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文背下來了。
想到自家女官的性子,知悅擠出人群硬著頭皮往簡女官的房間走。
這回事大了。
可不是事大了,簡女官聽了知悅的複述,也顧不上裝逼了,放到汝瓷細頸瓶提著裙子就飛快的走了出去。到了臘梅樹前就跟摩西分海似的,所有圍在那裡的宮女和太監都自覺的讓開一條路,讓簡女官可以用最好的角度觀賞這份臘梅說。
簡女官一字一句讀完,氣得眼睛都紅了。那副樣子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下午的時候她們幾個女官在工作室說元姐兒時的好興致。
簡女官本來脾氣就不好,這會兒也不忍了,轉身就要朝著元姐兒的房間衝去,想要找找元姐兒好好的理論一番。
然後這麼一會兒功夫,除了張曉楠以外,劉女官也回來了,看著那份臘梅說,劉女官與簡女官還有先回來的李女官互視一眼,然後都氣勢洶洶的朝著元姐兒的房間走去。
她們忍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定磨刀霍霍向那啥了......
第98章
劉女官三人互視一眼就直奔元姐兒房間, 當三人來到元姐兒房間外的時候, 頗讓元姐兒感到遺憾的是這三人竟然還記得敲門。不過敲不敲門真沒多大關係......
樓葉早就從窗戶縫那裡看到了來人是誰,聽到敲門聲,轉頭看了一眼元姐兒, 見元姐兒用力的朝她點頭,抿了一下嘴, 認命的問道,“誰,誰呀?”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姑娘說了,這一場她要是演得好, 就給自己包個大紅包。
“是我。”三人走到門口,劉女官站在門外, 之前的那些火氣倒也降了不少。此時聽到樓葉的聲音中帶著某種慌張的神色,心下一動, 覺得這可能是個拿捏元姐兒的再加時機, 於是揚聲的時候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
“原來是劉女官呀。實在對不住了, 我們, 我們賈女官病了,這會兒已經歇下了, 不方便見您。等明兒我們女官病好了再見罷。”
劉女官聞言冷哼一聲, 看了一眼簡女官和李女官,都以為元姐兒這是托詞。當下三人便直接推開了門。
先撩者賤。
既然敢撩騷,那就彆怪她們不客氣了。
心中這麼想的時候, 劉女官三人順著大開的房門向裡望去,正好看見樓葉慌慌張張的站在元姐兒前麵,用自己比元姐兒瘦了一圈的小身板擋住了坐在籃子裡的元姐兒。
三人見此,抬腳就要往裡走。樓葉一臉不忍直視的高叫道,“不要進來,你們不要進來,我們女官真的不方便。不~”
“啊~”
“啊~,哎喲~”
“啊,呃~”
“砰~,砰!”
樓葉本來想要再強調一遍‘不要進來’的話,可性急的三人已經抬腳抬了進來。
她們不但進來了,還一腳踩在了門口的薄冰上。然後三人在摔倒的瞬間下意識的抓住了元姐兒的兩扇房門。之後兩扇房門不堪重負,直接被這三人從門框上生生拽了下來......
場麵很詭異,現場也很尷尬。
三位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女官,此時都狼狽的半趴在地上,看著同樣狼狽不堪的同僚以及掉下來的門板,滿身的迷茫。
元姐兒多缺德呀,她就猜到了劉女官她們看到了那個臘梅說一定會來找自己算帳。
所以提前做了陷井等著她們。
讓樓葉就在門坎裡麵倒上一層水,之後將門開個小縫,讓水結冰。她還擔心這一層冰不能起到預期的效果,便又在薄冰上麵加上了一層食物油。
這個時代很少用植物油,元姐兒拿出來的可是豬大油,她和樓葉一點一點塗在冰上麵的。
元姐兒與樓葉忙完了這些,元姐兒又跟樓葉套了話。想著隻要這三人能夠‘知難而退’,那就不會摔跟頭。若是這三人不聽勸,又執意善闖‘民宅’,那就隻能將這一切歸功到自作自受了。
一番心思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_→)
隻是讓元姐兒沒有想到的卻是這三人會這麼有破壞力。
元姐兒聽到聲音不對,直接從樓葉身後站了起來,越過樓葉看著麵前的場景時,也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怔。
泥嘛,這是恨你就拆你房的現場版嗎?
怪不得後世有那麼多不講道理的拆遷大隊呢。原來,這也是曆史遺留問題哇。
走近那兩扇門,發現門是完好的,就是門與門框上的軸被拽壞了。元姐兒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心中開始計算內務府的匠人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將這個門修好,會不會影響她今兒晚上的住宿問題。
吸了吸鼻子,元姐兒有些擔心這樣的環境會不會加重自己的感冒症狀。
“啊,鬼呀~”
“啊~”
“賈元春,你休要無理。”
前兩句是李女官和簡女官喊出來的,後一句則是劉女官的怒斥。
元姐兒僵著一張臉,隻用一種高貴冷豔的視線掃了三人一眼,然後扭頭讓樓葉代言。
“回三位女官的話,賈女官臉上的是珍珠粉。太醫院的太醫說將珍珠粉和著奶子調著糊狀敷在臉上,可以起到美容,養顏以及消炎的功效。”
樓葉朝三人服了服身子,“剛剛奴婢攔著三位女官進來,便是擔心賈女官的臉會讓三位女官受到驚嚇。隻是不想三位女官卻會不請自入,還,還拽壞了賈女官的房門,加重賈女官的風寒病情......”
劉女官:......
