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對麵歎了口氣又無可奈何,“彆拖太久。”
“嗯。”江一柯沉沉的嗯了一聲,電話掛斷。
又來了一個。
京子打過來的,那小子消息太靈了,接了電話直接問,“那小子好點了嗎?”
“今天剛醒。”江一柯坐在床邊,手臂蹭上了柏雲軒床頭的熊。
京子在對麵罵宋青,扯著嗓子罵,江一柯腦袋卻是嗡嗡響,什麼也沒聽清,他埋頭手指按著太陽%e7%a9%b4和額角,力氣很大,手指上爆著青筋。
“喂?你怎麼不說話啊?”京子大聲喊。
“嗯,頭有點疼,在聽。”江一柯回。
“還有好多事兒沒處理,你扛住啊。”京子回,“我過兩天剛好要過去,到時見個麵。”
“好。”江一柯聲音平淡。
掛了電話,江一柯坐在床邊偏頭看著那隻傻笑的熊,沒心沒肺的像柏雲軒。
他手指碰在它頭頂,慢慢的搓著,輕輕揉著,突然長呼了一口氣,“是啊,還有好多事。”
浴室開了門,江一柯仰頭站在熱水底下足足衝了半個小時,試圖把幾天的疲憊和痛苦衝乾淨。柏雲軒需要他,他得扛下去。
天色已黑,街道霓虹閃爍,江一柯一身整潔乾淨的衣服,全身衝洗乾淨,又恢複了以前的精氣神。去醫院的路上買了一份燉煮軟爛的雞湯,裝了兩本柏雲軒的小說,順帶把那隻草莓熊也帶過去了。
再次站在病房門口的時候,依舊是副英俊麵孔。
柏雲軒第二覺睡起來了,抬眼看見門口高個帥氣的男人,笑的嘴都合不攏,揚著聲兒喊,“江哥!”
嗓子上午說了話,這會兒聽著沒之前啞了。
“有沒有不舒服的?”江一柯坐在邊上放東西。
“沒有,剛才醫生又檢查了,說沒什麼大事兒。”柏雲軒臉上又揚起了笑,江一柯看著晃了神兒,做夢似的。柏雲軒以前多愛笑,今天上午哭的枕頭都濕了。
江一柯心疼又覺得欣慰,手裡的餐盒也不要了,彎腰低頭捧著柏雲軒那張臉,抵著額頭說,“以後你也多笑一笑,我不想再讓你哭了。”
柏雲軒手指碰在他的後背,慢慢移動覆蓋上了江一柯的脖頸,勾唇笑,“我再笑就笑成傻子了。”
“我喜歡傻子。”江一柯在他鼻梁上親了一下。
洗手間裡有衝水聲,門把手擰開的一瞬間倆人分開,裝沒事兒人。柏沉鬆出來愣了下,“你來這麼快啊?”
“嗯,我待著就行。”江一柯轉頭回。
“行,那我先走了。”柏沉鬆再三問過醫生,說靜養後續就能出院,沒多大問題。
病房裡一空,柏雲軒瞧著沒人了,又笑著勾手讓江一柯趴過來,對麵的人彎腰湊過去。
他小臉湊到江一柯耳邊,熱氣兒撲進對方耳朵,“我下午睡覺夢到好夢了,你夢到了嗎?”
江一柯笑著揉著他發絲問,“你夢到什麼了?”
“我夢到在一個大雪天。”柏雲軒眼神竟還閃過了一絲羞澀,盯著近在咫尺的臉,小聲說悄悄話似的,“你和我求婚了。”
江一柯一愣,這話任誰聽到估計都會吃驚幾秒。
“然後我哥從天上落下來,揪著我耳朵把我揪走了。”柏雲軒聽著還怪委屈的。
江一柯笑,手臂圈著人,低頭去親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那我們找個沒人的地兒,你哥到時候飛不過來。”
柏雲軒嘴唇被人含著,還在抖著肩膀笑,咯咯咯的像被捂了嘴的鴨子。
“湯涼了。”江一柯起身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把熱湯一口一口的喂過去,“你的書也拿過來了,怕你這兩天無聊。”
“嗯。”柏雲軒嘴裡吸著湯,雞肉一抿就化,他望著人,“哥你工作這兩天怎麼樣了?”
