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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整整翻了四倍。”

馬不會被扼製呼吸,當然就能發出更大的力,這樣原來跑四趟的量現在一趟就跑完了,節省出來多少時間。時間就是糧食啊。

“種子你都保存好了嗎?”崔棲潮聽他說起拉麥子回去的事,又問道。

他發現了,這些人並不懂得如何妥善的保存種子,往往一半的麥子都要留下來做種子,因為到了第二年發芽率太低。除了地的原因之外,就是保存不妥當,種子的活性失去了。

一畝地播種十五、二十公斤種子,這不是在和崔棲潮開玩笑麼?

在崔棲潮的認知裡,種燕麥,一畝地,頂多四公斤種子就夠了,小麥,一畝地所需種子也就是六到十五斤種子。畢竟優質、活性良好的種子,發芽率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中世紀條件雖然差了點,發芽率也得給他保持在一半以上吧,怎麼也去不到燕麥十五公斤的。

當然,這些話崔棲潮暫時沒有向農事官說,免得又把農事官嚇到。

在種子保存方麵,崔棲潮囑咐農事官一定要選擇大晴天,先體攤曬種子,期間保持翻動,使水分脫去八成再堆成堆。而倉庫,一定要乾燥,否則種子吸了濕氣又白瞎。

農事官現在對崔棲潮是言聽計從,為了完成老爺吩咐的事情,他親自守在曬場邊上,用手試溫度,盯著農奴們翻麥子。倉庫也是他盯著殺過一邊蟲,又鋪墊好的。

所以現在,農事官可以驕傲地說:“您放心,我把所有的糧食安置得妥妥當當!”

“很好。”崔棲潮隨口誇獎了一句,“到前麵去看看犁過的地吧。”

他們走上前,隻見這些有些發黑耕地呈現鬆散的團狀,有些溼潤,柔軟,而非許多耕地那樣硬邦邦的,即使犁過後,也像是一堆硬邦邦的土坷垃。

讓任何一個中世紀農民來看,這就是一塊地力相當豐盛的耕地!

這塊雖然是休耕地,但在從前,那半年的休耕也絕達不到這樣的狀態,大家心裡都有數。

農事官看到這些地,就想到了自己的地,因為緊跟老爺的步伐,也是差不多的狀態,肥沃得很,他喜滋滋地說:“現在農奴們都爭搶著,頂著星光乾活,也要在自己的田地邊挖上溝渠。”

模仿老爺,才能擁有同樣優秀的土地呀。

崔老爺手裡掂著土,則仍然有些不滿,這個地主體還是土黃色,帶了那麼一點黑而已,比起其他的地柔軟一些,但還沒有鬆散到呈現小顆粒狀,這裡的結團還有些大。土壤的這些狀態代表著它的排水性、通氣性、保濕性,以及肥力。

在崔棲潮看來這塊地還達不到標準,但對其他人來說,已經是難得的良田了,加上馬力十足,今天簡直是好消息連連呀。

……

因為今年的豐收,教會成功收到了拾一稅,往年因為災荒之類的緣故,不一定能收滿的。

也是到這個時候,崔棲潮才開始寫信給自己那個大主教親戚,與稅收一起送了過去。

他自稱在土地上試驗了東方的耕種方法,沒想到同樣有效,原來東西方的土地也一樣,現在附上今年孕育的作物。

那些給農作物殺蟲、施肥的方法,都被他稱之為草藥學的一種,形同醫治土地。

沒幾個人去過崔棲潮抵達的國家,他編造出來的理論加上佐證的種子,讓看到的人隻有相信了。

大主教迫不及待地在教會的土地上也試驗起來,同時寫信告誡他的外甥,千萬要保守豐產的秘密,封住莊園裡頭人的嘴巴,緊盯每一個過路人,不叫他們的眼睛看去秘密,耳朵聽到消息。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一定會有盜賊光顧你的領地。

