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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監理會 藏妖 4283 字 6個月前

車,因為到老家還有段路要走,坐計程車很麻煩的。花鑫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他的提議,於是,溫煦打開手機軟件,找到一家信譽評分最高的汽車租賃公司,為老板租了一輛性能極佳的越野車。

辦理好手續後,花鑫開車載著溫煦離開了W市,目的地——南家村。

剛剛駛出繳費口,花鑫讓溫煦給小七打個電話,詢問一下黎家案的進度。

打給小七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溫煦打開擴音功能,好讓花鑫也聽得清楚些。很快,小七在電話那邊嗬嗬地冷笑了兩聲,說:“這一天來杜忠波刷新了我的眼界,跟他比老副都是不敬業的。”

溫煦愣了愣,問道:“他不是還不能下地走動嗎?躺在床上怎麼忙活?”

“他的腿不能動,可嘴能動啊。”小七抱怨道,“我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你造嗎?被他使喚的腿都要斷了!”

花鑫愉快地開著玩笑,說:“勇者縱橫天下,愚者踽踽獨行。”

“哈哈哈哈你怎麼不原地爆炸!”

溫煦聽到小七的話忍不住笑了,問道:“你忙了一天一夜,有結果沒有?”

小七嗬嗬笑了一聲,說“你們倆不忙吧?還有精力擔心這邊的事?”

沒等溫煦說明他們現在的進展,花鑫果斷地掛斷了通話。遂扭頭看著不明所以的溫煦,說道:“都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現在這個情況要抓緊時間啊。”

溫煦半眯著眼睛,問道:“你隻是懶得解釋吧?”

“不要在意這種小事嘛。”

——

摘掉耳機,小七拿起滴眼液滴了兩滴進眼睛,緩解酸澀。隨後將打印出來的幾張畫像以及資料拿起來,離開辦公室,一路疾行回到了杜忠波的病房。

昨晚杜忠波也沒怎麼休息,工作到淩晨四點。黎月夕很強勢地收走了他所有的資料,揚言再不休息,就去找護士長來!

想到護士長那張恐怖的臉,杜忠波隻好乖乖躺下睡覺,可不到早上八點他就醒了,好說歹說才說服了黎月夕把藏起來的資料拿出來。

這會兒,忙了一晚上的小七帶著嫌疑人的打印畫像以及基本資料回來,杜忠波的眼睛一亮,沒等小七走到床邊,就伸出手索要。

黎月夕也好奇地湊上去看。

畫像一共有七張,都是根據錢文東的描述做出來的。然而,他們必須從七個人中找出正確的三個人,才能算是有了進展。

小七坐在椅子上,渾身懶洋洋,他說:“能給你的我都找來了,剩下的就看你能不能分辨出哪個是嫌疑人。”

杜忠波把七張畫像基本資料挨個看了一遍,隨後就放下了。神色間有幾分凝重,他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忽然說:“再把現場資料看一遍。”

小七聞言不禁要問:“你都看了十多遍了,還看?”

杜忠波點點頭,說:“要看,還要再看看法醫的報告。”

黎月夕早就將他需要的資料整理好,依次擺放在他的手邊。杜忠波隨口說了聲:“謝謝”,的同時,翻開了兩份資料。

大約看了有十幾分鐘,杜忠波說:“其實,凶手隻有一個人。”

小七渾渾噩噩的腦子立刻清醒了大半,下意識地坐直了腰板,狐疑地看著杜忠波,問道:“但是,跳躍回去的人可不止一個。”

“我沒有看到花鑫說的哪些情況,不過,我手裡的資料告訴我,凶手隻有也一個。”

說著,杜忠波將現場資料翻到第十二頁,說:“這一部分往後的鑒定結果是我離開警局之後出來的,所以之前我不了解情況。”

“然後?”小七好奇地問,“你看出什麼了?”

“你看這裡。”杜忠波拿起筆在某段文字下麵畫了橫線,“這是現場血跡鑒定結果,位置是房門。房門裡麵有插銷,這個插銷是老式的,插杆在房門上,插銷在門框上。”

小七看到資料上有一種黑白色圖片,上麵的插銷的確老式的,插杆上大部分都是血,而沒有血跡的部分,正是可以插到插銷那一部分,大概有五厘米左右。插杆上的血跡界限分明,就像被什麼東西攔腰斬斷一般,整整齊齊地被分割開來。

杜忠波說:“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隻有一種可能性,凶手在作案殺人的時候,在裡麵插上了插銷,殺完人離開現場的時候,必須拉開插銷,所以血跡留在了插杆部位上,而插杆插入插銷的五厘米是不會有血跡的。”

小七聽得糊裡糊塗:“這怎麼能說明凶手隻有一個呢?”

“僅僅一個條件當然不行。”杜忠波說,“你再看法醫的驗屍報告。”

杜忠波翻開驗屍報告,上麵帶著三張彩色的打印照片。鮮血與屍體赤/%e8%a3%b8/%e8%a3%b8地暴露在三個人麵前。

黎月夕的臉色倏然蒼白了起來。

杜忠波還在自顧自地說:“報告書上說,兩名死者各中三十幾刀,大部分都分布在四肢,軀乾上卻很少,而且分布在四肢上的刀口都不是很深,也不致命。

“死者黎世翔的致命傷在頸動脈上,可見凶手一刀就砍斷了他的頸動脈,血跡成噴濺狀……”說到這裡,又翻開了現場鑒定資料“你看這片完整的噴濺狀血跡,分布在房門一半,牆壁一半。這說明,黎世翔當時就站在門口,凶手是在他身後揮刀砍斷了他的頸動脈。而女性死者……”

話還沒說完,小七使勁瞪了他一眼。杜忠波納悶地想,你瞪我乾什麼?

