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1 / 1)

閃婚之後 李暮夕 4418 字 5個月前

好像一直是那個溫潤寡言卻理智果敢的少年。

有點兒少年老成,待人和善,內心卻堅如壁壘,自負、高傲,難相處極了。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會兒,他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

湯子期低頭掰手指:“我想吃麵。”

“冰箱裡有蛤蜊和蝦,給你下碗湯麵吧?”

“好。”她的口水已經開始分泌了。隻是,還強忍著沒有抬頭。

俞北平無聲地笑了一下,轉身去了廚房。

湯子期是個皮猴子,坐了一下就坐不住了,廚房裡的香味飄過來,使勁刺激著她的味蕾。她咽了咽口水,按捺不住,貓著腰鑽了進去。

他背對著她在盥洗池旁倒水。

湯子期竊喜,轉身利落地揭開鍋蓋,手就要往鍋裡伸。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長鐵勺不偏不倚敲在她手上,疼得她馬上收了起來,兀自撫著呼痛。

“小氣!”她嘀咕。

俞北平無奈地搖了搖頭,懶得跟她計較,盛了半碗湯給她:“這麼熱的水,不怕燙掉你豬爪子的一層皮啊?”

湯子期的目光全在麵前的湯裡了,連忙接過來,吹著喝了一口,連他說她豬爪子都選擇性忽略了。

要擱平時,就她這睚眥必報的個性,還不分分鐘懟回來?

俞北平忍不住多提了一句:“吃東西的時候搖杆挺直了,彆縮頭縮腦的。”

湯子期沒吭聲,可那姿態,是不服氣呢,端著碗就去了餐廳。

俞北平沒話說了,回頭繼續給她煮麵。

他對她雖然嚴格,但也挺慣著的。

湯子期大學裡三個南方室友,隔三差五就帶著她出門下館子,這口味有些地方還被帶跑了。

回了老家,各種不適應。

就說這麵吧,這邊不怎麼講究下什麼湯,本身勁道足就是好麵,她就非要吃味道很鮮的澆頭。

她又是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也不好意思讓家裡阿姨專門給她開小灶,婚後,麵都是他給她下的。這方麵他嘴上嫌棄,臉上冷著,但隻要不是太過分,其實都依著她。

“麵好了。”他端去客廳給她。

“謝了。”她眉開眼笑地丟下遙控,飛一般接過了碗,吃之前,還不忘抬起頭,甜甜地衝他一笑。

湯子期生得極美,身段勻停曼妙,五官精致,皮膚又白得清透無暇,笑起來很明豔大方。她好畫細眉,生氣嗔怒時特彆生動。可開心的時候,又特彆灑脫乖覺。

總之一個字,靈動。

可俞北平心裡跟明鏡似的,還有些犯堵。

每次給她做好吃的她都衝他笑,每次闖了禍要他幫著收拾也這麼對他笑,笑得還格外燦爛。他毫不懷疑,就算站她麵前的是頭豬,隻要能幫她收拾爛攤子,她也能笑得像坐在金山裡似的。

可要不順心了,翻臉又比翻書還快。比如,杭薇那件事兒。

她這會兒對他笑,可不代表原諒他了。

這沒心肝的小東西!

……

吃完後,碗當然也是俞北平涮的。

湯子期心安理得地四肢一攤,挺在沙發裡躺屍。

俞北平洗完碗出來,踢了踢她:“吃完就睡,都快胖成豬了。”

“哪裡胖了?彆人都說我太瘦了呢。”

衣服也乾了,俞北平撈了軍衣軍褲進房間。

湯子期在後麵喊他,嘴裡說著風涼話:“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啊?”

他沒理她。

湯子期往門口望了一眼,發現門栓居然壞了,自動半開一絲縫隙。她色心起來,輕手輕腳地挪過去。

可還沒靠近,門就被他大力拉開了。

俞北平穿戴好了站在她麵前,鬆枝綠的軍裝挺括平整,就隻有武裝帶還沒係完,邊扣邊看著她,麵無表情。

湯子期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麵不改色心不跳:“我沒有偷看!”

俞北平心裡更堵了,忽然有些懷念以前她對他言聽計從的樣子。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回不到以前的。

“我去一下禮堂,一會兒就回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他在玄關口穿皮鞋時叮囑她,語氣溫和。

湯子期玩世不恭地打了個哈欠:“行。”

……

俞北平後半夜才回來。門一打開,帶進來一陣冷風,正在打瞌睡的湯子期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揉著眼睛望過去。

“我吵醒你了?”他語氣歉意。

“沒事兒。”湯子期哈欠連天,往沙發裡窩了窩。

“這麼冷你不睡房間裡?”他脫了外套掛一邊,走到她麵前。

她又打了個哈欠,摟著手裡的抱枕不肯撒手:“我就眯一會兒。”

俞北平彎腰把她抱起來,進了房間。

湯子期是真瘦,彆看%e8%83%b8部挺有料,抱著特彆輕。可她不安分,他好心抱她上床,她還踢蹬著雙腿埋怨:“你好煩啊。”

他大力拽了下被子,把被角從她屁股底下扯出來,抖開、給她蓋上。

她又踢了一下腳。

俞北平順勢抓住她的腳,把她的襪子褪了下來。

她還不安分,還要踢腳,他俯身把手探進被子,手按她褲子上。湯子期嚇壞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乾笑:“彆,哥,我自己脫,自己脫。”

俞北平失笑,坐到了床邊。

有的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湯子期提了提被子,把自己蓋嚴實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你能不能出去啊?這麼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也會不好意思啊?”