崔棲潮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還有個後一句,人若犯我,我讓工匠不打農具打武器……

現在倉庫裡的糧食多了,崔棲潮底氣充足一些,誰都知道,打架最重要的是工具和體魄,騎士們都有武器,但是足夠的糧食喂出來的體力,在這個時代就不是人人都有了。

他應該算是最大方的領主了,畢竟那顆愛民之心讓他恨不得連奴隸都喂個肚兒圓。

除了耕種期間,與農作物一起間種,在播種農作物之前,也要翻壓一些綠肥作為基肥。這個時候溝渠也遍布了大半莊園,可以多灌些水,讓綠肥快點腐解。

當然也要注意留籽,要留草籽的田,先把草收割上來,將種子給敲出來,%e8%8c%8e根拿回去翻壓。

這些草籽,被慎而重之與糧食種子放在同一個倉庫,在儲藏的容器下頭鋪一層生石灰,用細布隔離,再放種子,上頭又放一塊細布,再鋪草木灰,之後才蓋好,待遇同樣細致得很。

被安排去做這項事情的奴隸都在暗暗猜測,石灰通常用來建房子,在種子裡頭夾石灰,難道也是要建造壁壘嗎?

某種意義上,他們倒是猜對了。

到這個時候,已經是九月底,所有農作物基本收割完畢,麥子借用老爺的磨坊碾碎。隻是碾碎,所以裡頭會有很多碎殼、砂石之類的雜物。做出來的麵包,就是黑麵包,堅硬到必須泡軟才能入口。

普通人家就這麼吃了,連貴族也難免吃點黑麵包,不過會比平民篩得細一些。如果過得特彆精致,或者富有,才舍得專門讓人一直把小麥粉篩乾淨,做出白麵包。

不過即使是白麵包,在後來人看來,也是粗糙到難以下咽的。反正崔棲潮來了後,麵包吃得很少,他頭一次那麼想念米飯。

而這些使用磨坊的人們,還得向領主繳納租金。

好消息是,今年因為殺蟲得當,風調雨順,雖然沒有像老爺那樣增產,但收成還過得去。尤其是老爺要快速修堤壩和溝渠,用糊糊來提高大家的動作而非木棒和鞭子,於是每到乾活的日子,那些參與修建的農奴得以額外飽餐一頓,節省下來一些口糧。所以,這些租金還沒有太讓人頭疼。

——在貧窮的日子裡,有那麼一點點寬裕,這些農民都很慶幸了。

八月和九月,是一年中天氣最好的時候,溫暖,舒適。而且,在乾完這一季的工作,下一季的播種即將來臨之前,諾森伯蘭領的領主,必須按照慣例,宴請領地上所有的人,獎勵他們過去的勞動,也顯示一下,今年我們的領地豐收啦。

這一頓宴請內容,視不同的領主的大方程度而定,在有的地方,也許你隻能吃到幾片甘藍葉子或者豆子。但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通常也隻是由莊頭發下來,極有可能還會被克扣。

如果按照產量來說,這樣的宴請倒是符合規格的。

今年,今年不一樣。

這是新男爵老爺來到這裡的第一次宴請,他將廚房搬到了草地上,又讓莊園裡的婦人們來幫忙。而男人們,則去林子裡抓豬。

中世紀的畜牧業和種植業一樣重要,牲畜們的地位比奴隸高,牛馬羊豬雞鴨,成群。

在抓豬的時候,農奴們甚至沒有想過,一丁點也沒有想過這些是要給他們吃的。

麵對管事們的反對,崔棲潮非常殘暴地鎮壓了,他傲慢地說:“我們的豐收,我已經告訴了我舅舅,說不定未來,我就有更多領地和牛羊。不對,不是說不定,是肯定的。”

