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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

飄雪瑟,紀瑞白的本命法器,據說是五根極細的弦。

原來使出時是如此詭秘莫測嗎?他出現不過才一瞬的工夫,究竟何時動的手?

紀瀾手指一動,飄雪瑟又往裡縮了一點。

他笑著挑眉:“嗯?”

交換生明白了他的意思,隻覺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念頭,啞聲道:“我認輸。”

和“輸”字同時落下的,還有兩道身影。

婁鬱和九霜真人直接到了擂台上,以他們的修為也能看清小孩的本體,但此時此刻他們一點都不想看這個影子。

瑞白……婁鬱一眨不眨地看著這道假影,往前邁了半步。

三千多年,終於不再閉著眼沉睡,終於又讓他見到了這副鮮活的模樣。

紀瀾對上他深邃的眼神,嘴唇微動,無聲喊了句師父。

緊接著他隻覺渾身的力氣被抽光,向後倒了過去。婁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及時托住了他。

眾人隻見那身親傳弟子袍迅速化為光點消散,變回了熟悉的休閒服,這才如夢蘇醒。

現場的喧嘩一時更大,九霜真人轉身便走,眨眼間在原地消失,隻剩一個仍有些懵逼的交換生、一個情緒還沒緩和的婁鬱和一個臉色發白的紀瀾。

紀瀾最先回神,歉然對交換生一笑:“不好意思啊,這法器是隨機的,我也沒想到能抽出一張高級卡。”

交換生仍有些忌憚:“他……那剛剛真的隻是你變的?”

紀瀾道:“是啊,我還是第一次抽出這種卡呢,沒想到被你趕上了,你運氣真好。”

交換生:“……”

並不想要這種運氣謝謝!

婁鬱定了定神,扶著瑞白仍有些虛脫的身體,開始給他搭台階了:“是張什麼卡?”

紀瀾道:“SSR,能讓我暫時能變成一個認識的人。”

婁鬱道:“那你不變我?”

紀瀾道:“你修為太高,我變不了。我最近經常看真人照料紀前輩,偶爾也會幫點忙,應該是和這個有關吧?”

婁鬱道:“或許。”

紀瀾被他扶著往下走,沒忘記先前的約定,對那交換生道:“不要緊,等我休息一下,咱們私下裡可以再試一次。”

那交換生脖子還痛著,完全不想再對上紀瑞白了。

可進雲躍峰的誘惑太大,他終究點了頭:“好。”

人們對這事太好奇,見這三個人開始聊天,聲音便猛地降了一個度,因此將這段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除去古語不過關的現代學生,其餘人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四座學院的隊伍裡有跟來的協會成員,為他們低聲翻譯了一下。

顏控們立刻聽得雙眼直冒光:“所以那是個真是存在的人?我可以!”

什麼就可以了,那是我們會長的人!

協會成員冷眼看看他們,決定不和這些小孩計較。

高台上,簡樂彬長出一口氣:“嚇我一跳,他好好的變我不行嗎?變什麼紀瑞白!”

周圍的親傳弟子沒吭聲,腦子裡都隱隱升起了一個糟心的猜測。

簡樂彬說完也回過味兒了:“不對,他隻是見過人,怎麼連飄雪瑟也會用?”

這特麼就是重點啊!

而且變出來簡直就像本人親臨啊行嗎!

一眾親傳弟子沉默地看向他,繼續不吭聲。

簡樂彬想了想:“難道是聽九霜真人講過?”

恒杏:“……”

楊景善:“……”

其餘親傳弟子:“……”

算了,帶不動。

幾位掌門也都不是傻子。

變身法術能變得如此逼真,隻有熟悉才行。何況以他們的眼力都能看清那飄雪瑟根本不是虛影,而是件實體,就纏在那小孩的胳膊上。

難怪九霜真人肯收人,原來竟是紀瑞白本人?既是如此,那真人為何要走?

金月掩日的掌門回頭看向首徒楊景善,給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楊景善撓撓頭回了個乾笑,掌門便清楚自己猜對了,那果然是紀瑞白,於是和幾位掌門一起暗搓搓地望向廖掌門,想知道魔主、真人和紀瑞白這三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廖掌門頂著他們的視線巋然不動。

剛剛倒黴師叔衝下去,他的心臟差點跳出來,如今人已離場,他便沒什麼好怕的了,見婁鬱把紀瀾扶到賢觀院後重新回來坐下,他還關心地問了一句:“他如何?”

婁鬱道:“有些脫力,吃了藥,沒事。”

廖掌門點點頭,轉回了視線。

開場切磋以一種眾人完全沒想到的方式展開和結束了,中間大概隻持續了一分鐘。

雖然短,但卻後勁十足,導致第二場切磋都讓人有些提不起精神。

賢觀院的隊伍裡,甄林看向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你……變成紀前輩有什麼感覺?”

周圍的人頓時一齊看過去。

紀瀾老實道:“感覺靈氣被一瞬間抽空了。”

甄林道:“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能不能感受到一點他的想法或習慣之類的?”

紀瀾道:“不能啊,我又不認識他。”

甄林道:“那你是怎麼贏的?”

紀瀾道:“那誰的脖子上有一道紅痕,你們沒看見嗎?”

甄林道:“看見了,我知道是紀前輩的本命法器,但你怎麼會用的?”

紀瀾道:“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一變完身,那法器就自動攻擊人了。”

甄林聽愣了:“真的?”

紀瀾道:“是啊!”

