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打了這麼久,連個接觸沒個把時間的菜鳥都打不過。”
肖揚提起杆子就朝他砸過去。
湯子期忙牽了俞北平,卯足了勁帶他逃離了現場。
她吭哧吭哧在前麵跑得起勁,一鼓作氣跑出百米才停了下來,扶著膝蓋喘氣。
“沒事兒吧?”俞北平的體力一看就比她好,拍著她的背脊問。
湯子期一邊喘著氣一邊擺手,告訴他自己沒事,慢慢直起了身;“你這朋友不地道啊,輸不起。”
“他就這德行,風度都拿來泡妞了。”
湯子期警惕地看著他:“您挺有經驗的嘛,以前也跟他一樣玩?”
俞北平哭笑不得:“工作都來不及,大小姐。”
“你的意思是,你有時間就跟他一樣玩了?”
俞北平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甭管多大的女人,疑心病都重得很。
他把她摟到懷裡,好是一通安慰。
湯子期哼哼唧唧,還不肯罷休。
他隻好又是哄,又是勸,才給勸住了。回到休息區,肖揚在角落裡招呼他們過去。
四人坐一桌,正正好。肖揚摘下帽子扣桌上,施施然端了杯茶,慢慢啜。
湯子期心道“裝逼”,哪有人打完高爾夫喝茶的?真是夠了。怪不得俞北平不客氣地侃他,瞧瞧,就這德行。
肖揚像是沒看到她眼底的那一絲鄙夷,也不在意,搖了搖杯子說:“彆聽旁人說什麼規矩就是什麼,我吃牛排還用筷子呢,管他們說什麼。誰要敢掰掰,爺教他做人。”
湯子期震驚。
還真有這種隻憑好惡,甭管彆人怎麼看都無所謂的人啊。
不過他們這個圈子裡的,還真有不少怪人。
不過他們有底氣,是真不在意彆人說什麼。就像魏晉南北朝時的名士,名士攜妓遨遊,那叫風雅,換了一般人,那叫下流、品德敗壞。很多時候,隻是取決於做那事兒的人。
“真不喝啊?金駿眉,正的。”他起身給他們滿上。
茶湯清澄金黃,望之色澤明亮。
光看著賣相,也知道是好茶。
湯子期雖然不懂,也知道品茶色香味,好茶是經得起泡的,三遍以後猶有餘香,次一點的過一兩遍色澤就不行了。
這茶都過了三四遍水了,顏色都沒淡一下,顏色也正,不見一點兒渾濁,可見真是好茶。
俞北平好品茶,抿了兩口,點點頭,算認可了。
湯子期卻沒多大興趣。
肖揚說:“一會兒去賽車,去不?”
俞北平擺手:“不去。”
“為什麼啊?”
“公職人員,要注意形象。”他一本正經地說。
“呦,果然是官越大越不一樣了,彆忘了你以前是什麼樣的,還跟我擺譜。”
“真不去。”俞北平的語氣不像開玩笑。那是年輕時候才乾的荒唐事兒,現在可不乾了。
肖揚也就是隨口一說,見他堅持,也不勉強了,回頭和湯子期說:“一會兒還要來些朋友,贏了我不算什麼本事,贏了他們才是真本事。敢不敢再來幾局?”
湯子期嘖嘖兩聲,拿眼角瞥他:“打不贏,還找幫手啊?”
“就問你敢不敢?”
“贏了有什麼好處?”
“我把我那輛Koenigsegg給你。”
湯子期有點興趣:“CC?”她上次見他開過。
他點頭:“公路上,拉到200碼不成問題。”
最高上限當然不止,不過,這玩意兒跟實際開的車速可離得遠了。差一點的跑車,拉到一百碼以上車身就開始抖了,壓根不能看。
湯子期不以為然:“我開那麼快乾嘛,等著違章被貼單啊?”
“就問你要不要?”
她也利落:“成,打就打唄。”
……
事實證明,湯子期能贏肖揚這件事兒,還真是矮子裡麵拔高子——不是她太厲害,而是肖揚太菜。
一旦遇見真高手,湯子期這點兒水平,就相形見絀了。
李倫接了水,從對麵過來,仰頭灌了口,拿眼角瞥她一眼:“哪兒來的菜鳥啊?就這水平還跟我打?肖揚,你消遣我呢?”
湯子期本來還不好意思,他一開口,她臉色就變了,直接道:“打個球而已,嘚瑟個什麼勁兒?打好了充其量也就是個球員。”
李倫向來都沒什麼風度,聞言怒道:“你再說一遍。”
湯子期也是不是個好脾氣,聲音脆脆的,滿場都聽得清晰:“我說,打個球而已,打得再好也就是個球員,犯不著嘚瑟。”
李倫手裡的球杆揮了一下,白色的球在空中劃出道拋物線,直奔湯子期。
周圍有人驚呼,都來不及製止。
湯子期都愣了一下,好在這時有人從旁邊拉了她一把,躲開了這球。
她鎮定了些,回頭一看,是俞北平。
四周靜了靜。
過後,李倫也冷靜下來,上來跟她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衝動了,我不是故意的。”他是跟湯子期道歉,可目光,是望著俞北平的。
誰都看得出來,要不是碰到忌憚的,他是不會那麼輕易道歉的。
俞北平在這個圈子,也是個名人。
能跟他結交的人不多,可要說不認識他,沒聽說過他的,還真沒幾個。何況這俱樂部還是肖揚開的,來來往往的也就那麼幾個熟人。
俞北平從肖揚手裡接過球杆,笑了笑:“好說,你也讓我打兩球,我再跟你道個歉,說不是故意的,你說行不行?”