管事們無語凝噎,難怪,平時老爺就有點大手大腳,隻是為了修建速度,就給農奴發豆子吃,現在更是樂得找不著北了,要宰肉給農奴吃。

他們的男爵老爺,一定是南部最瘋的領主了。

崔棲潮怕他們再嘰嘰歪歪,還當場用劍刺死了一隻鴨子,說道:“我的管事、士兵們也辛苦了,農奴們喝肉湯,而你們會享受到最美味的烤肉。”

給肉湯一方麵是不能過分顯得太不正常,另一方麵也是農奴們常年吃不到肉,也不能一上去就給大魚大肉。除了肉湯,還有彆的蔬菜。

城堡內則沉默一會兒,然後轟然歡呼起來。管他的,吃肉誰不願意,老爺讓他們吃,傻子才不吃。^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

牛和馬是不能隨便吃的,崔棲潮讓人殺了豬和羊。要做肉,沒有油怎麼行,在廚娘的哀怨中,崔棲潮也沒有讓她用橄欖油,而是說:“煉一些豬油。”

中世紀人們用的還是各種植物油,貴族尤其喜愛橄欖油,畢竟牲畜難得,葷油自然難以流行。

廚娘壓根不會煉豬油,是崔棲潮站在旁邊指導的。

屠夫殺豬,莊園裡的婦女們幫忙清洗,到這個時候,她們還覺得,肉應該是給那些騎士老爺、管事老爺吃的,宴請也包括了他們嘛。

這些豬和野豬也沒什麼區彆了,身上的板油隻有現代豬的六七分之一,婦女們把板油給清洗乾淨,切成大塊,然後就是放到鍋裡,用小火熬。

一開始出的都是水分,慢慢的,板油緊縮起來,開始出油,也慢慢有葷腥味隨著風飄散了,婦女們不禁咽了咽口水。

這裡乾活的,基本都是農奴。黑麵包對她們來說都是難得的美味,何況葷腥。

“把油舀出來。”隨著崔棲潮的吩咐,廚娘把不斷出現的豬油舀到罐子裡,裡頭還有一些雜質,不過對於這個時代來說,沒有條件也沒必要過濾乾淨了。

一直煉到板油變成金黃酥脆的油渣,就算榨乾淨了。而這個時候,現場也格外沉默,那些臉臟臟的農婦都直勾勾盯著油渣,表情卻像木頭一樣。

廚娘把油渣扒拉到木盤子裡,崔棲潮一般隻敢吃自己眼睛盯著做出來的菜,他拿過木盤子,撿了一顆放進嘴裡,雖然沒有放鹽,但油渣香味很濃,在嘴裡咯吱咯吱,冒出油來。

小白在崔棲潮腳下蹦來蹦去,顯然也想吃。

適量吃一點兒倒是沒關係。隻是崔棲潮不能光明正大地給它,於是假裝手抖,一不小心掉了一顆下去。小白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來接住。

所有農婦都在心中發出了一聲歎息,這幸運的貓……

崔棲潮把木盤遞到廚娘麵前,說道:“你吃一口,然後每個女人發一顆。”

這句話出乎了所有人意料,農婦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廚娘,她是知道今天還要熬肉湯給農奴們吃的,對老爺這個吩咐,她都麻木了,呆呆接過木盤,撿了兩顆油渣放嘴裡,那滿滿的豬油香氣讓她根本舍不得咽下去,一直含在舌麵上,走到每一個農婦麵前,發放豬油渣。

所有人仍然是沉默,但是眼睛亮了起來,目光隨著廚娘的步伐變動,但是不敢爭搶,隻敢等待廚娘來發放。

每個人也隻有一顆而已,她們像廚娘一樣,把油渣放進嘴裡,一直含到完全軟化,一絲油星也沒有,才舍得咽下去。那種濃鬱的豬油香氣,酥軟的口感,叫她們一下子陷入了幸福中。

再看看一旁若無其事用腳搓著貓的領主,這是什麼待遇,這不用四舍五入,就是領主大人親自給她們肉吃了啊!

整年結束之前,即使後來大家都喝到了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