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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天域閣所有修者去往這個方向尋找,許多聽聞了消息的門派,也自發地跟著尋找。

可是範圍實在太大了。

浩大的修真界,哪裡會被他們選擇為布陣之地?

而且,他們若是精心籌劃了,那一處地界必定會被隱藏得極好,很難被修者發現。

就在這時,懸頌的身體一顫,額頭的位置流出血來。

那是道侶印的位置。

他感知到,就在剛才,顧京墨又死了一次!

他的心臟瞬間揪緊,讓他抬手捂著%e8%83%b8口身體搖晃,險些倒下。

他從未這般慌亂,這般心疼,這般憤怒過。

他怒吼了一聲,遣散了所有人到自己的身後,接著雙手掐訣施法。

這一次,他在頌念時都格外吃力,可見所用的功法是怎樣的艱難。

“滅!”隨著他的一聲低喝,眼前的十萬裡大山瞬間被夷為平地。

世界變成平原,所有的事物,都可以被他探查到。

跟隨懸頌而來的修者看到這般陣仗,不由得震驚,居然會有這般強悍的功法?

他們意識到,一向穩重的迦境天尊也不再冷靜了,就算把整個修真界翻過來,他也要尋找那一個人。

毀天滅地又如何?

第97章 不負狂名(十五) “世人以不公待我,……

顧京墨在血泊之中爬起身來, 身體搖晃著站立,扶著額頭說道:“死一次,真的好疼啊……”

習煥亭看著她, 怒極反笑:“看來這一掌還讓你恢複了理智?”

她看著習煥亭, 微微眯起眼眸,似乎是想讓自己的視線恢複正常, 好看清這個惡心的人。

一個人能可惡成這樣,也是世間罕有。

見她不回答自己,習煥亭也不著急,緩緩提起雙刀,對她輕聲道:“你的體術我早就會, 之前不過是在隱藏。當年易何宛教你的時候,她的狀態很差,但是她教我的時候, 可是儘心儘力, 仔仔細細。”

“她那般真誠待你, 你卻負了她。”提起小師父,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

“嗯, 是啊, 你知道她的仇家是怎麼結下的嗎?是我殺了那家人的獨苗,血液放乾而死,他們怎麼可能不恨。我成功奪舍換了身份,無人知曉, 被追殺的就隻能是她了, 所以她才能遇到你。他們怎麼不把她徹底殺了呢?真是可惜,居然培養出你這個禍害來。”

聽到他的話語,顧京墨的識海又開始混亂了。

她知道習煥亭是在故意刺激她, 她隻能強行壓下憤怒。

她剛剛死過一次,她需要時間調整自己的狀態,她現在的狀態太差了,很難是習煥亭的對手,怕是這次機會不把握住,她真的會被吸走修為。

而且若是能再堅持一段時間,懸頌也許可以尋來。

也許吧……

她看著這處嚴密的禁製,知曉最後恐怕還是要靠她自己。

“你是秘法宗的?”顧京墨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習煥亭倒是也有興致,真的跟她聊了起來:“沒錯,是修竹老兒帶著天域閣的修者去圍殺的秘法宗,我們用儘了方法,最終也隻逃了我一個,是義父救了我。”

“你們做出那麼多邪法,自然要遭天譴。”

提起這個,習煥亭表情猙獰了片刻,卻又恢複了平靜:“我們秘法宗本是規規矩矩地研究秘法的宗門,尋一個在修真界生存的途徑罷了。可是買了秘法的人,卻利用那些秘法做儘惡事,後來知曉真相的我們,也沒想到那些秘法還能這般使用。

“眷奴卷,最開始隻是一個定身術,卻被有心人用在了這種肮臟的事情上。最開始它的名字是——固身術。”

想起這些,習煥亭開始笑,笑容裡帶著淒苦與猙獰:“明明是那些人心有惡念,為什麼最後的罪惡,都要我們秘法宗來擔?!

“你知道修竹老兒圍殺後收了我們秘法宗的卷軸,為什麼直接封在了天域閣,而非公開於世嗎?不是因為那些秘法禍世,是因為他發現了,他們殺錯了人!但是他們不肯承認自己的過錯!

“名門正派!嗬,多麼可笑?

“當時我的門人苦苦哀求,奮力解釋,他們全然不聽,隻有屠殺。後來我嘗試了,這種感覺還真不錯啊,看著那些人眼中全是對生的渴望,卻一次次失望,最終被殺,哈哈哈,果然令人愉悅!”

在一旁執著於為黃桃屍身療傷的雲夙檸眼神憤恨,卻認同了這一點。

他跟著去看了秘法宗的秘術,許多看起來都很正常。

顧京墨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情,不由得錯愕,接著問:“所以上次的天罰陣……”

“我絞儘腦汁,找了我帶走的所有餘卷,才想方設法引來了天罰陣。顧京墨,你真是每次都在啊……溯流光穀你來了,天罰陣你也被卷進去,還吃了雲外丹,你是不是我命中的劫啊?”

“所以那一次,不是為了殺我?”顧京墨還曾經因為自己引來天罰陣,連累了修竹天尊愧疚不已。

習煥亭攤手聳肩,回答:“也就那一次而已,萬慈閣還是為你而設的。”

顧京墨不怒,努力穩住自己的心態保持理智,隻是繼續問:“都是為了複活六道帝江?為何?因為他救了你?”