“暫停了一下,沒關係。”江一柯還在低頭用勺子壓蘿卜,那塊白蘿卜壓碎了,就著湯給他送過去。
柏雲軒嘴裡含糊,“我這兒沒什麼事,彆耽誤你的工作。”
“你安心養病,剩下的彆操心,嘴張開。”江一柯喂小豬似的,一口接一口都不帶喘氣兒。
柏雲軒吃的話都說不出來,乾脆不說了,邊吃邊盯江一柯看。
好久沒見了,看著怪想的。
江一柯抽了張紙巾給他擦嘴角,“你怨我嗎?”
“我怨你乾嘛?”柏雲軒向後靠,腦袋重新靠在枕頭上。
“要是沒有我,你能少很多麻煩。”
“但也會少了很多快樂,我其實很值。”柏雲軒抓著他手,“這事兒,你沒錯。”
那天晚上江一柯照常陪他,柏雲軒看小書看到半夜才覺得累,江一柯哄著人睡覺,聽著呼吸平穩了才放心。
起身去洗手間洗臉,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門外突然一陣急促的呼吸,江一柯這兩天神經繃得緊,一點兒動靜就能聽到,他衝到床邊,隻看見柏雲軒額角滿是冷汗,嘴邊喃喃的說話。
江一柯迅速叫了醫生,偏頭趴在柏雲軒耳邊聽他說什麼。過了兩秒他聽清了。
柏雲軒說好疼。
江一柯心臟也跟著疼,兩個手牽著攥出汗了。醫生來的時候柏雲軒剛好睜眼醒,一臉驚恐,死死握著江一柯的手,檢查的時候也沒鬆開。
醫生檢查還是說沒什麼事兒,加了一針止疼劑,柏雲軒稍微緩和了點兒。
病房門一關,繼而又恢複安靜。
柏雲軒撫在江一柯的肩頭上。
江一柯的手穿過病服,摸到一片溫熱,他手心貼在柏雲軒單薄的%e8%83%b8腔上,那裡快速而用力的跳動。
“跳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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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柏雲軒病情好轉的還算快, 江一柯每天忙完了下午來看他,上午柏沉鬆陪著。
醫院病房裡按理說應該挺清淨,柏雲軒病房在走廊最角落, 每天上午上午12點不到,裡麵就一片笑聲。
“你們故意錯開時間來的是吧?”柏雲軒坐在病床上吃橘子,酸的牙疼。
病床邊圍了三四個人,楊威, 溫琴,還有同班的幾個。
楊威就跟那旅遊向導似的,每天搖著旗子帶兩個人來柏雲軒這個景點參觀。
柏雲軒說水果病房裡已經堆不下了,楊威說知道了。然後隔天就搬了兩個旺旺大禮包,柏雲軒笑的後槽牙又露出來了, 天天抱著雪餅啃,江一柯都怕他啃上火了。
“我宿舍又來了個小子, 建測專業的, 那一身皮比我還黑。”楊威把桌上的橘子都快吃光了, “你不在宿舍唱歌,我還怪想的。”
柏雲軒臭屁的笑了下。
剛開學沒多久, 課業倒是不多,班裡事兒太多,柏雲軒腦袋上團支書的烏紗帽成功移交他人。
一群學生圍在病房裡說話,嘰嘰喳喳的都吵, 護士查房的時候一夥人才走,說是下午還有課。
柏雲軒測血壓,衝著門口的楊威揮了手, 房間一瞬間又安靜下來。
靜的讓人不適應。
“正常,後續沒什麼問題, 飲食還是要清淡。”護士檢查完轉身出門,關緊了病房門。
柏雲軒方才勾著的唇間,緩緩的放了下去。
呆滯的盯著病房門,一聲不吭。
他緩慢轉頭望向了窗外,一隻鴿子鼓著肚子停駐在窗沿上,兩秒後撲騰的飛走。
柏雲軒麵無表情的盯著,沉默著,閉著眼睛躺了半個小時。
竟是半點兒睡意也沒有。
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夕陽昏黃的光打在病房內,在地板上勾勒了數條彎曲的線條。
陽光照在柏雲軒單薄的身體上。
他已經盯著那個空曠的窗沿足足一個多小時了。
病房的門打開時依舊沒有發覺。§思§兔§網§
“小軒。”門口的人輕柔喊他。
柏雲軒緩慢的轉頭,看見了門口穿著襯衣,肩寬腿長,英俊,臉上帶著笑的江一柯。
“你來啦。”柏雲軒凝固了一下午的嘴角,終於勾了點兒弧度,“你站在那裡多久了?”
