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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朝中種種事件貼合曆史,微小變動亦在計算之中。至於成果,目前完美達成,固寵方麵甚至超出預期。

可現在,出乎意料的事兒發生了。

曆史上的大阿哥被封直郡王,不僅僅因為他是長子,還因他隨軍征討噶爾丹有功,除此之外,皇上或有磨礪太子的意思在。而今隻封他一個貝勒,與八叔同爵,頗有些打臉的意味。

他沒聽說大伯惹怒了汗瑪法,其中的變數在哪裡?

弘晏嚴肅了麵色,嚼點心的動作一頓一頓,直覺有哪裡不對勁。

要說天大的不對勁,還有兩件事兒。一來,曆史上的太子本在二十歲成親,可今生,他阿瑪十八歲大婚,二十歲有了他;二來,皇長孫弘皙消失了,毓慶宮暫且就他一個阿哥,還有偏院的兩個庶出姐妹,一個李佳格格所出,一個侍妾所出。

何柱兒哪裡見過小主子這般神色?他放輕了呼吸,惴惴道:“阿哥,是點心不合口味?”

“非也。”弘晏回過神來,點心也不吃了,若有所思道,“咱們去乾清宮。”

毓慶宮正院。

弘晏前腳出門,沒忘記遣人前來稟報。太子妃失笑,“元寶這孩子,風風火火的,什麼事兒這麼急?非要打攪他汗瑪法。”

話氣含著一絲嗔怪。

全嬤嬤湊趣道:“阿哥向來有自己的主意,您還擔心皇上訓他不成?要老奴說,不讀書怎麼都好。”

“這倒也是。”太子妃抿了口熱茶,秀麗端莊的圓臉盈盈含笑,散出柔潤容光,隨即放下茶盞,右手輕擱在小腹上,溫和道,“外頭冷,讓大格格二格格安睡即可,請安免了罷。”

“主子體恤,格格們自然感激。”大宮女茯苓笑著福了福身,出去傳話了。

皇上正在禦書房批折子。

得見弘晏,乾清宮馬上有人迎了出來,剛要張嘴通報,弘晏搖搖頭,食指往嘴邊豎了一豎,他們便心領神會,自覺地往兩邊退開。

把三喜臨門留在外頭,弘晏輕手輕腳溜了進去。

正欲掀開簾,便隱隱約約聽見皇上問大總管李德全:“胤禔可有怨懟?”

弘晏腳步一頓,屏住了呼吸。

方才皇上屏退了人,禦書房伺候的唯有李德全一個。“這親阿瑪曆練兒子,”李德全萬分小心道,“……大貝勒自是明白皇上的苦心,哪會有怨懟。”

裡頭許久沒了動靜。

“是該曆練曆練,郡王這個爵位,不成!還有太子。省的以後……”忽然間,皇上哼了一聲,頓了半晌道,“……省的挪莊子裡去,赫舍裡又要來尋朕了。”

未儘的話語消散在殿內,李德全磨著墨,冷汗都下來了。

挪莊子裡?皇上這話是何意?

太子爺不是宮中好好住著麼?

弘晏的眼睛漸漸睜大,心中的猜測漸漸成型。

有些話不能細想,越想越是恐懼,李德全的手慢慢哆嗦起來。皇上擱下筆,淡淡地瞥他一眼,倏然間,簾外傳來細微的動靜。

禦書房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皇上鷹目銳利,冷喝道:“誰?!”

第2章 係統

禦書房何等重地,竟有不要命的在簾外偷聽!

李德全腦中一片空白,僵硬地朝外頭看去,下一瞬,弘晏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磨磨蹭蹭地挪了進來。

“汗瑪法。”弘晏怯怯抬眼,囁嚅道,“孫兒不是有意偷聽。”

霎那間警報解除,不僅李德全大鬆了口氣,皇上一愣,臉色更是多雲轉晴。

“你是有意嚇朕吧?”皇上哪裡舍得教訓。他朝弘晏招手,故作生氣地笑罵,“元寶都聽了多少?”

