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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 鬆子茶 4378 字 6個月前

住腳踝,差點下意識彈起來,但岑南抓得緊,他抽不出來。

他抿了下嘴,也沒再反抗,由著岑南給他穿上了,隻是嘀咕了一句,“你怎麼跟我媽一樣。”

岑南全當沒聽見,拎著外賣去廚房,洗手,拿碗。

這份外賣包裝得嚴實,一路拎回來也是熱的,岑南隻把粥又加熱了下,就給梁沐秋端了出去。

梁沐秋正在沙發上逗毛豆。

毛豆被他倆在門口的動靜吵醒了,也沒鬨起床氣,自己在窩裡趴了會兒,就屁顛屁顛跑來找梁沐秋了。

見岑南過來,它低低 “嗷嗚” 了兩聲,算作打招呼。

岑南笑著摸了摸它的頭。

梁沐秋等到現在的夜宵,早就餓了,迫不及待夾了個蝦餃,咬了一口,裡麵的蝦肉鮮嫩 Q 彈,蘸了一點辣醬,鮮得他格外滿足。

岑南倒是不太餓,隻盛了半碗粥,吃得慢條斯理。

梁沐秋連著消滅了兩碟點心,才想起正事兒。

他拍了拍腿上正在打瞌睡的毛豆的屁股,對岑南道,“差點忘了,我把毛豆放你家兩天。”

岑南停住了勺子,指尖微僵,“你要去哪兒?”

“我有個編劇采風的活動,去雲州兩天,” 梁沐秋低頭看著毛豆,短短兩天,甚至算不上一次出差,他倒也不至於舍不得毛豆,“你好歹也算毛豆半個前監護人,照顧它兩天,我回來就去接它。”

岑南有點兒無奈,半個監護人就算了,還要加個前。

他望著梁沐秋的臉,知道這人要出去兩天,是一點不惦記自己。

他心裡頭有點失落,從前梁沐秋不是這樣的,去校外參加個為期三天的比賽,也要吊著他的脖子不肯放手,黏糊糊的,比小貓還能撒嬌。

他應了下來,“好。” 然後頓了頓,才又道,“那我明天能送你嗎?”

梁沐秋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本來想叫個順風車的,完全沒想起岑南。

不過有個免費車夫似乎也行。

“我下午五點的高鐵,你時間對得上嗎?” 他問。

“我有空。” 岑南篤定道。

“那也行。”

梁沐秋撓了撓毛豆的下巴,他也沒矯情到在這些事情都跟岑南分彼此,就算真隻是鄰居,互相送一下也不是大事。

但他吃完夜宵就翻臉不認人了,完全無視岑南想在他家沙發上紮根的意圖,堅決把人往外趕。

岑南沒辦法,隻能拿著西裝外套離開。

他站在台階下,溫和又賊心不死地問,“那我能要個晚安%e5%90%bb嗎?”

梁沐秋居高臨下地看他,對於這個要求嗤之以鼻。

“大晚上的彆做白日夢,占了兩次便宜你還上癮了,” 梁沐秋黑著臉,對於自己在汽車影院被占的那個%e5%90%bb耿耿於懷,“擺清楚點自己的位置,我隻是準你追我,沒讓你當男朋友,趕緊滾蛋。”

他覺得自己這番話就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對自己頗為滿意,沒被糖衣炮彈腐蝕。

索%e5%90%bb不成,岑南被無情地關在了門外。

他無奈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摸了根煙,叼住,點燃,就這樣在走廊上站了好一會兒,外頭燈火闌珊,不少樓內燈光還沒熄滅,不少人家都像他一樣還沒睡。

岑南輕輕吐出個煙圈。

他其實還挺喜歡這樣的場景,跟他在美國那個住所窗外的風景截然不同,這會讓他切實地感覺到自己回來了。

第二天。

梁沐秋難得起了個早,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個小行李箱。

八點多的時候,他拿上車鑰匙,帶著兩盒新到的白茶和一瓶茅台,出門去拜訪他老師。

他的這位老師,羅文先生也是個妙人,在學校裡就頗受學生歡迎,風趣幽默,跟學生們相處得都很好,梁沐秋並不算他學生裡最活潑的,卻莫名地得他青眼,下了課也經常能聊幾句,一來二去,羅文也有點拿他當關門弟子的意思,在學校的時候就讓梁沐秋進了自己工作室。

如今羅文半退休,開始修身養性,梁沐秋自己出來單乾,兩個人師徒情分依舊沒淡,隔三差五就約著見一麵。

這回是羅文有點想他了,喊他來吃個飯。

梁沐秋開著車一路去了郊外,羅老師退休後就搬出了市區,在郊外買了個小院子,夏天有荷花,冬天有梅花,還搞了個小涼亭,雅致得很。

他把車停在院外,按了門鈴,是老師家保姆來開的門,他一進去,就看見他老師在花園裡逗他養的畫眉。

他把東西遞給保姆,走到了羅文身邊,叫了一聲,“老師。”

羅文回頭看見他,笑了笑,樂嗬嗬的,上下打量幾眼,“一陣子沒見,你好像氣色好了不少。”

梁沐秋自己卻沒感覺,“可能是最近早睡早起了吧。”

“正是,” 羅文很讚同,“你們年輕人彆不把身體當回事,養生要趁早。”

他趁機又給梁沐秋科普起他自創的養生知識。

梁沐秋權當哄自家外婆,嗯嗯地應著,完全沒往心裡去,要是按照他老師這一套,他現在就該變成一個小老頭。

師徒倆也沒去書房,就坐在院子裡聊天,從梁沐秋手上寫的本子,聊到羅文最新教的一批學生。

羅文喝了口茶,歎息道,“這批孩子不如你當初有靈氣,教的作業我高血壓都要犯了。”

