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取得重大突破的程亦川與魏光嚴進行了嘉獎。另外,女隊的羅雪獲得第十一名,也被點評表揚。
孫健平坐在主席台上,微微笑著,和大家一起鼓掌。
其二,銷假歸來的女子速降隊老將,宋詩意,正式歸隊。
台下議論紛紛:“她不是退役了嗎?怎麼變成銷假歸來了?”
“可以啊,師姐精神可嘉,三進□□還不放棄,很拚命了。”
“她腿不是不行嗎?”
“難不成好了?”
更多的還是欽佩的掌聲,不管她歸來能否取得突破,但有此運動精神,二十五歲了還克服傷病、重返賽場,已是難能可貴。
宋詩意站在人群裡,笑了。望向她的目光有很多,可她已經學會不去關心那其中形形色色的內涵,她在意的始終是在意她的那一些。
台上的孫健平也笑了,衝她點頭,眼裡有欣慰的神色。
其三,對在世錦賽上擅自離隊的程亦川進行通報批評,並給予警告處分,未來一年酌情撤銷。若其在處分撤銷前再犯錯,將會受到更嚴重的處理,包括除名在內。
袁華在麥克風裡嚴肅地說:“下麵,請程亦川上台進行自我檢討。”
眾目睽睽下,剛才還上台接受表彰的某人,現在又一次出現在視野裡,不同的是剛才還意氣風發呢,現在已經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下麵依然是議論環節。
“靠,哥們兒又犯事兒了?”
“去年不是才檢討了一回嗎?當時乾嘛了來著?”
“打架啊,和今年年初被除名的盧金元在食堂大打出手嘛。”
“哦哦,對,當時我還在場呢。不是吹的,這家夥身手好著呢,跟拍電影似的。”
“看來這哥們兒一心步盧金元的後塵啊。”
“彆啊,程可愛這麼賞心悅目,要真走了,我留在國家隊也沒什麼意思了。”
表達惋惜的多是女同胞們,看得出,程亦川憑借出色的外形條件和難得的人格魅力(?),還是在國家隊取得了不俗的人氣。
程亦川上台了,對準麥克風拍了下,老神在在喂了一聲。
台下:“……”
第一次見到檢個討還帶試音的。
陳曉春竊笑:“我很期待程亦川同學再來一次精彩的個人檢討。”
他的話引來周圍人的一陣笑,畢竟上一次程亦川那不可一世的檢討氣壞了教練組,也笑掉了眾人的大牙。
清晨的日光下,田徑跑道紅白相間,操場中央的青草鬱鬱蔥蔥,盛夏的蟬鳴不知疲倦,林間的飛鳥歡快歌唱。
一切美好之中,程亦川穿著隊服,神清氣爽地站在台上,看起來更是美好。
他展開手裡的檢討書,清了清嗓子,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抹笑來。這讓他看上去不是上台檢討的,更像是獲得大獎,上台發表感言的。
宋詩意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在他中規中矩的檢討之後,眾人正失望這哥們兒怎麼突然一本正經起來,一點也沒有當初那種彆出心裁時,他就當真折起了檢討書,給了神來一筆。
他說:“在檢討的最後,我想請大家幫我見證一件事。”
他站在主席台上,目光鎖定在人群裡,輕而易舉找到了宋詩意,並且朝她甜甜一笑。
宋詩意開始頭皮發麻,心臟狂跳。
教練組開始不安,隱隱察覺到有什麼幺蛾子要混進來了。
下一刻,就聽台上的人說:“我自從去年入隊以來,一直得到宋詩意師姐的關照與愛護。她在訓練上給予我來自前輩的經驗與教誨,在生活中更是給了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在我失意時,她安慰我,在我得意時,她警醒我。所以我想請大家幫我見證,如果我有幸,或是她有幸,在未來幾年奪得世界級比賽的冠軍,我們就——”
怕她出爾反爾,所以要當眾宣布。
哪怕成為冠軍還早著呢,能否奪得金牌或獎杯也猶未可知,但他先強行宣布一下,至少能夠為自己占得強有力的備胎寶座。
至少要告訴大家:這個人已經被我預定了!
就在程亦川最後一句正要出口前,台下的人終於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化身田徑運動員,猛地竄上了主席台,一把奪過程亦川手裡的麥克風。
眾目睽睽之下,八卦之心與好奇之火正熊熊燃燒著。
無數雙眼睛裡都明明白白表達著:朋友們,枯燥的運動生涯裡,程亦川就是我們的大寶貝!當之無愧的大寶貝!
而此刻,大寶貝的麥克風忽然被當事人女主角奪過。
台下屏息。
萬眾矚目。
宋詩意其實壓根沒想過要說點什麼,可她大腦一片空白地衝了上來,奪過了麥克風,才發現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身後,教練組此起彼伏地咳嗽起來,警醒意味十足。
台下,那麼多雙眼睛都在行注目禮,剛才還昏昏欲睡的人,此刻全都滿臉期待——所以呢?所以等到拿了冠軍之後,你們要乾什麼?
宋詩意憋得滿臉通紅,下意識握緊了麥克風,頓了頓,然後義正言辭地說:“所以如果我或者他有幸奪得冠軍,或者獎杯的那一天,我們就——”
“我們就義結金蘭!”
她聽見自己莊嚴肅穆地宣布。
眾人瞪大了眼睛:what???
