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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 鬆子茶 4348 字 6個月前

最近確實遇上了這樁桃花官司,按理說剛從失敗婚姻裡掙脫的女人應該無心戀愛的,但這位客戶也是個灑脫明豔的性格,離婚對她似乎就是眨個眼皮的事情,扔了就扔了,轉頭就開始約他吃飯。

但他很顯然拒絕了。

他望著梁沐秋,“我早就拒絕人家了,於公於私,我跟她都不可能。那位客戶對我也不是多麼認真,沒再追求。我到底喜歡誰,你應該最清楚。”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梁沐秋倒不好意思刁難了,彆的不說,他對岑南這點基礎信任還是有的。

其實像岑南這樣的人,一直是有狂蜂浪蝶想招一招他的,容色出眾的人天生能得到更多的喜愛,所以既容易激起彆人的占有欲,也容易不把彆人的感情當回事。

但岑南卻是另一個極端,他並非感情上的潔癖,對彆人的私生活也從無貶低,他隻是單純地對人不感興趣。拋開與梁沐秋在一起的那兩年,他都像一棵世外的竹子,清冷疏淡,沒什麼煙火氣。

剛才任啟涵也是這樣跟他說的。

任啟涵並非在背後偷偷說岑南壞話,反而是暗地裡給他求情。

任啟涵說,岑南自打進了律師,想要號碼的,遞名片的,那就從來沒少過,但他一直都是拒絕,問多了就會直接說已婚,跟太太十分恩愛。

“當初在學校,追他的男人女人都有,他下了課就走人,問就是有愛人在等,”任啟涵笑笑,“我也不是非要給他說好話,你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其實也不知道。但是沒跟你重遇的時候,他跟一台機器似的,隻會工作,遇見你,他才活了起來。”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梁沐秋找到了自己的車,問岑南想去哪兒吃。

“我都行,”他笑笑,“我對濱城沒有你熟,你決定吧。”

梁沐秋想了想,“那去吃泰國菜吧,我突然想吃泰式咖喱。”

今天是周末,吃飯的人有點多,他們稍微排了會兒隊才進去,吃完飯本來應該各回各家,但是在抵達十一層的時候,岑南卻輕輕拉住了他。

“要來我家喝酒嗎?”他問,“我臥室裡剛買了一套影音設備,正好試試好不好用。”

他說得坦蕩,眼神真摯。

梁沐秋要不是知道對麵這人一肚子壞水,沒準就真給他騙過去了。

他看了眼自家大門,離他隻有幾步遠,抬一抬腳就能跨過去。但也許是剛才車內太悶了,又或者是這陽台上晚風太柔了,他伸手扯了扯衣領,低聲說了句,“行吧。”

岑南又笑起來。

他在彆人麵前總是不多笑,唯獨在梁沐秋麵前,這笑容便不值錢了,要多少給多少。

梁沐秋給他笑得頭暈眼花,心裡頭因為自己被牽著走而產生的不甘,也淡了幾分。

他突然想起自己十八歲是怎麼發現自己愛上岑南的,就是因為他那時候總希望岑南多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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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情書

岑南雖然好幾天沒在家怎麼住,屋子裡卻不亂,家政阿姨也許是剛來打掃過,花瓶裡還放了一叢新鮮的馬蹄蘭。

梁沐秋上次進岑南的臥室,還是他去宋唯公司的派對,喝醉了酒,進不了家門,被岑南帶回了臥室照顧,也是那一次,他被岑南壓在床上親%e5%90%bb,岑南向他乞求一個複合的機會。

如今又進來,梁沐秋坐在地毯上,稍微覺得有些不自在,因為要看電影,屋子裡關著燈,隻有屏幕散發出的光亮,顯得朦朦朧朧。

他們看的還是老電影——《情書》。

新出的電影梁沐秋都喜歡去電影院看,這種懷舊的電影,他才喜歡坐在昏暗的屋裡欣賞。

岑南從廚房拿了一托盤小吃過來,當作下酒菜,然後在梁沐秋身邊坐下,兩個人靠得很近,肩膀挨著肩膀。

梁沐秋儘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電影上。

他以前看過《情書》,但是已經過了好些年,他都快不記得劇情了,柏原崇乾淨秀致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穿著深色的校服,在陽光下看書。

他本著一個基佬的審美,挑了挑眉,“校園電影的男主就是得找這種演員。好看得有說服力。”

岑南問,“你喜歡他?”

“說不上吧,”梁沐秋想了想,“我覺得臉好看,但不了解,我比較喜歡容玉晨和林思。”

他說的這兩人,一個是今年的金雨獎影帝,一個是連任了三屆的視帝,都是有口皆碑的演技派,容玉晨美得有種妖氣,而林思倒是一向走沉穩路線。

岑南不太關注娛樂圈,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兩人是誰。他笑了笑,說道,“花心,明明大學的時候你還喜歡周楚,我還熬夜陪你去看他的演唱會。”

梁沐秋已經快忘了周楚這人誰了,想了好半天才記起來,這是他大學時期很紅的一個男團門麵擔當,他當初就是個顏狗,誰長得好看喜歡誰,還買了一堆周楚的商務和周邊。

岑南眼看著他往牆上貼海報,醋得臉都黑了。

但後來周楚隱退了,他也就慢慢忘記了這人。

梁沐秋也笑了笑,年少時候,就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今天看你好看,明天看他風流,但是時過境遷,他自己半隻腳踏入娛樂圈裡,倒是再沒了當初的勁頭。

他聳聳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三分鐘熱度。”

他活到現在,最堅持的事情,除了寫作,也就隻有愛著岑南這一件事了。

他撅了下嘴,看著電影裡彼此暗戀,卻又沒有挑明的男藤井樹和女藤井樹,突然說道,“其實我覺得你跟那個男藤井樹挺像的。”

岑南詫異地看過來,他掃了眼屏幕,“哪兒像?”

