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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金鋼指 外鄉人 4262 字 5個月前

等看到自己那位清高的同事簡女官正披著披風站在院子裡對著一束臘梅花落淚的時候,元姐兒摸了摸自己的臉,轉頭小聲的對樓葉說,“她就不怕在風裡這麼哭會傷著臉?”

要知道北方的冬天極傷皮膚,這姑娘就這麼站在雪地裡對著束臘梅哭得梨花帶雨,這是要鬨哪一出呀?

小時候有凍過的樓葉順著元姐兒的話,想了一下臉會凍起皮和紅腫模樣的簡女官,然後默默的搖了搖頭,興許人家也想請假了呢。

樓葉這個猜測雖然沒說出來,可元姐兒就是從她的眼睛和表情裡看出來了。對著樓葉皺了皺小鼻子,元姐兒拿起一件厚外衣便走了出去。

出來透透氣吧,屋裡實在是太悶了。

“簡女官這是怎麼了?怎麼哭得這麼好看,呃,傷心?”

元姐兒在簡女官的瞪視下,才一臉口誤的將好看改成了傷心,不過元姐兒是真的覺得簡女官哭得很好看,也很講究。

要知道,若是讓她來哭。她哭這麼一會兒時間,早就眼淚與鼻涕起飛了,哪像簡女官,這麼冷的天,站在外麵,鼻頭都沒哭呢。

“冬儘春來,百花伊始之時,總有望春而逝者。這臘梅,迎冬綻放,遇春則落。眼瞧著花期將去,如何不讓人大心生悲念,送上一送?”

這妹紙鬼扯啥呢,驢唇不對馬嘴的。

抽了抽嘴角,元姐兒略過簡女官剛剛說的那通話,直接問道,“簡女官,你的意思是說,你在用眼淚給它送行?”

簡女官點頭,然後頭抬四十五度角,“奴家身無旁物,也隻有這眼淚可以相贈了。”

身無旁物?“...難不成劉女官克扣了你的俸祿?”

刷的一下,簡女官一雙哭得有些紅腫的雙眼直直的看向元姐兒,元姐兒怔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被簡女官那猶如開了水龍頭的眼淚噎了一下。

看了一眼開著一條縫的窗戶,元姐兒都能知道樓葉一定在那裡看她熱鬨呢。於是想了想,還是將自己剛剛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眼淚是鹹的,裡麵含有一定的鹽份,用眼淚給花送彆,你怕不是在送刑?”

簡女官聽到元姐兒這種理論,瞬間怔在當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憤憤的嗆了一句“不可理喻”,抱著臘梅帶著小宮女倉惶遁走。

“(ˉ▽ ̄~) 切~~”

元姐兒看著簡女官的背景,撇了撇嘴,就不耐煩她這股子清高勁,有本事你葬花去呀~

你敢在宮裡葬花,本姑娘就敬你是條好漢。

第96章

樹不要皮, 必死無疑。人不要臉, 天下無敵。元姐兒從臘八前就開始受驚過度,纏綿病榻。本來都要‘好’了,卻因為勸說簡女官莫要傷心悲泣, 又著了風寒,不得不病過了臘月, 直奔正月。

然而這一回,元姐兒是真的病了。

在屋裡烤了幾天,冷不丁的走出去,又在樹下與簡女官說了番話,當天晚上元姐兒就發起了燒。

元姐兒燒得迷糊, 半夜的時候隻覺得渾身冷得很,先是在被子裡將自己團成了團, 之後仍是覺得冷得牙齒在打顫,迷迷糊糊之間便將早前收在空間裡的被子和皮子都拿了出來蓋在身上, 可仍是冷得很。

不過可能也是燒迷糊了, 元姐兒又猶如一隻煮熟的蝦子似的團在被裡睡著了。本來小屋裡便有碳盆, 這會兒子元姐兒又蓋了這麼多的被子和皮子, 等到早上的時候,元姐兒出了一身汗, 倒是退了些許熱度。

