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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鬆垮垮地站著,到底哪有氣勢了。

崔棲潮直接讓騎士先彆教這些農奴用弓箭,必須把隊列練好,不讓他看著實在太彆扭了。

管家雖然覺得沒必要,但彆說,這些農奴加強訓練後,看著是更加有氣勢了,他甚至覺得,如果換上盔甲,出去還挺能唬人的。

等隊列終於提高到高中生廣播體操水平了,崔棲潮才勉強接受,讓人能進行下一步,沒辦法,他難道還能在中世紀訓練出一支儀仗隊來嗎?

這隊伍練成後,連農奴們自己都有點得意,覺得自己怪帥的。回了村舍後,還自發列隊給其他人看。

在其他人眼裡,這個整齊程度已經比得上正規軍了,身高都階梯式地排列好,看著也太厲害了吧。

“天啊,這是怎麼做到的!”

“看他們腰挺得多直,看起來都英俊了許多……”

“這步子可真整齊,真好看啊!一邁步,人都拔高了!”

可把接受訓練的農奴給得意壞了,彆提他們去受訓,領主還發豆子,練隊列一點兒都不苦了,而且也確實比沉重的農活好。

在眾人的誇獎、圍觀之下,飄飄然的農民兵們,恨不得上廁所都排著隊去……

春天來臨,霜雪解凍,農民又開始了一年的耕種,在領主老爺那裡領種子,借牛馬和犁耕地。今年領到的種子少一些,但沒人有意見,因為種子各個都飽滿得很,一看就知道能種出來好糧食。這就是保存妥善的好處了。

至於地裡那些越冬的大麥成熟要晚一些,四月份才能收割,現在還不急著。

農民們內心有點竊喜,因為老爺去年把地都種上了,那麼今年春播時,是不是要輕鬆一些?雖說活兒去年也是他們乾的,但總覺得有點占便宜了。

諾森伯蘭貿易隊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他們往回走的時候,遠遠看去,分辨不出旗幟,那些經過冬天“軍訓”的農民,迅速排成隊,手裡拿著農具,擺出了防禦的姿態。但內心還是忐忑不安的,畢竟沒經過實戰,另一邊趕緊讓人去報信。

直到旗幟清晰了,大家才看清楚,這都是自己人。

而雷蒙德也吃驚地看到一群農奴排列得整整齊齊,手裡拿著農具,卻宛如士兵一般。什麼鬼,這些是服役的民兵嗎?為什麼看上去那麼有氣勢,顯得他們貿易隊都散亂了。

雷蒙德內心隱含不悅,嗤笑道:“還拿著你們的耙子乾什麼,要耙死我嗎?”

農奴們互相看看,排頭那個趕緊道:“立正!”

唰一下,所有人收起農具,站直了。

“報告騎士老爺,剛剛我們看不清旗幟,讓人去報信了,現在去追人,說清楚。”農奴大聲道。這個音量也是訓練後的結果,對長官彙報必須清晰。

這可把雷蒙德和其他騎士給嚇一跳,自己的腰都不自覺挺直了,天知道他們平時有多放鬆,“咳,知道了,快去吧。”雷蒙德說著又不自覺補了一句,“我們千辛萬苦,完成了領主大人吩咐的任務,還有額外收獲。”

要說一名堂堂的騎士,會和農奴較勁,簡直太可笑了,但這種情況就是在雷蒙德不知不覺中出現了。

……

崔棲潮聽聞貿易隊回來,欣喜得站在窗洞看了半天,吩咐廚娘把酒肉都拿出來,等他們到了近前,就趕緊下樓。

“我的勇士們,真是辛苦你們了,跋涉了整個冬日。”崔棲潮快速誇了幾句,迫不及待地問道,“種子都換到了嗎?”

