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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幽香 萬山燈 4275 字 6個月前

是?將?軍府中人?,但到底一介女流之輩,有許多事情是?我無法得知的。”

“那你可知,這西瀾宮中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

“怪事?”季雲霜喃喃道,眼睛緩緩往下落,認真思索什麼。

突然,她抬起眼,真的想起先前和將?軍一同用晚膳時?,他隨口提到的事情。

“你近來?常在宮中走動,確實?應當?小?心些?。”她皺了?下眉,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壓低聲音說:“之前將?軍無意說漏了?嘴,道如今西瀾國君信奉了?一個江湖門派,那門派邪門的很,總乾些?詭異之事。”

她看了?看四周,還沒有人?歸來?,便再同季枝遙透漏了?幾句。

“聽說宮中最近總是?有人?消失,宮中的娘娘們到了?晚上都絕對不敢外出走動,有人?不信偷偷溜出去,第二天便連屍首都找不到。”

如此一來?,他們看到的一切就說得通了?。季枝遙低頭沉思了?許久,過?後才反應過?來?尚未同她說話,表情抱歉道:“多謝你的提醒,我在宮中定會小?心行事。”

季雲霜點點頭,知道季枝遙似乎很在意宮中的怪事,順便告訴她:“你來?的很巧,聽聞過?幾日國君會請這位門派掌門至宮中占卜施術,興許你會親眼見到。”

“多謝。”她認真回答,之後便離了?將?軍府。

一路回去,玉檀和陳鈞都發覺她興致不高?,回到宮中,她才將?此事個秘密告訴兩人?。

“若季雲霜所言是?真的,那前些?天在那座廢棄院落見到的棄屍便可以解釋。死者的衣衫看上去不是?貴人?的服飾,或許是?無辜的宮人?被拖走行了?詭異之術,再隨便拋屍在無人?居住的院落中。“

玉檀聽後皺緊眉頭,被嚇得不輕,似乎已經不能?好?好?聽她講話了?。陳鈞相對冷靜許多,畢竟跟隨在裴煦身邊多年,他也見過?很多風浪。

陳鈞:“如今之計,我們夜裡儘量都不要出門。屬下會將?這裡的情況告訴陛下,若屆時?麻煩找上門來?,也當?有所防備才是?。”

季枝遙點頭,眼看著遠處逐漸落山的太陽,心中已然升起不安。為了?再見到那兩個瘮人?的嬤嬤,季枝遙特意讓玉檀和兩個從東櫟跟來?的啞奴早早做好?晚膳,在日落前便打點好?一切,隻待夜色降臨,再謹慎度過?這一晚。

她很久沒有如此不安地度過?一日又一日,也許久不覺得夜晚是?這樣漫長。

便是?在宮中點燈的宮女將?屋中照亮,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踏實?感時?,季枝遙突然有點想裴煦。

第40章

如果他在, 如果他在。

一晚上,季枝遙時不時想到西瀾王宮中的怪事,時不?時又會為自己卑劣的從前感到厭惡。而所有的消極情?緒, 最終都落在與之相對而立的點上, 那便?是裴煦。

若是裴煦在,他根本不會讓什麼江湖門派的人在宮中亂闖。有人在院子裡裝神弄鬼, 他便?一刀利落地取了他性命。有人膽敢在附近偷聽趴牆角, 那麼他的耳朵就會被?割下來隨意?丟到地上喂狗。

他總是很殘忍地對待犯錯的人, 可就是這樣偏激的行?為,讓季枝遙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可她同樣知道這樣讓自己很安心。

就這樣膽戰心驚地過了幾日,有一天早晨, 多日未見的崇恩身著朝服站在她宮外, 說是邀請她見證西瀾王宮的重大典禮。

起初她根本沒有多想, 看崇恩如此重視, 以為真的是西瀾的重要儀式。可當?到了場地, 見到周圍各個角落燃燒著的艾草,煙霧迷了眼,令人止不?住嗆咳, 她才?突然想起幾天前四姐和自己說過的話?。

她抬頭看向遠處的高台之上, 國君已經?換上莊重的服飾正襟危坐,旁邊立著一個身高八尺的男子, 麵?上用紅色的獸血畫著詭異的符號, 手裡拿著桃木劍在空中比劃。口中振振有詞, 繞著國君一圈又一圈地走。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 季枝遙再?回頭時,便?找不?到崇恩的身影。周圍全是煙霧, 季枝遙有些不?想待在此處了,卻?突然被?一旁灑下來的水滴淋到。

她偏身躲開,背後又有冰涼的水珠滴落。再?仔細看,原來她已經?被?一圈奇裝異服的人圍著,像對國君那樣繞著她振振有詞。她越是想走,周圍的人逼她越緊。

季枝遙大喊陳鈞的名字,他立即從一旁躍出。隻是赤手空拳,他需得用些氣力才?能接近。而這力氣用不?好,他便?會將這些人殺了,惹來更大的麻煩。

“殿下,殺嗎?”他輕鬆將這些人推出一定距離,隻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殿下?”他轉身,見季枝遙抓著自己的手已經?沒什麼力氣,那群人竟然直接丟了工具,似是要強擄走她的架勢。

高台之上,那皇帝已經?完全沉醉在那位江湖掌門的洗禮當?中。他奮力護住公主的同時,當?機立斷向東櫟傳回救急信號。

做完這些,他運功打算直接把所有人殺了,卻?意?外發現自己的內功被?壓製住,眼下一點都使不?出來。

衣袍的重量在苦苦掙紮後一鬆,遠處一匹快馬駕來,季枝遙被?攔腰提起,一路揚長而去。鬆懈的一刻,一隻手有力地在身上重擊點%e7%a9%b4,沒了武力的陳鈞也一並被?這群來路不?明的人帶走。

兩人憑空消失許久,高台上的國君也完成了儀式。崇恩從他父皇身後的屏風中走出來,目送著逐漸消失在天邊的幾匹馬。

“此番你立下大功,事成之後,重賞!”

