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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發現能看出他們的修為,明白了兩件事。

一是男人的修為確實比自己高,身份是小崽子記憶裡那位特厲害的協會會長,二是這些生麵孔很可能是其餘三座學校的學生,此外不隻四年級,五年級和已畢業的部分六年級生也在,看來學校是想趁著這次秘境讓尖子生們多些試煉。

四座修真學院以星宿命名,分彆是角木,翼火,畢月和牛金。

小崽子所在的學校是角木學院,婁鬱回來後便徑自朝那邊的帳篷走了過去。

紀泓五個人正在等泡麵泡好。

一場人豬大戰,他們都長了“尾巴”,老師沒敢亂碰,是校長跟著會長從主峰回來才幫他們拔掉的,某個男生的額頭上還帶著未消的紅痕。

此刻見到婁鬱,他們紛紛起身:“會長。”

婁鬱隨意應聲,打量紀泓和“蘑菇”有幾分相似的五官,把盆栽遞給了他。

紀泓心裡驚訝,麵上維持著往日的沉穩,接了過來。

四位同學頓時一齊看向盆栽,其餘尖子生也在偷瞄,神色各異。

會長統管華國修真界,但一般都是大方向上的,從沒關心或特彆關照過某個學生。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給學生送東西。

而且……這送的是什麼?

感覺不到靈氣,總不能是普通蘑菇吧?

紀泓五個人也在想同樣的問題。

畢竟是會長送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蘑菇,應該是他們的修為太低見識太少,認不出這株靈植。

婁鬱沒等他們問,說道:“你弟。”

紀泓五人:“……”

其餘學生:“……”

紀泓猝不及防,沉穩的表情都有些裂:“——什麼?”

婁鬱看著“蘑菇”格外平靜的神色,笑了笑:“暫時的,法術效果結束就能恢複。”

角木學院的老師就在附近,也被婁鬱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驚訝,直到這時才明白緣由。

他聽過一些紀瀾的風評,估摸可能是乾了蠢事被婁鬱教訓了,好奇地上前:“是會長變的?完全看不出破綻。”

婁鬱原本解釋完就打算走了,聞言停住:“你看不見他的本體?”

老師點頭。

婁鬱叫來協會的金丹修士,示意他看。

金丹修士看了蘑菇兩眼,說道:“能看見,就是有點模糊。”

婁鬱道:“能看出是誰下的手嗎?”

金丹修士一怔:“不是會長?”

婁鬱笑意加深:“有意思。”

這邊聚了好幾個修士,外加一個萬眾矚目的婁鬱,其餘人也忍不住湊了過來。

副會長從帳篷裡出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一個閃身靠近,看清中間的盆栽,當即“噗”了聲:“他怎麼把自己弄成蘑菇了?”

一句話震驚四座。

除了婁鬱,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自己弄的?”

副會長莫名其妙:“對啊,那不是他自身的靈氣嗎?”

眾人急忙圍住蘑菇,稀奇地打量。

紀瀾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當年缺什麼都不缺關注,這點目光落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癢。

他是知道原因的,本命法器勾連神魂,他用的雖是身體的靈氣,但怎麼說也是他的神識,金丹修士確實很難看穿。

副會長在七嘴八舌的討論中搞懂了重點,說道:“應該是用的法器。”

他看向婁鬱。

婁鬱讚同地點頭。

眾人的心裡都是一跳。

他們重視這次秘境,就是因為這是個煉丹煉器的宗派。如果運氣好,興許能找到一兩件趁手的法器。

而眼前這個以煉氣的修為使用,竟能騙過築基的眼力,且連金丹都看不穿靈氣來源——不管作用是什麼,能越級成這樣,八成不是凡品。

彆說天之驕子的尖子生,就連金丹修士都有些心動。

不過這事在會長和副會長的麵前掛了號,他們真想要,隻能是這小孩自願交易的。

於是當婁鬱和副會長離開,其他尖子生就開始套近乎了。

“海帆,你覺得是什麼品級的法器?”

額頭還在發紅的男生聞聲看向提問的人。

他名叫付海帆,煉器天賦極高,聽著對方這個話題,他並不接茬,直言道:“彆想了,他不會賣的。”

紀瀾這半年尤其能折騰,付海帆身為煉器的天才,自然被騷擾過。

不過他還在學習階段,暫時不打算做同學的生意,連推了好幾次,中間鬨得有些不愉快,因此先前在林間遇見,他便諷刺了幾句。也因此,他知道紀瀾對法器和開學補考有多重視。

“他煉氣三層的修為敢往秘境闖,為的就是找機緣,”他乾脆把紀瀾的情況交代了,“你們覺得他會賣嗎?”

尖子生們沉默。

修真學院的補考可不像普通學校那樣自己熬夜複習,或請個學霸補習就行的。雖說確實有理論考試,但比重小,大部分的分數都在試煉上,想得分全靠個人實力。

“……不一定吧,”其中一個尖子生說道,“這法器他如果用著不順手,補考上也沒用啊。要是用一件甚至數件他趁手的法器和他換,他能不同意?”

付海帆也沉默了,心想這還真說不準。

那尖子生見狀後悔。

這麼好的辦法,他不該當眾說出來,這樣誰都會搶著試的。而角木這邊有個專攻煉器的付海帆,還有個當哥的紀泓在,如果人家真有意換,他們這些人哪搶得過啊?