雷蒙德把%e8%83%b8膛挺得老高,“沒有辜負您的期望,請您看看我們帶回來的枝條與種子。”

崔棲潮把儲藏葡萄枝的土撥開,看了看,“好,好,立刻準備清水,浸泡這些枝條!還有,那塊開辟做葡萄園的地,加緊休整。”

扡插用的枝條從儲藏中取出來後,得用清水泡一段時間,讓它的截口吸滿水分,恢複生命力,把壞死、乾枯的部分剪掉,然後再催根,根催出來又發芽長葉子了,就可以正式移植到地裡。

整個過程,差不多需要一個月時間,想來這個期間也夠把葡萄地整好了。

就這些枝條,以後都是財富。

雷蒙德見崔棲潮滿意,也頗為得意,趕緊繼續邀功,“我按照您教的方法辨彆種子,您看看我選的蕎麥、胡桃、黃瓜、甜菜等作物種子,還有,我還換到幾樣新鮮的種子,這個,是北部出名的羊毛樹種子!”

“羊毛樹?”崔棲潮疑問了一句。

雷蒙德對羊毛樹種子相當得意,“沒錯,羊毛樹,北部貴族最近時興從商人那裡買一種細布來做衣服,據說原料是從能長羊毛的樹上摘下來的,他們弄到了一些種子,但是去年播種了一批,就遭遇了蟲害。剩下的,就換給我了,非常便宜!”

崔棲潮聽罷他這麼形容,再看看那種子,這才辨認出來,什麼羊毛樹種子,這不就是棉花種子麼。對於常年用羊毛紡織的人來說,大概以為細膩的棉布也是某種羊的毛吧,又從樹上長出來,那直腦筋地一想,這樹不就是會長羊,便成了羊毛樹。

崔棲潮:“這個東西不錯,很好,有多少種子種多少。”

棉花的產量算是比較高的,棉織物又特彆實用,性價比相當高。說真的,他很想念細膩的棉質內褲了……

崔棲潮正在思考棉花種好後,可以做些什麼,雷蒙德已經又說道,“還有一種糧食,這個也是從遠東傳來的,叫做水稻,在蘭斯堡有少量種植,我看了,應該也不比蕎麥差吧?”

雷蒙德語氣中隱含著一點不自信,他又沒吃過水稻種子,所以留在最後說。

“水稻?”崔棲潮一下睜大了眼睛,大米啊!

華夏人種水稻吃大米的曆史太悠久了,說句離不開也不為過,崔棲潮來這兒都多久沒吃米飯了。

“您認識?”雷蒙德心裡那塊石頭落地了,大人好像不但認識,還很喜歡。

崔棲潮懷念地摸了半天,然後才戀戀不舍地道:“都拿去廚房吧,不必播種,吃了。”他怕雷蒙德多想,又安撫地道,“這個我在東方見過,非常喜歡,你做得很好。我看以後如果其他地方有也可以換一部分回來吃,隻是它不太適合在諾森伯蘭種植罷了。”

雷蒙德的心情像是乘過山車,起伏了幾下,這才安心。

崔棲潮雖然非常、非常想種植水稻,但是無奈,即便諾森伯蘭雨水比以前多了,也還是偏乾的,種水稻需要大量的水,而且這裡的氣候很可能導致水稻成苗率低。

在這個時代,這些問題都不大好解決,算起來還不如種其他作物劃得來。作為一個領主,崔棲潮得對自己的臣民和土地負責,隻好忍痛放棄了。這些稻子,就拿來解饞好了。

“農事官。”崔棲潮開始吩咐農事官,如何種植這些作物,“黃瓜和胡桃分彆種在菜園和果園,羊毛樹種在南邊那塊地上,蕎麥代替一部分燕麥播種,換回來的麥種選良種也播種一批,還有,甜菜,給我種在磨坊後方耕田之後的白土地上。”

農事官一愣,隨即道:“老爺,前麵的都沒問題,但是,甜菜是不是應該種在蔬菜園裡,而且耕田後麵的白土特彆白,種東西會死的呀……”