李倫一怔。
氣氛有些僵持了。
不少人看好戲似的瞧著李倫。人都有落井下石的心理,李倫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隻能算是邊緣人物,瞧不上他這副德行的比比皆是。不過平常大家礙著情麵,自持身份,也不想跟他一般見識。
後來,還想肖揚過來打圓場:“玩笑話,玩笑話,算了吧,就當賣我一個麵子。”
李倫就坡下驢,忙鞠躬道歉,轉身就要閃人。
俞北平卻說:“你就這麼走了?”
李倫腳步僵住。
肖揚在俞北平耳邊細語:“意思意思得了,彆在我地盤上鬨啊,不好看。”
俞北平沒理會他,隻是徑直望著李倫。
李倫哭喪著一張臉,咬了咬牙,走到近前。
“彆這副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呢。”俞北平輕飄飄地說,“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一堆人哄笑。
李倫的臉色難看極了,可他壓根不敢反抗。
俞北平又說:“我也不為難你,不過,這事兒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樣吧,你跟我打一場,贏了,大門就在那兒,你隨時可以走。可你要是輸了,就站那邊——”他指了指鐵網儘頭,“讓我打三球,不許動。”
肖揚麵色微變,低聲道:“六哥……”
“你彆管,不然連你一塊兒打。”俞北平望著李倫,回答他的話卻很乾脆,瞧著沒有什麼煙火氣,卻帶著那麼一分肅殺。
肖揚知道他是動了真怒,也不敢再勸,隻是同情地看了李倫一眼。
惹誰不好啊。
同時,心裡也算摸著了一點底。這個瞧著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原來真這麼招他喜歡。他那些寵溺的舉動,原來還真不是裝的。
眾目睽睽,李倫沒法,隻好和他打了一場。
結果當然是不言而喻。
李倫技術差,壓根不能和俞北平比,敗得一塌糊塗。他如喪考妣地挪到鐵柵欄儘頭,閉著眼睛站那邊,兩隻腳還在不停地哆嗦,像抖篩糠似的。
有人起哄:“彆嚇抖啊,你這樣,讓人家俞六少怎麼瞄準?這要不小心打到關鍵部位,那可怎麼辦啊?”
李倫頓時不敢再動了。
俞北平瞄準,微微後仰,手起球飛,湯子期隱約還能聽到破空聲,她睜大眼睛望去,那球直奔李倫飛去——可是,還沒打到人,那李倫就嚇得兩腿一軟,跪倒在地。
球打在鐵絲網上,落地又彈了起來。
她這才明白,俞北平壓根沒想打他,隻是嚇唬嚇唬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哪知這人這麼膽小。
周圍哄笑之聲,不絕於耳。
“走了,沒什麼好看的。”俞北平把球杆遞給肖揚,摟著她的肩膀走出去。路上,他說:“解不解氣?”
湯子期想起剛才李倫那副慫樣,又好氣又好笑:“嗯!”重重點頭。
他說:“記住了,誰要欺負你,狠狠教訓回去,誰也不能欺負你。”
她踮起腳尖,勾住他脖子:“獎勵你一個香%e5%90%bb吧。”
俞北平彎下腰,似模似樣地把臉遞過去:“來吧,讓你占占便宜。”
“呸!不要算了。”湯子期鬆開他。
他長臂一伸就撈住了她,直接攬進懷裡,低頭,在她粉嫩嫩的臉蛋上“啵”了一下,輕笑:“便宜你了,小畜生。”
“你罵我?”湯子期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大眼睛閃亮亮。
她似乎真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罵”她。
俞北平捏她的鼻子:“打是親,罵是愛。”
湯子期不買賬:“不許罵我。”
“好的,小畜生。”他笑得氣定神閒。
湯子期:“……”她要離婚!
第030章 回家探親
翌日, 商量好要回海澱那邊看望何舒青。
到地方的時候, 天色已經很晚了。湯子期在車裡給何舒青打了個電話,她在電話裡告訴她,讓她帶俞北平回來一塊兒吃頓飯,她多燒幾個菜。
湯子期悶悶地應了。
瞧瞧, 這女婿可比她這個女兒招她媽待見多了。
“怎麼了,愁眉不展的?”俞北平問她,嫻熟地轉彎進小區。
路燈下, 水泥路有些狹窄, 這是上個世紀末建的老式小區,各項設施還是很完備,路麵還有些坑坑窪窪。
眼見開到了樓底下,車子一晃,不動了。
“怎麼了?”湯子期摘了安全帶, 詫異道。
“不知道, 下去看看吧。”
兩人開了車門下去。
俞北平蹲下來瞧了瞧,眉頭緊皺。湯子期借著昏黃的路燈望去,發現他兩個後輪都癟了,忍不住失笑。
指不定是在哪兒開進了不該開的地方,被什麼碎玻璃啊、尖棱石子給紮的。
半晌, 俞北平直起身,臉色不大好看,不過也沒多說什麼,回頭搭了她的肩膀, 把她往樓道裡引:“先上去吃飯吧。”
他語氣溫和,也沒把氣撒給她,湯子期頓時就有些內疚了。
她剛剛那麼幸災樂禍,好像有點不道德。
“怎麼了?”他問她,眼中含笑。
湯子期忙搖頭:“沒什麼。”
他身量高大,她身形嬌小,兩人擠一個樓道有些窄。樓上有人拎著垃圾下來,俞北平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轉身擋在了她麵前。
那人走得快,半開的垃圾袋裡甩出兩塊瓜皮,正好打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