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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個冷冽的女音傳開,響徹上空。避難所的人懵逼地抬頭,心想哪國鳥語,完全聽不懂。

修士們則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臉色都是一變。

下一刻,一股強烈的威壓轟然蓋下來,他們瞬間毛骨悚然,尚沒有更深刻的感受,便覺身上一輕,全被宣霆攔住了。

宣霆一步跨至高點,看見了遠處婁鬱的身影,便暫時守著避難所沒動。

他聽懂了,她剛剛說的是“何人膽敢擅闖我纏心宗”,暗道一聲麻煩,不知具體醒了幾個人。

婁鬱先前在山洞裡推測了一番,算出大概的中心位置,便試著又往裡挖了數十米。

可對方也留了後手,竟直接打通山體在中心法陣那裡安了一個機關,他們這麼一碰便直接將人喚醒了。

師徒兩人迅速出了山洞。

婁鬱放開紀瀾,躍上高空對上了出來的黑袍女子。

她生得極美,滿臉的怒氣在看清他的臉時稍微一緩,發現看不出他的修為時又是一緩,目光暗暗掃過他的奇裝異服,問道:“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婁鬱和氣道:“姓婁名鬱,我的人不小心掉進了你們的幻境,我想開個口子把人送出去,希望秦副宗主行個方便。”

秦副宗主心中微動,笑了一下:“你認識我?”

婁鬱道:“秦副宗主當年這麼有名,誰人不知?”

他更加和氣,“這樣吧,你讓我開個口子,作為交換條件,我幫你弄死你們宗主,然後我帶著我的人離開,你回去繼續睡,怎麼樣?”

秦副宗主呼吸一滯,心裡的警惕更高。

這男人隻說了幾句話,但每句都讓人不得不在意。

第一,一語道破她的身份。

第二,憑她的實力,隻要老宗主一死就能順利上位,他不知何故竟知道她的野心。

婁鬱?

以前有這號人物?

她嘴角的笑意真切了幾分:“這恐怕不妥。”

“妥”字一落,隻見數道人影從山上飛出來,團團圍住了他,顯然也都醒了。

避難所的修士都在關注這邊的戰鬥,見狀一驚,抄家夥就要往前衝,被宣霆直接按住了。

宣霆道:“老實待著,彆過去添亂。”

修士們擔憂:“可會長一個人啊。”

宣霆道:“沒事,看著就行。”

修士們聞言定了定心,繼續緊張地看著。

遠處的半空上,剛蘇醒的纏心宗宗主已經和婁鬱聊上了,想弄清現在是什麼年份。

“哦,距離你們沉睡已經過了三千多年,”婁鬱用一模一樣的和氣態度說道,“相逢即是有緣,你們想知道如今的局勢,我也想聽聽你們當年的英雄事跡,大家交個朋友,坐下來好好聊聊如何?”

宗主的目光越過他掃向遠處的避難所,瞬間摸清情況。

一個同樣看不清修為的人,幾個金丹,幾十個築基和煉氣外加一群凡人……除了這兩個不知何故看不出修為的需要注意,其餘的不值一提。

一般而言,看不出修為要麼是有遮掩類的上品法器,要麼就是修為比自己高。

可這二人若真是修為占上風,應該不會是這個態度,所以搞不好還是他們占優勢。

宗主快速分析完,笑道:“好說,不知閣下是哪個宗門的?靈氣複蘇幾年了?”

“剛開始複蘇,”婁鬱謙虛道,“我們是非自然研究宗門,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大宗。我是宗主,下麵那些都是我的門人,實在上不了台麵,見笑。”

纏心宗的人都是一怔,看看他又看看下麵的人,心想靈氣枯竭了三千多年,這麼寒酸也無可厚非。

秦副宗主則心頭一跳,他們宗主是個野心大但沒什麼腦子的人。婁鬱對她都了如指掌,八成也熟知他們宗主的秉性,這顯然是在挖坑啊。

不過也好,她心想,如果宗主真能被他坑死,她便能順理成章地上位了。

果然,宗主在一怔之後便笑得暢快了。

聽這意思,那些正道的還沒回來,這麼好的機會豈能錯過?

順利熬過了末法時代,終於輪到他們纏心宗當一回老大了。他心裡盤算著怎麼抓緊時間出去搶占資源,沒敢真的大意,決定試試對方的深淺,便表示他們宗門的規矩是客人到訪都要切磋一下,提議來場切磋。

婁鬱的眼神警惕了一瞬,遲疑道:“這不好吧?”

宗主看著他這副樣子,越想越穩:“放心,咱們點到即止。”

婁鬱繼續推:“還是彆了,打打殺殺的傷和氣。”

宗主微微收了些笑意:“這是規矩,還望宗主體諒。若客人不配合,我們可要強求了。”

婁鬱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從儲物器裡拿出一個招財貓,遺憾道:“行吧,這就不怨我了。”

纏心宗的人對上這稀奇古怪的玩意,剛要暗自提防,就聽見了一聲輕響。

一瞬間,周圍這一圈的人全成了大白鵝。

想要殺人收編對方的宗主:“……”

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的副宗主:“……”

原本以為會很輕鬆的長老們:“……”

