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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幽香 萬山燈 4305 字 6個月前

一個能交心的好友。卻不曾想他連這樣的大事都會隱瞞自己,還總是時不時提到西瀾男子諸多持家優點。

再多的優點,就憑他酒後傷人?,還是孕中的女?子,便能徹底斬斷他們之間的所有往來。

她想了很多,似乎有許多話想說,最後卻也隻是落得一聲歎息。

裴煦已經在她沉默時將這位大人?趕走了,沒提他孫女?的事,便是默認放他一馬。但?眼?下難處理的是季枝遙,從剛才一進?來她的情緒便不對。

“枝枝,你怎麼了?剛才便覺得你有些不高?興。”

季枝遙回神,知道?說沒事很牽強。裴煦聰明?得很,觀察得也細致,什麼都騙不過他的眼?睛。

“陛下,你覺得這世上真有人?能一生隻喜歡一人?麼?”

裴煦並不知道?她看過那幅畫,便以為她是在為崇恩的事情傷懷,於是道?:“這樣的人?極少。”

是啊,他說的很對。

他沒有一棒子打死所有人?,說隻占少數,便是給?自己留了餘地,也叫她認清崇恩的不是那樣的人?。

很可惜那張畫被她發現了,眼?下,季枝遙也沒有打算拆穿他。既然都隻是逢場作戲,他能做到滴水不漏,她也可以。

“那這樁婚事於情於理都不可能發生,陛下應當不會讓我嫁去?西瀾的。”

“孤從未說過讓你去?。”他默了默,垂眼?看眼?前的人?,儘管手中握這她的腕,感受著她的溫度,卻覺得今日的她有些疏離,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

正想著對策,他忽然想起另一樁事。

“眼?下孤的毒並不要緊,除了疼些,已經沒什麼大礙,倒是你。”

季枝遙有些疑惑地歪了下頭,“怎麼了?”

“你忘了,如今你體內毒控製住每月隻發一次,今日正好是月中,稍後得讓人?送些藥來。”

他不說季枝遙當真忘記這件事。

起初她有百般不願和為難,可隨著他們二人?相處,這件事已經沒有最開始時的痛苦委屈,現在季枝遙隻覺得歡愉至極。對她來說,毒發已經不是什麼很要緊的問題。

“這幾日過的清閒,忘記了日子。”她說完後頓了頓,麵露難色。

“有話便說。”

“隻是這段時日不知為何,葵水總來的不太準時。這個月的昨日才走,不知......”她言儘於此,垂頭還是紅了耳朵。

裴煦懂醫理,聽?完想了想,“孤給?你開些調養身子的藥方,今夜也隻能挨過去?。枝枝,你得受些罪。”

她麵不改色地點點頭,“謝陛芐體恤。”

裴煦寫好方子命人?去?煎煮,隨後便重新回到案前批閱奏折。季枝遙沒走,伸手拿了墨安靜地磨著。

裴煦鮮少能在有旁人?在時保持專注,季枝遙是例外。他認真地看朝臣遞上來的折子,大部分時候麵色都很平淡,隻在看到一兩本時眉頭皺緊,應當時惱得不行。

好不容易將折子批完,想同季枝遙說說話,她卻先?開口了。

“陛下,我覺得我還是應當去?西瀾一趟。”

第37章

季枝遙同他分析了諸多利弊, 加上?西瀾國君施壓,道就算拒絕和?親,他們派了王子來, 東櫟理應也來個皇子。眼下裴煦並無?子嗣, 這?個任務隻能落在季枝遙身上。

無?法,裴煦縱使再不願意, 還?是隻得依她所說, 派遣她出使西瀾。

臨行前一天, 季枝遙身體很不適。

夜裡?度毒按時發作,而她因為葵水剛走無法紓解, 一整夜都?在出汗,緊緊抓著枕頭一角試圖緩解, 卻毫無?用處。

一直到要走的那天, 她仍然?要喝了藥才能出發。臨行前, 季枝遙竟發現後?宮那幾人也出現在了宮門口。

她們閉塞在後?宮中, 大多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裴煦禁過足, 因而對季枝遙此次離開?的印象,還?隻停留在和?親。

“公主殿下,此去西瀾路途遙遠, 您定要保重身子。”

“聽聞越往邊賽去, 便有許多江湖盜匪,殿下實在藥當心些, 您出了什麼岔子, 我們都?會擔心的。”

季枝遙麵帶淡笑地聽她們說這?些違心話, 隻想快些上?馬車睡一覺。裴煦還?沒下朝, 按季枝遙的預測,那幫老狐狸定然?不會讓他趕上?這?一刻送行。

昨夜因為太?過難忍, 她一直沒心思與他說離開?道事宜。本想今晨向他討要兩個身手好些的侍衛,看眼下這?情形是借不到了。

“一路有我朝兵馬護送,本宮會留心。外?麵風涼,你們回去吧。”

那幾位妃子聽完點頭,卻不曾有任何動作。季枝遙隻隨便瞥了眼,有的人嘴角的笑意已經藏不住了。

玉檀見到,直接走上?前。

“公主麵前失態,有失禮數。美人當回宮抄戒律五遍,罰跪半月。”

被?說到的人索性懶得裝了。陛下既然?同?意將臨安公主送去和?親,應當是已經玩膩了。這?麼大一個禍水送走,後?宮中的女人才總算有接近聖上?的機會。

“公主殿下,啊不......我是不是該改口叫您西瀾三王妃了?”看見季枝遙蹙了下眉,她十分滿意地加深笑意,繼續說:“既然?殿下已經外?嫁出宮,便已不算宮中人,哪裡?有權利讓我領罰?您說呢。”

季枝遙還?虛弱得很,開?口說句話便難忍惡心乾嘔,閉了閉目不想同?她繼續說。方轉身片刻,身邊的玉檀忽然?扯了扯她衣袖,隨後?快速地跪下:“參見陛下。”

“原以為昨日擬好的封號白白浪費了,現在看也並非如此。”裴煦邊說邊快步走到季枝遙身邊,一把扶住左右搖晃差點摔倒的人。

“既然?你對公主如此掛念,便以清河郡主的身份外?嫁西瀾,也算是為兩國邦交做些貢獻。”

張美人大驚失色,如何都?沒料到陛下會回來。況且旁人都?說公主失勢,陛下眼下卻處處維護,根本不像她們說的那樣。

“陛下,臣妾......”

