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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熱吻 容光 4373 字 6個月前

一會兒是在休息處喝咖啡,一會兒跑到技巧項目的賽道評頭論足一番。

下午快過去了,他在最後幾輪下山時,看見丁俊亞把圍巾給了她。雖然她連連擺手說不用,但丁俊亞還是不由分說把圍巾搭她肩上了。

宋詩意有點尷尬,說:“真不用,師哥,我在冰島待久了,這點冷算不了什麼。”

丁俊亞瞥她一眼:“當年去加拿大冷得直哆嗦,連我的褲子都穿過,這會兒嫌棄上了?”

“………………”

那不是因為當年她在雪地裡摔了一跤,褲子全打濕了嗎!要不怎麼會穿他的換洗衣服?

記憶回溯,宋詩意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還說呢。你手長腳長的,害我褲腳衣袖都得挽好幾圈,孫教還笑話我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剛從田裡上來。”

兩人都笑了。

不遠處的程亦川看著這一幕,簡直氣炸了。他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隻看見宋詩意接受了丁俊亞的圍巾,還一臉嬌羞地與他相視一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乾什麼呢這是!

他氣衝衝地要衝上去,又被人一把拉住。這回不是袁華了,是魏光嚴。

“你要乾嘛?”魏光嚴一臉警惕拉住他的胳膊。

“彆攔我,我去打死姓丁的!”

“傻嗎你?這事兒怪丁教練?”

“不怪他怪誰?”

魏光嚴沒好氣地往他背上拍了一掌,“你一天沒追到師姐,就一天管不著她跟誰好。今天有姓丁的,明天還可能有姓張的姓李的。怎麼,你打算把對她有意思的男的統統打死?恐怕人沒死完,你先累死了!”

程亦川殺氣騰騰盯著那邊,沒吭聲。

魏光嚴:“想什麼呢?”

“想我是不是該買點□□,一口氣毒死他們,這樣不累。”

“……………………”

魏光嚴氣笑了,拽著他往山上走。

“行了行了,與其在這兒想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加把勁兒,賽場上見真章。我可告訴你,師姐是站在過食物鏈頂端的女人,你現如今還在底端掙紮,她能看上你什麼?”

“我才貌雙全。”

“笑話,除了滑雪,你有什麼才?”

“我說的是錢財的財!”

“………………滾滾滾,你去死。老子辛辛苦苦安慰你,你在這兒炫富!”

程亦川心不甘情不願被拖上了纜車,咬牙切齒說:“要是錢能打動她,我這就炫給她看。”

“打動是不太可能打動了,你全部兌現,砸倒是砸得死她。”

……

程亦川再一次能與宋詩意獨處時,已是夜裡,眾人回到酒店後。

他與運動員們一起在酒店的餐廳吃過晚飯,全程都在找宋詩意的身影,可她就是沒出現。可恨的是,連帶著丁俊亞也不見人影。

很好,兩人一起過二人世界、吃甜蜜大餐去了。

程亦川拿著叉子惡狠狠地戳著盤子裡的通心粉,戳得對麵的陳曉春心驚膽戰。

“他怎麼了?”陳曉春低聲問魏光嚴。

“情場失意,情難自禁。”魏光嚴老神在在,見慣不驚。

然後身側傳來程亦川冷颼颼的一句:“你成語用得這麼好,語文水平這麼高,怎麼還中途輟學了?”

“…………”

這他媽還戳人痛腳了!

魏光嚴麵無表情和他對視片刻,忍氣吞聲:“算了,我魏光嚴肚裡能撐泰坦尼克號,不和失戀的人計較。”

“誰失戀了!!!!”程亦川怒火濤濤,扔了叉子,飯也不吃就走了。

陳曉春目瞪口呆:“哎哎,你上哪兒去?”

魏光嚴說:“彆管他,讓他一個人靜靜。”

“他真失戀了?”

“沒。吃醋加賽前緊張,所以發了點神經。這樣挺好,有助於比賽的時候調動情緒。”魏光嚴是過來人,十分淡定,說完又要去加一份主食,“媽的,不愧是高級酒店,夥食開的這麼好,不吃白不吃。”

陳曉春:“……”

宋詩意沒在酒店的餐廳吃飯,從比賽場地回來後,和丁俊亞一起去後廚打包了晚飯,擠進孫健平的房間,三個人一起吃了晚餐。

“這是請後廚熬的小米粥,給您開小灶呢,全喝光吧,胃裡舒服點。”她把東西擺了一桌。

孫健平依然沒能吃下去多少,皺眉頭說有點反胃。

“一會兒我陪您上醫院看看,這臉色實在太難看了。”

“不去。”孫健平揮揮手,“也就時差沒倒過來,沒胃口罷了。”

“諱疾忌醫要不得——”

“再囉嗦把你扔出去。”

“……”

孫健平是爽快人,說一不二,宋詩意一個腦袋兩個大,隻能翻個白眼,換了個話題,吃完了這頓飯。

飯後,宋詩意回了自己的房間,整理背包時看見了一隻盒子,想了想,拿出手機給程亦川發信息:“在哪裡?”

