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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氣的旗袍,走路時小腰一扭一扭的,渾身散發著成熟婦人的風情。看見俞婉,二姨太愣了愣,俞婉及時站了起來,解釋道:“二姨太,我來幫您量尺寸。”

二姨太恍然大悟,再看看沙發上的陸季寒,她笑容燦爛道:“大少奶奶客氣了,昨晚我就隨口一說,哪還用你親自動手啊,這不,四爺送了我一身,大少奶奶覺得如何?”說著,二姨太開心地轉了個圈。

俞婉當然誇好看,而且,二姨太身材曼妙,確實適合穿旗袍。

“四爺怎麼說?”二姨太朝沙發上的俊美男人拋了個%e5%aa%9a眼。

陸季寒笑了笑,掃眼俞婉,道:“二姨太這麼一打扮,與大嫂倒像是姐妹了。”

這是誇她年輕呢,二姨太頓時笑彎了腰,笑完要請兩個小輩吃糕點。

俞婉婉拒,陸季寒也道:“我還有事,改日再來叨擾。”

二姨太便將兩人送出了院子。

這邊清幽,秀兒又不在身邊,俞婉很怕陸季寒趁機欺負她,但讓俞婉詫異的是,一離開二姨太的院子,陸季寒便揚長而去,彆說接近她言語輕薄,他甚至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冷漠的好像變了一個人。

疑惑過後,俞婉反而安心了,這樣挺好的。

第23章

今日是二爺陸伯昌與柳靜嫻訂婚的日子。

俞婉換上了一件從未穿過的湘妃色的繡花旗袍,坐在梳妝台前往耳朵上戴珍珠耳環時,陸子謙從外麵進來了,俞婉偏頭,朝他笑了笑,那白皙的臉龐瑩潤光澤,被一身的紅襯得似朵水嫩清新的玉蘭花。

“這麼一打扮,仿佛換了個人。”陸子謙禮貌地誇讚道。

俞婉看向鏡子,陸季寒對她冷淡了下來,錢也越攢越多,最近俞婉心情寧靜,氣色便好了起來。

今日陸家注定忙碌,到了正院後,夫妻倆很快就分開了,俞婉要陪在陸太太身邊,等著招待來府的女客們。

人人都知道陸子謙是陸家的養子,俞婉這個大少奶奶更是摻了水分的,再加上她小門小戶的出身,女客們看到俞婉大多都是做做麵子活兒,少有真心願意與俞婉相交的。上輩子的俞婉曾經自卑過,現在她心淡如水,始終保持得體的微笑。

宋氏來的不早不晚,陸太太熱情地招待了親家母。

宋氏雖然過了多年拮據的窮日子,但她有幾個貴太太老客戶,也算見過世麵,來到陸家後言談舉止能看出拘謹,卻也並沒有太寒酸小氣。

“婉婉,你娘難得過來,你陪她去園子裡逛逛。”陸太太笑著囑咐道。

俞婉就引著母親去了陸家的花園。

花園裡有些賓客了,俞婉專挑安靜的地段走,宋氏親眼目睹陸家大宅的氣派,拉著女兒的手真心感慨道:“婉婉能嫁進陸家,也算是造化了,娘就盼著你肚子爭氣,早點為大少爺添個一兒半女。”

俞婉小聲嗔道:“娘,在外麵呢,小心被人聽了笑話。”

宋氏聞言,不由地四處張望,剛想說沒人,忽然瞧見一叢花樹後似乎有個人影,就在她推推眼鏡皺眉打量的時候,那影子動了,很快,花樹後就轉出來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修長挺拔,眉眼冷峻,帶著一股令人畏懼的煞氣。

宋氏心裡咯噔一下,這人怎麼看起來不像好人?

