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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 鬆子茶 4373 字 6個月前

劉峰韜笑道。

梁沐秋搖了搖頭,“用不著,我倆又不是年輕小情侶,去哪兒都要留點紀念。沒這麼膩歪。他跟我來得時候就知道我是來工作的。”

要說旅遊,他跟岑南兩個人大江南北什麼地方沒去過,再壯闊的景色也不稀奇了,岑南特地請了假跟過來,要的不過是在他身邊,地點是海濱還是片場,那都不重要。

劉峰韜摸了摸頭發,“這話說的,就算老夫老妻也要約會的,”他又頓了頓,語氣莫測,“不過你倆也差不多把片場當蜜月了。”

明明岑南跟梁沐秋並不像那對二十歲的主演一樣,情動情濃都寫在臉上,黏黏糊糊的不願意分開,但兩人一抬頭,一對視,卻自有一種默契和情愫。

他這幾天觀察下來,明明自己也有女朋友,卻總覺得被塞了一嘴狗糧。

梁沐秋瞥他一眼,“胡說八道。”

劉峰韜不服氣,“你彆不承認呐,岑南明天要走了吧,我看你今天一天興致都不高。舍不得你直說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明天早上你也彆來了,去機場送送人家。”

說完,劉峰韜就背著手走開了,自認為通情達理,對梁沐秋不可謂不體貼。

梁沐秋在他背後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恰恰是因為不想送岑南去機場,才會這麼心煩意亂。

梁沐秋坐回了岑南旁邊。

今天他們換了拍攝地點,不在城中村了,而是在海邊的一所學校。

天是特地趕的陰天,山雨欲來的樣子,卻又沒真的下雨。

要拍的這場戲,是陳明生在學校裡第一次和人打架,因為學校的小混混嘴裡不乾不淨,罵了他爸媽,他雖然看著白白淨淨,骨子裡卻不服軟,直接跟人扭打起來。

但他沒什麼打架經驗,三兩下就給人摁到了地上。

恰好許傑來找他,看見他被人欺負,扔了包就直接上來幫他乾架,成功把陳明生給拖了出來。

陳明生被打得膝蓋破了,許傑就背著他走在路燈下,公路不遠處就是海風。

鹹腥的海風吹在兩人身上,陳明生喪氣沉沉地趴在許傑背上,問我是不是特彆沒用?

這兩幕都要在今天拍完,從早上拍到晚上,對兩個主演來說也算吃力,在拍攝前,還像考試臨場抱佛腳一樣在背台詞。

這座校園很漂亮,周末,被他們借來拍攝,學校裡也沒學生,紅磚的牆,綠樹成蔭,但因為是陰天,顯得有些陰沉。

許傑和陳明生在榕樹下對詞,對著對著又笑起來,一個白色的校服和長褲,乾淨又整潔,一個是鬆鬆垮垮的衛衣和破洞牛仔褲,頭發亂七八糟,手臂上還有刺青,湊在一塊兒卻還挺登對。

梁沐秋拿他倆當連續劇看,側頭對岑南說,“我這個本子被他倆拍得,好好的兄弟情都曖昧起來了,觀眾也不是瞎子,到時候上映,豈不是要說我掛羊頭賣狗肉?”

岑南對這倆小情侶沒興趣,再甜也比不過十七八歲的梁沐秋。

他在旁邊研究梁沐秋的劇本,對梁沐秋這句話持有保留意見。

就梁沐秋寫出來的這雙男主戲,說是兄弟,那確實也是,可是那種互相糾纏的寄生關係,兩個落魄少年因為失去了家人而互相取暖,他怎麼瞧都瞧出一股年少的情愫。

他合上了劇本。

現在兩個主演在走戲,他望著陳明生身上的白色校服,有一瞬間想起了十八歲的梁沐秋。

他們高中的夏季校服也是白色的,襯衫和紅黑斜紋的領帶,下`身是黑色的長褲,梁沐秋那時候比現在還要白淨清瘦,穿著這一身,唇紅齒白,很秀氣,被班上的同學開玩笑叫“班花”。

男生女生都這樣叫。

梁沐秋也好脾氣,阻止不了就把臉往書裡一蒙,假裝聽不見。

他想著想著,笑了出來。

梁沐秋納悶地抬頭,“你笑什麼?”

岑南也不隱瞞,“我想起你高中被叫班花的事情。”

梁沐秋都快忘記這段陳年往事了,眨巴眨巴眼睛,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他好歹是個將近一米八的男人,高中被叫班花,多少是不好意思的。

他無語道,“那都是高中鬨著玩的,有什麼好記住的。”

岑南唇角含笑,“我那時候隻覺得你實至名歸,班上女生都沒你好看,一群毛頭小子,眼光倒是不錯。”

“得了吧,”梁沐秋說道,“咱們班真班花不是葛盈盈嗎,她後來還跟你表白來著。”

想起這事兒,梁沐秋還覺得有點好笑,他當初真是傻乎乎的。

葛盈盈表白的時候,他就在樓上看著,就跟今天拍攝一樣,葛盈盈把岑南喊到了樹下,大大方方說了喜歡,問岑南願不願意,一點也不在乎周圍人聽不聽見。

雖然他們學校校風開明,升學率也高,因此不怎麼管學生談戀愛,但葛盈盈這樣的還是屬於活潑又膽大。

他在樓上盯緊了岑南的臉,隔的太遠,他隻能看見岑南清俊的臉,看不清岑南說什麼,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生怕岑南答應她,那他可就失戀了。

後來雖然岑南拒絕了葛盈盈,但他有一陣子還是非常地嫉妒她。

他並非討厭葛盈盈。

他隻是十分羨慕,她是個女生,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說出自己的喜歡。

梁沐秋從回憶裡收回神,卻發現岑南皺著眉,很奇怪地看他,問,“葛盈盈是誰,我們班有這人嗎?”