因著元姐兒正在休本月的病假, 樓葉深知元姐兒作息,掐著點過來送膳食時才發現元姐兒這一會兒是真的病了。

元姐兒聽到敲門聲,看了一眼屋中的沙漏, 知道是樓葉,先將床上多餘的被子和皮子收起來,然後才邁著虛浮的腳步一步一步蹭到到門口給樓葉開門。

這個時候,元姐兒特彆羨慕那些宮妃以及當初在宮外並不需要鎖門睡覺的日子。

樓葉敲門的聲音很輕,每隔上一會兒才會再次敲幾下門板。就擔心讓喜歡睡懶覺的元姐兒從睡夢中驚醒。等了好一會兒,元姐兒才打開門。樓葉抬頭一瞧,這才被元姐兒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嚇得慌了手腳。

小心的扶著元姐兒回到床邊,又幫元姐兒將汗濕下來的被子換了換,這才去碳盆那裡將溫著的水給元姐兒倒了一杯,待元姐兒全部咽下,又連忙出門去請太醫。

一路小跑著去了太醫院,又請了‘相熟’的太醫,樓葉在回去的路上便跟這太醫說了元姐兒這會兒是實病的事。

那太醫聞言,也是擔心,畢竟他們可都是被司徒砍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人。元姐兒要是真的有個好歹,他們怕是要提前下去給她探路了。

一番望聞問切,太醫這回也不拿安神丸了,直接開了去風寒的藥,讓跟著他們一路過來的小藥童去抓藥。

“姑娘的藥,還是放在這屋裡我親自煎。”太醫院人多手雜,樓葉可不敢讓太醫院的人來煎藥。“等藥抓來了,吳太醫再細看過了再去吧。”

“這是自然。”誰也不敢保證他開的藥和藥童抓回來的藥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他在這裡仔細辨認過,也保險一些。

一會兒,那藥童就按著吳太醫的吩咐,抓了三副藥回來。可能是想到樓葉這裡沒有煎藥的沙鍋,藥童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個煎藥的鍋回來。

將三副藥一一打開驗過,確認無誤後,樓葉便將藥材用水泡了泡,又在火盆裡加了兩塊碳便開始給元姐兒煎藥。

在狹小的房間裡煮藥,屋子裡那是彆想有好味了。樓葉將床帳擋得嚴實,又稍稍將火盆往門口移了移,將門開了條縫,這才一邊煎藥,一邊注意著元姐兒那邊的動靜。

人生了病,精神就去了大半。往日裡但凡醒著,就總有些不著四六,喜歡折騰的人這會兒卻難受的蹙眉而臥。蒼白的容顏,帶著一股子楚楚可憐。

要是她有姑娘那般好畫技,一定要將這副樣子畫下來給她看。

姑娘平素裡最討厭這種樣子了......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想著一會兒得給主子送消息。手上攪動了一下沙鍋裡的藥,又不知從哪拽出一把扇子將藥味往門外扇一扇。

等到藥煎好了,女官居住的這個小院裡已經滿是藥味了。

“喝,今兒是怎麼了?做戲也講究做全套了?”李女官下了值,一邊往自己房間走,一邊有些刻薄的對自己的宮女不屑的說了一句。

李女官為人刻薄一些,再加上她這人還最見不得彆人比她好。

元姐兒的出身,聖寵以及容貌都是李女官嫉妒的對象,再加上元姐兒平素裡時常請假,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托詞,所以李女官心裡對元姐兒也有股氣。

隻是李女官這人也是欺軟怕硬,這些話也隻是背後嘀咕,半句不敢當著元姐兒的麵說。不但如此,每次元姐兒一請病假,這位李女官都會帶著她的小宮女去噓寒問暖一番。

白雪扶著李女官,小聲說道,“大家都知道的事,現在想要做全套又有什麼意思,怕不是真病了吧?”

“哼,那敢情好了。”斜斜的看了一眼元姐兒的房間,李女官嗤笑了一聲,“沒事拿自己的身子做筏子,這會兒...”