梁沐秋忍不住笑。

但羅文可不是全想誇他,又道,“但好歹比你勤快,你當年可著勁兒偷懶,十分功底也隻肯用八分,懶得抽筋。如今工作了可沒法了吧。”

梁沐秋虛心聽訓,“全靠您教得好。”

羅文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兩個人絮絮叨叨一陣子,一轉眼快到吃午飯。

羅文坐在飯桌上,倒了杯小酒,倒是又想起一件事。

他自己一輩子沒結婚,卻樂衷於給學生牽橋搭線,尤其是梁沐秋作為他的愛徒,就算性取向彎了一彎,也休想逃得過。

他從手機上翻出張照片,像每一個試圖賣出產品的銷售員一樣熱情洋溢,塞到梁沐秋眼皮子底下,“快看,這是徐老師的學生,比你小兩歲,長得是不是一表人才?你要是合眼緣,咱就見一麵。”

梁沐秋簡直頭疼。

他掃了眼屏幕,倒是個眉清目秀的男生,看著也挺陽光。

“我都說了我用不著,” 他無奈道,“你給我師弟師妹們介紹去,我就算了。你也知道我跟人不對付,彆耽誤人家。”

他倒也不是回回都拒絕自己老師。

尤其是他想放棄岑南的那兩年,也硬著頭皮見了兩個,他老師法眼下走過的人,都生得不錯,人也知書達禮,坐在一塊兒也不愁無話可說。

可他坐在對麵,看著相親對象微笑的臉,心裡卻像死水一樣不起波瀾。

出了咖啡店,他就沒再聯係過。

羅文虎著臉,“怎麼叫耽誤呢,我的學生這麼優秀,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盯著呢?”

梁沐秋啞然失笑。

他是單親家庭,從小沒享受過什麼父愛,但羅文對他如師如父,倒是給他補回來了。

連催婚都沒落下。

眼見著羅文還在熱情給他推銷,他想了想,低聲道,“還是算了,老師。”

他莫名其妙有點害臊,眼睛看向彆處,才含糊地說出了下半句,“我身邊,有人了。”

至於這個 “有人了”,到底作何解釋,他就說不太清楚了。

羅文愣了一愣,倒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但他是怎樣的人精,一瞧梁沐秋這埋著頭耳朵尖卻紅了的樣子,心裡就有數了。

他不由笑了下,玩味地打量自己的愛徒,“有人了是什麼意思,是成了對象,還是有人追你啊?”

梁沐秋喝了口茶,“在追我。”

羅文懂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把手機收了起來,熱情的推銷員轉眼就把貨物扔了個一乾二淨。

他夾了一筷子紅燒肉,說道,“你早說嘛,我就不操這心了。是誰啊,得了你青眼?我認識不,咱們同行?”

梁沐秋這下子卻犯了難。

羅文確實認識岑南,但他卻不想說,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他自己都還沒理出個頭緒,沒想好要不要接受岑南,又何必再告訴老師。

他若無其事道,“是從前的同學,以後要是定下來就帶給您看看,沒成就算了。”

羅文倒是也體諒。

這小年輕談戀愛,總不喜歡太早見家長。

隻是他打量著梁沐秋難得局促的樣子,笑容愈發深。

他這學生在他名下也快十年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雖然還是個活潑性子,在外卻多了成熟穩重,心如磐石,對誰都不怎麼上心,倒跟他這個五六十歲的人一樣,凡心早退。

他還真好久沒見梁沐秋說起誰,紅了臉。

他是過來人,就算自己沒結婚,年輕時候也有那六七段戀愛,一眼就能看出梁沐秋這回,是真的喜歡。

喜歡到連名字都沒提,愛意就先從眼睛裡溜了出來。

他喝了口酒,輕聲取笑自己的學生。

“要不怎麼說春天好呢,不僅貓兒要鬨,連你都動了凡心。”

第16章 山間

作者有話說:求一求海星跟評論(海豹式合掌。 jpg)

在老師家吃完午飯,梁沐秋就告辭了。

他回去拿了個行李,就去敲了對麵的門,把毛豆和一些日常用品送過去,讓岑南送他去高鐵站。

上了車,他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並不怎麼跟岑南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太辣了,他耳朵燒得慌。

剛剛從老師家出來,羅文送他到門口,還不忘笑話他,“你下次再上門最好彆是一個人,把對象帶給我瞧瞧,不管是圓是扁,都得牽出來看看,醜媳婦還見公婆呢。”

梁沐秋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掃了岑南一眼,岑南穿著灰色細紋襯衣,天熱了,袖子半卷起來,露出結實有力的胳膊,戴著個黑色的腕表。

倒是不圓也不扁,還生得挺好看。

到了火車站,梁沐秋拿了自己的行李箱就準備進站,出於禮貌,他還是對岑南揮了揮手,“過兩天見。”

岑南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沒資格要梁沐秋早點回來,也不能要求梁沐秋記得和他視頻,他隻能上前一步,把梁沐秋因為睡覺弄折的衣領輕輕翻好,撫平。

“我會給你發毛豆照片的,” 他輕聲道,“你出門照顧好自己,注意天氣。”

梁沐秋的脖子被他的手指拂過,無端地有點癢。

他後退一步,生硬道,“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說完,他就拉著行李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火車站大廳。

岑南卻沒有轉身離開,就這樣在後麵望著他。

大廳外來來往往送彆的人很多,客似雲煙,梁沐秋連背影也出挑,拖著他的小皮箱走在人堆裡,一點也不用怕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