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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熱吻 容光 4377 字 6個月前

……

程亦川過得不太好,回了家和爺爺奶奶待在一起,隔了兩代,話說不到一處去。他偶爾上上網,偶爾出門轉一圈,後來乾脆開始上網查,打算去歐洲找爸媽,然後一個人旅遊。

他是如此嚴於律己,沒有再和宋詩意聯係,偶爾盼著她主動找他一次。

可她沒有。從來沒有。

他的日子過得焦頭爛額,有了什麼值得說道的事,竟也隻能對魏光嚴和薛同等人說。後來他靈機一動,開始發朋友圈。

某日見到路邊一隻仰躺著曬肚皮的狗,他拍照,發朋友圈說:是我本人了。

她看見,一定會哈哈笑吧,也許會發來信息說:“哪有人說自己是狗的?”

可令人失望的是,她毫無動靜。

某日爺爺奶奶去參加書法協會的聚餐了,他一個人出門解決午飯。途經一家日式拉麵館,頓了頓,抬腿走了進去。

他替那碗拉麵拍了照,說:“這種分量的,至少要來兩碗。”

她看見了,一定也會想起去年在日本的那一次共進晚餐吧?也許會發來信息說:“哪天再請我一碗?”

可她沒有。

他開始把一些瑣碎小事發在朋友圈裡,盼她能看見,可她從來沒有評論,沒有點讚,也沒有再找過她。

他想,真是個絕情的女人。

再一想,他乾嘛老惦記著她?他對她又沒意思。

反正生活莫名其妙就過得不太好。看什麼都不順眼。程亦川像是來了大姨媽的女人,動輒唉聲歎氣,哪兒哪兒都不順心。

直到離春節隻有幾天時間了,街上掛起了大紅燈籠,自家也貼上了倒著的福,他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逛國外論壇,又一次接到魏光嚴的電話。

本以為又會是一通來自貧困山區的吐槽,卻沒想到魏光嚴語氣嚴肅地說:“你聽說沒,師姐遇到事兒了。”

“哪個師姐?”

“還能有哪個?宋詩意啊!”

程亦川一頓,腰都挺直了:“她怎麼了?”

“她被她上司性/騷/擾,然後辭職了。”

書桌前,有人噌的一下站起來,椅子都帶翻了,“你說什麼???”

魏光嚴重複了一遍從陸小雙那聽來的消息,然後莫名其妙被掛了電話。

“程亦川?”

“程亦川????”

“操,掛我電話也不說一聲!!!”

另一邊,掛他電話的人拎起大衣就衝出了門。

他在小區外打到了計程車,上車後氣息不穩地說:“師傅,去機場。”

作者有話要說:  .

不好意思來晚了,字數有點多,又爆了。

一切都明朗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個%e5%90%bb

上飛機前, 程亦川給宋詩意打了無數通電話,對方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到了北京,他還沒下飛機就又開始打, 可宋詩意仿佛人間蒸發,回應他的永遠是冷冰冰的關機語音。

“有本事一輩子不開機。”他咬牙離開機場, 招了輛計程車,“去國子監大街,箭廠胡同。”

彆無他法的程亦川隻能找魏光嚴求助:“把陸小雙的電話給我。”

魏光嚴的聲音聽上去很警惕:“你要她電話乾嘛?”

“少廢話, 快給我。”

“我不。你不說清楚找她乾什麼,我是不會把電話給你的。”

程亦川罵了句臟話,忍無可忍說明原委,總算讓魏光嚴鬆了口,順利要來陸小雙的號碼。

兩人在胡同口碰頭,陸小雙穿了身單薄的機車裝, 他也兩手空空, 壓根看不出是出遠門。

“到底怎麼回事?”他開門見山。

“進去說。”陸小雙帶他走進胡同口旁邊的咖啡館, 避一避外頭的北風和寒意。

都是乾脆利落的人, 做事情也不拖泥帶水,一個問, 一個答, 很快有了眉目。

程亦川聽了郝佳的話, 還親自來了趟北京進行實地調查,也聽宋詩意親口保證了無數次她過得很好,也不打算再歸隊, 他這才死心。哪知道千算萬算,沒算到一切都是她安慰人心的謊話。

“她過得好?哈,每天在辦公室裡焦頭爛額,被人呼來喝去,一天下樓三次買咖啡,當牛做馬送外賣。”

陸小雙冷笑著往椅子上一靠。

“她那二姨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表麵上是姨父,其實就是隻大尾巴狼。一邊裝腔作勢當個好長輩,一邊知道侄女被人性騷擾,還反過來勸她忍氣吞聲彆說破。最要命的是什麼?他勸完之後,假惺惺拿了隻紅包出來,想給錢打發人。這種操作你敢信?”

程亦川的嘴唇緊繃成了一條線,沒吱聲,由於手攥得太緊,隱隱可見手背上的青筋。

陸小雙彆開臉去,隱忍著說:“那天晚上我在胡同口接到她,她渾身都濕透了,頭發也結冰了,整個人抖的跟篩子似的。我留她在我家住,她怕她媽擔心,回去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她發燒到三十八九度,一整晚都渾渾噩噩的。我聽了真想去把那畜生給打死。”

“你知道他有多囂張嗎?光明正大找上了她二姨夫,說自己對她動手動腳了,而那個所謂的二姨夫,合起夥來欺負人。我他媽氣得要命,都叫了人準備上去乾了,被宋詩意攔著,她說她要自己處理,不讓我動手,動手就翻臉。”

……

陸小雙顯然也是憋急了,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再抬頭,才發現對麵的人臉色難看,渾身緊繃,處處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殺氣。

她靠在椅子上,說:“我說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輪到我?”