“若不是我的宗門門人皆已成白骨,我真想用你的心頭血複活他們所有人。至於義父,是這世間唯一一個為秘法宗證明清白的人,可惜他最後走火入魔了,這也使得他之前的證明被世人遺忘了。

“區區一個秘法宗而已,滅了一個小小的宗門而已,秘法宗究竟無辜不無辜,這修真界又有誰會在乎?”

“你可以與我說。”顧京墨篤定道,“若是我認定了真相,我會為秘法宗證明,我做得到。你對付我這麼多年,你也該知道我會幫。”

“……”習煥亭看著顧京墨,表情一絲絲崩塌。

他怎麼找?

秘法宗滅宗時,顧京墨尚未出生。

顧京墨成名時,他已經罪孽滔天。

為什麼要和她說,讓他更為不甘嗎?

現在的顧京墨,是在折磨他嗎?

果然,他看到顧京墨冷笑著嘲諷他:“你看你多麼無能,明明承受了委屈,到最後,反而因為你讓秘法宗的名聲繼續惡化。”

“我殺了修竹老兒!那些背叛、圍殺過我義父的人,現如今有幾個過得穩妥的?”

“不該是立誌於證明你的宗門嗎?為什麼到最後你卻在做這些無用的事情,讓你的罪孽不可饒恕,還利用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因為遭受陰暗,你卻走向了極端,讓你成為了另外一個罪大惡極。”

“世人以不公待我,我便視世人皆豬狗,入目之人皆可殺!”

習煥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態裡有著瘋癲。他走進了極端煉獄,他被恨浸泡了雙眼,他冷了血液,毒了心肝。

他開始發瘋,他要報複這世道,這蒼生!

他不相信任何人!

顧京墨不解:“有正路,為何不選?”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怎麼做是對的?怎麼證明那麼做就是對的?你和我選擇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路,你不也是如今這般狼狽嗎?”

“可是我不悔。”顧京墨回答,“這句話你敢說嗎?”

習煥亭停頓下來,緊緊地咬著牙齒,眼中閃動著隱隱的掙紮。

顧京墨握著雙釵,朝著他走過去:“習煥亭,你也要走火入魔了吧?所以你不敢輕易動手,你在此刻與我聊天,也是在為自己拖延時間,因為剛才彭玉的死刺激到你了。你又比我強多少嗎?

“哦,你不及我,因為如果你死了,這世間就再也沒有人會記掛秘法宗,也沒有人會懷念六道帝江。但是如果我死了,每年我的墳前都會有新鮮的祭品,你信不信?”

“顧京墨……說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我對你於心不忍了,可是我回不了頭了。”

“你做過的那些,我不可能不殺你。”

習煥亭以為,自己已經刀槍不入,萬毒不侵了……

偏……遇到顧京墨後,他產生了第一次動搖。

可是來不及了……

他已經罪孽深重,他隻能連她也殺!

他看不慣顧京墨的善,他想毀了她。

看著她陷入瘋狂他才會心安,確認他自己選擇的路是對的。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顧京墨終於動手,雙釵對上雙刀。

二人的體術皆出自一個人的教導,但是顧京墨的火係功法卻是前任魔尊所教。

她鬥法時習慣兩者相結合,在受傷之後運轉靈力會渾身疼痛,才使得她更加倚重體術。

然而此刻,她已經不去顧及了。

習煥亭做了太多惡事,無論是對她的暗算,還是殺害溯流光穀的人,亦或者暗害丁臾,以及今日對黃桃的傷害,每一件都不可饒恕,她必須殺了他!

顧京墨的戰法一向猛烈,隻前進,不肯後退。

習煥亭雖修為高於顧京墨,還是被她攻擊得步步後退。

無疑,習煥亭是一個強悍的對手。

他精通體術,用了邪法快速提升修為至化神期。

顧京墨精通陣法,他也會。

她的法門,他樣樣清楚。

可是,他激怒了顧京墨。

他的確算對了,黃桃是她的軟肋。

她受不得彆離,黃桃是這些年裡陪伴在她身邊最久的一個,她們二人形影不離。

現在,她再一次經曆這種離彆的痛,無異於刮她血肉!

這是逼她發瘋!

她在攻擊時,會發出透著狠絕的吼聲,一招接著一招。

她的釵尖在習煥亭的眼前劃過,卻被他強悍的靈力震退,這一擊讓她肺腑皆顫,修為差距是她最大的阻礙。

一口血嘔出,她身形微晃,卻未退,反而繼續攻擊,豁出性命,不在意疼痛。

山體晃蕩,火光熠熠,風也倉皇。

陣中是流動的暗雲,腳下是龜裂的大地,一瞬間乾坤傾覆。

囂張蔓延的藤,終究被盤旋而起的火龍燃燼。

與此同時,數道強勁的攻擊朝著大陣襲來。

在這一瞬間顧京墨狂喜,她知道是懸頌尋來了,他真的找到自己了。

外麵的攻擊太過強悍,陣中的習煥亭頻頻受到乾擾,重創。

若說他的修為壓製,會給顧京墨帶來無法抵禦的攻擊,那麼此刻外圍多名修者的圍擊,就是對習煥亭的壓製了。

懸頌能感受到顧京墨依舊活著,就能夠猜到,她必定會堅持去戰。

所以他此刻的重心放在了幫顧京墨做輔助上,幫助她殺了習煥亭,而非急於破陣。

習煥亭死了,陣也就沒有所謂了。

二人隔著一個大陣,卻能夠默契配合,幾次習煥亭的攻擊,都被懸頌外界的乾擾而阻斷。

懸頌是習煥亭計劃裡最大的變數,任由他想破腦袋,他也不會想到這二人會走到一起。

最離奇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