再看一旁的程亦川,整個人都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
程亦川:如果真要變成她的乾弟弟,我希望這個乾是動詞。
第78章 第七十八個%e5%90%bb
“把話筒還我。”
“不還。”
“快點還我!”
“你想都不要想。”
“是我做檢討還是你做檢討?”
“你這他媽是在做檢討嗎?”
“做完檢討順便示愛, 不行嗎?”
“你腦子進水了吧!”
“我腦子裡全是你,沒地方裝水了!”
兩人在主席台上就壓低了聲音爭執起來。
台下:……
教練組:……
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看起來很激烈的樣子。
最後是程亦川黑著臉扭頭下台, 頭也不回地走了。宋詩意拿著話筒連連跟大家說不好意思,拿這點小事耽誤大家時間了, 然後也擱下話筒,拔腿就跑。
教練們看著程亦川遠去的背影:“……”
喂你回來啊,讓你做檢討, 又沒讓你上台演講,你他媽大搖大擺走了算什麼事?
於是程亦川的第二次檢討又以烏龍結尾告終。
孫健平麵無表情地側頭對袁華說:“再有下次,讓他乾什麼都好,絕對彆讓他拿到話筒。”
袁華心有餘悸地擦把汗:“沒錯沒錯。”
“嗯,沒錯就上去吧。”
“什麼?”袁華一頓,“不是說好他做完檢討, 您上去總結嗎?”
孫健平從容地掃視台下眾人, 微微笑著說:“我年紀大了, 這種拋頭露麵的機會, 還是交給你們年輕人吧。”
說完,他起身健步如飛地溜號了。
袁華:“……”
他是真的很想抓住那隻小兔崽子毒打一頓, 往死裡打的那種。
從冰島回來, 宋詩意還沒回過家。孫健平放了她一周假, 讓她回家和鐘淑儀好好待上幾天,然後安心回來訓練。
正好,她也想甩掉那隻牛皮糖, 背上背包、拿起假條,二話不說奔向了機場。
臨走前,孫健平問她:“你和程亦川怎麼回事啊?”
她一頓,說:“沒啥事。”
“沒啥事?沒啥事我怎麼覺得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跟豺狼虎豹似的?”`思`兔`在`線`閱`讀`
“……”您老好眼力。
宋詩意隨口糊弄幾句,撒丫子跑了。留下孫健平在辦公室裡好笑,不緊不慢喝了口水,心道老子都是過來人了,能讓你糊弄過去?
沒一會兒,袁華來了,把椅子拉開,往上一坐,凝重地問:“他倆的事,怎麼處理?”
“不處理。”
“不兩頭勸著點,讓他們慧劍斬情絲?”
“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孫健平嗤笑,“還慧劍斬情絲呢。”
“他倆都在關鍵時期,這時候怎麼能談戀愛呢?!您老人家比我更清楚,還不得趕緊隔離他們倆,免得他倆柴火越燒越旺?”
孫健平笑了,說不用。
“程亦川正值熱血年齡,有點躁動是正常的,這時候要去打壓,說不定適得其反。”
“那宋詩意呢?”
“她我就更放心了。”孫健平放下保溫杯,微微一笑。
宋詩意是他帶了多少年的徒弟了,性子沉穩,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迷糊。他信得過她。
袁華嘀咕:“您信得過她什麼啊。《詩經》裡都說了,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我倒寧願相信等程亦川這勁頭過了,就消停了。您那寶貝徒弟要是真陷進去了,那可完犢子了。”
孫健平瞥他一眼:“這麼有文化,動不動引經據典的,你咋不去教文化課?”
袁華覺得自己受到了歧視。
宋詩意一聲不吭跑回北京了,程亦川是在她都跑掉之後才得知這個消息的。
午飯時間,他等在女隊的宿舍樓下,一心想抓住去食堂吃飯的她,反正說什麼都要當跟屁蟲,一起吃個飯也是好的。
可遲遲沒等來她,倒是等到了郝佳。
郝佳問:“在等師姐?”
“對。”
“彆等啦,她今天一大早就回北京了。”
程亦川一愣:“回北京了?”
很快就想通了。但她這麼一走了之,連話都不跟他說一句,真是叫人生氣。
程亦川氣呼呼地轉頭走人,又被郝佳叫住,隻得停下來:“還有什麼事?”
郝佳遲疑片刻,說:“我沒想到,你真把師姐帶去做康複訓練了,她腿都好全了?”
“好全了。”
“老毛病都治好了?”
“這你問她去。”程亦川看她兩眼,“怎麼,你不高興她回來?”
郝佳一愣,笑著反駁:“怎麼會?師姐傷好了,能回來繼續為隊裡效力,我開心都來不及。男隊還有你和魏光嚴這種新秀,我們女隊隻有個羅雪,師姐回來正好替我們打壓一下你們囂張的氣焰。”
程亦川看看她,笑了笑,轉身走了。
宋詩意在北京待了一周,先和陸小雙去後海胡吃海喝了一頓,兩人湊一塊兒商量了一宿,次日就開始跑前跑後替鐘淑儀張羅,在小區附近盤了個店麵給她,繼續做點小生意。三天下來,終於搞定。
這三天她沒少接到程亦川的騷擾短信。
“走了也不告訴我,宋詩意你都沒有心的嗎?”
她當然不會回,看完就翻白眼。
程亦川也懂得適可而止,無時無刻的騷擾隻會讓人反感,他是聰明人,每天就那麼幾條消息,和她在冰島時一樣。
早上起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