“說吧,你來北京乾什麼?總不能就為了從我這兒聽一遍事情經過,就大老遠跑過來吧?”

程亦川頓了頓。

他並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來之前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沒有清晰的規劃和明確的目標,隻是在聽魏光嚴說了這件事後,大腦裡有閃電劈過,整個人都空白了。

他像個無頭蒼蠅,聯絡不上她,卻心急如焚地想要第一時間趕來見她。

可如今聽陸小雙說完了事情經過,想見到她的衝動被另一個念頭壓了下來。

程亦川抬頭,問:“你找得著她公司在哪嗎?”

陸小雙一怔,睜大了眼睛:“你該不會——”

“找得著嗎?”他乾脆利落打斷她。

“找得著。”

“那就走吧。”他風一樣站起來,桌上的咖啡一口沒動,轉頭推門而出。

門上掛了串風鈴,被猛地帶起來,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陸小雙追了上去:“就這麼殺上門去?讓她知道了咱倆會不會死定了?”

程亦川腳下未停,隻咬牙問:“我就問你現在還想摁著他往死裡揍嗎。”

“做夢都想。”

“計程車!”他抬手攔車,上車後,冷笑一聲,“她不讓你找人動手,那我們自己動手。”

午後的公司,人人昏昏欲睡。

冬日的室內開著暖氣,空氣不太流通,咖啡的香氣也沒法令人提神,反而催人入睡。

前台撥通了總經理辦公室的內線電話,說是有人找。

趙卓問:“誰啊?”

“他說是您的客戶,請您出來見一麵。”

“叫什麼名字?”

“我問了,他沒說,說是您見了麵就知道了。”

趙卓眉頭一皺,靠在椅子上沒精打采地說:“讓人進來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掛了電話還嘟囔一句:“有病吧,找我有事還使喚我出去,神神秘秘的,什麼玩意兒。”

兩個所謂的“什麼玩意兒”,等不來趙卓,對視一眼。

程亦川問:“進去嗎?”

陸小雙冷笑:“進去就進去,誰怕誰啊。本來想在外麵解決,他自己不要這臉了,那就把事情鬨大。”

她大步流星往裡走,程亦川忽地扯住她的胳膊,說:“動手的事情交給我,你是女人,在旁邊望風就好。”

“怎麼,你看不起女人?”

程亦川的目光落在燈火輝煌的大廳裡,一頓。

“我想親自替她出口氣。”

就像她為了我費儘心機去整治盧金元一樣。

縱使她什麼也不說,落難了也從未對他抱怨過一個字,仿佛壓根不把他當朋友。可在他心裡,她永遠是那個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師姐。

他的眼前一晃而過許多相處的場景,有她在小院裡吃涮羊肉時淚光盈盈的眼,有她在老樹下指著遠方雪山輕快鼓勵的笑,有她飽含怒氣地在他問她為何不加速時要他少多管閒事的橫眉冷眼,也有臨彆之際她溫柔又孩子氣地朝他揮手,用嘴型說著:“程亦川,加油。”

她是那樣好的一個人,值得人生裡最美好溫柔的一切。

若是可以,他願意將自己擁有的坦蕩人生、優越條件傾囊相授,哪怕老天爺要分走他的一半運氣給她,他亦求之不得。

可老天爺沒長眼,讓她這樣好的一個人落難至此,受儘折磨。

程亦川的目光落在那一扇扇門上,終於找到了目標,門牌上寫著總經理:趙卓。

他未置一詞,大步流星朝那扇門走去。

午後的公司彌漫著懶散的氣息,眾人睡眼朦朧地抬頭,看著兩個來勢洶洶的不速之客,就這麼一路殺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程亦川在進門的那一刻,想也沒想,拎起訪客椅子就朝著桌後砸了過去。

趙卓猛地一閃,避過了,驚恐地坐在地上:“你乾什麼你?你們是什麼人?”

陸小雙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我們是什麼人?”

她冷冷一笑,說:“我們是報應。”

天道好輪回,趙卓,你的報應來了。

宋詩意從家裡出來後,一個人去了國子監裡。

她需要透透氣,這個時候誰也不要來打擾。見了鐘淑儀隻會爭吵,而見了陸小雙……算了,她這一陣子喪透了,每次見麵就是一頓負能量的宣泄,陸小雙那動不動提刀提槍要打打殺殺的性格,還是彆折騰了。

她從國子監逛到孔廟,和零零星星的幾位遊客為伴,最後坐在大門內的樹下發呆。

車輛從門外經過,她無意識地抬頭看,某一刻,目光一定,仿佛從某扇一晃而過的車窗裡看見了熟悉的臉孔。

藍黃相間的計程車很快消失在眼前。

宋詩意一怔,揉揉眼,又笑自己頭暈眼花。

這算什麼?他都已經安心於賽場了,她還一個人在這瞎幻想。怎麼,難道他還會像聖誕節一樣,一聲不吭跑來北京?

這些天來他沒有隻言片語,她隻在朋友圈裡看見他過得風生水起。

放假了。歸家了。路遇流浪狗也有話可說。吃碗拉麵也能瞎bb。她一次一次看見他稚氣可笑的言論,一條都沒錯過,偶爾失聲笑出來,在欣慰的同時又有些難以言喻的低落。

沒了宋詩意,國家隊還是國家隊,小師弟也還是小師弟。

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