隻見,小七朝著黎月夕努努嘴,杜忠波下意思地回頭看去,黎月夕麵色蒼白,緊咬著唇,擱在被子上的雙手微微顫唞。

杜忠波很想罵自己粗心大意,怎麼能在他麵前肆無忌憚地談論什麼血跡和屍體呢?

想到這裡,杜忠波有些拘束地問:“要不,你出去溜達溜達?”

黎月夕緩緩搖頭,回道:“我沒事,你繼續說吧。”

杜忠波轉回頭,“哦”。

小七白了杜忠波一眼,又擔心地看了眼黎月夕。黎月夕慢吞吞地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從麵拿出一包巧克力糖,拆開一塊放進嘴裡含著,隨後神色漠然地繼續看著杜忠波手裡的資料。

小七暗暗想:這倆也不怎麼正常啊。

杜忠波言歸正傳,繼續說:“女性死者的致命傷在腦後,同樣是一刀致命。法醫已經給出了結果,黎世翔被砍中了頸動脈後倒地,他的妻子撲到他的背上,腦後被砍了一刀,血跡被頭發、衣服等客體吸收,在兩具屍體周圍形成了血泊。”

小七緊緊鼻子,又撓撓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咂咂舌,跟黎月夕說:“給我一塊糖,我需要補補腦子。”

黎月夕很認真地給小七挑了一塊榛果巧克力,小七拆開包裝把糖丟進嘴裡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

“我說杜隊,你給我講了這麼多,我還是不明白凶手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小七吃著巧克力,不解地問道。

杜忠波不急不躁地說:“因為我還沒把所有的條件都擺出來。”

黎月夕一愣,也跟著問:“還有什麼條件?”

杜忠波的手指點了點資料:“血跡。”

被翻開的資料是現場鑒定書的複印件,杜忠波單獨拿出第八頁來,讓小七和黎月夕看上麵黑白色的打印照。

照片上都是血跡,地麵上的,家具上的等等……

杜忠波說:“現場內大部分血跡都是拋甩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小七和黎月夕同時露出“我並不是很懂”的表情。

杜忠波咂咂舌,隻好詳加解釋:“當人體運動達到一定速度的時候,血跡落在物麵形成的血痕是橢圓形的,其邊緣一側呈毛刺狀,毛刺的方向與人體運動的方向一致。”

小七馬上明白杜忠波為什麼把拋甩狀血跡解釋的這麼清楚了,端看照片上的血跡,那些毛刺都是朝著房門的方向,即是說:當時兩名死者都是在奔向房門的過程中,被凶手砍中了四肢。

那麼,疑問接踵而來。

杜忠波合上了兩份資料,各看了他們一眼,繼而問道:“插銷、致命傷、拋甩狀血痕。這三點足以告訴我們,凶手隻有一個人。”

黎月夕蹙蹙眉,茫然地看著杜忠波:“對不起,我還是想不明白。”

“好吧,我再得清楚一點。”杜忠波說。

資料剛剛被合上不到十秒,又被翻開了。杜忠波指著拋甩狀的血跡,算是給了黎月夕一個思考點。他說:“如果現場內有一個以上的凶手,那麼,兩名死者還有機會跑到房門的位置上嗎?”

黎月夕稍稍想象一下,便搖搖頭.

杜忠波又說:“如果凶手有一個以上,還需要插門嗎?”

這一次,黎月夕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杜忠波說:“兩名死者四肢上有三十幾刀,卻都不致命。如果讓我做‘重建犯罪現場’工作,我的結論是凶手當時是在戲耍兩名死者。”說著,杜忠波的眼神深邃了許多,沉聲說,“刀刀見血,卻不是要你的命,給你留一條路,讓你拚命的想要逃出去,最後才會殺了你。”

黎月夕臉上的血色退去了一些。他咽了咽唾沫,搓搓手心裡的汗水,繼而正視著杜忠波,問道:“凶手以殺人為樂?”

杜忠波點點頭:“是的。”言罷,把資料翻了過去,在空白的一麵用筆在上麵畫了畫。

犯罪現場繪圖杜忠波畫得多了,熟能生巧,幾筆就畫出了簡單而又明確的情況。他點著房門的位置,說:“可以分析一下。當他們決定殺害被害人後,隻留下一個人——就是凶手。凶手把房門的插銷插好,告訴兩名被害人,如果能逃出去就饒他們一命。

小七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說:“有希望總好過沒希望,如果是我,我也會跑。”

杜忠波應了一聲,隨即說:“在逃跑的過程中,凶手隻對他們的四肢下刀,這說明他不想立刻殺死他們,而黎世翔的體力好,反應快,所以他先跑到了房門,但是凶手已經追上他,給他致命一刀,他倒在地上,妻子撲上去,凶手在她的腦後砍了一刀。

“接著,凶手把凶器丟在現場,拉開插銷,離開了現場。”

就此,杜忠波已經完美的證明了凶手隻有一個人,但是,這隻是冰山一角,杜忠波疲憊地歎了口氣,說:“因為時間軸的原因,現場內沒有任何凶手及其同夥的痕跡,而黎月夕的痕跡留在現場卻是合情合理的。警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隻會認定黎月夕是凶手。”

已經明白這一點的小七和黎月夕都說不出話來,房間裡頓時安靜的有些壓抑。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才會以殺戮為樂?黎月夕無法想象,可父母的屍體卻被深深地烙刻在他的心裡,永遠也無法忘記。當所有的恐怖被阻隔在安全之外,曾經美好的回憶儘數湧了出來,那些雖然清貧卻無憂無慮的日子,就像電影片段一般,一幀一幀的在眼前略過。

物是人非,支離破碎。

因為悲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