崇恩俯身道:“這是兒臣應當?做的。”

頓了頓,他後些許後怕,“可是父皇,此事若是讓裴煦知道......那女人畢竟是他相好,以他的性格恐不?會輕饒。”

“待他知道時,季枝遙已經?成屍骨一具。屆時隻需要稍作手腳,道她被?劫匪擄走了,他也不?好質疑。”

崇恩仍然想提醒他父皇,可眼前之人顯然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一心想同掌門進殿一敘:“好了,這些事你好生盯著便?是。有你在,寡人知道出不?了岔子。”

說完,他便?與那位掌門進殿,隻留崇恩在原地。

他見過裴煦,自知這人不?簡單。原以為他是個明麵?上使手段的人,卻?不?曾想這人也有如同自己一般陰暗的一麵?。上次的招數直接斷送了他在季枝遙那裡的好印象,今後也應當?時刻警惕。

想到這裡,他即刻下令增派人手去守著早已選好的古寺,休要讓一個人離開那處。

迷迷糊糊的季枝遙是被?幾把粗糙的嗓音吵醒的。

“這娘們兒有什麼特彆?為何?陛下特意?要將她抓起來。”

“見識短淺了吧。”另一人賣關子,不?緊不?慢地喝了口酒,“你可聽說過江湖上的靈仙閣?“

“自然知道!傳說這個門派練長生不?老之功,隻是方法極其隱蔽,素來隻傳閣中的首徒。”

“對嘍!今日被?陛下請進宮中去的,便?是如今靈仙閣的掌門,也是上一任掌門唯一一個弟子。”

先前說話?的人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可是陛下要長生不?老,與這個東櫟女人有什麼關係?“

“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大費周章將她從東櫟騙過來,便?是眼下非她不?可。好好守著就是了,人若是出一點差池,咱們一個都彆想活!”

“和她一起那男的關哪裡去了?那人武力很強,隻是好像被?暫時壓製住了。“

“依我看,這人留著就是個隱患,還不?如現在就去把他的武力廢了——”

“那不?成!他若是不?配合咱們給東櫟那皇帝送平安信,我們都得死。你是沒聽說東櫟那皇帝,同瘋狗無?二區彆。”

“能做皇帝有多差?我可聽說,他在南月時便?是太子了。那時候的南月可是九州之首,旁的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們一眼。”

“自然是不?差,就是太強了,見誰不?順眼便?要踩一腳。你看周圍鄰國近來可有什麼聲響?全都按兵不?動呢......”

“那我們把他女人搶來了豈不?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季枝遙一直在裝睡,聽他們將自己被?抓來的原委聽了個七七八八。可也隻是聽了一會兒,門外就進來了一位大官,推門進來後,沒有人再?敢吱聲。

“大人,這位便?是陛下抓的人。“

“東櫟的臨安公主。”他緩緩上前兩步,雖然她沒睜眼,卻?能感受到這人在自己身上大量的目光。

下一瞬,男人粗魯地踹了踹季枝遙的小腿。她吃疼,皺著眉緩緩睜眼,望過去。

男人冷笑?一聲:“確是有幾分?姿容,可惜了。“

”晚些時候會有靈仙閣的人來,你們照他們說的配合便?是,把人給我看好了。“

“是!”

大人離開,這些下屬鬆了口氣。

“嚇死了,什麼風把攝政王都吹來了?”

“畢竟是關乎陛下的大事,他自然要出麵?。”說完,這位士卒視線往季枝遙那瞟了眼,隨後將話?題拋到她那頭,“公主啊?”

季枝遙沒回答,卻?仍舊看著他。

幾個圍坐在桌邊的人相視笑?了笑?,之後用她聽不?懂的西瀾地方話?聊了幾句,之後一陣哄笑?,季枝遙直覺不?是什麼體麵?話?。

“你還是彆亂來了,等那些牛鬼蛇神......那些門派弟子的人來了再?說吧。”

季枝遙聽後心中暗笑?了聲。

原來這西瀾國土上的不?全是愚人,就連士卒都知道長生不?老是假的,他們的國君卻?要大費周章地把自己騙來西瀾,實在可笑?。

隻是如今她孤身一人,陳鈞不?知身在何?處,稍後會麵?對什麼仍然未知。從上京出發前,她曾經?動過念頭要趁此機會逃離,可如今的下場,能再?見裴煦一眼都成了奢望。

她煎熬地等待,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門口終於?傳來了錯雜的腳步聲。

門推開,季枝遙看到一群奇裝異服,用麵?具蒙著臉的人。

“我們是靈仙閣弟子,奉掌門之命對此女進行?淨化,儀式成後,方可作為祭品助陛下完成長生的最後一步。”

幾個士卒本就不?相信什麼長生不?老,一推門進來便?如此做派,更引起他們的不?滿。隨後反口嗆道:“我等奉命看守,無?令不?可離開。”

帶頭那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隨後從袖中拿出一塊掛著龍鱗的玉章,“此為陛下刻章,見此章如見陛下。傳陛下令,爾等退下。”

此話?一出,無?人再?敢多嘴,紛紛拿上自己佩劍離開。

季枝遙看著才?認全的人又都離了房間,方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