張旗鼓,讓有心人稍微打探一下就能發現端倪。

最後他還說動了L國官方,讓L國官方幫他開路,保證即將回來的麵包車能一個紅燈都不等的直奔醫院。

如此這般,隻短短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廉君就把戲台給搭好了。

費禦景被樓裡廉君那邊的動靜驚得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到客廳時剛好碰到被卦九推著往外走的廉君,見他表情不對,皺眉問道:“出什麼事了?”

“時進出事了。”廉君簡單回答,示意卦九彆停,直接出了門。

費禦景聞言表情一動,想起已經一天一晚上沒見到人的時進,站了一會,還是跟上了廉君。

麵包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回L國首都,直奔私人醫院而去。

此時時進的衣服上多了一些“血”,頭發也亂了幾分,正歪躺在麵包車後座放倒的椅子上,一邊擔心廉君是不是還在生氣,一邊一把又一把地搓麻將。

“有時候我真想打開你的腦袋看看,看裡麵是不是裝了什麼非人類的東西。”卦二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陰森森開口。

時進一驚,小死也是一驚,一人一係統都很心虛,時進出牌的動作都僵硬了幾秒,努力若無其事地說道:“你錯了,我的腦子裡都是人,那個人叫廉君。”

卦二被他這土味情話噎得半死,突然一撥方向盤,說道:“醫院到了,演得真一點。”

時進立刻放下平板,四肢放鬆癱在後背上,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麵包車在醫院急診入口處停下,早早候在門口的醫生見他們過來,忙推著移動擔架靠近,等麵包車車門一開,幾個醫生立刻麻利地上了車,合力把時進挪到擔架上,朝著醫院內部推去。

廉君就候在醫生們旁邊,見時進“生死不知”的被人從麵包車裡抬出來,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慌了一瞬,忙滑動輪椅跟上。

費禦景是不知道真相的,見時進身上帶血的被人從車上抬下來,眉頭一皺,沒有跟上擔架,而是問後一步下車的卦三:“時進怎麼了?”

“他……”卦三剛準備說時進沒事,注意到此時還是在醫院外麵,又小心地轉了口,回道,“進去再說。”說完大步朝著醫院內走去。

費禦景聞言隻覺得是時進情況非常不好,語言都無法解釋了,心情複雜了一瞬,看一眼已經消失在醫院門內的擔架,邁步跟上了卦三。

所謂做戲做全套,時進在進入醫院後也依然“昏迷”著,還被一路推進了手術室,過了幾分鐘才換了身衣服,穿著一身白大褂,帶著口罩,冒充醫生自個走出來了。

廉君立刻上前拽住了他的手,拉著他進了最近的一間病房。

費禦景所有複雜的心情,都在看到時進豎著出來的瞬間僵住了,慢慢恢複麵無表情的冷漠樣子,扭頭看卦三。

卦三也麵無表情,解釋道:“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時進對外受傷了,對內還可以自己搓麻將玩。”

“……”

費禦景看一眼時進所在的病房,臉黑得像鍋底,沉沉吐出一句:“無聊!”甩手就走。

……

病房內,廉君拉著時進進了病房配套的洗手間,從輪椅上站起身,麵無表情地把時進扒光了。

時進捂住小進進,假假說道:“這樣不好吧,大家都還在外麵呢……”

廉君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嘴,然後把他來回翻轉著看了一遍,確認他身上確實沒有傷口,隻有幾處皮膚青紫後,提著的心徹底放下,伸手抱住他,腿一軟,朝後往輪椅裡倒去。

時進發現不對,忙傾身幫他穩住身體,安頓他在輪椅上坐好,不敢再瞎玩了,蹲在他麵前擔心地揉了揉他的腿,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廉君搖頭,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給他披上,摸了摸他的臉,聲音有些乾澀,眉頭還是深深皺著,說道:“時進,下次彆這麼嚇我。”

時進立刻心軟了,上前抱住他,蹭了蹭他沒什麼血色的臉,說道:“對不起,這次是我任性了,你彆生氣。”

“我不生氣。”廉君把他緊緊按在自己懷裡,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呼吸,心情終於一點一點地踏實了下來,低聲說道,“我就是怕你說沒事隻是在騙我……以後不許再這麼折騰了,不能拿身體冒險。”