甄林哦了聲,腦海裡依然都是九霜真人和紀瑞白的身影。

人對於想象中的事物往往會賦予一層美好,這對師徒完全符合他的想象,甚至超出期待,直讓人心向往之。

他心裡羨慕一會兒,後知後覺又想到一個問題:“你隻是變個身,為何連法器都變得那麼真?”

紀瀾張嘴就來:“可能是因為我抽的卡太厲害了吧。”

甄林將信將疑,看了幾眼切磋意識到九霜真人走了,這些人的希望恐怕都要落空。

他既幸災樂禍又有點兔死狐悲,便假惺惺地靠近紀瀾,想給自己找點平衡:“你突然變成紀前輩,真人可能被勾起了傷心事。”

紀瀾眨眨眼:“是嗎?”

甄林道:“不然他為何會走?”

紀瀾道:“你說得對。”

他一臉擔憂,“他一生氣不會趕我走吧?”

甄林終於等到這一刻了,用他的話堵他:“你不是恰好不想留在山上嗎?”

紀瀾道:“我主動走和被趕走,這不一樣嘛。”

甄林假心假意地安撫:“沒事,興許你想多了。等你再上場,真人搞不好又回來了。”

嘴上這麼說,他心裡則在想這不可能。

猝不及防見到愛徒的身影,九霜真人顯然是回去陪紀瑞白了。

最好再一時生氣把這小子轟走……他高興極了,忍不住想再加兩句,便聽紀瀾道:“我想了想,覺得果然是我想多了。”

甄林道:“……嗯?”

紀瀾道:“九霜真人是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把人轟走的人嗎?他不是啊,他看著冷淡,其實對人可好了!哦對,這種事你不知道。”

說罷他拍拍對方的肩,“我的錯,沒有及時理清思緒,還害你白為我擔心一場。”

甄林:“……”

媽的!

紀瀾整完同窗,看了看高台上的師父,見他垂眼看著擂台,神色漫不經心,便估摸九霜真人此刻八成是在自己的本體身邊。

他在乾什麼?又對著自己的身體說話嗎?@思@兔@在@線@閱@讀@

婁鬱很快察覺到他的視線,抬眼和他的目光對上,招了招手。

紀瀾已經恢複了力氣,便起身過去了。

婁鬱對手下示意了一下,後者便將後排的凳子拎起來放在了婁鬱身邊。紀瀾道謝坐下,詢問地看向他師父。

婁鬱低聲道:“想你了。”

幾位掌門:“……”

一眾親傳弟子:“……”

都是高階修士,聽力非凡,周圍頓時驚起一片嗆咳,搞得正在切磋的兩個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都嚇得停了一下。

下一刻隻見人影一閃,溫豐嵐躍上高台走到明陽真人的身後站好,給自家師父分了袋薯片。

但這個時候台上的一眾大佬已經沒空理會來看他們樂子的無情道了。

他們繼續望著台下,表情看似正經,實則注意力全在某兩個人的身上,暗道一聲不像話,這大庭廣眾的!

廖掌門和恒杏一臉木然。

沒事的,二人默默在心裡安慰自己,紀瑞白一向出格,人們早就習以為常,隻要九霜真人的身份不被拆穿,這些人就不會知道這兩個倒黴玩意全出自他們玄陽宗。

出格的紀瑞白猛地聽見這話也驚了一下,抬眼和他師父對視。

婁鬱眼神深邃,表情半點不變。

身邊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他早就知道瑞白的身份瞞不住了,便沒有避著人。最重要的是心裡的思念太深,他實在壓不住這股情緒,就想親口告訴瑞白。

不過終究沒有當著外人親熱的習慣,他說完這一句,摸摸徒弟的頭,就換成了手機打字。

【想你了寶貝兒。】

紀瀾:【那邊在乾什麼?】

婁鬱:【守著你,迫不及待想看你睜開眼。】

紀瀾:【我也想儘早恢複。】

他敲字:【我今天坑了不少人,運氣好或許還能再變一次。】

婁鬱:【彆了。】

一下子被抽空靈氣,滋味又不是好受的,他可不舍得自家徒弟受這個苦。

紀瀾靜了靜,被這氣氛弄得也沒忍住:【我是故意的。】

煉氣期去夠元嬰,實在太過勉強。

他若是找個金丹修士當參考,絕對沒有這麼難受。無論是協會還是賢觀堂,他都有不少熟悉的金丹修士,但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的本體,為的就是給他師父看。

婁鬱秒懂:【不想我總看你這張臉?】

紀瀾:【嗯,又不是我的。】

婁鬱失笑,自家徒弟這占有欲又發作了。

一眾大佬聽見他這聲笑,注意力更加集中,可惜等了等,完全聽不見他們說話了。

簡樂彬在懵逼之後猛地看向身邊的同伴,想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親傳弟子們默默回望,長輩們都在關注那兩個人,他們現在可不敢隨便開口,隻能給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某對師徒借助現代科技旁若無人地聊著天,紀瀾還是想給師父再變一次,覺得可能性蠻高的,畢竟他今天運氣不錯。

結果這話說早了,接下來的時間他連個SR都沒搖出來,一直是菜。

世家子弟、學堂學生、宗門選出來去現代交換的天之驕子……無論修為多高,到他這裡全是菜。

眾人原本就被紀瑞白的風采打擊到,如今連這個外門小孩都敵不過,一時更加沮喪,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中午休息,趕緊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