程亦川訓練結束後,沒有用手機,連同背包一起扔在了酒店的房間裡。

於是宋詩意沒能收到回複,等了一會兒,乾脆穿上外套出門了,打算沿著酒店散散步。這酒店背靠雪山,麵對鏡湖,看看風景也不錯。

她從酒店的側門出來,走過紅頂白牆的建築,看著夜幕降臨後的雪山,慢慢地朝酒店後麵的那片湖走去。

一路上也有零零星星同在散步的人,大多是成雙成對的。世錦賽來臨,前來觀賽的遊客不少,能在雪山看一場激動人心的比賽,然後賞一賞雪景,光是聽著都覺得浪漫。

宋詩意拍了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恰好有一對戀人的背影入境,遠方是層巒起伏的雪山,近處是結冰的寂靜的湖,而那對依偎的背影看不清晰,隻有一對模糊的輪廓,卻又意外的溫馨。

她笑起來,走到湖邊的長椅上坐下來,用那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說:冬天就該和心上人一起聽雪賞湖看比賽。

下麵的回複很快多了起來。

張瀟瀟:你和誰???

這是胡同裡的小夥伴。

餘杭:恭喜恭喜,什麼時候發喜糖?

這是高中同學。

李燕西:咦,好眼熟啊,這是瑞典的斯托瓦納酒店嗎?你去參加世錦賽了?

這是退役的某位老隊友。

陸小雙:這誰啊,丁俊亞還是程亦川?臥槽,你還染頭發了?金色???

宋詩意沒想到大家會誤會,趕緊一條一條回複。

“不,不是我,就是路人甲。”

“本來想拍雪山的,一不小心拍到彆人的背影,覺得溫馨才發的。”

“喜糖就算了,我連對象都沒找著qaq。”

“對,是瑞典,我來看看比賽。”

最後回複的是陸小雙:“?????????”

她挨個回複,才剛回到最上方,就看見了一條新評論。

胡慶:可以啊宋詩意,脫單了也不告訴哥們兒一聲,哥們兒等你多少年了?明明說好男未婚女未嫁,二十五歲咱倆湊對兒,你居然始亂終棄,另尋良人!

這是胡同裡的發小,最愛吊兒郎當開玩笑。

宋詩意笑出了聲,正準備回複,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行啊宋詩意,行情還挺不錯!”

她一頓,仰頭,正對上程亦川的視線。

那個失蹤不見也不回消息的人,踏破鐵鞋無覓處,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長椅後方,九十度低頭窺屏,然後眯眼說:“好一個香餑餑,師弟師哥愛慕你還不算,這兒還有個等你多少年的好哥們兒?”

宋詩意呸了一聲,收起手機:“你怎麼在這?”

“你能在這,我怎麼就不能在了?”他說話的口氣很嗆人。

“好好說話。”宋詩意皺眉頭。○思○兔○網○

“我這不是在好好說話嗎?還是你嫌我不夠溫柔?”程亦川大剌剌坐在她旁邊,酸溜溜地問,“我可沒係圍巾,要不,我把外套脫給你穿穿,這樣夠溫柔了吧?”

宋詩意一愣,這下明白他在鬨哪樣了。

“丁師哥是一片好意,我——”剛開了個頭,驚覺自己在解釋,宋詩意立馬收口。

奇怪,她乾嘛要跟他解釋啊!

她彆開臉,翻了個白眼:“能好好說話就說,不想說我走了。”

其實也隻是作勢離開,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明明也沒想要走,卻還是站了起來。而程亦川果不其然氣急敗壞地伸手拉住她,她也一點不吃驚。

程亦川說:“和他就能相談甚歡一下午,和我就一分鐘都待不了?”

宋詩意站定了,為自己裝腔作勢的行為怔忡片刻,很快絕望地坐了下來。

大腦裡有警報聲響起。這樣的做作、矯情,已經激起了她屬於女性的直覺,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撒嬌的念頭。

“吃過晚飯了?”她撥了撥頭發,把話題岔開了,“下午的訓練我看過了,比我上一次看見你速降時進步太多。”

程亦川沒吭聲,還氣鼓鼓的,又怕不出聲她走了,迫不得已,十分大度地賞了她一個哼,算作回應。

宋詩意笑了,伸手敲了他一記:“你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吧?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程亦川麵無表情嗬嗬一聲:“我還喝王老吉長大的呢。”

宋詩意笑出了聲。

又聽見他立馬反駁:“不,我是吃溜溜梅長大的。”

“為什麼?”

“因為我酸!”

說來說去,話題又要扯到她和丁俊亞身上。宋詩意歎口氣,靠在椅子上,“這麼好的風景,彆辜負了,心平氣和一點吧,程亦川。”

他不說話,就這麼彆開臉,和她在長椅上坐了好一會兒。

宋詩意堅持不懈地引領他走向隊友情。

“我聽孫教說,你和魏光嚴現在你一頭我一頭的,基本上你追我趕、不分上下?”

“哦。”

“可以啊程亦川,小半年功夫,進步這麼大。”

“那也比不上丁俊亞,人家可是世界冠軍呢。”

“你不提他會死嗎?”

“會。”程亦川扯著脖子答,與她對視片刻後,終於偃旗息鼓,咬咬牙,問,“你腿好全了?”

宋詩意終於笑了:“好了。”

“gilbert怎麼說?”

“說是沒有問題了,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所以能恢複以前的全盛狀態嗎?”

“那就要看我自己了。”宋詩意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目視遠方,“畢竟這幾年都一直拖隊裡後腿,如今腿是好全了,能走到什麼地步,就靠自己努力了。”

程亦川看她片刻,說:“那就是沒問題了。”

“對我這麼有信心?”

“我是對自己有信心。”月亮從雲後探出頭來,溫柔地注視著大地。少年憋了口氣,口%e5%90%bb凶巴巴的,說出口的卻是與這月色同樣溫柔的話,他說,“我的眼光一向很好。看上的裝備都是最好的,買的衣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