時進這才搞明白廉君讓他脫衣服和用鏡頭照身體,是怕他騙人,想親眼確認他有沒有受傷,心裡越發酸澀,也有些後悔自己的不著調,忙小聲認錯哄人。

……

“時進”在手術室裡呆了一天,然後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病房裡,廉君在調整好情緒,聽完時進對於這次任務的詳細彙報後,召集大家開了個會。

水螅和槍火的關聯是個意外發現,可以深挖,廉君點了卦三去負責這一塊,讓他順著水螅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出槍火更多的暗線組織。

九鷹這次針對時進的行動,槍火明顯是不知道的,現在時進找機會忽悠了九鷹一把,左陽很可能會得意忘形,這件事裡有太多地方可以操作,廉君決定先按兵不動,等左陽那邊先上門送人頭。

龍世那邊,廉君讓卦二再去審一審,主要打探一下龍世知不知道水螅其實是在幫槍火辦事這一點,和龍世被左陽抓走後的情況。

正事很快吩咐完,大家各自領命離去。

時進見廉君在大家走後,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關心問道:“怎麼了?”

廉君回神,回道:“我隻是有點懷疑槍火和九鷹的這場合作,是槍火給九鷹下的一個局。”

“局?”時進意外,坐過去給他倒了杯水,問道,“為什麼這麼懷疑?”

廉君接過水,順勢握住了他的手,邊揉捏他的手指,邊分析道:“九鷹這些年發展迅猛,不僅僅在國內行事囂張,在國外也十分高調,槍火作為東南地區的本土組織,麵對九鷹這個進攻性十足的外來競爭者,不僅不打壓,還選擇合作,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現在你們查出來龍世躲藏的小組織水螅和槍火有關,我十分懷疑,龍世的下落,其實是槍火故意透露給九鷹的,目的是想讓九鷹把視線轉移到國內,和我內鬥。而且你還記得麼,槍火曾想通過九鷹,往國內安插勢力。”

時進皺眉,說道:“所以槍火這是想挑撥九鷹和咱們的關係,然後趁亂把勢力往國內滲透?”

廉君回道:“隻是有這個可能,畢竟華國國情特殊,外來勢力一直很難滲透進來,槍火動了點小心思,也不難理解。”

時進順著他這個思路想了想,覺得他猜得十分有道理。

仔細想想九鷹現在的情況,在國內,九鷹因為利用龍世威脅廉君的事,直接和滅對上,還得罪了國內官方,在國內的發展開始受限製。在國外,九鷹被鬼蜮纏住,生意網麵臨崩盤。

而且九鷹其實是有及時止損的機會的,但因為鬼蜮的人是扣在槍火手裡,槍火一直不放人,所以九鷹失去了這個機會,隻能一直和鬼蜮耗了下去。

甚至再往深裡想想,鬼蜮當初發現九鷹動向,進而和九鷹對上這一點,其實也可以陰謀論一下,畢竟鬼蜮在東南地區的根基紮得十分不錯,在這邊很有點影響力,對槍火來說也算是個威脅。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槍火設的局,目的是引我們華國的組織自己內鬥,那咱們該怎麼做,還要打九鷹嗎?”時進忍不住詢問。

廉君握緊他的手,眼神慢慢冷下來,沉沉回道:“打,蠢不是被人寬恕的理由,做錯了事,站錯了隊,就該付出代價。”

……

龍叔在第二天淩晨趕了過來,一來就鑽進了實驗室,連夜開始研究九鷹用來暗算時進的那根空心針。

有水螅那間秘密實驗室裡的眾多實驗資料做底,龍叔很快確定了空心針中藥劑的種類,找到廉君說明情況:“確實是神經類毒物,成分不明,藥效分輕和重兩種,輕則使人出現頭痛、惡心、嘔吐等症狀,重則會使人心智損傷、呼吸困難、器官衰竭,進而導致死亡。如果不能一次性把毒清理乾淨,那麼沒清乾淨的毒物會殘留在體內,不斷擴散加重藥效,就算中毒的人最開始隻出現輕度症狀,如果不及時治療,最後耗也能耗死。”

廉君聽得麵沉如水,時進忙安撫地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