“誰說不是呢。天天說自己這病那病的,這不是咒著自己呢嘛。”

“怕不是高門世家的作派就是這般呢。”

白雪搖了搖頭,“她算什麼高世貴女。女官許是忘記了,她老子不過一個五品員外郎,聽說前兒因為瀆職已經停職了。她們家的爵位是她大伯的,等她祖母一過身,她連女官都不如呢。”

“啪。”白雪說完最後一句話便覺得要糟,可沒等她再做什麼,李女官的巴掌就扇了過來。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李女官是爹原來就是個舉人,後來還是她當上禦前女官,這才得了七品主簿的職位。也因此李女官是最忌諱旁人說出身的。沒想到自家貼身宮女竟然...說了句實在話。

“讓你侍候我,委屈了是吧?”李女官說完便一甩袖子往自己房間走了。留下白雪捂著個臉,傻怔在當地。寒風吹過,猛的打了個冷顫,抬起頭,就看見樓葉坐在門裡笑著對她揮了揮手上的扇子。

見此,白雪臉上升起一抹臊意和驚恐。

完了,她們倆剛剛說的話,怕是都被樓葉聽見了。

白雪連忙追上李女官,想要告訴她這件事。

隻可惜李女官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壓根就不想見她。白雪無法,又回想了一下元姐兒平日裡的為人行事,猜測著她知道這事後會不會找她們的麻煩。最後,白雪發現若是元姐兒真的找了她們麻煩,她們這位李女官說不定會直接將她推了出去。

歎了口氣,白雪又覺得她什麼話都不想對李女官說了。

反正早晚都落不得好,那...誰也彆想好。

李女官與白雪的談話聲音並不大,但架不住此時天冷,院中空寂無聲,樓葉又是開了條門縫靠門坐著的,所以才能一字不落的將兩人的談話聽得一清兩楚。

至於剛剛聽到的談話要不要告訴元姐兒,樓葉並沒有猶豫,因為在她看來,在這宮裡,寧願知道的多一些,也比什麼都不知道,最後成了糊塗鬼強。

一時煎好的藥微微晾了一下,樓葉便關上房門,又將藥鍋放到門後牆角。

將藥碗放在梳妝台上,樓葉小心的將床帳掛上,又輕巧的將並沒有睡踏實的元姐兒扶了起來。

樓葉本來是想要喂元姐兒吃藥的,不過元姐兒卻不耐煩拿著個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喝藥。

端起藥碗,做了一個深呼吸,猛的吸了一口長氣後,元姐兒迅速的將一碗藥一口喝儘。

之後也不呼吸,飛快的奪過樓葉手中給她漱口的碗,大口的喝了兩口,最後又將一塊醃梅子放在嘴裡,元姐兒才讓自己開始喘氣。

“呼,苦死了。現在嘴裡都是那種讓人惡心的苦味。”元姐兒好吃,好吃的人味蕾大多都比較敏[gǎn]。

本來喝中藥就是現代人打心裡不願承受的‘苦難’,所以元姐兒無論身心都會覺得中藥喝到胃裡,有一種反胃的惡心感。

好在這些年她保養得不錯,身邊照顧她的人也儘心,這種苦沒讓她吃多少。

等到元姐兒吃過藥,樓葉又將領回來的午膳拿了出來。元姐兒見了並沒什麼胃口,隻讓樓葉吃,她自己又拿了話本子半靠在床頭打發時間。

樓葉也知道元姐兒平日就喜歡給自己開小灶的習慣,看了一眼此時非常適合修養的清淡飯菜,隻猶豫了一下,便沒勸元姐兒。

就像之前她們姑娘說的,生病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胃口,再弄一些她不愛吃的,那不但是浪費糧食,更是在敗壞胃口,何苦呢。

去元姐兒放吃食的角櫃那裡撿了一盤開胃的果脯,又給元姐兒削了一個蘋果讓元姐兒吃。之後拿出煮粥的鍋將一把碧梗米以及棗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