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白這殺傷力,他不擔心他弄不死對方。
但現在的修為畢竟太低,他擔心瑞白將來遇見危險沒有保命的手段,便做了這件法器。
“是件越級法器,”他說道,“記得神識注進去讓它認主。”
他摸摸徒弟的頭,不舍地笑道,“好了,吃飯去吧,我得回去了。”
紀瀾望著他的身影消失,摸了一下手指的戒指,被早晨的驚喜弄得有些愉悅,除了不能和師父多待一會兒外,沒彆的瑕疵。
他一邊回食堂吃飯,一邊想著趕緊打完了去找師父,然後跟著紀泓他們走到操場的等候席一坐,見他那位揚言要去開會的師父溜溜達達地又過來了。
他去換了一身衣服。
西裝褲,白襯衣,金框眼鏡……斯文敗類的婁老師又來了,全場沸騰。
紀瀾:“……”
夠可以的,你套路還挺多。
婁鬱身邊跟著一個穿著休閒服的人,二話不說走過來就坐在了紀泓的身邊。
紀泓正在喝水,見狀掃他一眼,直直對上他的臉,當即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
周圍人的關注點都在婁鬱的身上,根本沒有留意其他人,這時見一向穩重的紀泓是這個反應,全往那邊看了看。
隻見他身邊坐著一位三十左右的帥大叔,看不出具體修為,但由於打扮很正常,他們都沒往彆處想,隻猜測可能是熟人。
紀泓萬萬沒想到這位明陽真人如此彆具一格,竟把頭發剪短了,導致他一開始也沒往他身上看。
明陽真人不僅剃了頭,還在這段時間裡學會了五個字。
他掏出手機往前一遞,笑眯眯地對他看中的徒弟道:“親,加個微信。”
紀泓:“……”
他木著臉解鎖手機,加上了這位真人。
另一邊,婁鬱端著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到了紀瀾的麵前。
他不撩人了,也不像早晨那麼熱情和不舍,整個人十分正經,說道:“陪個朋友過來,聽說你也小組賽出線了,順道來看看你。”
紀瀾見到他的那一刻就都明白了。
敢情他今天壓根就不開會,而是早已決定來看自己比賽,甚至連明陽真人會過來,搞不好都有他在推波助瀾。
他在眾目睽睽下站起身,乖巧道:“老師好。”
婁鬱點點頭:“緊張嗎?”
紀瀾道:“還行。”
婁鬱溫和道:“放平心態,後麵還有試煉呢,切磋有這個成績已經不錯了。”
紀瀾道:“是。”
兩個人正正經經,就是對再普通不過的師生。
但眼神沒糾纏,心裡卻都被勾得發癢,婁鬱忽然有點上癮,便多聊了幾句。
親傳弟子們都在周圍坐著。
他們第一次見婁鬱,人家就是一身大學生的打扮,所以他們完全不覺得他換衣服有什麼不對。此刻他們把這二人的氣氛看進眼裡,心想果然是他們想多了,魔族的占有欲那麼強,又怎麼可能找替身?
楊景善也看了一會兒,默默往溫豐嵐的身邊一湊,低聲問:“不知道?”
溫豐嵐一聽就懂。
這意思是在問婁鬱不知道瑞白的真實身份。
他嘴角一勾,回給對方一個好看的微笑。
楊景善:“……”
明白了,是故意的。
他抓心撓肝,實在沒忍住又問了一句:“那?”
溫豐嵐知道這是在問瑞白的態度,再次給他一個微笑,頗為意味深長。
楊景善:“……”
瑞白竟也是願意的嗎?
也是,瑞白若不願意,根本就不會搭理對方。
單身大齡男修士再次望向那對師生,這次隻覺吃了滿嘴的狗糧,勉強控製住表情,滄桑地收回了視線。
第38章
假正經的師生寒暄沒持續多久,婁鬱和明陽真人便被校長請上了觀賽席。
順道一起被請走的,還有溫豐嵐外加那一群來陪紀瀾的親傳弟子。選手區頓時寬敞了不少,出線的尖子生們坐著沒動,暗暗看了紀瀾一眼,對他有些好奇。
觀眾席此刻也在議論紛紛。
先前婁鬱欽點紀瀾為課代表,兩個人傳過幾天的八卦,但很快就平息了,之後這麼久都沒再有過彆的事,導致人們都忘了這茬。但如今先是溫豐嵐,再是一群古人,現在連婁鬱都來了,搞得他們都快好奇死了。
三班的人看向紀源:“你哥和會長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那群古人會圍著他轉?”
紀源最近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他都不清楚這些事是怎麼發生的。
隻是一次秘境之行,紀瀾和紀泓的關係就變好了,然後紀瀾補考通過,會長收了紀瀾為徒,再來他身邊就多了一群古人。
這次紀源本以為他會在選拔裡快速被淘汰,結果他竟一路小組出線了。
紀家三個人隻有紀源坐在觀眾席,對比極其強烈。要不是想看紀瀾倒黴,他今天都不願意出門。可誰知比賽還沒開始,會長竟又來了。
他是不會幫著紀瀾宣傳的,也就沒對人說過紀瀾拜了婁鬱為師。
但這事一天不爆,他就一天惴惴不安,總擔心哪天睡醒後滿世界都是婁鬱收徒的消息,到時紀瀾將會一舉成為最風光的人,他可就難受了。
他正思考這二人的關係會不會曝光,聽見同學的問話,笑得有些勉強:“我哥一向不喜歡我,怎麼會對我說這些。”
班上的人道:“你都沒問過?”
