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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 鬆子茶 4370 字 6個月前

知道了,不會說的。”

掛斷電話後,岑南望著對麵的牆壁出了會兒神。

回到梁沐秋身邊以後,他幾乎很少回憶起美國發生的一切。

梁沐秋像一劑治愈他的良藥,可以撫平他所有痛苦和不甘。

但是跟阮竹仙通完話以後,他卻像有片刻回到了曾經的小房間,白色的牆,白色的窗。

他想起散在水池裡的藥,想起他坐在病床邊握著奶奶的手,想起美國那片樹林裡的墓碑。

他的腹部抽痛起來,作嘔的欲望衝到了喉嚨。

但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壁紙上梁沐秋的笑臉,最終把心底晦暗的情緒壓了下去。

秋秋以為的阮竹仙:溫柔可愛的小仙女。

實際上的阮竹仙:金剛芭比,小時候跟岑南搶書打得頭破血流。

第44章 草莓雪糕

岑南隻在雁都陪組了四五天,他在的時候,梁沐秋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等他一走,這日子倒像是陡然落寞下來。

有時候梁沐秋想轉頭說句話,才陡然意識到岑南已經回去了。

偏偏還有對小情侶在他麵前整天晃。

那對年輕主演真是不拿劇組當外人,估計也就他們自己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實際上全劇組上上下下,連燈光師道具師都瞧出一點貓膩。

但是年輕男孩子談戀愛,談得又這麼純情可愛,誰也不去戳破,隻當作不知道。

梁沐秋對他倆秀恩愛的行為也沒什麼意見,隻是作為一個即將邁向中年的人多少有點受刺激,索性不看了。

他最近已經閒下來了,他雖然來跟組了,劇本卻也沒有太多需要改動的地方,劇本之外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操心。

而岑南回了濱城後,被任啟涵火速抓了壯丁,知道梁沐秋現在出差,任啟涵甚至是大喜過望,非常沒有人性地對岑南說,“那你就彆回去了,睡在律所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家裡沒人等。”

就為這最後一句話,岑南差點沒當場跟任啟涵動手。

他把這話原封不動搬給梁沐秋的時候,梁沐秋也沒多同情,老神在在,堪稱郎心似鐵。

但他又慢悠悠糾正了下,“他說得確實不對,你要是住在律所,那不是要餓著我家毛豆。”

岑南沉默兩秒,大概是切身認識到了什麼叫人不如狗。

但是抱怨歸抱怨,回去後的一個禮拜,他都沒什麼空來騷擾梁沐秋,隻能趁著晚飯或者午休打來電話。

梁沐秋嘴上不說,心裡卻也覺得空落落的。

以至於他無事可做,開始琢磨新劇本。

因為故事還沒有成型,他隻是拿個本子和鋼筆寫點零散的靈感,用的鋼筆就是岑南送他的那支FerraridaVarese,貝母筆身,無論什麼時候拿出來都很漂亮。

溫煬是個識貨的,瞧了這筆一眼,誇道,“這筆不錯,挺好看的。”

這年頭還喜歡用鋼筆寫字的人不多,梁沐秋襯衫乾淨,長褲熨帖筆直,即使是坐在簡易小桌上也清俊端秀。

溫煬忍不住想,雖說他跟梁沐秋並沒看對眼,但光看外表,這位梁先生倒是他喜歡的類型。

可惜,便宜了岑南。

大概是第一天見麵就氣場不合,他和岑南堪稱相看兩煩。

偏偏梁沐秋在想事情,聽見他的話,順嘴答了一句,“嗯,岑南送的。”

溫煬“嘖”了一聲,覺得他就多餘問。

他在片場內也無聊,一轉頭又看見那倆主演在樹下眉目傳情,隔壁的化妝師跟統籌小哥眉來眼去,連場務都在跟女朋友打電話,顯得他如此格格不入。

他今年三十有二,雖然也談過幾次對象,但都無疾而終,一轉眼都單身三四年了。

大概是過了三十有點想成家立業了,被這充滿春天氣息的片場一刺激,他居然也有點想戀愛。

他便又去騷擾梁沐秋,“梁編,你身邊有沒有什麼年滿十八歲,長得好看性格又好,溫柔可愛的男孩子給我介紹一下?封頂至四十歲,再大我們可能就不合適了。”

梁沐秋差點笑出來。

這算什麼事,溫煬好歹以前也跟他相過親,現在卻找他做起媒了。

但他對此也沒意見,收了本子,問道,“你在娛樂圈內,要什麼樣的沒有,還用我幫你介紹。”

溫煬苦著臉,“我如果跟圈內合得來,我還用得著問你麼。”

也是。

梁沐秋想了想,看了看溫煬這張很有魅力的臉,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打開微信,翻出了宋唯的朋友圈。

宋唯最新的照片是最近的聚會,一群人拍了個合影,都是俊男美女,神色放鬆慵懶,宋唯雖然不是裡麵最搶眼的,卻足夠溫柔可愛,穿著個莫蘭迪粉的襯衣,笑意盈盈。

“非要說的話,有一個,”梁沐秋道,“我死黨,宋唯,完美符合標準,就是也不知道他看不看的上你。”

這話純粹是給宋唯找場子。

就以梁沐秋對宋唯的了解,溫煬這一款的帥哥,他是再順眼不過。

但溫煬的視線卻直接跳過了宋唯,落在了宋唯身後的某個角落。

“這是誰啊?”溫煬指著那個高挑修長的身影,因為那人站得太遠,麵容有些模糊,氣質卻絕佳,“他也是你朋友嗎?”