梁沐秋抱著酒杯,他已經喝了快半杯,紅酒不會讓他醉得很快,卻有種熏熏然。

他低聲道,“不是說長相,你們長得當然不一樣,但是這副悶騷的樣子,死都不肯說喜歡,隻會搞暗戀的樣子。真是,一模一樣。”

他側頭看了岑南一樣,在一片昏暗裡,他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小鹿。

他倆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當初他跟岑南戀愛以後,岑南才坦白,說自己在轉學的那一天,看見坐在窗邊的梁沐秋,就一見鐘情。

告白的人是梁沐秋。

先動心的卻是岑南。

他那時候性取向剛剛覺醒,因為父母工作變動來到濱城,本來以為又是無聊如死水一樣的一年,可是當他走進高三的那座教室,五十來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他卻一眼看見坐在窗邊倒數第三排的梁沐秋,臉龐明淨如玉,白色的襯衣,黑色的柔軟短發,很乖,眼神卻活潑靈動,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像三月裡的枝上柳綿,又輕又軟,隨風飄進了岑南心裡。

岑南慢慢笑起來。

他握住了梁沐秋,“對,是我先喜歡你的。”

他那時候坐在梁沐秋隔壁桌,被梁沐秋的活潑與溫柔打動,視線一直下意識地追隨著對方,看他與彆人說話便生氣,見女生給梁沐秋告白也惱怒。乾醋吃了一堆,高中生梁沐秋卻毫無所覺。

梁沐秋嘖了一聲,心思也不在電影上了。

他說岑南,“你說你是不是悶騷,喜歡我又不開口,如果我沒有跟你告白,我們不就也像電影裡一樣錯過了。”

他想到這兒還挺得意,自認為非常勇敢。

他又道,“跟你說個事情好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跟你告白嗎?”

岑南也不看電影了,似笑非笑地看他,“為什麼?”

梁沐秋洋洋得意,“因為你在圖書館偷親我的時候,我是醒著的。”

在他跟岑南告白之前,他也曾經搖擺不定,在十幾歲的時候,喜歡上同性還是個天大的事情,告白失敗了還不是最可怕的,岑南如果從此與他形同陌路,才是最致命的。

可是在某個周日傍晚,圖書館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趴在桌子上休息,岑南過來喊他,他不想起,就繼續裝睡,也有點想耍賴的意思。

然而岑南卻沒有在喊他,而是凝視了他許久,在他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他說不清這個%e5%90%bb的意思,震驚之下,他甚至覺得這隻是自己還沒清醒,做的一個夢。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但就是這個%e5%90%bb,促使他破釜沉舟地跟岑南告了白,哪怕真的形同陌路,他也認了。

梁沐秋衝岑南抬了下眉,“你想不到吧,我沒告訴過你。”

岑南隻是笑,他長得清俊端莊,如果不是平日裡太過冷硬,光看外表,完全可以稱得上一句謙謙君子。

但這個“謙謙君子”,握住梁沐秋的手,在手裡摩挲,低聲道,“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梁沐秋喝著酒,眼睛濕漉漉的,唇角帶著笑,“想跟我說你愛我愛得發瘋嗎?”

“其實圖書館那天,我知道你是醒著的。”

梁沐秋傻了。

他端著酒杯,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岑南。

“你知道我醒著,那你還……”他說到這兒,自己也反應過來了,“你故意的。”

岑南點了點頭,眼中止不住的笑意。

十八歲的梁沐秋是真的好騙,像個在陷阱旁蹦來蹦去的大白兔子,自以為聰明地試探著他的底線,卻不知道他已經在陷阱旁蹲守了多久。

他慢慢地湊近,漆黑的眼睛盯著梁沐秋,“我確實是故意的,很多事情都是我故意的,把我們兩個鎖上的更衣室,你漏氣的輪胎,喝你的牛奶,都是為了讓你習慣我,喜歡我。我在圖書館親你,是想試探你對我到了哪一步,如果你不反感,我就要跟你告白了。”

梁沐秋嘴都微微張開了。

這些事兒岑南可從來沒跟他說過。

那他還告白個什麼勁啊,感情是自投羅網。

“臥槽……”他後退一步,覺得眼前的人有點可怕,“你那時候才幾歲啊,就這麼心機深沉了。”

岑南卻不以為意。

他一步步逼近梁沐秋,手按住梁沐秋的肩膀,輕輕一推,兩個人就倒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岑南盯著梁沐秋,“耍心機怎麼了,隻要能得到你,我什麼都做的出來。”

他骨子裡的占有欲,在少年時期就已經初現端倪,僅是聽見隔壁有女生跟梁沐秋談笑風生,他的臉都能冷若冰霜。

梁沐秋縮了縮脖子,“岑南,你有沒有覺得你有點變態。”

岑南笑了下,他在梁沐秋的額頭上落下一個純情的%e5%90%bb,像極了學校裡情竇初開的時候。

“怎麼會呢,”他眼神無辜地看著梁沐秋,“心機也要看對誰,隻要你喜歡我,我就飛不出你手掌心。”

他抓著梁沐秋的手,從指尖一路往下%e5%90%bb。

梁沐秋又嘖了一聲。

人活了這麼些年,除了歲數還是長了點彆的東西的。

雖然岑南現在一股子綠茶的味道,但他已經不會再上當了。

他憂鬱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