“剛來。”江一柯笑了下。
他站在那裡足足站了有五分鐘了,期間柏雲軒一動不動看著窗戶,像個被封印的木偶娃娃,被放在夕陽地下,看著讓人心疼。
“中午睡覺了嗎?”江一柯給他打了飯。
“沒有,楊威他們過來,我們聊了一會兒,我也不困。”柏雲軒就探頭盯著飯盒,一副幾天沒吃飯的模樣。
“打了雙份,我都怕你吃不飽。”江一柯坐在邊上,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下,貌似長了點兒肉,沒之前那麼嚇人了,剛醒那會兒身上一碰都是骨頭。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啊?”柏雲軒掀開飯盒蓋,瞧著裡麵的雞腿和獅子頭,口水又快掉下來了。
“快了,等會兒可以扶著你下樓轉轉。”江一柯也沒吃飯,這段時間天天跟著柏雲軒吃醫院的食堂。
好在夥食還不錯,他也不挑。
柏雲軒嘴邊叼著一大塊從雞腿上撕下來的肉,瞪圓了大眼睛仰頭瞧他,“真的啊。”
江一柯看他那副樣子,嘴裡米飯差點兒噴了,伸手把柏雲軒腦袋按了下去,“你好好吃飯。”
“吃著呢。”柏雲軒嘴裡被塞得滿,含糊不清的說。
柏雲軒就是個鬨騰鬼,吃了飯拉著江一柯就要出門,那人坐在那裡悠閒削蘋果,說吃完了才能去。
柏雲軒又怪乖乖坐著,等待投喂蘋果。
嘴裡塞了兩大塊,鼓著腮幫子,“好了嗎?”
江一柯起身去洗手,低頭笑,“好了,還有半塊路上吃。”
柏雲軒走路沒什麼問題,有時候跑跳兩下也可以,但估計是躺太久了,身子虛,走路都能把自己絆一下。
還得讓人攙著。
“哥,你片場那邊怎麼樣了?”柏雲軒手裡拿著蘋果,倉鼠似的啃。
“拍的差不多了,再有兩個月就好了。”江一柯攬著他的腰,“我抱抱你,看你輕了多少。”
“怪害臊的。”柏雲軒偏頭羞著臉看他,剛出住院樓,門口成堆的老頭老太太,公共場合摟摟抱抱不像樣,他怕人家朝他身上丟菜葉。
嘴上說著羞,臉還要貼過去,“你這兩天一個人睡覺什麼感覺?”
江一柯嘴裡那句沒感覺都快脫口而出的時候,被自己憋回去了。
“孤獨,冷清,晚上沒人踹我都不習慣。”江一柯笑。
柏雲軒瞥他,“看把你委屈的。”說完隔了兩秒,“我累了。”
“嗯?”江一柯心想這還沒走兩步,怎麼就累了。
柏雲軒就眨巴他那雙眼睛,手一伸,不說話。
江一柯一看他那姿勢就懂,順從蹲下,“上來。”
柏雲軒笑,勾著人脖子直接趴上了他的背,兩個大腿被人勾著站著起來。
他低頭用下巴蹭江一柯的頭發,有點紮,他撇了嘴,側頭去蹭対方的耳朵,這下軟了。
柏雲軒就不老實,埋頭在江一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