梁沐秋盯了一會兒才認出來是誰。

不是彆人。

正是他之前去宋唯公司派對遇上的秦九涯。

梁沐秋白他一眼,知道這人沒看上宋唯,相中秦九涯了。

“不太熟,宋唯朋友。”他收回手機,“這媒我可做不了,你自己琢磨去吧。”

溫煬就當真沉思去了,一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像害了相思病。

晚上梁沐秋把這事當笑話一樣說給了岑南,順便抱怨溫煬是不是瞎,宋唯哪兒不好了,秦九涯雖然長得美,但跟溫柔可愛可不沾邊。

可見溫煬純屬胡說八道。

岑南好聲好氣地安慰他,儼然是個溫柔解意的小白蓮,一起痛斥那姓溫的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但他心裡卻十足讚成這門親事。

梁沐秋心思粗,完全瞧不出誰對他有意思,但是他跟梁沐秋膩在一起也有兩個月了,這秦九涯隔三差五給梁沐秋發消息,聊聊書談談風月的,儼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這人估計也瞧出梁沐秋真沒想法,從來不越線,搞得他的傻秋秋一直覺得這人算個相談甚歡的朋友。

他在旁邊看著自然更不會點破,心裡卻早就釀起了陳年老醋。

如今聽見那姓溫的禍害居然對另一個禍害感興趣,岑南麵無表情地想,真是妙極,最好直接送入洞房,三年抱倆,少來跟梁沐秋勾勾搭搭。

“彆管他們了,那姓溫的本就沒眼光,”岑南說道,“你在那兒還好嗎,有想我嗎?”

這句話,明顯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但凡知情識趣點的,都要說一句情話。

但梁沐秋偏偏要做那不解風月的,口是心非,“好得很,你不在旁邊,我發現床都大了許多,晚上睡覺沒人和我搶被子。”

岑南笑了笑,並不當真。

“可我卻想你,”他低聲說道,在安靜的臥室內,聽來溫柔繾綣,“本來住在隔壁還不覺得,跟你在一間臥室一起住了幾天,回來卻覺得家裡和床上都太空了。”

這話說得。

梁沐秋臉紅了紅,也有點想起來岑南跟他在這張床上乾過什麼好事。

岑南不死心,又問,“你真的一點都不想我嗎?”

梁沐秋閉了閉眼,靠在床頭。

其實還是有這麼點想的。

原先岑南在國外,他再想念岑南,也無處可戀,漸漸就也習慣了。

如今跟岑南重逢,曾經的情緒都像死灰複燃,他像一截枯木,春雨裡被淋透,慢慢又複蘇過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他還是沒說,隻是悠悠道,“今天在片場還看見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劉峰韜買了幾個冰棍分給片場,演許傑的那主演卻非要去咬陳明生手裡那個。真拿我們當瞎子呢。”

岑南聽得一笑,“彆笑話人家,你以前沒搶過我手裡的冰淇淋嗎,奶茶也輪不到我喝,都被你拿走了。”

梁沐秋臉上也浮現點笑意,“你又不愛吃甜的,明明就是故意買給我,偏要我去搶。”

而他明明知道,卻還如了岑南的意。

說不上是誰在勾引誰,就這樣互相推拉,猜對方對自己有沒有心思,卻又沒人捅破。

兩人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像是想起了盛夏裡的那些日子。

片刻後,岑南輕聲說了句,“你喜歡草莓味兒的雪糕,不喜歡芒果的。門後那家奶茶店你最喜歡喝薄荷奶綠,偏偏就那個賣得快,我還要早點幫你買。”

梁沐秋笑了一聲。

他想,他跟岑南大概就是這點難舍難分。

在岑南離開他之前,岑南都是個絕佳的男友,隨便扒拉出一片回憶都是好的,甜的。沒有讓他有過片刻的後悔。

甚至分開後,讓他再選,他還是會閉著眼往裡跳。

因為第二天要早起,梁沐秋沒跟岑南聊太久,就覺得困了。

但是他是跟岑南說著話,不知不覺睡著了。

岑南在那邊看資料,突然發現梁沐秋沒再接話,往旁邊一看,隻見視頻裡梁沐秋已經睡著了。

梁沐秋沒睡枕頭,枕在柔軟的白色被子上,頭發稍微有些長了,烏發如緞,落在珍珠一樣白皙潤澤的臉側。

他長得很秀氣,眉眼都精致,一睡著就收斂起了平日裡的氣勢,像是小了好幾歲。

岑南不知不覺放下了手下的工作,盯著梁沐秋的睡顏。

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觸碰不到,但就這樣望著梁沐秋,他心裡也是安定的,像無根的浮萍終於有了歸宿。

看了一會兒,他收回了心神,繼續做自己的工作,但他的視頻電話卻一直沒有關,讓梁沐秋在這個漫漫長夜一直陪著他。

但一直不關的後果就是,梁沐秋第二天起床,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沒電了,在片場全靠充電寶撐著。

他今天還在琢磨自己的新劇本。

溫煬在琢磨他對人是不是一見鐘情了,該不該去追。

劉峰韜琢磨底下一場戲怎麼拍才能情緒更動人。

大家都有事情做,其樂融融。

到了下午,卻有外賣小哥抱著一個保溫箱進來,送來一大堆雪糕和冰奶茶。

劉峰韜還在問誰這麼大方,又請全劇組吃東西。

外賣小哥清點完東西,把單子一遞,隨口道,“一位岑先生點的,要是滿意麻煩五星好評。”

這下,所有視線又集中到梁沐秋身上。

梁沐秋走過去,對外賣小哥說了謝謝,佯裝沒看見劉峰韜揶揄的樣子。

“讓岑南多出點血沒事,”他說道,“給大家分了吧。”

劉峰韜已經懶得客氣了。

當初他追女友,也沒少請女朋友閨蜜吃飯,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