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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 鬆子茶 4400 字 6個月前

不少,都沒怎麼用過,還好沒過保質期。

岑南借了兩罐調料,路過餐廳,卻看見桌上隻放了一碗清湯煮麵,還已經漲開了。

他不由皺起了眉頭,問梁沐秋,“你就吃這個?”

梁沐秋也有點不好意思,顯得他多沒自理能力似的。在彆人麵前丟人就算了,偏偏還是岑南。

“嗯,剛工作完,來不及做彆的,” 梁沐秋含含糊糊道,“行了,不關你事,拿了東西就快走吧。”

岑南卻不肯。

岑南皺著眉看了他一會兒,不由分說地拉住了他,“彆吃這個了,我正好做了飯,你過來一起吃。”

梁沐秋一臉懵逼。

但岑南的動作實在太過自然,力氣又遠比他大,他被拉出去好幾步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想掙開的時候,他已經被岑南拉到了門外,自家大門砰得一下在他眼前關上了。

梁沐秋盯著關上的大門,無語凝噎,心裡頗有些想把岑南抽一頓。

“我乾嘛要去你家吃飯,” 梁沐秋往外抽自己的手,卻沒成功,“我又不是不能點外賣。”

岑南卻像是聾了,充耳不聞。

最終,梁沐秋還是被岑南摁在了他家的餐桌前。

岑南給他倒了杯果汁,又把一籃子剛烤的蒜香麵包推到他麵前,“菜馬上好,你先吃點麵包墊一下。那邊零食也有,想吃自己拿。”

然後岑南就進了廚房。

梁沐秋想,他應該趁機趕緊溜回自己家的。

但那一籃子蒜香麵包,烤得也太他媽香了。

這對於一個餓了一天的人,簡直比天堂還誘惑。

梁沐秋在艱難地鬥爭了幾秒後,敗下陣來。

他悻悻地掰了一塊麵包,心想,算了,就吃頓飯也不會怎樣。

岑南家的廚房是半開放的,從餐桌這兒能看見廚房裡麵的樣子。

梁沐秋掰著麵包,眼睛止不住地往岑南身上瞧。

岑南一身居家的打扮,頭發也沒上發膠,散漫地垂下來,手裡拿著的也不是公文,而是鍋鏟,一下子就減弱了平日裡那種淩厲的鋒芒,多了一分溫和儒雅。

還挺能糊弄人,梁沐秋想,也不知道岑南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當年他跟岑南同居的時候,他倆誰都不會做飯,要麼手牽手出去吃,要麼就是點外賣。

但岑南會給他削水果,連石榴也是給他剝好了放碗裡,要是遇上他在打遊戲,岑南甚至能喂到他嘴裡。

宋唯來他家撞見過一次,直呼受不了,說岑南到底是伺候對象還是伺候祖宗呢。

梁沐秋想起這事兒,下意識想笑,但嘴角隻是勾起了一點,又放了下來。

因為他很快想起這已經不是七年前,現在在廚房裡忙碌的男人,也不是愛他的那個岑南。

他心情又變差了幾分,一隻手搭在椅背上,臉枕著胳膊,像放學後沒有人來接所以悶悶不樂的小孩子。

等岑南把做好的菜端上桌,梁沐秋又恢複了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拿著吸管在喝果汁。

他本來以為岑南隻會做幾道簡易的快手菜,沒想到上桌一看,當得上一句色香味俱全。

他不由抬頭看了岑南一眼,問,“你在國外上的是烹飪學校嗎,怎麼進步這麼多?”

岑南在給他盛飯,隨口說道,“在外麵這些技能多少都得會一點,我現在連車都會修了,你要是需要也可以找我。”

梁沐秋咬了咬筷子,沒接話。

他覺得 4s 店挺好,用不著眼前這尊大佛。

吃飯的過程裡,梁沐秋本來以為會很尷尬,然而事實跟他想的正好相反。

岑南的態度實在太泰然自若了,像是完全忘記了他們從前的恩怨情仇,搞得他覺得自己要是不表現得大方一點,就會落了下風。

他聽見岑南問他,“你現在還是在你老師的工作室工作嗎?”

“不在了,” 梁沐秋搖搖頭,咽下一口水煮肉片,“老師這兩年算半退休了,我就出來單乾了。”

“那挺好的,” 岑南說道,“你本身就有獨立的能力。我有個朋友在興亞影視,回頭介紹你們認識。”

梁沐秋本來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成年人的客套無非就這麼回事,岑南估計也就是隨便一說。

他又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敷衍地點點頭,“行啊。彆光說我,你呢,現在在哪兒高就?”

“我去了我師兄的律所,獨山律師所,師兄你也認識,任啟涵。”

任啟涵這人,梁沐秋確實記得,是岑南在大學裡關係就很親密的師兄。他跟著梁沐秋見過不少次,那時候他還是個乖小孩,岑南直呼姓名,他倒是乖乖叫師兄,任啟涵每次都笑眯眯的,脾氣很好。

但他還是有點奇怪,問道,“你不應該回去繼承家業嗎,怎麼去了他那兒?”