他穿軍裝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特正經。

可他這人,有時候也特彆混賬,就是想逗她,看看這個平時日天日地的小混蛋窘迫的模樣,樂此不疲。

湯子期板著臉看了他會兒,忽然一笑,當著他的麵開始脫:“想看就看唄,自家老公,咱也不吃虧。”

俞北平麵色鐵青,起身走出去,出門前也不忘把門帶上。

湯子期在屋子裡竊笑不已。

換完後出來。

客廳裡的燈很暗,鎢絲都黑了大團。俞北平靠著取暖機烘手,火光映得他的臉紅彤彤的,像是在沉思。

湯子期從後麵望了會兒。俞北平肩膀寬闊,被武裝帶拴著的腰勁瘦修長,沉默想事情的時候微微抿著唇,眉峰微蹙,真是特彆的性感。

她從後麵走過去,遮住他的眼睛。

“你又想玩什麼?”他的語氣聽上去很無奈,已經服軟了。

“魔鏡魔鏡,猜猜我是誰?”

俞北平:“……”

他不回答,她還來勁了:“快說。”

“湯子期。”

“回答錯誤,六哥可不會連名帶姓兒叫我,現在開啟懲罰機製。”她罪惡又[yín]蕩的雙手伸向他,可還沒摸到他一片衣角,他已經準確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麵前。

“開個玩笑嘛?乾嘛這麼認真?”她大聲嚷嚷,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兒。

——跟她圈裡這幫狐朋狗友一個德行——俞北平不耐地鬆開她。

湯子期問他:“你生氣了?”

“沒。”

“真的沒生氣?”

“沒有。”他語氣平淡,從口袋裡摸了根煙,找了會兒打火機。湯子期忙從衣袋裡掏出來,給他點上。

火苗在兩人間燃起,搖曳了一下。

湯子期的心也動了一下,猶豫著偷偷打量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

俞北平吸了一口,忽然抬起頭,看定她:“你怎麼會有打火機?”

湯子期一怔,心裡警鈴大作。

“你在外麵是不是偷偷抽煙?”他的目光咄咄逼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沒有!”湯子期終於有些底氣不足了。

俞北平的目光很平淡,可比不依不饒還讓她腳軟。對峙了會兒,湯子期繳械投降,不耐地翻他一眼:“我招我招,就偷偷抽過兩根。我那還不是工作太忙,心情差嘛!”

“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改不了了!”她盤起腿,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俞北平定定地望著她。

兩人挨得近,湯子期手心沁出了一層汗,有些潮濕。一開始的緊張過去後,她拿一雙清明的眸子瞅著他,不挪開目光,但也不說話,眼神中含著那麼點兒欲言又止。

俞北平抽了口煙,望著她,也沒說話。

這麼近距離地看,還是她熟悉的那張臉,又似乎有些陌生。湯子期屏住了呼吸,心跳忽然變得快起來。

空氣裡也像燃了把火,莫名有些焦躁。

她久久凝視著他的唇,有些薄,微抿著,一個有些寡清的弧度,一般來說,代表拒絕,可又像是邀請。

她又抬頭看了看他的眸子。

黑漆漆的瞧不出什麼虛實,像一汪平靜的湖水。

讓她心裡有些發怵,不敢逾越,心底又莫名其妙地生出想要僭越的叛逆。

當然,還存著幾分較勁的心理。想和好,又不好意思主動開那個口,隻能變著法子折騰了。湯子期覺得自己挺彆扭的,可死要麵子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的。

換言之,他俞北平又好到哪兒去了?

不是一家人,還不進一家門呢!半斤八兩,誰也彆嫌誰!

第046章 甜回來

過幾天, 湯子期回了趟蓉城。

俞北平的申調書也批了下來, 正好和她一道。她本來還不想理他,他非得死皮賴臉跟著。

蓉城這個季節正是多雨,下了機場,往大廳裡一站就傻了眼。透明的瓦棚外, 水跟傾泄的瀑布般不住往下倒。有傘的紛紛撐開,依次出去,沒傘的隻能望洋興歎。

俞北平走到她身後, 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瞧這樣子, 沒半個小時停不了的,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湯子期想了想,跟著他去了休息區。

這邊也人滿為患。總共兩排椅子,占了七七八八,還有人橫躺著。俞北平接了她的行李, 讓她坐下。

湯子期坐了, 問他:“那你呢?”

“我不累。”

她也沒矯情,點點頭:“那我先坐,你累了跟我說,咱們輪著坐。”

他笑了一下,低垂的眼簾看著格外溫和。湯子期移開了目光, 低頭玩起了俄羅斯方塊。早就知道了,這人有時候很文氣。

要用韋昔的語氣來說,那就是——“讀書人”,天生的統籌者。

而他們, 瞧著就是給他打工乾活的。要放以前,他就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又深藏不露的幕後老大,而他們,是在前麵咋咋呼呼衝鋒陷陣的小弟。

前者人生贏家,後者雙商皆低的炮灰,注定悲劇。

“餓不餓?”站了會兒,俞北平問她。

湯子期搖頭。早上一個粽子一碗小米粥再加杯豆漿,現在還撐著呢。

四月底,天氣還冷著,風裹著冰涼的雨,從四麵八方刮來,簡直無孔不入。他給她攏了攏領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湯子期蹙眉,警告地瞪他一眼:“手彆亂伸啊,我這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