梁沐秋愣住了。

“葛盈盈呐,文娛委員,合唱團的,腰細腿長,”他比劃道,“她就坐你前麵兩排,總找你說話,不過你不怎麼搭理她。”

岑南又想了一會兒,最終搖頭,“還是不記得。”

高三找他告白的人不少,但他一個都沒能記住臉。

他那時候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捕捉梁沐秋身上了,根本無法分給其他人。

梁沐秋盯著岑南好一會兒沒說話。

他也是沒想到。

他耿耿於懷過的女生,隔了快十年,他還記得清楚地那女孩的模樣,好看,活潑,唱歌好聽,性格也開朗幾乎,挑不出什麼錯。

可是到了岑南這裡,卻隻剩下一句,“這誰?”

他啞然失笑。

“不記得就算了,不重要。”

他抬起頭望著準備拍攝的兩個主演,白衫,烏發,少年人眼神清亮,在榕樹下彼此對望,即使陰天也是一道好風景。

寫完太困了……明天我再起來修文吧

第41章 海邊

這一拍戲就拍到了晚上。

梁沐秋跟著盯了一個白天,晚上卻沒他什麼事了。

經過幾天的磨練,兩個年輕演員的資質便有些顯露出來了,雖然說不好以後能走多遠,但是這部電影裡還是及格了,能瞧得出一點靈氣。

現在是副導在跟兩個演員對戲,馬上要演許傑背著陳明生走在校園那一場。

梁沐秋瞧著兩個演員灰頭土臉的樣子,偏過頭跟岑南笑了一句,“看來許傑跟陳明生身手都不如你,你從前打架可不會這麼狼狽。”

劉峰韜聞言抬起頭,挺驚訝地望著一臉斯文清冷的岑南,“岑兄弟以前也會打架嗎?不太像啊,他一看就是個好學生啊,哪像我們這麼皮。”

梁沐秋嗤笑了一聲。

好學生不假,下手黑卻也不假。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麵白心黑嗎,說得就是他,”梁沐秋道,“他以前是學散打的,打過的架比你打過的籃球賽都多。”

偏偏他一開始還不知道。

有一次岑南因為順手幫了個小姑娘跟隔壁職高起了衝突,他一打五把人給揍服了,臉上卻多了道血口子。

但那根本不是彆人打的,是岑南自己不小心蹭到了石牆。

他看見了,還以為岑南是受了什麼了不得的傷,心疼得半死,岑南趁機要他親,他就親了,要摸摸他,他也讓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等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才知道,這人身上連塊破皮都沒有。

白糟蹋他一腔柔情。

劉峰韜挺稀奇地看著岑南,嘀咕道,“人不可貌相啊。”

岑南神色平淡,由得梁沐秋編排。

梁沐秋跟劉峰韜又聊了會兒明天的片場安排,就跟岑南一起離開了片場。

因為岑南明天不會來片場了,他跟這幾天熟悉的幾人都打了聲招呼,臨走還不忘請全劇組一頓外賣。

至於溫煬,他倒也沒小心眼扣押那一份,隻是臨走還要冷冰冰看人一眼,想到這人要跟梁沐秋共事一個月,他就醋海翻湧。

但這不能讓梁沐秋知道,所以他很快又收回了視線。

劉峰韜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見了兄弟,歡迎你再來探班,你在這兒,我們夥食都能跟著漲一漲。”

岑南也笑笑,“一定。”

出了片場,岑南跟梁沐秋卻也沒去什麼特彆預約的餐廳,就在海邊找了家臨海的排擋。

這邊雖然臨海,卻不是什麼開發的優美景點,都是本地人來。

海邊放著一溜串的木桌,每個桌上一盞油燈,上的菜都是剛打撈的海鮮,簡單烹煮就上桌,吃得就是一份鮮甜。

梁沐秋喜歡吃烤大蝦,自己卻不愛剝,岑南就給他一個個剝好,彈鋼琴下棋的一雙手,做起這種細活也快,沒多久就給梁沐秋擺好了一碟。

排擋的老板把烤魷魚送上桌,看見岑南這麼細致地照顧梁沐秋,愣了一下,隨即慈眉善目地笑起來,擅自做了判斷,問,“你倆是不是兄弟啊,我一看就像。”

梁沐秋跟岑南都是一怔。

岑南看了梁沐秋一眼,倒是笑起來,應了老板的話,“對。你看我們哪個是哥哥?”

老板不假思索,“那肯定是你啊,你弟弟一看就麵嫩。”

說完,老板就又去招呼其他桌了。

岑南收回視線,衝對麵的梁沐秋說道,“聽見了嗎,弟弟,說咱倆有夫妻相。”

這不要臉的。

梁沐秋蝦也不吃了,先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吃過晚飯,他們也沒有回酒店,就著夜色,在沙灘上散步。

現在還是飯點,沙灘上並沒有什麼人,這邊的沙子也不是多麼細軟,反而夾著粗糙的玻璃和石子,一片黑蒙蒙裡,也看不清海水是否清澈,隻能聞見鹹腥溼潤的海風,撲在臉上,在靠近夏日的時分,倒有點冷。

梁沐秋一直低著頭走路,也不說話,像是要在沙子裡找珍珠。

從剛才吃完飯,他就一直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明天岑南就要走了,之後將近一個月,他跟岑南都不會見麵。

真要說起來,這還是重逢之後,岑南跟他第一次分開這麼久。

之前去雲州,是他出差,岑南留在濱城等他,他心裡並沒有什麼不舒服,就像從前每一次出差一樣。

可是明天,卻是岑南要離開他了。

就像七年前一樣。

梁沐秋站住了腳步,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