“您要把阿瑪趕莊子裡。”弘晏裝作聽不見“元寶”這個%e4%b9%b3名,挪了幾步不安道,“到那時,孫兒不也要跟著去?”

“朕怎麼會趕你到莊子裡?”世人眼中威嚴的康熙皇帝,慈和得像普通人家的祖父,眼底滿是笑意。皇上抱起弘晏到膝上,輕聲細語地哄著:“就算太子去了,弘晏也得住在宮裡頭。”

弘晏氣鼓鼓的,看樣子沒有高興到哪裡去,“不趕阿瑪走。”

“好好好,不趕你阿瑪走。”皇上哈哈大笑,擺手吩咐李德全道,“給朕的乖孫泡杯果子露來,用昨兒進貢的草莓,無需太甜,你看著加。”

李德全擦擦冷汗,感激地朝弘晏望了眼,趕忙應了是。

殿內隻剩祖孫二人。皇上把奏折擱到一旁,摸了摸弘晏的腦袋,“今兒早早起身讀書,要不是你額娘派人過來,不會停了是不是?”

“汗瑪法,沒有的事。”弘晏小聲說。

“朕還不知道你?”皇上語重心長地和弘晏講道理,“都說揠苗助長,如今倒是你自己想‘長’,長壞了身體卻大大不妙。明歲就要進學了,到時師傅們教無可教,哪能心安理得地領俸祿?”

玄色龍紋在眼前晃蕩,弘晏眨眨眼,反駁道:“汗瑪法的學識,就連師傅也要甘拜下風的。若他們教無可教,不應該怪您麼?”

皇上親自為弘晏啟蒙,這話讓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笑過之後便是舒暢,心裡說不出的熨帖。

要說天資聰穎,這孩子真是生平罕見。元寶如此勤學,不也是他教的好?

“就你會頂撞朕。”皇上佯瞪他一眼,也沒心思批奏折了。隨手鋪好一張宣紙,把弘晏摟得更緊了些,皇上欣然道:“來,咱們來臨摹董體……”

李德全不假他人之手,親自泡好了果子露。見祖孫倆其樂融融,他悄悄放下托盤,擱在弘晏伸手夠得著的地方,又靜悄悄地轉身離開。

何柱兒尋太子去了,跟在弘晏身旁的唯有倆貼身侍從,三喜在梢間伸頭伸腦,臨門站得穩穩當當,麵上卻透著些許不安。

大總管快步行到梢間,壓低聲音道:“行了,皇上與阿哥練字呢,乾你們的活去。”

方才李德全滿頭冷汗,臨門看在眼裡,不禁生出忐忑來。師傅少有失態的時候,看樣子定有要事發生,主子雖說受寵,可貿貿然闖進禦書房,皇上震怒可怎麼好?

看這情形,心口大石總算落了地。臨門喜上眉梢,同三喜一塊作揖道:“謝過大總管了!”

弘晏嚴肅著臉進宮,同樣嚴肅著臉回宮,步伐慢吞吞的。

三喜與臨門一左一右跟著,互相對了個眼神,這不對勁呀。

莫說在宮裡頭,就是臥房,阿哥也時常一張笑麵兒,沒露出過這般神色。瞧見主子正在深思,他們不敢打攪,就這麼烏龜爬似的挪進了毓慶宮,挪進了弘晏自個的小院。

弘晏年初搬出正院,新住處與太子的書房毗鄰,一花一草都是太子妃親手布置的。門邊壇裡栽了好大一株桂花樹,樹木高大鬱鬱蔥蔥,一到秋日散出氤氳香氣,能飄上十裡遠。

有宮人上前稟報,說太子領了四貝勒回書房,弘晏點點頭,背著小手走進寢臥,繼而肅著臉道:“我待會去給阿瑪請安,你們退下吧。”

臨門欲言又止好半晌,終是拉著三喜告退,輕輕掩上了門。

弘晏坐在榻上,目光漂移,發呆了很久很久,瑞鳳眼一寸寸亮了起來。

這一不小心探聽到的……真是祖父的大秘密呀。

弘晏恍然大悟,眼前的迷霧全都散開了。

怪不得阿瑪額娘成親早,怪不得大伯隻封了貝勒。一樁樁一件件都得到了解釋,皇上大有問題!