付海帆很快也想到了這一點,笑著趕客:“我不清楚,得等他恢複了再說,這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你們先去吃飯吧。”

尖子生們在學校裡一向是被追捧的主,做不出厚臉皮留下的舉動,隻能先撤退。

紀泓五個人安靜地吃了頓泡麵,蘑菇依然沒恢複。紀泓想起會長說他能聽見他們的話,對同學道:“我去和他談談。”

他拿起盆栽,起身走向最角落的帳篷。

這帳篷離群索居,掀開帳簾,迎麵就是一股冷氣,應該是刻了法陣。

紀瀾掃了一眼,地上放著六具屍體,靠門處擺著的三具屍體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顯然剛被撈上來不久。

紀泓往前走了兩步。

這些是協會後勤部門搬來的,因為等秘境之行結束,他們最後要做一遍清理,收屍就是其中的一項工作,於是養成了隨時撿屍的習慣。

他冷聲道:“自己看,秘境才過了一天一夜,至少死了六個了。”

宰了其中三個的真凶垂眼看了看,一臉淡定。

紀泓沒在這裡多待,很快又出去了。

“彆以為你這次找到一個厲害的法器,就是你對,”他說道,“做事過點腦子,為了補考把命搭上,值嗎?”

他從樹林回來就翻出手機搜信號,可惜一直沒打通紀瀾的電話,當時他還在心裡分析說那小子沒膽子一個人進來,搞不好他們見到的就是個假人。

結果沒想到,還真是這混賬東西。

先前紀瀾糾纏付海帆的時候,曾找他當過說客。

他那時就說了留級沒什麼不好,既然跟不上就先認真打基礎,修煉的事急不得。可這混小子不聽勸,隻顧著折騰。

他知道紀瀾是想和同父異母的弟弟爭口氣,比起被半路接回家的小孩,他自然更偏向紀瀾,隻是他一直被家裡安排走的精英教育,沒時間和紀瀾相處,關係慢慢就淡了。

現在想抽空訓兩句,紀瀾都會不耐煩地躲開,這次倒是個機會,讓他能揪著這混賬好好勸勸。

紀瀾動不了,隻能被迫聽這一段長篇大論。

他從來沒體驗過這種“家長式的念叨”,一時有些稀奇,倒沒生出反感的情緒。

不過他沒能聽完。

等紀泓一篇嚴肅的小作文結束,緩和語氣另起一篇的時候,便見白光一閃,手裡的蘑菇輕巧落地,變成了人。

下一刻,營地的人全看了過來。

越級法器,哪怕得不到,他們也挺想開開眼的。

紀瀾站著沒動,略有些微妙地打量紀泓。

紀泓淡淡道:“想說什麼直說。”

紀瀾感慨:“歹竹竟出了顆好筍。”

“……”紀泓覺得自己沒聽清,“嗯?”│思│兔│在│線│閱│讀│

紀瀾知道三千年裡紀家應該有不少好人,但站在他的角度,是從一群混蛋直接跳到了紀泓這個品種,便忍不住給了一句。

他說道:“沒什麼,就覺得你真是個菩薩。”

紀泓:“……”

紀瀾看看他的表情,在小崽子的記憶裡搜了一圈,說道:“誇你呢,你這不就是網上說的那什麼嗎?”

紀泓盯著他:“什麼?”

紀瀾入鄉隨俗:“男媽媽?”

紀泓:“……”

付海帆熟知這對兄弟的脾氣,見他們站著不動,擔心吵起來,便想來做個和事佬,恰好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還是沒有憋住:“哈哈哈哈哈……”

紀家兄弟同時看向他。

付海帆笑得渾身發抖,怕被男媽媽記賬,急忙轉移話題:“紀瀾你中午沒吃飯吧,過來吃點?”

婁鬱剛開完會就聽說蘑菇複原了。

他們對法器也有些好奇,便出了帳篷,誰知入耳就是這一句。

這名字直戳神經,婁鬱和副會長的目光倏地投了過去。

依二人的修為,即便沒外放神識,紀泓幾人也覺得被釘在了原地,瞬間屏住呼吸。

副會長看著“蘑菇”:“你叫紀瀾?”

紀瀾點頭。

婁鬱聽得挑眉,幾乎和副會長同時開口:“哪個lan?”

紀瀾心裡“謔”了聲,暗道竟還有意外收獲。

他猜測著這二人的身份,一臉乖巧:“波瀾壯闊的瀾。”

他搬出小崽子的話,“我爺爺給我取的。”

第6章

副會長當即“嘖”了聲。

叫什麼不好,怎麼就叫這個晦氣的名字?

紀瀾打量他的反應,估摸自己猜對了。

靈氣枯竭,不代表一絲靈氣都沒有,隻是很微量而已。

協會的幾位金丹修士,就是祖上或門派留了傳承,硬是在微量靈氣下艱難修煉,成功熬到了複蘇,因此現在才能比彆人的境界高。

三千年,走這條路的修士死了一批又一批,大概全成了彆人眼中神神叨叨的反麵教材。

他們這代雖然不用像前幾代那樣至死看不見長生的路,但以前靈氣終究稀薄,一個人的天賦再高,這種環境下能達到的修為也是有上限的。

築基,就是這個上限。

靈氣複蘇期,這批修士跨過築基的門檻,其中一些幾年內結成了金丹。所以正常情況,金丹才是他們現如今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紀瀾的修為是元嬰,差點能摸到化神。

正副會長的修為卻比他高,這不合一般常理。

他做了幾個猜測,比如有機緣,或有特殊傳承,或也是那個時代的人等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