簡女官:......
李女官:......
怎麼有種掉坑裡的感覺?
三人都不是傻子,細品了一會兒,又低頭看了一下因為失去門板,而使得屋裡和屋外都非常寒冷的元姐兒房間,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層薄薄的冰,心中疑惑的卻是為什麼元姐兒房間裡會有冰?
三人的宮女和這個院裡的其他宮女太監都站在廊子外不遠處,先是聽到樓葉大喊著不要進來,然後就看到三人推門進去,並且以一種狗刨式的優美姿勢摔倒同時將人家賈女官的房門生生拽下來。
女官就是女官,生起氣來都跟旁人不一樣。
因為元姐兒站在裡麵,又是仔細的選了一個不被外麵人看見的位置觀察的房門,所以在後來劉女官那句指控後,外麵的太監和宮女都在以為劉女官說的是她們摔倒以及外麵木牌的事才會如此說的。
做為女官的貼身宮女,一般都比較有眼力。三位女官的貼身宮女和其他人一樣被這突來的意外整懵逼了,但還是迅速的回過神,準備往元姐兒房間去,將自家的頂頭上司扶起來。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這三位就這麼趴在地上不是?隻是三人剛想要行動,就又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駐了足。
“哎喲喂,這是怎麼了?誰給雜家說說怎麼都跑到了賈女官房裡來了?還有這門...”
戴權帶著幾個小太監端著他挑選的賞賜剛走進這個院子,就發現了不對勁。等順著大家的視線來到元姐兒房間門口的時候,戴權都驚了。
現在的女官都怎麼了?
看一眼大冬天被卸下來的門,戴權仔細的觀察著地上趴著的三個女官。
難不成這三人被氣瘋了,也就隻能拿門板出出氣?隻是賈女官這還病著呢,卸了人家的門板,這是想要人家病上加重呢吧。∞思∞兔∞網∞
這心思,不愧是宮裡的女人。不過賈女官的那個作法,也確實是讓人來氣。
戴權心裡感慨的時候,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屋子。不過因為戴權剛剛低頭看了門板和還趴在地上的女官時,洽巧也看到了門口的冰,倒避了過去。
看一眼門口的冰,再看一眼三人倒下去的位置,戴權心裡有些了悟,但還需要進一步的確定。
抬起頭,看向屋中唯二站著的兩個女人,戴權的大腦有那麼一刻呈現出了一片死灰般的空白。
真是...作出了新境界。
“賈女官這臉是怎麼了?”
戴權此來本就是為了替當今給元姐兒放賞,此時見元姐兒一臉珍珠粉,連忙做出關切的樣子出聲詢問。
元姐兒看了一眼樓葉,然後樓葉便將剛剛的事以及元姐兒的臉都說了一遍。而元姐兒也趁著樓葉說話的空檔將臉洗了乾淨。
一會兒要打口水仗,敷了一臉珍珠粉,怕是沒啥戰鬥力。
“你是說,她們三人會摔倒是因為受到了驚嚇?”
戴權聽完樓葉的話,抽了抽嘴角,非常想要確認這種顛倒黑白言論是怎麼說出來的。
“她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元姐兒一邊拭臉,一邊對著戴權說道,“我這不是發燒病了嘛,身上沒力氣,今兒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小心將水灑在那裡了。樓葉當時要扶著我,就沒有擦地。哪成想,主人都不叫進了,客人還非要硬闖進來。戴公公,您可要我為做主呀,您瞧瞧我這屋子都冷成什麼樣了?好好的板門招誰惹誰了?”
沒有門,這屋裡確實冷得很,戴權一邊點頭一邊對著門外的人吩咐了兩句。
一是讓跟他來的小太監,火速去內務府找人來修門。
二一個便是喝令女官的貼身宮女趕緊將三位女官扶起來,趴在地上有失體統。
在三位女官被扶起來的時候,戴權又對元姐兒說了當今對她的關心,也叮囑她要仔細養病。
隨後將賞賜奉上,讓元姐兒磕頭接了。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本來這感冒,呃,這風寒就不容易好。年根底下了,本就著急著呢。可被這冷風一吹,唉~”
元姐兒輕輕地歎了口氣,一臉無奈的對戴權說道,“可惜我這多愁多病的身子,又讓陛下跟著擔心了。眼瞧著就過年了,也不知道那時候多少賞賜就要與我失之交臂了。”
戴權:......
你怕不是對多愁多病有什麼誤會?
“戴公公在這裡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問一問賈女官。”
劉女官看著戴權無視了她們仨人的狼狽,也沒有想要追究元姐兒的意思。心裡怒氣騰騰,雖然被這屋裡的冷風吹著到是不似剛剛看到那份‘臘梅說’時的憤怒,但這一跤倒底是摔出了心裡的不平,劉女官有些壓不住火氣了。
戴權用後腳跟想,都知道劉女官今兒氣大了,也吃了許多悶虧。可當今要保這丫頭,要將這丫頭寵上天,他一個總管太監,難道還能跟當今逆著來?
多年同僚,戴權也知道她這小一年被這丫頭折騰夠嗆,於是頗為同情的提點了幾句,“賈女官正病著,陛下也甚為關切。劉女官若是有什麼話要說,不妨等到賈女官病好了再說吧。”
劉女官抬頭看戴權,當看到戴權讓她忍耐的眼神,以及在戴權的提示下轉頭看了一回被放在書案上的那幾個裝著當今賞賜的托盤,理智終於回鑾了。
做了一個深呼吸,劉女官笑著對戴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