岑南的父母名下就有一間頗有盛名的律師事務所,岑南又從小出色,一直被父母按照接班人培養。

如今岑南回國,沒道理會去彆人那兒。

岑南倒是神色未變,“先不回去了,自己在外自在一點。”

梁沐秋 “哦” 了一聲,也沒再多問,繼續埋頭吃飯,他確實是好久沒吃過這樣的家常菜了,還每一樣都很對他胃口,忍不住就吃多了。

岑南倒是沒再動筷,在對麵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梁沐秋吃飯的樣子一直很可愛,像小花栗鼠一樣,臉頰微鼓,吃相卻很斯文。

這七八年過去,他已經褪去了當年的青澀,舉手投足間,總會漫不經心地散發魅力。

但岑南坐在對麵望著他,卻覺得他還跟二十歲時一樣。

就好像,梁沐秋還是那個會在他懷裡打遊戲,張嘴去咬他手裡巧克力的年輕人。

這給了他一種錯覺,就好像他們從沒有分開,這隻是他們生活裡尋常的一天,他下了班回家給梁沐秋做飯,而梁沐秋會嘰嘰喳喳地跟他抱怨客戶有多龜毛。

可惜,這隻是錯覺,梁沐秋現在大概恨死他了。

岑南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但他卻又控製不住地伸出手去,不經允許地,觸碰了一下梁沐秋的臉。

是軟的。

梁沐秋一下子頓住了,抬起頭看著他,像個戒備的貓咪一樣往後躲了躲。

“你乾嘛?” 梁沐秋麵色不善。

他這抗拒的樣子讓岑南心頭像被針紮了一下,麵上卻不露分毫,攤開指尖給梁沐秋看。

“你臉頰沾了一粒辣椒籽。”

確實有個辣椒碎屑在岑南手上。

梁沐秋皺了皺眉,心裡總覺得自己像被這王八蛋占便宜了。

但他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可愛少女,也沒什麼便宜可占,實在沒臉喊非禮。他隻能鬱悶地抽出紙巾擦了擦臉,宣布道,“我吃好了,多謝款待。”

他這頓確實吃得不錯,桌上起碼三分之二的菜都進了他肚子。

梁沐秋摸了摸圓鼓鼓的小肚子,又覺得自己好像也不算虧。

第5章 “咱們兒子”

作者有話說:毛豆:汪嗚~

吃過飯,梁沐秋就向岑南告辭了。

畢竟是吃人嘴短,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含糊道,“今天多謝了,有機會請你吃飯。”

他心裡盤算著以後給岑南送個點心水果什麼的,就當還了這個人情。

岑南卻像是記住了,望了他一眼,認真地說,“好。”

他送了梁沐秋到玄關處。

門外的廊燈今天沒有開,隻有從門內透出來的燈光把走廊照亮,在夜色裡,像潑灑了一小片金色的霧。

梁沐秋就跨進了這一片明亮的霧中,藍色的居家服,還穿著灰色的拖鞋,露出兩隻伶仃的腳踝,皮膚很白,像是一捏就會留下印子。

岑南盯了兩眼,腦子裡不合時宜的閃過一堆畫麵。

他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太多年沒有碰過梁沐秋,已經約等於一個變態了。

要不是怕嚇到梁沐秋,他今晚都不想讓人走出這個門。

眼看著梁沐秋即將沒入走廊的陰影裡,他突然叫住了梁沐秋。

他叫得很輕,隻有兩個字,漂浮在安靜的走廊裡。

“秋秋。”

梁沐秋僵住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很多年了,他都沒有再聽過岑南這樣叫他。

但是多年前,兩個人同居的時候,岑南經常抱著他,親昵地叫他小名。

他沒忍住,轉過頭看了岑南一眼。

一片朦朧中,隻有岑南背後燈光大亮,像海上的一座燈塔。

他看見岑南對他笑了一下,並不明朗,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早點睡。” 岑南對他說道。

梁沐秋沒接話,徑直回了自己家,啪得一下甩上大門,像是恨不得把門板拍岑南臉上。

但事實上,就因為這句 “秋秋”,他一晚上都覺得心裡亂糟糟的。

連洗完澡躺在床上,都抱著手皺著眉,搞不懂岑南想乾什麼。

表麵上看,自打幾天前在酒吧裡偶遇以來,岑南好像也挺矜持的,沒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不如說就像一個久彆重逢的老同學,熱情,妥帖,處處周全。

但他還是覺得岑南很不對勁。

梁沐秋沉痛地想。

他覺得岑南在勾引他,他沒有證據,但他有直覺。

這王八蛋十年前追他的時候也總來這一套,若有若無地撩撥他,害得他像個小狗一樣在岑南身邊打轉兒,最後甚至還主動送上門告白。

想到這事兒梁沐秋就生氣。

可他又找不出實錘,隻能鬱悶地刷手機。

結果不刷還好,一刷他就看見了岑南的朋友圈,半個小時前剛剛發送。

他倆這微信還是剛剛吃飯時候加上的。

岑南一臉自然地掏出了手機,說已經當了鄰居,以後又要介紹影視業的朋友給他認識,不如加個微信。

他嘴裡叼著岑南親手做的炸蝦,沒好意思拒絕。

如今他盯著岑南剛發的這條朋友圈,心裡覺得自己好像又掉進了坑裡。

岑南發了今天的晚餐,燈光柔和,幾道菜擺盤精致,麵對麵放了兩隻藍白色的碗,很溫馨。

這條朋友圈的文案是,“今晚很高興。”

梁沐秋瞪著這條朋友圈足有十分鐘。

他想,高興什麼,咱倆吃了一頓飯,有什麼可高興的。

他猜不透岑南到底是什麼意思,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但一想到岑南氣定神閒,他反而在這兒愁腸百結,他就氣得慌。

兩分鐘後,他也發了一條朋友圈,僅岑南可見。

內容乾淨利落,就三個字。

“王八蛋。”

發完以後,他神清氣爽,鑽被窩裡睡了。

岑南是處理完文件才看見這條朋友圈的。

他並不知道這是僅自己可見,但莫名的,他立刻感覺到這是梁沐秋在罵他。

他不由啞然失笑。

這麼多年了,梁沐秋看上去是長大了,唯獨脾氣上,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