紀源歎氣道:“問了他也不說啊。”
班上的人看著他,心想這兄弟情確實挺塑料的。
紀源實在不願意談那個貨,見老師上了擂台,說道:“開始了。”
不算付海帆他們那種特殊組,小組共八人出線,加在一起就隻打五場,便隻設了一個擂台。
分組同樣是電腦隨機的,第一場就有紀瀾。
他頂著眾人的視線站起身,邁上了擂台。
五班的人連夜弄了一堆應援牌,見狀急忙舉起來給他加油,連班主任都在跟著吼。
紀瀾忽然覺得他們班上的人也蠻可愛的,笑著對他們揮了揮手。
他站好等著老師喊開始,直接亮出了他師父給的法器。
隻見戒指整個散開,迅速變成一對羽翼。
羽翼很薄,幾乎透明,如若珍寶似的輕輕將他攏在了中間。
全場嘩然。
他們在論壇看過他昨天的比賽視頻,基本都是靠近對方三招帶走,這是第一次開局就亮法器。
是人們分析得對,他果然藏了殺手鐧,還是古人給的一堆法器裡這個比較好用?
紀瀾在嘈雜的聲音裡摸了摸羽翼,發現手指能穿過去,這東西竟不會耽擱他打人,貼心極了。他愉悅地勾起嘴角,拎著棍子就衝向了對手。
尖子生同樣看過他的視頻,知道他出招又快又刁鑽,便不給他貼近的機會,直接用一套法術打了過去。
他是木靈根,攻擊比昨天的木靈根厲害許多,招式也繁雜,木箭、木樁錘、食人花和專門纏腳的藤蔓連番上場,一套下來,沒人能毫發無損。
眾人隻見紀瀾周圍瞬間長出一堆花花草草,全都往他身上招呼,不禁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他穿過層層阻礙重新現身,再次拉近彼此的距離,那黑色羽翼依舊護著他,整個人半點事都沒有。
尖子生沒有氣餒,這次全換成了木箭。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他往前一揮,箭矢頓時密密麻麻飛射而去,隻聽一陣不絕於耳的“砰砰”聲,木箭打在羽翼上,“嘩啦啦”掉了一地,完全紮不透。
尖子生:“……”
全場觀眾:“……”
要臉嗎?
紀瀾仗著有護體法器,往前衝得毫無壓力。
尖子生被逼無奈,隻能暫且禦劍飛上半空。紀瀾的靈氣少,得省著點用,照例不往上追,站定等著他接下來的攻擊,同時把翅膀也收了。
尖子生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招。
但煉氣期的這點伎倆遠遠快不過元嬰的神識,幾乎是攻擊要碰上紀瀾的一刹那,羽翼便又回來了,立刻讓對方做了無用功。
局麵一時僵住。
接著尖子生不停地進行了各種嘗試,全完打不破對方的防禦,眼看再耗下去就要步昨天幾局的後塵了。
尖子生在學校的人氣一向高,觀眾席一片嘈雜。
有些人覺得紀瀾勝之不武,拿著古人給的法器這麼耍賴,太缺德了。
另一些人則認為這和試煉允許學生搶分一樣,將來畢業後他們什麼情況都能遇見,到時再罵街根本沒用,現在就得養成處理各種問題的意識。何況紀瀾和古人交好,那也是他憑本事交好的,換成你們連話都說不利索。
校長等人也在討論這事。
煉氣四層對上八層,這法器能連扛好幾次對方的攻擊,顯然不簡單。
校長看向身邊的會長,低聲問:“您看他這法器?”
婁鬱忍著笑,直直看著場中央的人。
他家瑞白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他送了東西,瑞白都會暗搓搓地出去秀一遍。今天也是如此,明明能用簡單的辦法取勝,但還是想秀法器。
他點評道:“這法器防禦力強,造型好看,完美寄托了鍛造者對待珍寶的心態,我想鍛造者看見這一幕也會心滿意足的。”
校長:“……”
誰問你這個了?
他們學校雖然不太限製學生攜帶的法器類彆,但太越級的東西出現在賽場上,興許會影響切磋的公平性,他於是就想試探地問問會長的意思。
現在不用問了,這法器肯定是會長送的,聽這語氣還挺驕傲。他嘴角抽搐,隻好找朋友吐槽。
每座學校選拔,協會都會派人幫忙和監察。
角木來的人當中有他的朋友,這時也在看比賽,收到微信便迅速敲字回複。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會長夫人?這法器是越級了一點點,但想問題得考慮全麵,越級法器它不耗靈嗎?我們紀老師的靈氣比對方少那麼多,他沒像昨天那樣一味地躲避,而是一直在用法器硬扛,多剛啊!】
校長:“……”
【你看他能堅持到現在,證明他對靈氣的調控已經到了一個極其精細的程度,若是換成彆人恐怕早就跪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紀老師明明能乾淨利落地解決對手,卻選了這條艱難的路,除了自我挑戰外,我想他還在給對手一個鍛煉的機會,多偉大!】
校長麵無表情按滅手機,覺得這協會要完犢子。
不過有一點說得對,法器是耗靈的,紀瀾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除非某個鍛造者不要臉,把法器煉成了低耗靈的。
親傳弟子們同樣看出這是件越級法器,心裡詫異。
他們昨天都看過彆人送的東西,好像沒有這個,這哪來的?
幾人心裡好奇,等紀瀾終於贏下這一局,便在群裡發了條語音,問他是誰送的。
紀瀾正中下懷,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