“農事官,你有多久沒去地裡看看了?”崔棲潮微笑著問他。

農事官:“這……”

說實話,大冬天的誰願意出門,反正也沒什麼活兒,他去地裡看也不會看白土啊,那不是白瞎麼。

“你可以看看再來回答我。”崔棲潮說道,“還有,甜菜一定要多加種植,這也是我為什麼讓雷蒙德多換些甜菜種子回來。”

農事官很納悶,甜菜不就是蔬菜麼,種那麼多有什麼用。

崔棲潮並沒有立刻把甜菜的作用說出來,免得出什麼岔子,中世紀人民把甜菜當做蔬菜來吃,但實際上,甜菜根中含有蔗糖,到了十八世紀,人們才會正式把它當做糖料作物栽培。

現在城堡裡的甜味劑隻有蜂蜜而已,極其難得,極其昂貴,諾森伯蘭不發展養蜂業,這些都是其他地方換來的。

如果甜菜收獲了,製作成糖,省錢不說,還能賣出去換東西了。無論葡萄還是甜菜,都可以成為未來諾森伯蘭富庶的希望。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崔棲潮的淡定讓所有人猜不透,難道說,老爺知道什麼把甜菜烹飪得特彆好吃的方法,就像那些香腸一樣?

農事官帶著疑問,跑到磨坊後麵的白土地去了。這裡是中度鹽堿地,連甘藍都種不了,大塊土地一直閒置著的。除了去年老爺吩咐在這裡挖渠,他來巡視了農奴乾活之外,就沒有近距離瞅過了。

許久未來的農事官一踏上白土地,就差點把下巴給驚掉了:那些原本泛著白色,種不了作物的土地,什麼時候,竟然隻有一點兒發白,幾乎成為正常土地了!

也就是說,諾森伯蘭平白多出了一大片耕地!

農事官一陣天旋地轉,天啊,這是什麼神的賜福嗎?

第41章 老爺的技術

諾森伯蘭的溝渠, 最早就是挖在鹽堿地周遭的, 那個時候大家對領主老爺還充滿了不信任。就是這些簡陋、但排灌係統完善的溝渠, 引水、蓄水不斷衝洗下,將土壤中的鹽分排除。

再加上肥料對土壤結構的改良, 一年過去,這些中度鹽堿地已經儼然成了輕度以下的鹽堿地。

農事官失魂落魄地往回走,遇到農奴向他問好, 他還要和人確認一下:“那後頭的白土,原來很白的對麼?”

農奴弱弱點頭。

農事官說:“你沒有去看嗎?你知道現在什麼樣了?”

平日裡這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哪會和他們聊天,雖然這好像也不算聊天, 農奴小聲說:“我的份地又不在那兒。”

維修溝渠的事情還交給那些後來的奴隸了,大冬天誰平白無故去白土上看, 到了春天, 開始耕作了, 也還沒耕到那一邊呢。

不過因為農事官這句話,農奴好奇了, 結伴去白土上看。這才發現, 原來白得都不能種植作物的白土,現在隻有一點兒泛白了, 就像那些還能種甘藍和燕麥的輕度白土地!

對了,說到輕度白土地,原本種著綠肥大家還看不清, 現在去扒拉一看,都成了完全正常的耕地, 甚至還有些肥沃……

和農事官的第一反應一樣,大家都以為這是神的賜福,討論了許久。小麥的種植條件很嚴苛的,現在不但是多了能種甜菜的地,連小麥可種的地都多了很多,這簡直喜大普奔啊!

——燕麥和甘藍少種一些完全可以,那些綠肥也可以做牛馬飼料。

農事官回去後,想了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問崔棲潮:“老爺,那些白土成了耕田,不會是因為您……”

他真的很想感恩神明,但是越想越不對。

諾森伯蘭的人在教堂祈禱了多久,他們的雜草也沒有消失過,白土仍然是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