一群鵝無法禦劍,立刻自由落體。

宗主等人嗷嗷叫喚,急忙撲騰著翅膀自救,但終究抵抗不了地心引力,齊刷刷往下掉。

宣霆看準時機一步跨過來,在他們落地的林子裡下了層禁製。

幻境裡有座高山,婁鬱擔心打起來會把這裡震塌,根本不想和他們動手。

所以在把人弄醒的那一刻,他和紀瀾就快速想好了對策——由婁鬱牽製他們,紀瀾負責抓緊時間破開幻境。

二人分開時,紀瀾把本命法器給了婁鬱,婁鬱則把通訊法器給了紀瀾。

宣霆被紀瀾用法器聯係上,聽完那頭的敘述便一直在等這個時機。他一邊心想這對師徒實屬缺德,一邊招呼手下人去找紀瀾會合,自己則留在半空警戒,以防山裡再飛出人來。

避難所留了幾個修士,其餘全奔向了那座山。

紀瀾和婁鬱商量完擔心移開山之後會產生什麼變故,決定就這麼繼續挖。

一群金丹和築基修士想挖個洞還是很快的。

紀瀾修為低,沒有留下礙手礙腳,而是出去找了一高點圍觀戰局。

下麵是茂盛的森林,隻能透過縫隙和零星的聲音判斷局勢。

鵝群摔下來受到重創,都變回了人形。

一行人看著落下的禁製等級,臉色都是一變。

宗主見對方的修為高,歇了動手的念頭,乾咳一聲想打個圓場,聽見林間又響起了一聲“叮”。

停下聊天,這些人便能發現紀瀾他們在挖洞,繼而猜出他在忌憚什麼。

婁鬱不想給他們看破和偷偷解禁製的機會,落地便帶著他們一起變成了哈士奇。

纏心宗一眾:“……”

這是何物?

況且切磋是一對一,你一個人對我們一群是不是不太對?

他們都不是菜鳥,立即看出這是變身的法術,二話不說便往樹上撞。

婁鬱心裡“嘖”了聲,看著他們恢複人身,解除法術又是一按。

下一瞬,一群人成了狸花貓。

纏心宗一眾:“……”

你他娘的發癔症啊?圖什麼?!

他們“喵喵喵”地罵了幾句,繼續撞樹。

紀瀾見他師父連抽了好幾個SR,估摸這概率應該還是和修為掛鉤。

修為低,抽的多是R卡,修為高,抽的多是SR。但修為高的人都有常識,會迅速通過“破身”而破除法術,反而不如不能動的R卡好用。

婁鬱在那邊又抽出一個SR,不由得再次“嘖”了聲。

師徒二人幾乎同時閃過一個念頭:要你這法器有何用?

紀瀾圍觀了兩分鐘,聽見紀泓喊他,便回到了山洞裡。

這裡留了幾根石柱作為支撐,其餘全被挖開了。紀瀾低頭查看,回想他師父留的話,當時婁鬱說“這很可能是按照我的習慣排的”,此刻他看完法陣的全貌,微微皺眉,果然感覺出了他師父的風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難怪婁鬱能這麼快就推敲出中心位置,原來是認識這排陣的人?

紀瀾一邊想一邊檢查,思考該從哪下手。

幾位修士交換一個眼神,神色各異。

宣霆臨行前下了死命令,讓他們一律聽這小孩的,但這小孩怎麼看都隻有煉氣四層的修為啊,能行嗎?

不過能被會長看中,應該……有、有過人之處吧?

其中一人和角木的校長交好,對小輩很寬容,溫和地問道:“怎麼樣?”

紀瀾道:“比較複雜,我需要想想。”

如果讓他拆,他能馬上就下令。

可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拆,而是稍做改動,在這大的傳送陣上增加一個臨時的小傳送陣,把人們都送出去。

幾位修士跟著看了看,發現看不懂,便耐心等著他來。

半小時後,幾人見他依然沒動手,忍不住問道:“要不我們把副會長喊進來?”

“不用,”紀瀾道,“你們去找他,留幾個幫忙的就行。”

人們相互看看,覺得還是喊副會長靠譜些,便出去了一多半。

付海帆和紀泓自然留了下來。

付海帆用胳膊撞撞紀泓,給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他覺得這事特玄幻。

紀瀾是誰?那可是全年級有名的能折騰的墊底生,上半年被眾嘲的對象。

可忽然間先是有了越級法器,又是被會長看中,然後高深的法訣信手拈來,現在連上古的法陣都要他改了,這……這還是他認識的紀瀾嗎?

紀泓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付海帆見他神色淡定,估摸是有什麼內情,頓時不問了。

紀瀾又站了一會兒,聽見外麵的狗叫沒完沒了,問道:“怎麼回事?”

付海帆道:“我去看看。”

他轉身往外跑,片刻後跑了回來,神色恍惚,“那什麼宗的人已經不自殘了。”

紀瀾挑眉:“那?”

付海帆嘴角抽搐:“現在是一群二哈在瘋狂地追其中一隻二哈,那應該是會長吧,我感覺他們可能是想咬死他。”

紀瀾:“……”

其餘所有人:“……”

紀瀾心想這小崽子的本命法器除了拉仇恨怕是沒彆的用了,收斂心神繞著整個法陣轉了一圈,蹲下試了試,緊接著被強烈的靈氣衝了回來。

他暗道這種級彆的法陣果然不是他一個煉氣的修士能摸的,先前的防護大陣若沒有他師父在旁邊護著,他怕也摸不了。

他站定後退,看向一旁的金丹修士:“過來,聽我指揮。”

金丹修士下意識掃向洞外,見宣霆進來了,暗中鬆了口氣。

宣霆對幾個金丹修士道:“你們出去守著,有動靜隨時喊我。”

說完他轉向紀瀾,“有頭緒了嗎?”

紀瀾道:“有,這邊。”

宣霆走過去蹲下:“你說,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