俞婉也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陸季寒,對上那雙清冷桀驁的眸子,俞婉微微慌亂過後,便朝陸季寒點點頭,然後給母親介紹:“娘,這位是府上的四爺,現在東大街生意最興隆的錦榮服裝店就是四爺開的。”

宋氏聽說過錦榮服裝店,想到眼前的四爺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服裝店,宋氏便先欽佩起來。

“原來是俞伯母。”陸季寒笑了下,朝宋氏點點頭。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笑的時候像閻王,笑起來就有種花花公子的痞氣,而一個男人如果長得醜,痞起來多半會令人害怕生厭,但換成個容貌俊美的男子,痞氣反而增添了他的魅力,正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宋氏就被陸季寒剛剛那一笑驚豔了,連忙回禮。

“大嫂陪伯母慢逛,我還有事,先失陪了。”陸季寒並沒有在此逗留的意思,與俞婉打聲招呼,便告辭離去。

宋氏忍不住目送他,等陸季寒走遠後,宋氏輕聲對女兒道:“我本以為大少爺、二爺長得就夠俊了,沒想到這位四爺風姿更好,人也有股陸老爺的威風。”

俞婉不想聽母親誇陸季寒,敷衍幾句就轉移了話題。

訂婚宴開始了,陸伯昌身穿白色西裝,與一身白色洋式長裙的柳靜嫻站在一起十分地登對。

賓客們的誇讚不絕於耳,畢竟陸伯昌是真正的陸家少爺。

俞婉與陸子謙大婚時,都不如今日兩人的訂婚宴氣氛熱鬨。

俞婉是要走的人了,她不跟柳靜嫻比這個,悄悄看向身邊的陸子謙,他笑容溫和,似乎也無心計較,可俞婉不信陸子謙過得真那麼從容。觥籌交錯,俞婉突然覺得很累,她想回去歇歇,四處一找,沒看到秀兒,今天陸家上下都忙,秀兒肯定是被臨時安排了活計。

俞婉自己離席了。

宴席場地人來人往,俞婉走在其中並不顯眼,但男客那邊,有人注意到了她的離開。

陸家的花園很大,離宴席場地越遠就越安靜,俞婉走著走著,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她回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陸季寒,他步伐又快又急,一雙黑眸毫不掩飾地盯著她,分明是奔著她來的!

俞婉慌了,情不自禁加快腳步,她至少還忌憚可能會有人出現,不敢明目張膽地逃跑,陸季寒卻沒想那麼多,快跑幾步追上俞婉,先抓手腕再抱腰,直接抱著俞婉往旁邊的一片假山走。

“放開我!”俞婉絕望地掙紮。多可悲,陸季寒可以肆無忌憚,她卻連呼救都不能。他是陸家名正言順的四爺,她隻是一個掛名的大少奶奶,真引了人過來,陸季寒隻需汙蔑是她主動勾引,俞婉這輩子就完了。

她用指甲抓陸季寒的手背,使出了所有力氣,陸季寒卻像不知道疼一樣,陰沉著臉疾步而行,很快就將俞婉帶進了假山之後。到了假山深處,陸季寒放下俞婉,俞婉雙腳沾地就要往前跑,陸季寒卻拽住她胳膊將她往旁邊的山壁上一推,高大的身影便山嶽般壓了下來。

他喝了酒,唇舌都帶著洋酒的氣息,俞婉下巴被他掐著,隻能無助的承受,而陸季寒的另一隻手則肆無忌憚地沿著那被旗袍完美勾勒出的曲線遊走。

親夠了她的嘴唇,陸季寒低下去親她雪白的脖子。她穿旗袍特彆美,尤其是這段修長的脖頸。

俞婉推不開他,她閉上眼睛,苦笑著問在她頸窩忙碌的男人:“四爺是想讓我身敗名裂嗎?”

陸季寒動作一頓。

嘴唇貼著她細嫩得仿佛一咬就破的肌膚,貼了很久,陸季寒才慢慢站直身體。他以為他會看見她的眼淚,但麵前的小女人隻是臉色蒼白,紅唇微腫,並沒有哭。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不知是害怕看他,還是厭惡得不想看。

她小鳥依人地站在陸子謙身邊,所有嬌美與笑容都是陸子謙的,卻對他如避蛇蠍。

“他回來快十天了,可有碰過你一根手指頭?”陸季寒抬起她下巴,額頭貼著她的額頭問。

俞婉沒有回答。

陸季寒食指摩挲她微涼的臉龐,繼續問:“他這樣對你,你還惦記給他生孩子?”

