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沉沉地睡著,還沒有醒來。但一隻手,卻緊緊地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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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的手,還是沒有鬆開。
握得太久,兩人手心相觸之處,已是沁出一層潮熱的汗意。
洛神沒有喚醒他,也沒有抽出自己那隻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手。
帶著些許睡足剛醒的慵懶,她靜靜地依在他的身邊,感受著猶如帶著他體溫的暖暖氣息的包圍,恍惚之間,時光仿佛倒流,回到了那年在義成的那個黃昏。
彼時她初到,便遇圍城。也是如此一個斜照滿屋的黃昏,她回屋,看到疲憊歸來的他為了不弄臟她的床鋪,臥在一張條幾之上,便沉沉睡去。她幾經猶豫,靠近替他蓋被之時,被他握住了手,她便趴在了他的%e8%83%b8膛之上。
已是過去很多年了,但那個被他握手不放的靜靜的黃昏,至今想起,依舊如在昨日。
洛神情不自禁朝身畔的男子又靠了些過去,忽然感到一臂搭在了自己的腰上,將她身子攬著,輕輕帶了過去。
接著,一隻帶著火熱溫度的寬大手掌,小心翼翼地貼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之上,輕輕地撫摸。
他醒了。
洛神伸出一條胳膊,摟住了他的脖頸。
李穆%e5%90%bb她,溫柔而纏綿,良久才鬆開,兩人額麵相貼,微微喘熄,洛神聽他在自己耳畔低語:“阿彌,多謝你了。”
洛神睜眸,和他對望了片刻,唇角微微翹了起來:“何事謝我?”
“謝你知我。”
“這些日,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曾對我言,要做這天下的皇後。”
“阿彌,你是為了成全於我,好叫我無所顧忌,是不是?”
洛神笑了,湊過去輕輕親了他一口,說:“是我想還是你想,又有什麼關係?你已為我退讓太多。我早知道了,這個天下,本就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君臨。”
“郎君,我等這一天已等了好久。如今終於到來,我很是高興。”
李穆凝視著她,慢慢地收緊了摟住她的臂膀。
天漸漸黑了,李穆怕她餓,起身穿衣,兩人一道用過晚飯後,李穆牽了她手,慢慢散步到了江畔。
一輪皎潔明月,從江心冉冉升起,江畔春潮暗漲,花影朦朧。洛神倚在李穆身畔,坐於江畔亭中,聽遠處陣陣潮聲,腦海之中,不覺浮現出了那日自己墜落水潭之時閃現而出的畫麵。
很久以前,就在腳下的這個地方,也是這一片潮水,無情地吞噬了一個向它走去的女子。
她是何等的不幸,卻又何其的有幸。
“阿彌,你在想什麼?”
李穆的手掌輕輕圍著她的腰腹,親了一口她耳垂,含含糊糊地問她。
洛神轉頭,凝視著月色下的那人,微笑道:“我在想,我的郎君,他不但能平天下,日後,也一定會是一個能定天下的英明之君。”
李穆一怔,隨即笑了,道:“阿彌,有件事,我想叫你知道。”
“國號定‘成’,我欲以長安為都,你以為如何?”
這個即將到來的新的大一統皇朝,以“成”為國號,想來是為記取二人從前以義成為家的那段過往。
比起建康,關中長安,也確實更宜為大國之都。
她點頭,說:“長治永安,是為長安。願大成從此太平盛世,永無饑餒,如長安之名,長治永安。”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李穆哈哈大笑,笑聲裡充滿快意。
他牽了她的手,立在江亭之中,麵向江北道:“古往今來,能長存不廢者,唯有這凜凜河山、春江秋月。蒙上天厚愛,叫我這輩子得償所願,往後竭儘所能,謀天下太平,便就無憾了。”
洛神笑道:“是,是,大成開國之陛下,英明神武,說什麼都是。不如妾身第一個拜見陛下,可好?”說著,盈盈欲真要下拜,被李穆一把抱起。
“阿彌,方才我之所言,還要再加一條。”
他漸漸收了笑,神色轉為凝重,望著懷中那張笑顏。
“我李穆,對你之心,亦如江月,永世以繼。倘若還有下輩子,再下輩子,生生世世,李穆都願做回當日那個被你所救的少年。”
“阿彌,你可願意,下回在經過他麵前之前,再救他一次?”
洛神望著他,眼眶慢慢地酸脹。
時光回溯,誰又知道,當年幼時那不經意的回眸,結下了兩世的不解之緣?
而此刻,她的郎君,正在向她許下他的生生世世——倘若這人世間,真的會有生生世世,輪回不止。
她握住了他搭在自己腰身上的那隻手,抬了起來,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攤平,然後帶到自己的唇邊。
“不管多少回,我都願意。”
她說道,低頭,在他帶著傷痕印記的掌心之上,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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