隻那身王霸之氣誰也裝不出,萬不可能是同他一樣的機遇。唯有兩個正確選項,要麼重生一回,要麼預知了未來,他瑪法是哪一種?

思考了一會便拋之腦後,不管是哪一種,弘晏隻覺柳暗花明,倒黴鬼阿瑪的命運有救了。瞧瞧皇上說的,省的把太子挪莊子裡去,還提起了仁孝皇後,他的親祖母,不就是變相的維護麼?

都說赫舍裡氏是皇上的白月光,弘晏總算信了。

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弘晏也信,瞧這話裡頭,全對他爹濃濃的關懷。Ψ思Ψ兔Ψ網Ψ

若對他爹生了嫌隙,皇上何必壓著大伯的爵位,又何必寵著自己?廢太子要趁早,一勞永逸最妙,等日後攪得朝堂不能安寧,那才是虧大了。

重來一回,皇上還會吃虧,還用委屈自己?

弘晏細細思量,越想越覺得對,越想越覺得“不舍”這個詞兒,十分符合祖父的心境。畢竟是最疼愛的孩子,前世也嘗到了苦果,如今還有糾正的可能,做帝王的哪能放棄呢。

既如此,他還讀什麼書?爭什麼寵?撒什麼嬌?

死局已破,躺贏不就好了?

弘晏抿了抿唇,露出小小的梨渦,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著雀躍,深藏已久的心願霎那間衝破牢籠,蠢蠢欲動起來。

當了太久的工作狂,成日與芯片為伴,他早已忘記少時向往的草原是什麼模樣了。

許是上天憐惜,送他享福來了……

弘晏鄭重其事地走到小桌旁,抑住上翹的嘴角,按了按紙張,提筆蘸了半乾的墨,寫下人生計劃:

江南風景好,漠北牛羊肥。

“肥”字寫了半邊,腦中忽然嗡地一聲,響起一道慷慨激昂的機械音:

“叮,月拋能力係統上線啦!月拋能力有重複幾率獲得,最終解釋權歸係統所有。下麵贈送二選一新手大禮包——

【抄家我在行】,能力持有者胤禛,使用時長一個月,不可解綁,能力請自行探索。

【治河高手】,能力持有者靳輔、李光地,使用時長一個月,不可解綁,能力請自行探索。”

嗡嗡嗡嗡嗡,吵得他心煩意亂懷疑人生,弘晏呆滯地盯著那缺了半邊的“肥”字,毛筆啪嗒落在了地上。

我的煙雨樓。

我的烤羊肉。

弘晏顫顫抽出第二支狼毫,咬牙提筆——

“叮叮!宿主反應超出五秒,係統自動選擇默認選項。【抄家我在行】,能力持有者胤禛已綁定,使用時長一個月,不可解綁。”

“月拋能力開啟,強化加載中……”係統說完便隱在了腦海之內,杳無蹤跡。

霎那間,一股子排山倒海的衝動上湧,弘晏扔下筆便往外衝去。

毓慶宮書房裡,太子恰恰在與四貝勒胤禛議事。

近來川陝發生了一件貪腐案,牽扯的銀兩數目不大,上報朝廷後濺起小小的水花,唯有禦史在今兒早朝提了一提。皇上倒是出人意料,親自擬訂了處置方案,沒多久便被封爵的火熱蓋過,再也無人關注這回事。

也對,貪腐最多的不過是一縣縣令,與他們八竿子打不著;那錢說來也沒多少,有什麼好在意的?

隻是封爵與太子毫無關係,不過看個熱鬨罷了,除卻大貝勒這人讓他極為舒坦……

這樣一來,皇上的態度就落在了他心裡。

汗阿瑪莫不是有整頓吏治的念頭?

太子沉%e5%90%9f半晌,試探性地與弟弟提起。誰知四阿哥竟也發現了此事,壓低聲音道:“二哥,汗阿瑪定有他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