俞婉依然沉默。

陸季寒嘲諷地笑:“你就不嫌他臟?”

俞婉終於睜開了眼睛。

陸季寒瞳仁一縮,盯著她問:“怎麼,聽不得我說他壞話?你可知他在彆人麵前是什麼姿態?”㊣思㊣兔㊣在㊣線㊣閱㊣讀㊣

俞婉不知,她也不想知道,她要離婚了,陸子謙的秘密與她無關。她隻是一介女流,家裡寡母幼弟,俞婉沒本事去抓出上輩子的仇人為自己報仇,她也沒想過要報那個仇,她就想離開陸家,過普通卻平凡的生活。

“四爺到底想怎樣?”俞婉直視陸季寒問,“他不屑碰我,四爺呢,是不是非要我身敗名裂,逼我去死?”

說到這裡,俞婉再也忍不住,眼淚倏地滾落。

陸季寒呼吸一重,咬牙切齒地道:“我說過,隻要你跟了我,我會安排地天衣無縫。”

俞婉笑,杏眼裡水色浮動:“然後呢,我乖乖地給四爺當一輩子的情婦,等四爺娶妻了,我一邊守著一個不屑碰我的丈夫,一邊看著四爺與四少奶奶夫妻恩愛子孫滿堂?這就是四爺承諾我的快活嗎?”

陸季寒握緊了拳,她已經嫁給陸子謙了,她指望他怎麼做?光明正大地將她從陸子謙手裡搶過來?他真那麼做了,彆說南城百姓如何議論,老爺子怕是要先打斷他的腿。

男人臉色鐵青,似乎很不滿她出的難題,俞婉看向對麵的假山,語氣平靜地幫他指明了兩條路:“我在陸家無依無靠,四爺非要強迫我,我無力拒絕,隻求四爺儘管做個真小人,彆再提什麼讓我快活。如果四爺真想給我快活,那就請四爺安頓好我的家人,再帶我遠走高飛,咱們隱姓埋名,做真正的夫妻。”

陸季寒薄唇緊抿,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俞婉在心裡笑了,她知道陸季寒一定不會為了一時貪圖美色就放棄他在南城的一切,她也很慶幸,陸季寒有強迫她的心,卻也有他的驕傲,並不想做一個徹底強迫她的真小人。

“四爺慢慢考慮,我先走了。”俞婉推開他,走出兩步,背對陸季寒整理發髻、旗袍。

“你不想跟我,難道下定決心要為他守一輩子的活寡?”

就在俞婉收拾好了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了陸季寒隱含憤怒的質問。

俞婉什麼都沒說,徑直繞出了假山。

假山深處,陸季寒一直盯著她纖細的背影,直到俞婉的身影消失,他才發泄般一扯西裝領口,往後一倒,靠在了假山上。

對於陸季寒,俞婉遠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鎮定,接下來的兩個月她還是避著他,然後不知道陸季寒是忌憚陸子謙在家,還是有彆的什麼打算,兩個月來,他再沒有強擄過俞婉。

服裝店一直營業到小年,小年過後兩日,陸季寒托陸子謙將俞婉十二月的工資帶了過來。

俞婉接過信封,心跳快到了極致。

她還差九十塊就能補足陸家的禮金以及婚後陸家給她的零花錢了,能不能在年前離了,就看這筆工資了。

陸子謙就在一旁看著,俞婉努力保持鎮定,笑著拆開了信封。

十二月服裝店營業的天數少,但年關大家都忙著采辦年貨,漂亮衣裳更是搶手貨。

因此,俞婉這個月的工資竟然比十一月還多點,足足有兩百三十塊!

俞婉控製不住自己的笑。

陸子謙見了,打趣她道:“看來這個月大少奶奶賺的不少。”

俞婉抬頭,看著陸子謙溫和儒雅的臉龐,她心裡一沉。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