她沒有開?口的機會,陳鈞冰冷的刀刃已經貼在她脖子上?。

裴煦下朝後?便趕來宮門處,身邊卻沒帶隨侍,隻陳鈞一人跟著,季枝遙便也沒想這?麼麻煩讓他給自己兩個師從?。

然?下一刻,她便被?人伸手輕輕環保,當著所有人的麵,頭一次與她如此親昵。

“孤實在不放心你一人去西瀾,便將陳鈞帶上?。讓他跟著你,孤能安心些。”

季枝遙很驚訝:“陳鈞大人不是你的貼身侍衛麼......跟了我,何人能護你安全?”

陳鈞將刀收好,有人把張小福拉下去梳妝。上?前後?替陛下回答:“屬下跟在陛下`身邊最大的職責也是保護公主殿下,陛下武功不差,不需要人保護。”

從?陳鈞口中得了這?答案,她便沒那麼愧疚,朝他福身後?便上?了馬車。

裴煦站在遠處,隻一道高瘦挺拔的身影,遠遠看去令人覺得他有無?儘的孤獨。

季枝遙沒忍心繼續看,將車簾放下,一路安靜又孤獨地往西邊去。

崇恩和?伊瑟的馬車在她們前麵,裴煦有意不想讓他們接觸,陳鈞也得了這?道命令,因而好幾次崇恩想上?來與季枝遙說話,都?被?陳鈞嚴辭拒絕。

季枝遙在馬車上?睡得很沉,一旁的小香爐裡?熏著隻長門宮有的上?好沉香,儘管路途遙遠顛簸,她也覺得心中很踏實。

他們在路上?花了半月的時間,總算在一場大雪後?踏進西瀾國土之上?。

西瀾地廣人稀,放眼望去隻有蒼蒼原野,人跡罕至。邊關駐守的將士在營帳中喝酒歇息,一派和?平安穩之象。^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崇恩想在此處留宿一夜,但陳鈞下意識反應覺得不安全,再次拒絕。

伊瑟在東櫟受了氣,眼下離了那地方,總算能大聲說話:“你們東櫟人真是麻煩!挑三揀四的,在軍營處歇一歇腳有何不可?有地方給你休息不錯了,真的是.....”

季枝遙在車中沒動,隻過了一會兒,又聽到他低聲問旁人:“後?麵那輛馬車裡?的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人要來。”

“回王子殿下,是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之前怎麼沒聽說,該不會是要隨便抓個人和?兄長成親吧?”他冷嗬一聲,特意放聲道,“省省吧,我兄長要什麼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他要臨安公主,就隻會是臨安公主,什麼郡主都?沒用!”

“殿下慎言,國君已經知?曉東櫟拒絕和?親,這?門親事不作數了......”

“他說不作數就不作數了?我兄長想要的,就必須得到。這?人不都?在西瀾了,既然?來了就彆想回去!”

陳鈞就坐在馬車外?,將這?兩人的對話聽得十分清楚。隻是他沒有貿然?開?口說什麼,隻聽他們繼續囂張地罵了幾句。

“陳大人。”季枝遙的聲音從?車中傳來,陳鈞將手中的水放下,即刻聽令。

“屬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今夜我們不留駐此地,若是他們打定主意要在此歇腳,我們先行離開?。”

“是!”

陳鈞是個很有本事的人,若真讓他們一人前行,以他的能力也能找到對的路。

此程能如此安心,大部分原因是有陳鈞在身邊。他們一行人都?打算歇腳,而季枝遙在旁人反複勸阻後?,仍然?選擇離開?。

零星幾個士兵還?在他們離開?後?站在遠處目露遺憾地看著他們走的方向,那眼神?總讓人覺得不舒服。

張小福的馬車跟在他們後?麵,因為突然?被?逐出宮,變成清河郡主外?嫁西瀾,一路上?她醒了哭,哭久了暈過去,反複幾次,到後?半夜也終於沒了力氣,不再吵嚷。

玉檀一旁休息,季枝遙卻精神?得很。沒有人陪著聊天,她便突發奇想,拉開?車簾坐在陳鈞邊上?。

陳鈞見她穿得不多,立刻從?行囊中拿出一件未穿過的衣袍讓她穿上?。

季枝遙笑著接過,不忘打趣:“若是你主子知?道你這?般,會不會生氣?”

“不會。”他回答的毫不猶豫,“照顧公主是屬下的職責,若是您路途中受凍感染風寒,陛下才當真藥怪責與我。更何況——”

他停頓片刻,“這?件袍子本就是陛下的。”

季枝遙剛披上?,驚訝地將衣領往鼻尖湊近嗅了嗅,“還?真是他的味道,他讓你帶上?的?”

“是。陛下說公主的衣袍不夠寬鬆,西瀾天寒地凍,多穿幾件便很難再穿其餘的衣物,正巧可以拿陛下的。”

季枝遙聽後?緩緩點了點頭,“想不到他還?挺細心的。”

陳鈞沒有立刻回答,應當是在斟酌能不能說。

不過很快,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